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第二天早上。

  王猛早早的開著貨車來到了這片街區。幾家需求量大的館子，像於圓的同發麵館、趙一的大發麵館等等。他都已經給送完了。現在他的車正停在李曉凡的自然麵館門口。

  王猛雖然為人貪婪，但是表麵上幹活還是非常勤快的。並不是因為他本質是個勤奮的人，都是利益的驅使罷了。要是躺著能賺錢，他絕對不會這麽起早貪黑的。

  送完了自然麵館需要的肉，又送了自然牛雜湯需要的內髒。王猛看到李曉凡正跟趙剛在核對訂貨的數量。這是個好機會。他慢慢走過去，換上一副笑臉，開口道：“李老板，趙師傅，核對訂貨數量呢？”

  “嗯，數量都對，辛苦你了王猛。對了，你家老爺子最近身體怎麽樣了？”趙剛隨口問道。

  王猛咧著大嘴嘿嘿一笑，話題被趙剛引起來了，他就方便說想說的事了。

  沒怎麽考慮他就回道：“老爺子現在挺好的，不管事了之後，就天天在家歇著。”

  “哎，老王真是個本分人啊，你家老爺子就是太操心，太累了。”趙剛感慨道。

  王猛馬上接道：“我家老爺子為人實在，什麽都親力親為。本來把這攤子買賣早點交給我，他早就能享清福了。可是他不放心，他還說呢，要不是身體支持不住了，還準備幹兩年呢。”

  “哈哈哈，這個老王啊。”趙剛聽了一笑。旁邊的李曉凡也跟著附和一笑。

  “李老板，趙師傅關於供貨這塊有個小事，想跟您二位談談。”王猛看談話的氣氛帶動了起來，對麵兩個人似乎心情不錯，正是說正事的時機。

  李曉凡一聽是供應上的事情，馬上重視了起來，一伸手引著王猛說道：“來，王師傅，咱們這邊坐下聊。”

  三人坐定，楊潔那邊非常有眼力的給拿了三杯水過來。

  王猛四下快速的看了一下。店裏除了他們三個人，就隻有楊潔在忙前忙後，做著準備。發現沒有外人，他開口道。

  “不知道李老板和趙師傅最近的肉用的怎麽樣？”

  這個問題自然是趙剛最有發言權，他直接開口道：“嗯，不錯，質量可以的。”

  “哈哈哈，質量您二位放心。不知價格上您二位能接受嘛？”王猛接著試探道。

  “哎，價格確實貴了些，不過牛肉本來就貴，沒辦法。”趙剛回道。

  李曉凡對價格這個事情感觸比較深，他仔細的計算過他們店裏牛肉麵的成本，牛肉是成本中最高的。

  他斟酌了下開口道：“王師傅，肉價這塊確實貴了點。不瞞您說，我們牛肉麵成本這塊最大的就是牛肉，而且遠遠的高於其他成本。但是肉價就是這個形勢，我知道你們也沒什麽辦法。”

  李曉凡聽了王猛的話，第一反應是以為王猛擔心肉價居高不下，影響他們的合作關係。所以他才實話實說，後麵又寬慰了王猛一句，意思是讓他不用擔心。

  王猛這邊則是留心觀察對麵二人，聽到二人都在抱怨價格的問題，他知道機會來了。於是他仔細觀察著二人的反應，試探的問道。

  “李老板，趙師傅。我現在手裏有一批‘便宜’的肉。年後還有一批更‘便宜’的肉。您二位有沒有興趣試試？”

  他發現他此話一出，對麵的趙剛眉頭微皺，沒馬上開口，明顯在思考。而李曉凡則是用左手托住了下巴，陷入了沉思。

  李曉凡現在第一反應是：“我擦嘞，這個情景怎麽這麽熟悉。這不是穿越前電影《食神》裏麵的橋段嘛。達叔跟星爺說有批便宜牛肉，然後黑了星爺一把。這王猛嘴裏‘便宜’的肉肯定也有問題。這種便宜不能占。我得試探試探他，看看什麽情況。”

  趙剛這邊心中則是非常不同意嚐試所謂“便宜”的肉。他是一名廚師，對食材有很高要求。又師從李曉凡父親，更是不願昧著良心做事。但是他沒有隨意開口，他準備先讓李曉凡應付王猛，等王猛走後他再跟李曉凡說明利害。

  李曉凡已然想好對策，微微前傾身體，低聲問道：“價格‘便宜’？質量有保證嘛？”

  王猛一聽此話有戲，也壓低聲音回道：“能比李老板你用的便宜不少，你放心質量沒有問題，絕對不會出事。”

  “嗯。”李曉凡點點頭，又問道：“量多嗎？我們要是用起來，可是希望一直能用下去的。”

  “放心，李老板，量絕對有保證。”王猛微微拍拍胸脯保證道。

  “王師傅，我最擔心的還是質量問題，你知道的，我們開門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質量。”

  聽了李曉凡這句話，王猛心裏想笑。之前所有的老板都是這麽跟他說的，結果不還是都用了他提供的“便宜”肉。

  他又回頭四下張望了下，然後才開口道：“不瞞您說。李老板，趙師傅。你們旁邊的同發麵館，大發麵館，順發麵館這幾家大的。還有不少規模小點的早就在用我手裏這些‘便宜’肉了。”

  “李老板您可別怪我偏心，晚告訴您。之前我不能穩定提供。最近我這邊貨源才穩定下來，這我才敢跟您說這事。您家店跟我家老爺子合作時間長，我是真怕耽誤您家店的買賣。”

  “話說的還真好聽，看來這套說辭他用了很多遍了，張口就來啊。”李曉凡心中腹誹，但是麵上神色沒變。假裝思考了幾秒鍾後。

  他才開口道：“既然是這種情況，那王師傅，你哪天送肉順路給我帶個十斤八斤的過來，我先試試。”

  一聽這話，王猛知道這事已經成了大半。馬上開口道：“放心吧，李老板，明天我就給您帶過來。您先試，試好了咱們再說以後的事情。”

  “哈哈哈，那就辛苦王師傅了。”李曉凡哈哈笑道。

  三人又閑聊了兩句，王猛急著給其他店送肉。道了聲別就直接離開了。

  看著王猛發動汽車離去，本來麵上沒什麽表情的李曉凡皺起了眉頭。

  “曉凡哪，這肉肯定有問題，咱們不能用。你得好好考慮考慮。”趙剛在後麵直接開口道。

  “您放心，趙叔，我有分寸。這事晚上找大家一起聊聊。”李曉凡口氣堅定，似乎已下好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