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金色洪流之下的桑桑
作者:枝上嬋娟      更新:2020-04-20 17:03      字數:2174
  諸天之從誅仙開始最新章節

  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忽略柳白的劍,強如知守觀觀主與懸空寺講經首座都不行,那對於可以贏過柳白書院十二的劍,更不會有人會忽略,敢忽略。

  即使用出那劍的那人並不是十二本人,即使那人是一個氣海雪山隻通了十竅剛剛晉入知命。

  七念的神色有所動容,拂動衣袖間,浩蕩的佛光順勢而成,漸漸,佛光化作了一尊佛像,如果仔細觀看的話,那佛便是瓦山上的那尊。

  佛像嘴唇微動,便頓時有無量的誦經之聲傳來,甚至蓋過了那些紅衣僧人的聲音。

  ……

  樸刀而至,鋒銳之息劃開了佛雲而生的光幕,也劈開了刀前空間,狹長漆黑的刀刃瞬間斬在了佛像的臉上。

  狂息自刀佛之間驟然而生,想著四周席卷,那巍峨不動的瓦山大殿竟然因此而搖晃了幾分。

  隨後,佛唇閉合,梵唱驟停,在樸刀之下的佛像竟是多出了一道深邃的豁口,緊接著,佛像就如同自高空墜落至岩石之上,化成了細碎的石塊。

  七念神情如常,因為那是能夠贏過大河劍的劍,更是因為半年前他曾在長安城長橋外切實的感應到了這一斬的鋒芒,而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喚出的佛像可以抵擋住這一斬的鋒芒。

  樸刀還在斬來,似乎在下一瞬就會將他劈碎一般。

  可那刀終究是不如剛剛斬出時那般鋒銳與迅速,七念身體呈一個極是詭異的姿勢躲開,樸刀落空斬向地麵。

  “哐”的一聲響徹,鋒利的樸刀嵌入青磚地麵,在地麵生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而七念的身形卻驟然消失,寧缺感覺到了危險,抽刀回防。

  就在這時,一隻燃燒著金色佛光的手印觸碰在了他橫與胸前的刀身之上,其間所含巨力又使樸刀撞擊在了他的胸口。

  寧缺身形一震,體內流轉的浩然氣一頓,便感覺一股巨力自胸腹間傳來,身形不受控製的向後倒飛而去。

  卻在此時,那不斷自穹頂落向桑桑的金色暴雨竟是分出了一部分而流向寧缺,一邊,一道鋒銳的劍光也自大殿的某個角落而出。

  操控金色急雨的自然是手拿盂蘭鈴的寶樹大師,而發出劍光的便是自進入大殿後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劍閣之人。

  對於寶樹大師而言,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要付出一切代價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去斬殺冥王之子,而現在的局麵顯然是書院十四不死冥王之女就不會死,更因為他在來爛柯寺的某一路段上看到了一具被刀斬開的苦行僧屍體,所以他必須要殺死書院十四。

  至於出劍之人則是柳白的師弟,也是劍閣第二位知命高手程子清,當然,此行他並沒有受到過柳白的指示,之所以要出劍,便是同場間大多數人的認知一般,冥王之女必須死。

  ……

  眼見佛雨與劍光就要落在寧缺身上之時,一張紙片卻悄然出現在了寧缺的麵前。

  金雨淋濕紙片,破空利劍刺入紙片。

  紙片似遇到某種刺激一般,瞬間化作了無數的塊壘,就像陳列在大明湖心那座高大山門周邊的石塊一般,每一塊都棱角分明,每一塊都似乎蘊含著敢與上蒼爭鋒的鋒芒。

  佛雨被阻,利劍也被阻。

  所有人都看向了進入佛幕間的女子,看向她的眼神也都如同之前看向桑桑時那般不可思議。

  因為女子並不是書院之人,可她卻願意冒著大不諱去救助書院的十四先生與袒護冥王之女。

  曲妮瑪娣自月輪國陣營中走出,指著女子大聲的嗬斥,語氣間充滿了惡毒與尖酸。

  “書癡啊書癡,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行為會給大河國帶來滅頂之災?”

  莫山山抿著嘴唇看著那讓人討厭的老尼姑說道:“首先,我並不認為盂蘭鈴真的可以確定桑桑就是冥王之女,且佛門如今以多欺少去殺一位小姑娘實在是令人看不下去,再一個,就憑你一介連知命境界都未入的尼姑,有什麽資格敢斷言我大河國會有滅頂之災?”

  曲妮瑪娣沒有想到一向溫和的書癡會如此牙尖嘴利,更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直白的當著場間這麽多人來侮辱自己。

  她不由得氣急,麵色變得鐵青,伸出自己那滿是褶皺的手指著莫山山,呼吸急促的說道:“你這不要臉的娼婦,你會為你今日的言行付出代價,無恥……”

  莫山山冷冷的看著她,語氣寒冷就如同自北荒而來的寒風一般。

  “你想死嗎?”

  曲妮瑪娣閉口,因為她感覺到了對方那毫不掩飾的殺意,也是因為感受到了,她才想起對方早已成為了神符師,殺自己很容易,且場間似乎並沒有人可以救自己。

  想到這裏,曲妮瑪娣的麵色再次變得鐵青,雖然她很想再繼續破口大罵,但她不想死。

  一邊,七念並沒有因為曲妮瑪娣的遭遇動容,寶樹雖然因為某些原因但也隻是蹙著眉頭,而程子清眼中更是流露出了一絲厭惡。

  所以三人並未去理會這些,而是互相對望著。

  末了,三人像是達成了某個協議一般,寶樹將手中盂蘭鈴遞給七念,隨後與程子清分別衝向了寧缺與莫山山。

  而當七念在拿到盂蘭鈴後,大殿之內的佛光卻是變得更為濃鬱起來,那淋向大黑傘的金雨比之前迅猛了數倍,於穹頂之上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洪流。

  洪流與大黑傘甫一接觸,桑桑瞬間吐出了一大口漆黑色鮮血。。

  隨後,布帛撕裂的聲音在洪流間傳來,那擋住過渭城無數廢柴的刀,擋住過長安城朱雀繪象噴出的火焰,擋住過夏侯明槍的大黑傘竟是裂出了一道小口。

  絲縷佛光從小口中滲入,星星點點,若夜間在林中飄蕩的螢火蟲一般飛入了桑桑的體內。

  桑桑蜷縮在了被洪流衝擊得變形的大黑傘之下,破裂的虎口流著血,血跡斑斑的嘴角留著血,被淚水占據的眼睛也在流著血。

  當年在岷山的老獵戶家中,她蜷縮在灶台的邊角,那個老獵戶揮動著鞭子抽打她,那時她也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