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礫停下腳步，也開始仔細打量那老嫗。

  這老婦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是破破爛爛，陳舊汙穢，還有許多腐朽的破洞。頭發也是散亂著，亂糟糟的，像是很久都沒有洗過。

  這形象很像是記憶中某些電影裏的難民。

  她站在石橋頭的幹枯柳樹下，像是一根柱子，一動不動。

  “這東西算是人麽？”淩礫衝著那橋頭幹枯的柳樹下揚了揚下巴，然後看向澹台牧野。很奇怪的是，當他再轉回頭來看過去時，那老嫗卻是眨眼不見了。

  “你說呢？”澹台牧野似笑非笑、

  淩礫眯著眼，躊躇片刻。

  “應該不是……”他說了一句，然後繼續邁動腳步，朝著村鎮內走去。

  淩礫接近橋頭，那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老嫗再次出現，步履蹣跚、身體佝僂著慢悠悠地朝他走來。

  淩礫的鼻翼翕動，聞到了那種陳舊衣物的黴味和屍體所散發出來的腐臭異味。

  “這算是僵屍麽？”淩礫看向澹台牧野。

  很奇怪的，澹台牧野明明就站在他身邊，那老嫗卻對其視而不見，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卻不瞅向澹台牧野一眼。

  “是……也不是。”澹台牧野含含糊糊地回答說。

  等於是沒說。

  在係統的加持下，淩礫竟然看到那老嫗身上附著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灰色影子。

  “那灰色的影子是什麽？”

  “執念所形成的怪異，算是靈體吧……這個地方有些特殊啊。”澹台牧野說了一聲。

  淩礫瞅著那站在他麵前的老嫗，又左右看了兩眼，“老太太，您這是想要過橋麽？”

  那老嫗在喉嚨裏發出一聲“咕嚕咕嚕”似乎是老年人被痰堵住了氣管一般的喘息聲，看了他一眼後喉頭咽了兩下，“年青人，看見我的孫兒沒有？”

  答非所問，看樣子這灰影怪異基本沒有什麽靈智。

  “這裏是哪裏？”

  “鐵鏡村！”那老嫗下意識地回答道，“年青人，看見我的孫兒沒有？”

  淩礫伸手抓起了她的胳膊，“您要過橋麽，我扶你過去吧！”

  那老嫗表情怪異，臉上勉強笑著，任由淩礫攙扶著，踏上了橋頭。

  程序不是這個樣子的啊？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十米，八米，六米……

  當淩礫的雙腳踏上橋頭的同時，那老嫗的嘴巴無聲無息張大開來，似乎一聲裂開到了耳朵後麵。滿嘴的牙齒，顆顆尖利鋒銳，已經不似人類，朝著淩礫的脖頸處直咬了下來。

  啪！

  嘎崩！

  就在她張開的大嘴咬下的同時，淩礫的手裏不知怎麽突然多了一塊岩石，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裏，然後左手突然變成了利爪，插進了她的身體裏。

  在天妖蝠爪龐大的吸力麵前，那老嫗的身體迅速地幹癟下去，在妖元被吸收殆盡後，就隻剩下一張幹枯的人皮。

  “這煉妖的手法很低級，而且積累的能量也不多。”淩礫有些嫌棄地說道。

  失去了妖元的支持，那人皮也是迅速分解、風化，變成了一層塵埃。

  澹台牧野也是看了看淩礫“你整這麽多幺蛾子做什麽？比這整出的怪異還要邪性。”

  淩礫道“我隻是想多研究一下，試試他們弄出來的這東西水平咋樣……這玩意也就是看著嚇人，不如真正製作出來的傀儡好使。”

  澹台牧野道“這機關術製作算是大道中的一途，而這種東西屬於是左道旁門術法，自然是無法相提並論。”

  淩礫過了石橋，繼續往地下村鎮中走去。

  沿著鎮子裏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的街道往裏麵走了一段，便看到一座完好的三層紅色樓房映入眼簾。這樓房紅牆碧瓦，卻不像是工業時代的建築物，似乎像是一棟古建築物。屋簷牆壁顯得很古老，很多地方露出斑駁的牆皮，地麵石磚也長了一層的青苔。

  很奇怪的是，建築鋼筋混凝土的建築物在大災變時期劇烈的地殼變動中，大多崩塌，而這座古建築物卻是在這地底空間保存的十分完好。

  淩礫看了一眼半敞著的朱漆斑駁大門，直接就是進了院子。

  院子裏有幾個古代裝束的人形邪異，看上去很像是古代的宅院生活畫麵。隻不過這些“人”都跟提線木偶一樣，臉上的表情呆滯，看上去毫無生氣。

  這裏麵人工製造的邪異物品等級並不高，對於淩礫來說，絲毫沒有威脅。

  “噗……”

  淩礫的天妖蝠爪隨意一抓，直接就將邪異的身軀洞穿！

  鬥轉星移的吞噬之力運轉，那邪異的身軀瞬間如漏氣的充氣人一般縮小幹癟下去，體內的妖元化作能量，融入那天妖蝠爪之中。隨著那邪異的身軀萎縮成為一張人皮，隨之就風化為一片灰塵。

  淩礫是橫衝直撞，直接衝進這建築物外的院落。

  院子裏地麵上落葉堆積，隨風翻動，枯樹隻剩下了枝杈。

  淩礫直接撞碎房門，衝進了主樓一層的客廳房間裏。

  簡單粗暴！

  這讓跟在他後麵的澹台牧野看了有些牙疼。

  不過，這也確實是一種最為直接有效的方法。

  進入房間，頓時一個黑色的，高度大約在十米左右的向下圓形通道，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這是……”

  淩礫有些愕然的望著那巨大的黑色洞口，這洞穴仿佛是一直通向地底深處，隱約間，能夠見到一些散落的人類骸骨，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淩礫稍微感知了一下，隨即就跳了進去。

  幾個邪異和人形的傀儡冒了出來，攔在了前麵。

  “哦，這些邪異是為了製造這些傀儡而煉製的，最後利用魂體來控製傀儡。”澹台牧野說道，“隻不過他們製造傀儡的方式，有些邪異。”

  “感覺這玩意像是有人在操控的？”淩礫問道。

  澹台牧野說道“你能感知到那精神力聯係，這神識是相當不錯了。”

  淩礫也不知道他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挖苦，現在倒是想不了太多。

  他直接衝上去，邪異是直接吸收，而那些傀儡則是拎起來就扔進試煉空間裏，隨之就割斷了傀儡與操控者之間的聯係。

  他一路是掃蕩而下，越是深入地底，這傀儡和邪異靈體的等級也越來越高，那邪異已經由原來的灰影變成了深藍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