剛從海市回來沒幾天，又要去堰城。

  真當她是跑業務的了，還是把她當成私人助理？

  這麽做，問過她的意思嗎？

  “李副總，還有幾天就要交年中報表了，我……”朱珠此刻真是欲哭無淚。

  她這樣的性格，就不適合做業務。

  要辜負李副總的好心了。

  “報表的事耽擱不了，讓小娟將數據發給你就是，去堰城你隻是跟在我身邊看著。”

  “現在就走嗎？”

  “現在就走。”

  朱珠腦仁一凸一凸，有些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憋氣憋的。

  去機場的路上，朱珠想起來要跟爸媽說一聲。

  “媽，我臨時出差，現在就走，你晚上不用給我留門。”

  媽媽說“怎麽又是臨時出差，怎麽現在老出差，你這衣服什麽的還都沒收拾啊。”

  “來不及了，到那再說吧，應該一兩天就回來了。”

  “好，知道了，注意安全。”

  給媽媽打了電話，朱珠又撥通戴先生的手機。

  “剛想給你打電話呢，我已經從公司出來，正要開車去你家。”

  電話裏，戴先生的心情不錯。

  本來他們約好，今天晚上看電影的。

  “壩哥，今晚不能陪你看電影了。臨時出差，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

  話落，電話那頭果然安靜無聲。

  朱珠能夠理解！

  倘若她和戴先生事先約好，然後臨時通知她說要臨時出差，也會心情不爽。

  換做任何人，在那刹那都會失落。

  約莫五六秒後，電話那頭傳來聲音“我現在掉頭去機場，寶，你幾點的飛機？”

  “十點半。”

  “還有十分鍾八點，趕得上。”

  “嗯。”朱珠輕聲應了句“那我們門口見。”

  旁邊的李副總沉默不語，專心開車，冷氣開的很低，朱珠不自覺的撫摸雙臂，眺望遠處。

  朱珠現在的心情比之前更糟，因為她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的改變著。

  沒和戴先生談戀愛的時候，對加班加點這些習以為常。

  也一直認為，如果真要出差，一定是隨叫隨到，絕無半點猶豫，不說野心多大，但至少不會如現在這般。

  說起出差，愁眉苦臉渾身不樂意。

  車子停在左轉彎的行道上，李副總趁等紅綠燈的空檔，朝朱珠瞥了一眼“你男朋友每天這麽膩著你，你不覺得煩？”

  “煩？我不覺得。

  而且他也不是和你說的那樣。”

  “不就是出個差，不至於追到機場去吧。你是去出差，又不是不回來。”

  “青菜蘿卜各有所愛吧！”

  李副總徹底不做聲。

  到機場的時候，朱珠先下車去找戴先生，李副總去停車了。

  還沒到門口，便看見戴先生迎麵而來。

  “你行李箱呢？”

  朱珠癟嘴“這次走得急，我連家都沒回。”

  戴先生臉色不愉“出差就出差，每次都是這麽急，也說不過去吧！他人呢！”

  他指的應該是李副總。

  “去那邊停車去了，應該很快就過來。”

  戴先生拉著朱珠的手，突然嚴肅的問她“現在的工作，真的是你喜歡的嗎？”

  朱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

  她喜歡去各地跑，但不喜歡出差，尤其是這種臨時性的出差，她特別討厭。

  不過來公司近三年，這樣的情況也隻出現兩次而已。

  如果因為這兩次臨時性的出差，就否定這份工作，也太草率。

  看見朱珠臉色為難，戴壩知道是他著急了。

  臉上的鬱色散去，將話題轉移“這次是去哪裏出差？”

  朱珠沒來得及回答，李副總停好車，從對麵走來“別站著，我們先去一旁坐下等吧。”

  “既然左右都是需要等，來的時候還有時間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的。

  有必要這麽著急忙慌嗎？”

  “出門總要將時間留的充分一點。萬一路上堵車呢？”

  “晚上十點半起飛，到達堰城的時候，正好是半夜，難不成李副總半夜約了客戶談事情？”

  “半夜談事情倒不至於，明天一早約好卻是真的。”

  朱珠明顯感覺到戴先生的臉色變冷，握著他的大手力道在一點點加重。

  他一定是生氣了。

  氣氛陷入詭異的尷尬，朱珠對這方麵再不敏銳，也還是察覺到與以往的不同尋常。

  李副總跟戴先生的對話，聽著的確不那麽簡單。

  如果是單純的上司和下屬男友之間的對話，不會這麽說。

  她想起戴先生以前跟她說的話。

  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到達堰城的時候，正好是半夜，出機場外辦的吳經理已經開車等在那裏。

  跟吳經理通電話已經有兩三年，不過吳經理一次也沒有來過公司總部，就連每年的年會都不來參加，這次說起來還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麵。

  “李副總一路辛苦，這就是朱珠吧，沒想到是個這麽年輕的小姑娘。”

  吳經理約莫五十七八，很是和藹。

  “吳經理好。”

  互相打過招呼，吳經理招呼他們上車“這次見麵我已經安排好了，放在早上十點。”

  吳經理邊開車，邊介紹這次的跟軍部見麵需要知道的情況。

  到達他們的酒店，情況已經基本說的差不多。

  “李副總，你們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再把詳細資料帶過來，先過目。”

  聽到這裏朱珠隱約察覺到，李副總來堰城並不是隻談供貨時間延長那麽簡單，應該還有別的事情。

  早上七點，吳經理就來了。

  很細心的給他們帶了早餐，李經理邊吃邊將吳經理整理的資料快速的過目，之後一股腦的全部塞給朱珠。

  “你自己拿著看。”

  看，看什麽呀！

  她隨意的翻開幾頁，發現裏麵的內容很多她根本就看不懂。

  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手上拿的這一份，是招標書。

  看來這次招標，才是李副總此行的目的。

  李副總和吳經理在看電子版的招標書，遇到不同意見時，會討論幾句。

  每當他們討論一處，朱珠就會將資料翻到那處，細心聽他們說。

  這是朱珠第一次接觸這方麵。

  看文件她不喜歡，但聽他們講裏麵的門道，別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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