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勢落空的水珠向後方的灌木叢射去，所過處枝斷葉穿；就連那棵需要一人環抱的樹幹都被打穿了，身後的草木瞬間變得七零八落。

  王虎敏銳的感知力，讓他能精確的躲避每一滴水珠，但他也知曉身後灌木叢的模樣，心神變得更加凝重。

  “隻是一些水珠而已，居然能這麽叼，如果是身體被打中，那我不直接變成一個篩子了？”王虎故作輕鬆道。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若是被打中，自己就隻有回爐再造，等著複活了。

  “千萬不能被打中。”這是王虎此刻心裏唯一的想法，卻又無可奈何怪羊的攻擊太密集了！他每動一步，怪羊就預判他的落點，提前改變攻擊方向。王虎想跑到對岸繞後攻擊，現在卻被困在原地旋轉跳躍，他還閉著眼。

  兩者的對決變成了消耗戰，能量多的一方才能成為獲勝者。這跟救贖之路的規則有關：在這個世界裏的任何生靈，都可以毫不間斷的反複施展同一個技能，直至能量耗盡。

  正是因為這個規則，怪羊才可以一直擊掃水麵，以遠攻的方式限製王虎的行動，讓他無法接近受傷的自己；同時也想用這一技能擊敗王虎，成為活下去的勝利者。

  怪羊渴望勝利，是因為它輸不起，在這個世界，外來的自我救贖者擁有無限複活的機會；但野獸不同，救贖之路被創造之後，它們才被創造出來，然後在這個世界裏繁衍生息；而它們一旦死亡就會化作能量：或被吸收，或者消散於天地，就是沒有再次複生的可能。

  可以說，救贖之路裏除了自我救贖者，其他所有的生靈都是為了完善這個世界而存在，卻又不如自我救贖者們重要。評判的標準是生靈們所珍視的珍貴的生命，因為自我救贖者有無限次生命，而它們，隻有一次。

  怪羊深知這一點，這世界的其他生靈都知道這一點；但是王虎不知道，其他自我救贖者也不知道。

  再者，即便王虎和其他自我救贖者知道了，他們也不會在意；在他們眼中這是野獸、是經驗、是變強的一種途徑而已，至於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究其原因，要追溯到原來的世界裏的觀念：人，才是最高等級的生物，其他的生命都應該被人征服，被人掌控。

  怪羊用尾巴擊掃水麵的頻率慢了下來，它的能量終究要耗盡了，肚子上的傷痛讓它越發的後繼無力，連逃跑都做不到。然而，這一切對王虎而言都是有利的。

  “嘿嘿，能量消耗完了吧？我隻是感知躲避，能量消耗很少，既然你打不中我，就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王虎感知到怪羊的攻擊頻率減慢，水珠不再密集，攻擊漏洞變多，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天音波！”王虎找準怪羊攻擊的間隙，朝它踢出了半透明的氣團。即便是王虎躲避水珠時向後退了一些，但兩者也隻有一兩米的距離，氣團瞬息便至，擊中怪羊腹部並附著在它的身體上。

  氣團擊中剛剛受傷的地方，怪羊不由地吃疼哀嚎，尾巴沒有再度擊掃水麵，它的攻勢驟然停止。

  “該我表演了。”感知沒有水珠飛射，王虎咧嘴一笑，輕鬆的說道。隨後，隻見他向上輕輕一跳，喊到：“回音擊！”

  王虎輕鬆的躍至三米高空，屈回左腿，伸直右腳與身體平行，整個人如同一顆流星朝著怪羊肚子上標記的氣團墜入。他狠狠地擊中怪羊的腹部，然後借力向後空翻回到原地。

  怪羊吃痛，哀嚎得更大聲了，聲音依舊怪異的似狼似羊。或許是疼痛讓它躁怒，它竟然猛地翻滾而起，哪怕站起來時四蹄打顫，它依舊忍著疼痛現在水中麵向王虎怒目而視。

  王虎閉著眼看不見它的眼神，卻能感知到它的恨意。他明白，這怪羊恐怕要發起瀕死反擊了！

  怪羊站在那裏身體打顫，交錯的利齒緊咬，眼神冰冷的看著王虎，似乎要立馬將他活剝生吞。

  一聲怒吼從怪羊口中發出，隻見它將後蹄用力的踏進小溪的水底，而後將尾巴如皮鞭一般打入水裏，尾巴是上的獸毛猶如一根根針一般散立在水中。

  雖然知道怪羊會有所動作，但王虎對它的這一行為感到很不解，水麵沒有能量波動，這怪羊要會如何反擊呢？

  怪羊沒有讓王虎繼續猜測，而是直接給出了答案。它交替抬起自己的前蹄，然後用力的踏入水中，它每踏一次，前方半米的水麵就會湧出一根水柱對著王虎襲去，水柱前端正是它蹄子的模樣。

  “嗯？”王虎不禁困惑皺眉，水柱的速度比之前的疾射的水珠還快，猶如鎖定他一般，讓他避無可避，隻能硬接。

  即便如此，王虎仍能清楚的感知並判斷水柱的攻擊落點，他捏緊雙拳護於胸前，對著怪羊的水柱打去。明明是水，卻很堅硬，就如是怪羊自身的蹄子一樣；然而碰撞之後卻又化作溪水，水柱又回到本來的狀態。

  第一次的碰撞就讓王虎的拳頭有些痛，但他不敢懈怠，因為對麵的怪羊踏水速度加快，襲來的水柱也變得密集了很多。王虎不得不加快出拳速度，但敏銳的感知能力告訴他，以目前的速度，後麵的水柱他招架不了。

  “哼！你也是垂死的掙紮罷了。”王虎神情嚴肅，咬牙說道。

  “天雷破！”王虎再次開口，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隨後他的拳速猛地加快，也看不清他是一瞬間打出六拳，還是打出一拳卻能打中六個地方。能確定的是，在他施展技能之後，便很輕易的化解怪羊那密集的水柱。

  怪羊一邊氣息紊亂的哀嚎，一邊快速的踩踏著身下的水麵。可不論它怎麽努力的加快速度，那些爆射而出的水柱都不及王虎施展“天雷破”之後的拳速。

  王虎自然也感知到這一點，施展技能以後他近乎沒有壓力的擊散這些水柱，此時他扯著嘴角，一臉輕鬆的蔑笑道：“明明是一直羊怪，卻喜歡玩水。今天我偏偏要用火來了結你。”

  王虎說完話，心神一動便感知到體內儲存的火拳果火種，隨即便催動一縷火種，將它融入能量用傳送到雙拳上。隻見他的雙拳被橘黃色的火焰包裹，配合著“天雷破”便隻見到他的雙拳在一團火焰中回來穿梭。火拳與水柱碰撞發出層層水霧，但明顯是王虎的火拳更強。

  “一縷火種隻維持三秒，我可不能用它來陪你玩。”王虎自言自語的說完，便快步向怪羊攻去。

  隻用了一秒，王虎便衝到怪羊麵前，感知到它冷漠幽怨的眼神，王虎毫不遲疑的用他的火拳對著怪羊劈頭蓋臉的打去。

  “受死吧！火拳?天雷破！”王虎大吼道。

  雙拳上的火焰消散，身前的怪羊已經倒在水中，它努力的抬起麵目全非的頭，怨恨的看著王虎，嘴裏也發出低迷幽怨的低吼聲。聲音越來越小，過了五六秒中便徹底安靜下來。

  樹冠被風吹動，有零星的月光灑落下來，落到怪羊身上。怪羊死了，王虎睜開眼看著麵前細碎又明亮的月光，他發現有一縷黑暗的東西朝著上空飄去，感知過去卻是什麽也沒有。

  “什麽玩意兒？眼花了？”王虎疑惑地喃喃道，也不再多想，將目光收回怪羊身上，這時有一團半透明的白色能量自它身上飛出，飄到王虎眼前沒入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