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4 霸淩(27)
作者:少年邊翁      更新:2021-02-14 22:30      字數:4226
  顯然,直接逼著雲裳喝下那藥,可沒有讓她自己做選擇,自己為難自己,來得讓範紅高嬌麗等人興奮。

  男人們很聽話,立馬就鬆開了被鉗製住的雲裳。

  雲裳剛站起來,範紅就迫不及待地將手裏的酒杯塞到了雲裳的手裏。

  做“塞”這個動作的時候,範紅自己的動作非常的大開大合,甚至有些故意手抖的意思。

  明擺著,她想要看雲裳手慌腳亂的出醜樣子。

  一邊塞,她還不忘重複地提醒雲裳“我告訴你啊,要是滴出來哪怕一滴,你今天就別想再喝這個……”

  “酒”字,範紅沒能說出來,因為她故意的手抖,那酒杯還沒遞到雲裳的手裏,就已經傾倒出來了好幾滴了。

  範紅“……”

  高嬌麗“……”

  看著兩人瞬間說不出來話的臉上,雲裳無辜地問道“這不算我的責任吧?”

  這兩人之所以答應她“自己來”的提議,不過就是為了想要看她掙紮的過程,可現在呢,酒都還沒到自己的手上,就已經灑出來了,按照範紅的說法,她也就不用喝了。

  “結果”這麽快就自己出現了,與想要享受“過程”的範紅高嬌麗初衷違背,兩個人也才雙雙傻眼。

  “當然不算,”高嬌麗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罵了範紅幾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那是豬蹄嗎?一杯酒都端不好,我看你那雙手還是砍掉算了。”說完範紅,高嬌麗則是繼續對雲裳說道,“我這個人很講道理的,範紅弄灑的不算。”

  說完這句話,見範紅還端著酒杯,高嬌麗又罵道“範紅,你是瞎了嗎?還不趕緊把酒杯給蒲小花。”

  範紅咬了咬嘴唇,不言不語地將酒杯遞到了雲裳的麵前。

  這一次,她沒有再自作聰明地手抖,甚至還用另外一隻手虛掩著包裹自己的動作,生怕裏麵的酒再灑出來哪怕一滴。

  這可真是莫大的諷刺了。

  雲裳用略帶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範紅。

  範紅的注意力本來是在酒杯上,她的雙眼緊盯著酒杯,可對麵的那雙手遲遲不見伸過來接,她下意識地抬頭,就看到了雲裳雲裳帶著憐憫的神色。

  那神情似乎是在說,你不是挺囂張的嗎?有本事你繼續挑釁嗎?

  範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在雲裳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她眨眨眼,再定睛一看,這一次,她更是確認自己剛才沒有看錯了——此刻,雲裳臉上的表情已經換成了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的諷刺。

  “你!”範紅頓時就怒了。

  “手又抖了。”範紅剛說一個字,雲裳就“善意”地提醒對方。

  範紅“……”

  “蒲小花,你他媽是找打,是不是?”範紅咬著後槽牙,“你信不信老子……”

  兩人這對話的時間,說起來慢,實際現實中的時間,算起來也不過是幾秒鍾而已,但就算是隻有幾秒鍾的時間,對於等待著的人來說,也有些過長了。

  比如高嬌麗,她就不耐煩了。

  因為雲裳說話的聲音不大,又剛好被範紅給擋住了,高嬌麗隻聽到了範紅突然罵起來的聲音,她本就因為剛剛範紅自作聰明的手抖對她生出了不滿,現在等了半天,都等不到範紅將酒杯遞給雲裳,頓時就嗬斥了出來“範紅,你要犯賤就給我滾出去,遞他媽個酒杯而已,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還不如要一條狗。”

  範紅辱罵雲裳的話,頓時部吞進到了肚子裏。

  這麽多的人還看著自己,那些不認識的男人就算了,可這人群裏麵,卻有範紅一直瞧不上的雲裳,以及一直壓製得死死的包春燕,高嬌麗當著這兩人這般辱罵她,真是一點臉都沒有給她留。

  這麽幾年,範紅跟在高嬌麗的身邊,早就享受慣了眾人的追捧,便是偶爾有被高嬌麗罵的時候,她都極少對她說重話。反而是包春燕,可是經常性地被高嬌麗各種謾罵,每每這種時候,範紅都是一臉得意地在旁邊看熱鬧。

  可現在呢,看熱鬧的人換成了包春燕,而她變成了那個被罵的。

  範紅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連拳頭都捏緊,可她到底還是連一個反駁的字都不敢說出來。

  她不能得罪高嬌麗,也不敢得罪高嬌麗,別說對方隻是罵她賤人、下作,就是對方打她,她也不敢得罪。

  這一次,範紅的囂張氣焰,終於是滅了下去。

  她像是脫手手榴彈一樣地將手裏的酒杯遞到了雲裳手裏——她還主動地拿起了雲裳的手,主動將酒杯塞到雲裳手裏。

  雖然這一次還是跟最開始一樣,都是“塞”的動作,但這一次的範紅,動作中透露出了小心翼翼,已經與最開始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酒杯塞到雲裳手裏之後,範紅就收回了手。

  可就在她往回縮回手的那一刻,“啪啦”一聲,酒杯摔落到了地上,被摔得稀碎,加了料的洋酒,頓時傾倒一地。

  酒杯落到地上的那一聲,仿佛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範紅的臉上,她的臉色急速地漲紅了起來,雙眼也狠盯著雲裳。

  可她質問的話還沒問出口,高嬌麗勃然大怒的不滿,就已經接踵而來,“我草你媽的,範紅,你是不是存心的?”

  對高嬌麗來說,她沒有看清楚範紅與雲裳之間的“互動”到底是怎麽樣的,她隻知道在自己罵了範紅之後,那酒杯就掉到了地上,再結合常識進行判斷,蒲小花那麽膽小,她隻會用盡力地去保護好酒杯,最後隻剩下了一個範紅“故意”的答案。

  “不是我,不是我,麗麗,”範紅沒想到雲裳會大膽到了這樣的程度,她知道高嬌麗會誤會自己,而且這樣的場景下,也隻能誤會自己,她驚慌失措地給高嬌麗解釋,“你聽我說,是蒲小花自己……”

  “你想說是她自己丟掉的嗎?啊?”範紅還沒說出口,高嬌麗就接了她的話,“範紅,你當我是傻逼嗎?”

  “真的不是我,麗麗,我怎麽敢跟你作對呢?!”範紅又急又氣,她知道高嬌麗對自己的誤會大了,今日若是不能解釋清楚的話,隻怕她跟她之間的關係,就真的斷開了。想到這裏,範紅越發的著急了,她的目光無意識地在包廂裏轉來轉去,想要找個人幫自己作證,而這時候,正好站在了她跟雲裳斜對麵的包春燕進入到了她的視線中。

  包春燕因為要找個好的位置放攝像機,剛好就走到了那邊來。

  看到了包春燕之後,範紅似乎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指著包春燕對高嬌麗說道“麗麗,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問下春燕,她剛剛看到了,她一定看到了。”

  包春燕的位置,側對著雲裳與她,反而是最好的視角,肯定是看清楚了她當時的動作,她絕對沒有耍任何的手段,就是蒲小花故意摔到地上去的。

  高嬌麗這人,向來就隻相信自己看到的——具體一點,應該是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而現在她壓根就不相信範紅,心中就是認定了範紅是故意的,所以對於範紅說的包春燕可以幫她解釋的話,她神色沒有絲毫的動搖,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朝著包春燕的方向看一眼,而是陰鷙地盯著範紅,覺得她簡直罪不可赦。

  可就在高嬌麗張嘴要說話的時候,屬於包春燕的聲音,卻是先一步炸響出來。

  “範紅,你也太大膽了吧?你現在不但連麗麗都騙,還妄想讓我幫你說謊嗎?”包春燕一臉大義凜然,正義地說道,“麗麗,我剛瞧得清楚,就是範紅她自己摔了酒杯,”不但狠狠地踩了泛紅一腳,包春燕還說了一句讓範紅當場變色的話,“她肯定是氣不過你剛剛說她。”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包春燕說出這席話的時候,雲裳的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意。

  範紅跟包春燕的關係,表麵上看因為高嬌麗的關係,非常好,但實際隻要認真觀察,就會發現兩個人其實存在一定的競爭關係,尤其包春燕曾經還是高嬌麗麵前第一紅人的前提下。

  通過對三人關係的觀察,雲裳看得出來,包春燕其實對範紅充滿了不滿,三人看似總是一致的行動、一致的說話口吻裏,其實包春燕無時無刻不充滿了對範紅的試探。

  隻是大部分的時間,這試探都在剛剛冒了一個尖尖角的時候,就被範紅的反擊,徹底打消了。

  但現在可不同,高嬌麗已經對範紅起惱了,她隻要坐實了範紅對高嬌麗的不滿,就能將範紅一次性打擊得死死的——這便是盡管高嬌麗沒想要去問包春燕,但她仍舊自己出聲了的原因。

  至於範紅,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包春燕對自己的不滿,退後一步說,就算是她不知道,那麽剛剛包春燕的挑釁,已經也足以給她敲響警鍾了。可她當時太慌太亂了,正所謂病急亂投醫,偏偏包春燕又確實是站在了最好的視覺位置上,她問她也就顯得理所應當了。

  其實,雲裳一開始的計劃,並不是要打掉酒杯的,隻是因為發現了包春燕站在對麵,才故意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包春燕,你他媽的……”範紅怎麽也沒想到包春燕不但不說出事實,還幫著雲裳汙蔑自己,甚至最後還公然挑撥自己的高嬌麗的關係,她簡直氣瘋了,張嘴就是破口大罵。

  “啪”

  一個狠狠的耳光落下,讓範紅罵人的話,部沒了。

  “好,你很好。”先前就說了高嬌麗這人,隻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剛剛包春燕的話,又再次證實了她的“相信”是沒錯的,那麽現在,估計就算是鐵證擺在高嬌麗的麵前,她都懶得再看了。陰沉沉地說了兩句範紅很好之後,氣不過的高嬌麗,再次又伸手,給了範紅另外一邊臉一耳光。

  高嬌麗可沒收著力氣,這兩耳光下去,範紅的臉頓時就腫脹了起來。

  雲裳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包春燕,但見她的眼中露出了興奮與解氣的神色。

  “麗麗,是包春燕,是包春燕跟這個蒲小花聯手起來陷害我的,我知道了,包春燕肯定跟蒲小花是一夥的。”兩耳光下去,打得範紅的臉火辣辣的,但也同時將她打冷靜了下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找包春燕給自己作證,那就是個極其錯誤的選擇,現如今,想要糾正這個錯誤,想要重新挽回高嬌麗的心,她隻能突發奇招了。這種時候,範紅的腦子可是轉得相當快的,她迅速地做出了判斷,開口就將包春燕跟蒲小花說成是一夥的。

  她這樣的說法,讓高嬌麗愣了一下,包春燕則是直接氣跳腳了,“放屁,範紅,你胡說八道。”

  範紅並不在意包春燕的態度,她注意到了高嬌麗的愣住,趕緊抓住了這點來之不易的機會說道“麗麗,我可以證明的。”

  高嬌麗對於範紅是不是被冤枉的,根本半點不在意,但對於包春燕跟蒲小花是一夥的這個說法,卻是有些不能不介意。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表態,包春燕就接了話“好啊,你倒是證明給我看啊。”

  包春燕說這話,可是相當的理直氣壯,畢竟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她跟誰一夥,都不可能跟蒲小花一夥。

  範紅卻是冷冷一笑,一臉包春燕你死定了的模樣,“好,我就證明給你看。”

  說完這句話,範紅轉頭就看向之前按住雲裳的幾個男人,問道“你們剛剛也都看到了,現在你們來說,酒杯到底是我故意摔地上的,還是被這個賤女人丟掉的?”

  包春燕本來遊刃有餘的笑容,在聽到範紅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如退潮的海水一般,唰地就從臉上消失了。

  她怎麽忘記這一點了?!

  除開她之外,還有這些人也看到了當時的情形。

  如果這些人選擇了說實話的話……

  包春燕頓時不敢再想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