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 錦鯉來了(20)
作者:少年邊翁      更新:2021-02-14 22:30      字數:4379
  神秘女人開槍的那一刻,小趙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腦海一片空白多年的刑警生涯告訴他,那樣的距離下,女人射中雲裳的概率,實在是太高了。

  可就在下一刻,子彈打在地上的地上,又實實在在地告訴了小趙,他白擔心了,那子彈沒有打中雲裳。

  “知道什麽叫反派死於話多嗎?”雲裳看著不敢置信瞪著自己的神秘女人,其實這女人別說那句“去死吧”,而選擇直接開槍,或是能有那麽一丟丟的機會,能夠射中她,可她偏偏廢話多,非得要去說那樣一句話。對於大部分的人來說,開槍之前若是要說話的話,除非是經過刻意的訓練,否則一般都會先把話說完,再扣動扳機——神秘女人就是這麽做的,所以那點時間,已經足夠雲裳判斷出她的子彈軌跡,避開關鍵位置了。

  “好了,現在該我了。”嘲笑了對方一番之後,雲裳微微笑著,抬起了自己手裏的手槍,對著女人。

  神秘女人沒射中雲裳,還反過來被對方嘲笑,臉色原本就不怎麽好看,現在看到對方那自信的動作,一聲嗤笑就笑了出來。

  那手槍不能用,就是她自己動的手腳,還想拿來射殺她?

  想到這裏,女人不但沒有做出任何避讓的動作,反而還挺直了腰杆,張口就要嘲諷“好啊,有本事你就開槍打死我啊!”

  “好!”雲裳聽話,瞬間按下了手槍的扳機。

  那一刻,女人臉上的諷刺簡直要溢滿出來。

  可下一刻,聽到了“砰”聲的槍響,女人臉上的諷刺之色,霎時就凝固在了唇邊。

  僵硬地低下頭,看著被子彈射穿的左邊肩胛骨,女人一張嘴,烏黑的不似常人的血,就從她的唇邊留下來。

  同時間,又是一聲槍響,響了起來。

  這一次的槍響,劇烈地炸裂在了小趙的耳畔。

  小趙一愣,朝著身後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保鏢,正一手捂住了受傷的胸膛,一邊倒下。

  看這保鏢距離自己的位置,不過半臂的距離了。

  所以剛剛,他應該是趁著自己走神的時候衝過來想要偷襲自己,卻不想搶先一步,被雲裳給射中了。

  作為一個經驗還算是豐富的警察,小趙其實很少會在這種時候走神,可就在這麽短短的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他先看到了神秘女人要對雲裳動手;再看到雲裳奇跡一般地躲開;再看到雲裳抬起手槍要報複女人;再想到那手槍已經壞了,不能用了,可正要張嘴提醒的時候,就聽到了那仿佛奇跡一般的槍聲響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他,看到了受傷並吐血的女人……

  這幾乎是兩三秒鍾就一個轉折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快得讓小趙措手不及,也快得讓他根本無暇注意到,自己已經走神了偏長的時間。

  那保鏢就在雲裳對神秘女人抬起手槍的時候,接近小趙的。

  原本小趙這邊是三個人對付兩個保鏢,現在被雲裳擊倒一個,也就隻剩下了一個。

  雲裳那突然好了的槍,顯然讓那個還在掙紮的保鏢也慌了,原本就一個人對付兩個警察,局麵十分勉強,現在他自己的節奏一亂,兩個警察輕輕鬆鬆地就抓住了他。

  一個人拷住了這個保鏢,另外一個則是走到了被雲裳一槍給擊倒在地的受傷的保鏢身邊,開始處理善後。

  見都有人在收拾了,小趙就自己走到了雲裳那邊——此刻雲裳已經走到了癱軟到地的神秘女人身邊,她居高臨下地望著那神色又是驚恐又是不甘的神秘女人,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中,取出了放在胸口的附身符。

  那是她從回收站得來的兩張最好符紙剩下的那一張——上一張,逆轉完成之後,“送”給了薑大壯,這一張,她在來之前,也做了一下調整,隨身攜帶。

  現在這一張,出發之前,還顯得暗淡陳舊,就像是被人隨手丟棄了許久的廢紙,可現在呢,它表麵上那些陳舊的痕跡,全部消失了,如同一張剛被激活不久的新符。

  這效果,已經儼然超過了當初放在墳山一晚上的成果了。

  女人對符紙一類並不太熟,但看到雲裳拿出符紙來,她好歹算是明白了,自己這是小瞧了對方。

  她以為對方就是一個普通人,可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同道中人了。

  “打電話吧。”雲裳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對身邊的小趙說道。

  小趙還沒來得及給一個反應,就看到跟自己說完電話的雲裳,及其自然地抬起了腳,若無其事地就踩到了女人的一隻手上,將女人剛似乎是想要支撐身體而動了動的手,重新結結實實地踩回到了地上麵。

  為什麽說結結實實呢?因為女人發出了明顯是因為被踩而叫疼的悶哼聲。

  而且,他似乎還聽到了女人手腕骨頭響了一聲,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折了。

  小趙“……”

  “你……”女人熬過了那一陣疼,等雲裳鬆開腳之後,她想要再度抬起自己的手,整個手臂抖了半天,都沒能實現。

  因為疼痛,女人的整個臉都是扭曲的,她惡狠狠地盯著雲裳,雙目之中赤紅驚人。

  雲裳卻是不慌不忙地蹲了下去,跟女人平視,“盯著我幹嘛?是不是以為盯著我,就能報仇了嗎?”

  “你別得意,警察殺不死我的!”女人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裸地威脅雲裳,“惹上了我,你就等著……”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女人惡意的威脅。

  親眼看到雲裳扇人耳光的小趙“……”

  另外兩人剛好也看見了的警察“……”

  “你打我!”女人什麽情況都能想到,唯獨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雲裳會出手打她,她不敢置信地瞪著雲裳,震驚得連手上跟肩上的傷疼都忘記了。

  “我這是在幫你!”雲裳嗤笑說道,“事到如今,你都還看不清楚形勢,這麽多年活下來,光長了歲數,不長腦子的嗎?”

  女人“你!”終點

  “我知道警察殺不死你。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你跑不了。”頓了一頓,雲裳突然壓低了聲音,“不但跑不了,我還要讓你嚐遍那些枉死在你手下的人,經曆過的一切。”

  說著,雲裳再度將手上的符紙取了出來,她就那麽光明正大地將符紙放到了女人被槍射穿的、不斷出血的傷口上。讓人見之不詳的是,那看上去跟吸水一點都不沾邊的黃色符紙,在觸碰到女人傷口上的血液之後,霎時化為了海綿一般,肉眼可見地將女人傷口附近的血液,一滴不剩的,全部吸得幹幹淨淨。

  相對小趙等普通人看到的符紙吸血的畫麵,雲裳看到的,卻是更深一層那符紙以一種風卷殘雲的吸食速度,正在迅速地吞噬吸納女人身體裏那些陰煞之氣。

  不愧是上等符咒的逆轉符,不但可以吞噬女人尚未煉化的陰氣,就連那些已經煉化的,它都在往外掠奪。

  女人沒有雲裳那般強大的五感,沒辦法肉眼就將現在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楚,但那陰煞之氣是她的修煉根本,現在這些辛辛苦苦煉化的根本,正以一個詭異的速度非快地從她的身體裏消失,她再是遲鈍,也是感知明顯。

  女人不知道雲裳對自己做了什麽,但導致這一切出現的媒介,必然是那張還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符紙,女人就想要將那張符紙丟開。

  習慣於用右手的她,才一動了心思,一陣鑽心的疼痛就提醒了她,她的這一隻手剛被雲裳毫不客氣地踩斷了。

  所幸,她還有另外一隻手。

  女人抬起了左手,她一把抓住了符紙,就要往外丟。

  可是,那符紙竟然一動未動。

  女人一抓之下,壓根沒想過那輕飄飄的符紙,竟然抓不動,扔了一個空之後,她再度用手抓住了符紙。

  吸收了剛剛的教訓,這一次,女人用力地抓住了符紙,想要從自己的傷口上撕下來。

  然而,不管她使出多大的力氣,符紙竟然還是一動不動。

  察覺到自己符紙吸收自己陰氣的速度似乎是變快了,女人再不猶豫,這一次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氣,用力地往外一撕。

  “啊啊啊啊……”

  因為用的力氣過大,符紙倒真的是被女人的力氣拉開了她的身體少許,但也隻是少許而已,符紙還沒怎樣呢,女人自己就發出了仿佛是被人千刀萬剮的慘叫聲。

  “額……”這一幕,看得小趙等人簡直困惑。

  對小趙等人來說,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張黃色的紙放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想要丟掉這張紙,但翻來覆去嚐試了幾次,仿佛那黃紙很滑手似的,她都沒能丟掉它。最後一次,女人終於下定了狠心,狠狠地抓住了黃紙,用力地一拉,然後她就發出了慘叫聲,看上去,頗為有一種她準備丟掉的不是身外之物的黃紙,反而像是要將她身上的肉,生生地撕下,丟掉一般。

  雖然覺得眼前的一幕,過於詭異,但小趙三人卻沒一人露出荒唐之色,反而臉色一個比一個慎重。

  那倉庫裏麵的屍體,觸目驚心的血腥,已經讓他們知道這個神秘女人是在做一些常理不能推斷的事情,而突然沒辦法用了,然後在雲裳手裏又突然可以使用了的手槍,讓他們也非常深刻地明白,此刻神秘女人跟雲裳,正在交手、較量。

  雲裳是他們這邊的,自然他們神色慎重,擔心著她的安慰。

  畢竟,他們不知道這表麵上看上去似乎是雲裳占了上風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雲裳看著女人做無用功,“有我在,你跑不了。”

  那符紙,沒她出手,女人是別想自己取下來的了。

  而輪到她取下來的時候,就是女人嚐自己惡果的事情。

  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許多,小趙打了電話,盡管此刻已經是快淩晨的時間了,公安局的人還是來得非常快。

  二十多具虐殺至死的屍體,這樣的信息,別說是這個國家了,就算是放到全世界去,那也是令人震驚的大案,所以那一晚,小趙所屬的公安局,幾乎就是傾巢而動了。

  在這些人來之前,雲裳問小趙要手槍。

  看小趙一臉警惕的樣子,雲裳不由地失笑“你放心,我不殺她。”

  她不但不會殺她,反而是現在如果有人想要殺了這神秘女人,雲裳還得保護她呢。

  死亡,對這個女人來說,未免太便宜了一點,那些受到傷害的無辜魂魄,他們的仇、他們的恨、他們死亡之前的絕望,她要讓這個女人,全部都體會一遍。

  當然,接下來雲裳的舉動,也讓小趙充分地了解到了,是自己誤會人家了。

  因為雲裳隻是將手槍接了過來,放到了那依舊還在神秘女人傷口上的黃紙上,輕輕地碰了一碰,她就將手槍還給小趙了。

  然後她告訴小趙,手槍沒問題了。

  很快,公安局的人來了,作為舉報線人,雲裳先跟小趙一起,回去警察局錄了口供。

  當然,她將自己是通過小玲兒母親的異常,順藤摸瓜,從而找到了這神秘女人的前因,改為了自己無意間看到神秘女人,覺得很可疑,跟小趙實地暗訪後,確實發現對方十分可疑。因為怕打草驚蛇,所以小趙才私下叫了人一起,去到了龍騰山莊,最終遷出了這麽一出震驚世人的大案來。

  對於雲裳當著自己的麵,神色如常地說出以上內容,小趙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好。

  或許是他的表情實在是有些古怪,負責記錄口供的警察,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還問了一句,是不是覺得有什麽問題。

  畢竟雲裳的口供裏有他。

  小趙能怎麽辦,他隻能點頭,表示口供沒有任何問題。

  倒不是小趙不願意說出真相,隻是他覺得,如果他說出雲裳是通過一炷香發現這件事情,那可能更沒有什麽人願意相信吧。

  錄好了口供,天色都快大亮了,小趙將雲裳送去了小玲兒母親住的酒店。

  小趙回去之前,雲裳叮囑了一句,別讓人動女人身上的那張符紙,如果那女人自己想要動,就隨她意,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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