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信
作者:夏舜卿      更新:2021-04-13 15:20      字數:2281
  淩寒兩眼發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你說什麽?三萬?你要三萬?”

  圖永易又被淩寒的目光所震懾,慌張的解釋著:“大嫂,我…我知道…我要借走這麽多錢,很為難你,我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增添你們的負擔,但是,我真的好想活下去,哪怕隻有一絲希望,哪怕隻有十年,二十年的壽命,我都希望自己有機會活下去!”

  “不可能!”淩寒怒言道:“圖永易,我沒有幾萬塊錢可以借給你,你去找你哥借都借不到這個錢,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一張口就要借走三萬,你以為你哥是什麽大老板呢?他又不是開銀行的!何況他掙的錢都沒有再交到我手裏。”

  “可是……可是,哥哥過去得到的房子拆遷補償款,不都給大嫂了嗎?”

  “你敢提那個錢?”淩寒凶道:“那個錢,跟你和你哥哥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

  圖永易那雙絕望的眼睛與淩寒對視著和,問:“大嫂,你真的不能借給我三萬塊嗎?”

  淩寒眼神決絕的說:“不是不能,是沒有!”

  圖永易怎會聽得懂淩寒說的“沒有”是什麽意思?如今的淩寒根本就拿不出了三萬塊錢了,錢都被淩相作給“借”走了。

  借不到錢,圖永易隻好起身,不再給淩寒下跪。

  她默然下樓,走到樓下的廳裏,她聽見了圖商的哭聲,她想進去看看自己的小侄子,可想到自己病殘的身子,去看小侄子的念頭也瞬間打消了。

  “借錢”一事,把淩寒氣昏了頭,她完全忘記了要問圖永易是生了什麽病需要這麽多錢治療,也不會關心圖永易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了。

  沒能借到錢,圖永易心灰意冷的再次回到了老土磚房裏。

  此刻對自己的生命仍舊不舍放棄,總覺得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回到家裏,她又在苦思冥想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借到錢。

  唯一的希望,隻在哥哥圖命強身上。她好像把圖命強工地上的電話給遺忘了,唯一的辦法是等圖命強和付昂打電話到村委來聯係圖永易。

  可在圖命強和付昂的腦海裏,現在是圖永易在校上學的時期,他們幾乎不會往村委來電話聯係圖永易。為了盡快聯係上圖命強,圖永易想到了寫信。

  她憂傷的來到書桌前,提起沉重的筆,開始抒寫著自己的身體狀況。多少辛酸,多少淚滴,伴隨著書紙中的文字在向哥哥傾訴,求助。

  寫完這封信,圖永易已經哭成了淚人。

  她一個人漫步去集市的小賣部裏買信封和郵票,把信封寫好地址和收件人。

  郵局郵差固定每周三會到村委收一次信,村裏有需要寄信或者寄件出去的都會在這天早晨送至村委,讓郵差投遞出村。

  等到了周三,圖永易捧著自己的信早早的在村委等候,郵差騎著單車剛入村委坪地,便被圖永易給攔截了。

  郵差停放著單車,一邊道:“小姑娘,挺早的啊!”

  “您也挺早的!”圖永易微笑著將信封遞向郵差:“大哥,這個信是我要寄給我哥哥的,麻煩您一定要幫我投遞出去,謝謝您了。”

  郵差接過信封,道:“哎,客氣什麽?份內事,放心啊,中國郵政,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來也巧,郵差在村委等了兩個時辰,這趟過來,竟然就收到了圖永易一封寄信,連村委設置的郵箱裏也沒有信封。往日裏不說多的,三五封信,還有寄大件出去的現象多得是,今天這樣的怪象,郵差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見無人來村委投件,郵差騎著單車走了。

  他的包裏有一封信是需要送出去的,是淩相作寫給淩寒的信。郵差過去聽過淩寒唱戲,知道淩寒家住何方,騎著單車直奔淩寒的家來了。

  她家鐵門白天敞開著,郵差直接騎車入坪地,喊道:“淩寒,有你的信。”

  淩寒很快從屋子裏走出來到郵差麵前,接過信,一聲謝謝也不曾對郵差說。

  郵差趴在單車前架上,問道:“淩大美女,現在都不唱戲了?”

  淩寒喜歡在外人麵前打腫臉充胖子,得意的回複道:“老娘這麽有錢,還需要唱什麽戲?”

  “哦,也對,女人嫁的好就什麽都有了。不過好遺憾,再也聽不到你唱戲了!”

  淩寒也喜歡對陌生男子魅惑一笑,她繞開話題,調侃著郵差說:“我不唱戲了不打緊,我覺得你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後路,看你那包裏癟癟的,沒人找你寄信寄件嗎?你不會下崗吧?”

  郵差抽出包裏唯一的一封信,笑道:“哈,這你不用操心,就算你們村隻有一個人寄信,我們也還是能拿到工資的。”

  他的信封在淩寒眼前晃了一圈,淩寒無意間發現了收件人是圖命強,她質問道:“這封信是誰寄的?”

  “你小姑子啊!”

  “圖永易?”淩寒奪過信封,準備拆開來看。

  郵差急忙製止著:“喂喂喂,你幹什麽?私自拆毀別人的信封可是犯法的。”

  “犯什麽法?我們是一家人!”

  “那也不行……”郵差順手去奪淩寒手中的信封,淩寒巧妙的躲開了,她將信封藏於身後,對郵差說道:“我隻是想看一下我小姑子跟我丈夫說了些什麽,你別搗亂行不行?”

  “搗亂的是你啊,妹子!”郵差再次勸說著:“快把信還給我,身為郵差,我可不能眼看著你在我麵前知法犯法。”

  趁其不備,淩寒迅速的把信封口子給撕開了。郵差驚愕道:“你……”

  “信已經撕開了,我撕我丈夫的信,不會有問題的,你走吧。”

  郵差見信已經被拆開,無奈極了。

  “現在信被你撕開了,這是你們的家事了,可不關我的事了啊!我走了!”

  等郵差離去,淩寒上樓坐在客廳木沙發上,迫不及待的拆開了兩封信,迅速閱覽了淩相作寫來的信,信中他告訴淩寒,他的生意漸漸有了起色,本錢也回來了一些,讓淩寒不必擔心。

  看到這封信,淩寒臉上露出了笑容。

  接著,她又將圖永易寄給圖命強的信給打開了,一看信的內容,淩寒瞳孔逐漸放大,信中“肝癌中晚期”幾個字格外刺眼,她驚恐萬狀,念道:圖永易肝癌中晚期了?

  她接著往下看,花費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把剩下的內容全部都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