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將起兮雲詭譎 第五章 舊人新醒(五)
作者:北渚以北      更新:2020-04-20 15:48      字數:6812
  “還好,如今咱們華夏已經不再有亂世一說了。”博君放下漫畫書,自豪道。

  “對呀,現在可是趕上了好時代!”橘貓很是認同。

  “如何個好法?”

  “鳳鳥至,河出圖,河山大好,國泰民安。”橘貓慵懶的趴在沙發扶手上,眼睛望著窗外繁華都市中的萬盞燈火。

  “甚好,甚好。”徐觀開懷道。

  橘貓問他:“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把守夜人的使命繼續下去。”徐觀認真的思考著,“應當先將遺失的玉佩找回來。”

  “去哪找?”

  徐觀搖頭。正望著窗外的橘貓猶豫一下,還是將目光收回來,說道:“我老大也許知道一點兒什麽。”

  “真的?”徐觀驚喜。

  博君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橘貓:這肥貓的道行已經相當了得,竟然還有老大。

  “我老大是活了七百多年的黑貓,名副其實的超級大妖怪!四百年前的那場大戰他可是親身經曆過的。”橘貓很驕傲地說道。

  “他得胖成什麽樣?”小艾忽然湊過來,盯著橘貓肥碩的身軀,嘴巴張得老大。

  “我老大很瘦!”橘貓翻個白眼。

  “不是活得越久個頭越大嗎?”小艾天真地問。

  “怎麽可能?”

  夜幕世界隱藏於普通社會之中已逾幾千年之久,將瞞天過海這個詞發揮得淋漓盡致——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最黑暗的世界,恰恰就被包含在光明世界之中。

  夜幕世界中修煉者眾多,除開人類修士之外,其他異類也有不少修煉證道,它們或精或怪,或妖或靈,壽命較之普通人也是長久太多。

  其中不乏有個別老怪物的存在,有使用秘法延壽的大修士,修行六百年的野狐,修行七百年的黑貓,修煉長生蠱的巫妖,還有集天地精華而成的樹妖等等。曆朝曆代的陰暗角落裏,都有它們幽然聳動的身影,見證了一個又一個王朝的興衰起落。

  黑貓就是為數不多的超級大妖怪之一。

  “那位黑貓前輩現在何地?我立刻就去找他。”徐觀喜道。

  “我老大在熱河,依照你的速度,至少走三天。”

  “那麽遠的路程,不急在一時,你先等身體恢複再說吧。”博君勸道。

  “坐火車不是很快嗎?”小艾問。

  “我們都沒有身份證。”博君說。

  “你也沒有?”橘貓奇道。

  “以前有,不過不能用了。”

  “為什麽?”

  “身份證上錄入的我實際年齡六十多歲了,但我卻是這幅年輕模樣,會嚇死人的。”博君自嘲道。

  “為什麽你不會老呢?”小艾好奇。

  “夜魃的壽命很長,一般能活二百多年,所以衰老來的也很慢。”博君解釋。

  “好厲害呀。能把我也變成夜魃嗎?”

  “不能!”博君說的幹脆。

  ——

  徐觀沉睡了四百多年,身體機能衰退得厲害,真氣也幾乎散盡,連日來他催動著體內僅剩的幾縷真氣運轉周天,以真氣溫養周身經脈,半月之後,身體終於恢複到正常水平,真氣也凝聚了兩三成。

  這天夜裏,徐觀坐在窗邊,望著遠處夜中的城市,神情向往。

  博君發現徐觀這幅模樣,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恍然大悟,說道:“你醒來也有半月了,還沒有好好看過如今的世界。今日咱們出去轉轉可好?”

  “好,好。”徐觀趕忙回頭,他早就想看看這個新時代,隻是他覺得寄居在博君這裏已經是打擾了,哪裏還好意思主動提這要求,所以一聽博君要帶他出門,自然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二人來到外麵,在人行道上散著步,暖黃色的燈光從路燈上射出,透過樹葉間的雜亂縫隙落在二人的身上。

  主幹道上的汽車一輛接一輛地快速駛過,偶爾也有幾個騎士結著隊,騎著摩托轟轟的在路側疾馳,兩旁的大樓燈火通明,大樓底商的招牌閃著五顏六色,穿著時尚的路人們在這樣的街道上來來往往。

  徐觀隻感覺目不暇接,兩隻眼睛不停地四下張望,不知道到底該看哪裏才好。

  “燈火如晝,真是好景。比起當年的上元夜亦猶勝幾分。”徐觀發自內心地感歎。

  “古時候的上元夜一年一次,這裏每夜都是如此。”博君熱情的為他介紹著這個時代,他指著駛過的汽車,道:“這汽車是現代的代步工具,可日行千裏。”

  “此物非富貴人家不能有吧?”徐觀認為古代的千裏馬千金難求,所以汽車一定也很珍貴。

  “哪裏。沒那麽金貴,平民百姓們也用得起。”博君搖頭,“這不算什麽,有長達數百米的車子,比汽車還要快上兩三倍。”

  徐觀聽完,震驚的表情還沒下去,博君又道:“還有飛機,可載百人在天上飛行,千裏的路程,一個時辰就到了。”

  “此物莫非是神鳥大鵬?”徐觀立刻想起來莊子講的故事。

  博君看著徐觀忍不住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個時代有很多新奇的東西,你慢慢了解吧。”

  徐觀越轉越起勁兒,兩個人不知不覺地轉到了深夜,路上車輛行人都少了,燈光也熄滅了近半,剩下遠處一棟燈塔模樣的大樓還亮著吸人眼球。

  博君指著那棟大樓,說道:“徐先生,看見那棟大樓了嗎?咱兩個比一下誰先到那裏。”

  徐觀望著大概千米距離的大樓,也是躍躍欲試,說了聲好,話音剛落,博君便當先衝了出去,徐觀哈哈一笑,“讓你先行一步。”話畢也拔足跟了上去。

  二人速度都是不慢,經過之處掠過一陣快風,帶起地上落葉,他們玩的正盡興,卻沒有發現馬路上一輛車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麵。

  李千山駕駛著汽車,副駕駛正是他的師父喬鬆,後麵兩個座位各坐著一名中年男人。左邊男人尖嘴猴腮,身體單薄,膝蓋上放著一隻木劍,右邊男人中等身材,留著平頭,手裏拿著一串珠子撚著。

  “終於碰見這頭夜魃了,不枉咱們轉悠了這好幾個晚上。”李千山盯著徐觀的身影。

  “這兩頭夜魃的身法不弱”喬鬆在手心畫下了伏妖咒,“等下動起手來要謹慎些。”

  “放

  心,早準備了克製夜魃的法器。”尖嘴猴腮的男人撫摸著木劍,劍身上用朱砂畫滿了晦澀的密咒。

  “不愧是林沐先生。”李千山拍著馬屁。

  “哪個是才是目標?”手拿念珠的平頭男人,名為吳勉。

  “兩個都殺了。”喬鬆之狠,比李千山猶有過之。

  博君正在前麵飛奔,徐觀趕上來朝他一笑,語氣不急不緩地說:“博君兄,還能再快些嗎?”說完速度陡然一快,超過了博君,遠遠地把他甩開。

  博君心中苦笑,這人真的隻恢複了兩三成功力嗎?

  一座三米高天橋橫在徐觀前麵,他腳下不停,似是隨意一跳,便跳上天橋,又是一個縱躍翻身,從橋上再翻了下來,絲毫不帶停歇地繼續跑去。

  博君在後麵看見他這般過橋的方法,不服輸的勁頭上來,待到他來到天橋近前的時候,腳下運力,膝蓋一屈一彈,也跳上橋,又從橋那邊跳下,膝蓋又是一彎,卸下部分勁力才站穩身體。

  喬鬆看著博君剛剛落地,立刻道:“撞過去!”

  李千山聽完立刻將油門踩到底,車子猛然衝上了人行道,直直地撞向博君。

  “不好!”博君耳朵一動,聽到身後動靜,來不及回頭,趕忙朝一旁跑開。

  車身擦著博君的衣角過去,一個急刹在路麵上磨出一道黑色痕跡,擦熱的輪胎發出刺鼻的氣味。

  “你們是誰?”博君警惕地看著他們。

  尖嘴猴腮的林沐嗖一聲從車窗裏竄出來,手中木劍朝博君項上削過去。“問閻王爺去吧!”

  喬鬆等人下車也圍了上來,博君以一擋四,自是不敵,幸好身法不弱,在四個人中間閃避遊走,雖然也挨了幾下,但好在都避開了要害。

  徐觀察覺到身後異動,回頭就看見博君被四個陌生人圍攻,立刻就往這邊趕來。

  “快解決了他!”喬鬆一見徐觀回來,手下的攻勢更猛了幾分,掌心的伏妖咒閃耀起白芒。

  林沐的長劍極速揮斬,博君身形一側,肩膀擦著劍刃而過,小腿肚卻被喬鬆一腳踢中,單膝跪在地上,眼看著喬鬆的伏妖咒,從頭頂落了下來。徐觀及時趕到,雙掌橫推,逼得喬鬆不得不放棄攻擊博君,回身去擋徐觀的雙掌,兩者硬碰之下,喬鬆被徐觀推了出去。

  徐觀推開喬鬆,自己身體也是一震,喬鬆被擊退的同時,另外三人已經對徐觀出手出手,李千山撚著伏妖訣,指向徐觀心窩,尖嘴的林沐揮起木劍,劍身上咒文閃著紅芒朝徐觀脖子橫掃過來,吳勉手腕上戴著串珠朝博君胸口砸去。

  徐觀拉著博君俯身就地一滾,躲開了諸多攻擊,

  但!被擊退的喬鬆已經回來了!他強壓下胸中的浪湧,五指成爪朝徐觀頭頂扣下!爪心仍舊是閃著白芒的伏妖咒!

  “快躲開!”博君推開徐觀,自己的肩膀被扣下的爪子抓住,膝蓋一曲,半跪在地上,而被抓住的肩膀冒起白煙,從喬鬆的指縫裏飄出來。

  徐觀抬腿踢中喬鬆心口將他踢開,拉上博君就要跑,卻不防自己的腰間被吳勉拳頭砸中,身體向前踉蹌撲去。

  李千山伸手扯住了徐觀右臂,發力硬扭。

  林沐的木劍刺向仍半跪在地的博君,博君隻來得及側了半個身體,小半個下肋被木劍刺穿,終於痛叫出聲。

  徐觀若是被另外三人擒住右臂,恐難掙脫,但李千山終究是功力尚淺,徐觀內勁迸發,右臂一抖,將李千山震了出去,緊隨著單手掐訣,朝後一揮“乾字訣—震斷!”

  一道無形的波紋橫空出現,林沐握劍的雙手感覺被劇烈的震動麻痹,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木劍,吳勉砸來的拳頭撞上了無形波紋,攻勢一滯,頓時手臂酸麻,退了回去,兩個男人感覺自己的雙手酸麻無力,攥拳都攥不緊了。二人對視一眼,均是駭然。

  徐觀倉促間使出這一招,氣力仿佛被抽出大半,喘了兩口粗氣,他心裏清楚,以目前不足三成的真氣,使出乾坤訣還是太過勉強。他拔出博君肋下的木劍,把他拉起來,朝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跑去,進了小巷子之後,地勢變複雜,憑借著夜魃獨有的身法,輾轉挪騰,翻爬跳躍就容易脫身了。

  “別讓他倆跑了呀!”李千山從地上爬起來。

  “追!”喬鬆當先追了上去。林沐和吳勉緊緊地跟在後麵。

  林沐拎著木劍的手仍舊顫抖不止,吳勉雙手不停地甩動拍打,消退酸麻,二人心裏泛起異樣,當初或許不該貪圖喬鬆許諾給自己的報酬,來惹這個怪物。

  “這怪物到底什麽來曆?”奔跑之中,吳勉的聲音被風帶走大半。

  “睡了幾百年又醒過來的夜魃而已,就是力氣大了些。”李千山在一側喊道。

  “空有蠻力的畜生罷了,能有什麽來曆。”喬鬆終於平複好胸中氣息:“方才倒是有些輕看他了,不過放心,咱們三個聯手,還怕拿不下他?”

  “我覺得這頭夜魃有古怪,小心些好。”吳勉又甩了兩下手,感覺不那麽酸麻了。

  “這畜生有些門道,絕非泛泛之輩。”林沐的手再次握緊木劍。

  “你們三位隻是一時輕敵讓這怪物鑽個空,別想太多。”李千山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徐觀二人,心裏一陣後怕,幸虧當時自己跑得快。這怪物能在師父他們的合力下逃走,絕對不是自己能對付的,必須趁今天殺死他!被他逃走,後患無窮。

  “別說這麽多了,反正今日已經與他為敵,留他到日後絕對是個麻煩。”喬鬆雙眼盯著徐觀的背影。

  “這話不錯!”林沐與吳勉紛紛讚同,事已至此,隻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博君肋下傷口流出血來,在身後留下一串血跡,越跑越無力,漸漸地跟不上徐觀的腳步。

  博君回頭一眼瞥見越來越近的四人,說:“徐先生,你先去吧,我留下來攔他們片刻。”

  “不可!”徐觀果斷否決,看到博君實在是跟不上自己,幹脆把他背起來,背上多了一個人,速度大大放緩,但是也並非完全沒有希望,他可以看見那條小巷子距離自己不過二三百米,這麽點距離,眨眼就到。

  李千山四人也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小巷子,更加著急,喬鬆回頭對林沐喊道:“林先生,借木劍一用。”

  林沐直接把木劍遞過去,喬鬆隔空對著劍身畫了幾筆,給木

  劍加了一道密咒,雙指向前一撥,“去!”

  木劍像是被強弓射出的箭矢,劍柄震顫著飛了過去,徐觀耳根一動,聽到身後的風聲,喊了一聲小心,身體朝左邊一閃,木劍擦身而過,這一閃,速度至少慢了五步,後方四人迅速貼近。

  徐觀後背一聳,把博君扛了起來,雙臂抓住他往前一扔“走!”轉身運足力氣揮掌劈出,這一掌帶著破空聲朝李千山四人迅猛劈下!四人分別往兩側躲開,這掌強大的勁道撞在地麵上,四散出去。

  李千山被激蕩開的勁道撞上,腳下不穩,摔在一邊。

  喬鬆與吳勉擋住四散的餘勁,纏上徐觀,三人拳拳到肉,吡吡剝剝地打了起來,林沐繞過交手的三人,撿起剛剛飛落的木劍,順便去追被徐觀扔出去的博君。

  方才被徐觀扔出的博君即將落地的時候調整身體,觸地滾了四五圈,剛剛站穩正要往巷子裏逃竄,忽覺背後發冷,想也不想回手一拳,擊中了朝自己後背劈來的木劍劍身,拳頭生疼,看清來人,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手裏拿著閃著紅色咒文的木劍,陰狠地盯著自己。

  徐觀與喬鬆吳勉交手之際,眼角餘光瞥見李千山,心道又是這個人。

  他高聲道:“上次便是你掘予墳墓,今日又來加害。予何時惹到過你?”

  “你沒惹我。但是我惹了你,殺了你一了百了,省得日後你再找我尋仇。”

  “那日之事予已不想追究。你們走吧,日後予定然不會報複你等。”徐觀說的是心裏話。

  喬鬆卻不這樣認為,他掐破指肚,給自己掌心的伏妖咒加了一滴精血,掌心的白芒夾雜了幾根紅絲,“別開玩笑了。我徒弟險些害了你性命,不把你趕盡殺絕,我等怎麽能安心?”

  “這是什麽道理?”徐觀自然無法生出這麽陰暗的想法,“殺予一次不成,便要殺第二次?”

  李千山在一旁叫嚷道:“師父別跟他廢話了,快殺了他呀!”以他的功力幫不上忙,根本摻和不進三人的戰鬥。

  吳勉發動手腕上的念珠,套住了徐觀小臂,迅速收緊,徐觀立刻繃緊小臂肌肉,另一隻手扯下念珠,這時肩胛被吳勉的雙拳擊中,身體一晃,喬鬆伏妖咒又打過來,徐觀勉強移開半步,同時伸掌推偏了喬鬆的手掌。

  徐觀警告道:“再不停手,予便不留力了!”

  “有本事你就別留!”喬鬆再次攻過來

  博君空著手跟林沐打了起來,若論身法,博君平時也能勝他,但此時受了傷,再者林沐手裏的那隻木劍實在是難對付,完全克製住自己,才不過二十來招自己就已經傷痕累累了,

  眼看著木劍又刺了過來,博君心頭一橫,死死的抓住了劍身,手掌皮肉被燒焦冒著黑煙也不鬆手,拚著廢掉一隻手,揚起另一隻手朝林沐麵門抓過去,林沐立刻棄劍,後退一步,騰出雙手架住了博君伸來的手腕,兩隻手一轉,博君整個小臂骨骼的關節錯開,痛叫出聲!

  徐觀聽到博君的慘叫,想要衝過去救他,喬鬆立刻擋在他麵前。

  “你們怎能如此心狠手辣!”徐觀望著被打倒在地,踩上胸膛的博君,悲憤道:“即使要殺,也不過是予一人,與他人何幹?對無辜之人也下如此毒手,也太過分了些!”

  “無辜之人?”喬鬆冷笑,“你不是人,他也不是人。異類而已。”

  “斬草除根,滅口是很有必要的。再說異類於我們而言畜生罷了,多殺一個又有何不可。”吳勉毫不客氣。

  “你們!”徐觀氣急,一時竟不知罵什麽是好:“無恥!虧你們還是修道之人!心腸竟歹毒如斯,與妖魔何異?!”

  這已經是徐觀能罵出的最狠的話了,但這幾個人聽在耳裏,紛紛恥笑出聲,李千山嘲笑他:“無論心腸歹毒與否,我們人,終究是人,你們這些怪物,也配跟人相提並論?低級的畜生而已,忒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林沐拖著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的博君朝這邊走過來,在地上留下大片血跡,故意出言相激:“你看這畜生被我拖在地上,跟豬狗有什麽區別?”

  “你們夠了!”徐觀滿臉漲紅,眼睛充血,雙拳緊握。

  喬鬆等人自覺勝利在握,四個人把徐觀圍在中間作困獸而觀,博君被扔在一邊半死不活。

  徐觀盯著渾身鮮血的博君,眼睛一動不動,體內的熱血翻騰洶湧,丹田真氣瘋狂運轉,他聲音嘶啞地吐出幾個字“乾坤訣,解!”

  林沐見他站在那裏不動彈,舉起木劍便刺了過來,徐觀抬手一擋,兩根手指死死的鉗住了劍尖,手指被劍身燒焦也不為所動,林沐雙手緊握住劍柄抽了好幾次都無法抽出,喬鬆揮掌拍來,喝道:“畜生受死!”徐觀手腕一翻,兩根手指折斷劍尖,林沐正朝後拽劍,隻覺猛地一鬆,搖晃後退摔在地上。

  徐觀扔掉劍尖,舉掌迎向喬鬆的伏妖咒,兩掌相撞,掌心處冒起白煙,發出滋滋之聲,徐觀五指一蜷,牢牢地握住了喬鬆的手掌!

  “血債血償!”徐觀咬牙切齒,手腕用力一壓,喬鬆的手腕被脆生生折斷,喬鬆痛喊出聲,抬腿就踢,徐觀腳下更快,腳尖精確有力地點中了他的膝蓋關節,手往旁邊一拽,喬鬆被摔在地上抱著膝蓋打滾。

  背後的吳勉手腕上念珠閃著金光,手上迅速結印,朝徐觀後背橫推,勁力迸發,隔空襲來,徐觀朝後隨手一勾“坤字訣—移山!”腳下地麵陡然升起一麵土牆,擋住了吳勉的攻勢,徐觀回身擊出一拳,穿透土牆,重傷吳勉。

  李千山一看徐觀如此生猛,嚇得喊著救命扭頭就逃,徐觀右手伸出“乾字訣—風吸!”李千山後背被無形的力量拽著,朝徐觀飛了過來,不過抬手一拳,便把李千山打的倒地吐血。

  “畜生!跟你拚了!!”林沐再次舉起斷劍朝徐觀頭頂劈下來!

  “我們不是畜生!”徐觀大吼,奮力揮出一拳!

  ——劍身寸折寸斷,林沐摔了出去,不知死活。

  徐觀雙手鮮血,走到博君跟前把他拉起來,背在背上,步履蹣跚地朝小巷子走去……

  次日有人經過那巷子,看到了牆壁上筆跡龍飛鳳舞的四句話:

  四百多載一夢間,

  舊人新醒落平川。

  也有年少風流時,

  鮮衣怒馬過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