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那個逃跑的家主回來了(6)
作者:少年邊翁      更新:2020-04-20 11:02      字數:4231
  顧家家主顧靳省是五大世家裏年紀僅次於死去的鄭家家主的,他是個涵養極好的人,但此刻也被離家小輩的大言不慚氣得胡須都發抖了。

  “此乃我族內禁地,豈可隨意進入,驚擾祖輩亡魂?幾位遠道而來,還是先隨我等安排……”顧靳省很想講道理,但他不過才說了個開頭,就被對麵身著離家金色校服的離家人給打斷了,“什麽禁地不禁地的?我們離家的人哪裏去不得?顧老頭,我告訴你,今天顧家這禁地,我還非進去不可了。”

  “你”站在顧靳省身後的是個五官俊朗的青年,他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眉眼之間跟顧靳省很有幾分相似的味道,他不悅地瞪著膽敢對顧靳省如此無禮的離家人,氣憤地想要說什麽,隻是才開口,就被他身邊另外一位看上去清風明月一般的青年給拉住了,他衝他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說了非進去不可的離家青年從鼻孔裏發出了不悅的嗤笑聲,帶頭就朝著禁地入口走去。

  顧靳省眉頭一皺,閃身再次攔在了離家人的麵前。

  “顧老頭,你今天是鐵了心要跟我離家作對?”青年惡狠狠地眯上了眼睛,語氣充滿了威脅。

  顧靳省繼續講道理:“禁地外人不可擅闖……”

  “什麽外人不外人的!”離家青年惡狠狠地打斷了顧靳省的話,他揚了揚下巴,囂張地說道,“我老實告訴你吧,從現在開始,這天下都是我離家的,我家家主是天下人的主子,就是你顧家的主子。你家的禁地,不但是我離家人,便是離家的狗,也進得。”

  這一席話簡直侮辱人格,顧靳省再次被氣得胡須亂抖了。

  “趁著爺現在好說話,趕緊把路給我讓開,否則的話,鄭家那老頭就是你的下場!”

  一邊說著,離家來的五個人,就要強闖顧家禁地,顧家一眾小輩全部站到了禁地的入口,呈護衛之狀。

  “顧靳省,讓他們馬上給我滾開!”離家這一次來顧家的人,也就五人,麵對顧家這一眾小輩,便是要將人一個個拉開,也是花費不少的時間,帶頭的離家人,轉頭對著顧靳省,頤指氣使地命令道。

  顧靳省不說話。

  “好啊,你顧家是要造反是吧?”那離家的人似乎抓到了顧家什麽把柄似的,一邊冷笑連連,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五大世家人人都眼熟的劍意符,他神色陰鷙地狠盯著顧靳省,威脅道,“這次出來,家主早就料到了你們這些老家夥,當麵一套暗地一套,特賜了我等劍意符。顧靳省你可想清楚了,老老實實地放我進去,我們檢查了就出來,若是非得頑固下去,到時候,你顧家屍橫遍野,後悔可都沒用了。我……啊,這、這、這怎麽回事?”

  那帶頭的離家人說得正興頭上,突然發現手裏的劍意符竟然憑空消失了,他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了自己空蕩蕩的手半天,猛然看想身側的其他離家人。

  其他四人也是在他叫聲響起的時候,親眼看到了他手裏的劍意符消失,一愣之下,他身後的兩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從自己隨身的乾坤袋裏取出了自己佩戴的劍意符。

  見到劍意符還在那一刻,幾人解釋鬆了一口氣。

  但這一口氣還沒鬆到底,他們又全部倒吸了一口氣。

  原因無他,因為那兩人手裏的劍意符竟然也出現了跟帶頭的人一模一樣的情況劍意符憑空消失了。

  這詭異的情況讓五人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半晌之後,那帶頭的才似乎反應了過來,他橫眉怒目地盯著顧靳省,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啊顧靳省,你連我們的東西都敢搶,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啊你!”

  顯然,這劍意符突然消失不見的情況,離家的人都將原因放到了顧家人的身上,認為是顧家的人趁機做了什麽手腳才導致了這詭異的情況出現。

  原本他們最大的底氣便是手裏的劍意符,如今劍意符不見了,雲裳還以為他們能稍微收斂一點,沒想到,更囂張了。

  原本站在顧靳省身後,此刻已經帶頭站在了禁地入口的顧軒垣,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我們都瞧得清清楚楚,那符咒分明是你們弄不見了的,怎地能怪罪到我們顧家身上?誰知道是你們動了什麽手腳,趁機栽贓我們?!”

  站在顧軒垣身邊的顧軒月這次沒有再勸阻顧軒垣,實在是這離家的人太過分了。

  “我會栽贓給你們?”離家那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離家的人光明磊落,做事向來光明正大,我劍意符好好地拿在手裏,突然就不見了,這還不能說明是你們顧家做了手腳?”

  “我們顧家向來不善符咒,你們那劍意符我們根本連操作不會,如何做手腳?”顧軒垣說道。

  “我管你們擅長不是擅長!”一直站在帶頭說話離家身後又走出了另外一個離家人,他也是取出劍意符的三人之一,他神色陰鷙,眼神陰沉,“我說了是你們就是你們,我勸你們現在立馬給我交出來,否則的話……”

  “否則如何?”這本是自己惹出來的事情,雲裳不能再讓這些離家的人再繼續囂張下去,而且,三張劍意符到手,哪怕剩下的兩人再取出劍意符來,她也根本不懼。是也,她慢慢地從暗處走了出來,站到了顧家與離家人的中間,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淡淡地看著離家五人組。

  五大家族的家主,修真界裏鮮少有人不認識,加上近期家主們也剛去了一趟離家本家回來,是也,離家的大部分弟子都能認出五大家主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認出了雲裳身份後,帶頭的離家弟子狐疑地問道,語氣幾乎等同於質問了,“你不該是好好地呆在你燕南嗎?”

  雲裳淡淡地看了這人一眼,猝不及防地,出了手。

  赤炎劍如同一條紅色的火焰,從質問雲裳的離家弟子身上直直地穿插而過,因為距離太近,且雙方實力差距甚大,那離家弟子根本都沒反應過來,隻覺得眼前光芒一閃,隨即才感覺到了腹口傳來的撕裂劇痛。

  “啊”他慘叫了一聲,“咚”摔倒在地。

  而伴隨著他“咚”一聲摔倒在地的,還有另外幾聲悶響,皆都是離家剩下的三人發出來的。

  一直站在離家人對麵的顧家人,有著最直觀的感受:他們隻覺得眼前紅光乍現,離家站著的五個人,頓時就變成了一個人。

  “你做了什麽?”唯一還站著的離家人,正是最後說話被雲裳接話了的陰鷙之人,他看著自己前後的夥伴都突然倒在了地上,眼中陰狠加重,可赤炎劍卻如催命一般地懸停在了他的脖頸處,讓他心有忌憚,雖然嘴裏不饒人,實際卻是半步也不敢動。

  “我做了什麽,讓他們告訴你啊。”雲裳勾唇一笑。

  “啊啊啊啊”倒在地上的四個離家弟子之一,突然發出了淒烈一般的慘叫聲,他揚起頭來,狀若瘋癲地盯著雲裳,眼中的瘋狂如狂風暴雨一般,“你個賤人,你膽敢廢了我的修為,殺了她,給我立馬殺了這個賤……唔……”

  那人正瘋了一般叫囂著,一張疾馳的靈符雲裳的手中彈射而出,柔軟的符紙眨眼就到了那叫囂之人的脖頸之處,如同鋒刃無比的利刃般,符紙插進了那人的咽喉,讓他再無說不出來半個字。

  修真之人,身體素質自然是一般凡人強勝,但再強大,身體也是修真者的生命本源,雲裳先是出手,利用赤炎劍毀掉了四個人的丹田,斷了他們修真求道的根基,這會靈符再出手,那叫罵之人,頓時生機全無,白眼一翻,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雲裳這一手狠辣的舉動,讓被赤炎困住的離家弟子更不敢輕易動彈了,他“你你你”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內容來。

  反而是第一個摔倒下去的人先說出了完整的句子:“你竟然毀了我們的丹田!”

  第一個摔倒下去的人,顯然是這一批離家的弟子的帶頭人,他因腹中疼痛摔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時候,就聽到了來自回來的尖叫辱罵,聽到“廢了修為”四個字,他的腦海裏霎時一片空白,慌裏慌張地想要聚集起自己的靈氣,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丹田果然是被毀了。

  原來剛剛那撕裂的痛楚,竟然是丹田被毀。

  一個修士,丹田被毀,意味著什麽,所有的人都清楚明白,那人既然能被派為領頭人過來,自然在離家是有不錯的前程的。現在丹田被毀,前程被毀,他的心一片冰涼,而正是因為這短暫的神思恍惚,所以他並不知道雲裳已經殺了他們其中一人。

  “對,是我毀的,”雲裳承認得很是愉快,“不但如此,你們剛剛的劍意符,也是被我拿走的,與顧家無關。”

  “你好大的膽子!”那人咬牙切齒,“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離家嫡係,你敢傷害我,毀了我的丹田,姑蘇輕,我不但要要你洛家陪葬,我還要殺你江北全家滿門。”

  “說夠了嗎?”雲裳等他說了一陣,這才好心地指了指那個被她殺死的離家人,“看到剛剛那位辱罵我的人的下場了嗎?”

  這人這才注意到已經死去了的夥伴。

  “你竟然敢殺我們離家的人!”他不敢置信地望著雲裳,這句話說出來,也不知道是震驚居多,還是恐懼後怕居多,“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連累你整個家族嗎?”

  “怕又如何呢?”雲裳聳聳肩膀,“我人都殺了。”

  那人:“……”

  “我覺得你說得很對,”雲裳認真地衝著那人說道,“既然反正都要連累我整個家族了,索性我就連你一起殺了,你說好不好?”

  那人沒錯過雲裳眼中的殺意,尤其這個時候雲裳還取出了新的靈符,他的眼眸深處飛快地掠過了一絲懼意,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我我我是不一樣的,那些人對離家來說可有可無,你殺了便殺了。但我不一樣,我是嫡係,如果你敢殺了我,家主肯定會找你報仇的。”

  “可是就算我不殺你,但我已經毀了你的丹田,你剛不是說了要讓我洛家陪葬,還有滅了我江北家滿門嗎?”

  被雲裳毀了丹田的事情,讓這人的心中憤恨到不行,但他明白,現在形勢比人強,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於是,努力地壓下了心中的真實情緒,他努力地擠出笑容:“你你要是放過我們的話,我我可以不計較這個事情。”

  雲裳意外地挑眉:“不計較?”

  “不計較。”那人重複道。

  “不可能吧,”雲裳嘖嘖有聲,“我可是毀了你的丹田,你這輩子都求道無望了。從今以後,你隻能像一個普通的凡人一樣,說不定還會被趕出離家本家……”如此說了一大堆丹田被毀的壞處之後,雲裳才總結問道,“就這樣你都能原諒我,不跟我計較?離家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了?”

  丹田被毀之後自己即將要麵臨的問題,那人其實比雲裳更加清楚,但聽著雲裳一句一句地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他真的暗恨到不行。心底深處,他咬牙切齒地想著隻要等自己躲過了這一次,一定要讓整個洛家給自己陪葬,麵上他還是努力地擠出笑容,“我我也不是很在意的,其實。”

  “這洛家家主,別不是個傻子吧?”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音傳進到了雲裳的耳朵裏,她微微抬了視線,朝著聲音的來源處看過來,果然是顧軒垣在跟顧軒月咬耳朵。

  顧軒垣這邊還衝著顧軒月的方向看著,沒看到雲裳的目光,反而顧軒月跟雲裳的視線,接了個正對麵。

  霎時,如同被上課被老師轉到說悄悄話的小朋友一般,顧軒月俊臉頓時通紅,滿臉尷尬之色,一邊歉意地衝著雲裳躬身點頭,一邊忙不迭地讓顧軒垣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