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小姐不是在突破的關鍵時期嗎？怎麽當麵對質？”徐坡忍不住繼續問道，“這不可能啊。”

  雲裳歎口氣“既然你不知道不可能，那就該知道我是在開玩笑嘛。”

  徐坡“……”

  “……你真的是在開玩笑嗎？”徐坡不死心地問道，他可沒覺得雲裳突然起了開玩笑的意思，總覺得她說這句話，好像是在代表著什麽。

  “也不全部是開玩笑，”雲裳的回話證實了徐坡的猜測，她說道，“雖然青小姐本人不能來，但這並不表示當麵對質這件事情不能進行。”

  聽出了“大事”即將發生的信號，徐坡頓時眼睛大亮。

  “各位掌門、長老，你們來幫著評評理。”按照無為門三長老的指示，築藍開始叫起了其他掌門跟長老來，首當其衝的就是一直沒開口，而且看樣子似乎是打算一直都不開口的紫霄宗掌門，“垣磊掌門，此事你說說看呢。”

  垣磊掌門“……”

  真倒黴！

  心中歎了口氣，垣磊掌門張嘴說道“扶餘掌門，你怎麽看？”

  扶餘掌門——無為門掌門——抽了抽嘴角。

  “垣磊掌門，可以先說下自己的高見。”被拖下水的扶餘掌門也不是憨的，當下就把皮球踢了回去。

  “哪裏有什麽高見？”垣磊掌門知道自己這一出是跑不掉的了，索性就開口說道，“本君的建議還是最好可以叫那位青姑娘出來，大家當麵講清楚，比較好。”

  這話，看上去似乎是幫著築藍在說了，但垣磊掌門其實也是站在了最公平的角度上發表的言論了。

  畢竟，作為旁觀者，他壓根不知道兩邊的內幕到底是什麽，隻從表麵上看，兩邊都不相信對方，可其中一方願意當麵對質，那麽不願意當麵對質的天元宗就顯得有些心虛了。

  其實，要垣磊掌門說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他是站在天元宗一邊的。

  雖然不知道事實真相如何，但就目前看來，他對祝茜冉本人的感官不是很好，一般來說，像是這樣的人，都不可能是什麽好人。然而，另外一方麵，人家言之鑿鑿地提出當麵對質，天元宗這邊拒絕就算了，正當的理由都沒一個，這讓垣磊掌門便是願意相信天元宗，卻也沒有辦法完全相信。

  所以，他就提出了一個在自己看來已經算是很公平的意見了——而且，他也沒有像是築藍那般一個勁地強調“當麵對質”，而是說的當麵說清楚，如果天元宗的人明白的話，應該知道自己的用意。

  如果不明白的話……那就算了，反正四大仙門最近這些年來，他們紫霄宗一直都是兩不相幫。

  當然，表達完了自己的意見之後，垣磊掌門也沒放過扶餘掌門，繼續問道“扶餘掌門的意思呢？”

  “本君也讚同垣磊掌門的話，”扶餘掌門這時候也不再打太極了，而是順著垣磊掌門的話，將自己的意思也表達了出來，“既然雙方各執一詞，最好還是當麵對質的好。”

  將垣磊掌門原話的“當麵講清楚”，重新換成了“當麵對質”，隻是簡簡單單一個詞的不一樣，但從這些小小的細節，就已經可以發現雙方站立的立場到底是什麽了。

  “既然大家都認為當麵對質的好，”扶餘掌門的話音剛落，那邊歸一派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天一掌門開口說道，“就還是麻煩昊君掌門，叫出那位姑娘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還是要說清楚，給當事人一個清白的好。”

  看到這些多的人都站在自己這邊，祝茜冉的內心湧上了絲絲的竊喜，不過也在這竊喜裏麵，還是潛藏了一些淡淡的不安雖然因為心魔誓言的存在，她有把握青小姐不敢輕易開口說出真相，但現在的情況變得如此複雜，如果青小姐感覺到了危險，不管不顧起來的話，那麻煩的人，豈不是變成自己了？

  就在祝茜冉有那麽一絲忐忑的時候，耳邊再一次傳來了築藍的傳音入密“你這是什麽表情？這一切自然有我在，該怎麽說該怎麽做，出發之前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祝茜冉一愣，然後大喜湧上心頭，傳音入密回了築藍“是。”

  頓了一頓，祝茜冉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師父。”

  “既然知道叫我師父，就別給我丟人，否則的話，你自己知道會是個什麽下場！”築藍倒是沒有反駁祝茜冉這一聲師父。

  而他的這個態度，頓時就讓祝茜冉安心不已了。

  她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自己之前欺騙築藍說是青法長老主動想要收自己為徒的事，而現在這個事情已經被說開了，從先前的傳音入密來看，築藍也是知道了。可他依舊還是選擇了站在自己這邊，甚至現在還沒有反駁自己叫他師父，還提醒自己之前的計劃，祝茜冉就知道，主動認徒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剩下的事情，築藍都知道，而現在有他給自己撐腰，祝茜冉就明白，自己再也不用擔心什麽了。

  “這個三長老也太厲害了。”這一次發出感歎的人，是鬼修。

  顯然，築藍突然給祝茜冉傳音入密的行為，並不是因為他發現了什麽，而其實是那位無為門的三長老發現了祝茜冉那一絲絲隱隱的不安——所以這一次，也是他先傳音入密給了築藍，讓築藍安撫一下祝茜冉，築藍才跟著傳音入密聯係祝茜冉的。

  “是啊，真厲害。”徐坡跟著感歎。

  老實說，他其實都沒發現祝茜冉有什麽不對，還是三長老傳音入密提醒築藍的時候，他才跟著發現了祝茜冉似乎是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對勁。

  “這下，問題就不好解決了。”鬼修點評說道。

  原本，祝茜冉的那一點忐忑，若是能被天元宗的人發現，再好好地利用一番的話，那說不定就是一個突破口。可沒有想到，這一點卻是先被那位精明的三長老給發現了，然後人家還迅速地采取了行動。

  其他不說，就看現在祝茜冉那一臉的堅定，就足以知道，這個突破口，幾乎就是沒了。

  “你幹嘛呀？”就在這時候，好端端地站在一邊看戲的小紙人，突然疑惑地望著鬼修，出聲問道，“你捅我幹嘛？”

  鬼修“……”

  “你小聲點。”鬼修有點恨鐵不成鋼。

  他願意是想要吸引小紙人的注意力，然後悄悄給它說事的，沒有想到小紙人直接就大聲地問了出來。

  “哦哦，”小紙人孺子可教，立馬小聲了許多，幾乎是壓低了聲音，用隻有自己跟鬼修才能聽見的聲音再一次問道，“你幹嘛呀？”

  鬼修“……”

  現在這麽小聲還有個屁用，沒看到雲裳跟徐坡早就看著他們兩了嗎？

  “你怎麽不說話？”小紙人先是正常聲音地問了一句之後，又突然想到了鬼修剛剛的叮囑，於是再一次降低聲音問道，“我剛剛是不是又太大聲了？”

  鬼修“……”

  “你是想問我什麽？”看一人一紙人的互動實在是有些尷尬，雲裳主動問鬼修。

  鬼修好端端的，突然去小聲地跟小紙人說話，除開是想要通過小紙人問自己什麽，雲裳想不到其他的解釋了。

  鬼修“額……”

  小紙人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找我主人問話啊。你直接問主人就是了，”小紙人露出了大方的態度來，拍拍鬼修的肩膀，“你放心，我主人是個好人，又善良又可親，隻要你不是做壞事，我主人都會回答你的。”說完之後，小紙人還求表揚一樣地看向雲裳，“主人主人，你說我說得對嗎？”

  雲裳笑眯眯地點點頭，誇獎說道“恩，小紙人說得真的是太對了。”

  “你快問吧。”得到了雲裳肯定的答複之後，小紙人就趕緊催促鬼修。

  鬼修“額……”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就不想問了。

  “我來問，”徐坡卻是搶著問話了，“你先前不是說可以當麵對質嗎？現在大家都要求當麵對質，接下來，到底怎麽做啊？”

  之前雲裳說雖然青小姐來不了，但當麵對質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時候，徐坡就一直想要問這個“當麵對質”到底怎麽進行，現在有機會了，他就幹脆問出來了。

  “哎呀，主人不要回答他！”雲裳還沒說話了，剛剛還鼓勵人開口問話的小紙人，就跳著不讓雲裳回答了。

  徐坡無語地看向小紙人。

  小紙人想了想，理直氣壯地說道“人家是讓小黑黑問，又不是讓你問，主人可以不回答你，”說完，它再次看向雲裳，求證問道，“主人主人，我說得對嗎？”

  雲裳就跟一個無底線寵溺自家小孩的家長一般，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小紙人說得太對了。”

  得到了雲裳的肯定，小紙人頓時就更加理直氣壯了。

  徐坡的神情更加無語了，譴責雲裳“你這樣會慣壞小朋友的。”

  “我才不會壞呢。”小紙人一下就聽出了那個“小朋友”代表的是自己，當即反駁徐坡，“我永遠都是好的紙人。再說了，人家剛剛是讓小黑黑問，又不是讓你問，你問的不算。”

  “行吧行吧，”徐坡本人對小紙人也是寵溺偏多，對小紙人的區別對待也不生氣，當下說道，“那你讓小黑問吧。”

  “小黑黑，你問吧。”小紙人就對鬼修說道，“這可是我為你爭取來的機會，你看看，旁的人問了主人都不回答他呢。”

  旁的人徐坡“……”

  突然之間有種白疼了小紙人的後悔。

  實在是沒有想到繞了一圈還是繞到了自己身上的鬼修“額……”

  “你放心大膽地問就是了。”小紙人大包大攬，又大氣地說道，“隻要你不是做壞事，我主人都會回答你的。”

  在小紙人的熱情之下，鬼修終於還是開了口“但我的問題跟他一樣。”

  “啊？”小紙人迷茫地眨眨眼。

  “我也想知道你家主人之前說的可以當麵對質，是怎麽回事。”鬼修說道。

  小紙人“……”

  徐坡“噗嗤……”

  他就知道是這樣。

  雲裳也是嘴唇含笑，顯然也是一早就猜到了。

  小紙人豆豆眼，眨巴眨巴地看了鬼修一會兒，突然就傷心了。

  “嗚嗚嗚……主人主人……嗚嗚嗚……”一邊傷心地哭著，小紙人一邊爬到了雲裳的肩膀之上。

  “別哭別哭，主人不會回答他們的，你放心吧。”雲裳再度展現了自己無底線一個家長的原則。

  “可是……”小紙人抽抽噎噎，“……我都答應了……”

  “那應該怎麽做呢？”

  “嗚嗚嗚……主人，我在想想……”就在大家以為小紙人要說出想想是不是應該按照自己答應的事情做的時候，小紙人接著說道，“……想想不答應的理由。”

  徐坡“……”

  鬼修“……”

  “沒事，你先想，主人等你。”雲裳安慰說道，“隻要你不說，主人就不說，好不好？”

  “不……不好……”

  徐坡頓時好奇極了，問道“為什麽不好？”

  “因為……因為……”小紙人真的是傷心極了，“……嗚嗚嗚……我想不到理由了。”

  徐坡“……”

  鬼修“……”

  “你到底為什麽不讓她告訴我們？”徐坡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等下我們遲早也是要知道的啊。”

  “可是，這樣就失去了樂趣。”小紙人一本正經地說道，“主人說了，看熱鬧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親眼看，才有趣。”

  徐坡“……”

  鬼修“……”

  居然是這個理由……嗎？

  雲裳看到徐坡跟鬼修的無語，於是說道“沒從，這話是我說的。”

  “可你們現在要破壞這個樂趣。”小紙人憤憤地說道。

  “沒關係了，”雲裳看了看看台上，就在他們這邊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調侃的時間裏，那邊歸一派跟無為門已經開始咄咄逼人地要天元宗交出青小姐來了，“剛好，時間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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