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往昔佳人,今日婦
作者:浮沉仙人      更新:2020-04-29 17:58      字數:3860
  但司馬元卻不知是不曾看見桓彝臉色,還是故意如此做,待眾人離去之後,他方才對著桓彝笑道:“抱歉啊桓老,都是以前的老屬下了,而今意欲拜見,盛情難卻,我不好恩賜什麽,以免破壞你我兩家關係,隻好動動嘴皮子,還望桓老萬勿見怪啊。”

  桓彝心中抽搐,此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是,他忍了。

  因為,此刻的司馬元是道虛後期存在!

  甚至他先前都一直未曾看出來,讓一個初入道虛給探查出來,也不知真假。

  但此刻他心中再無任何怨懟,隻有鬱悶,即便有再大的怒火也隻能壓著。

  因為,司馬元是道虛後期!

  桓彝幾近鐵青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司馬道友說哪裏話,都是一家人,何來兩家話,你我何須如此?”

  司馬元卻擺了擺手,“桓老這話就不妥了,所為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我雖有情份,但兩人之間該如何算還是要如何算。不必含糊其辭。”

  聽聞司馬元如此言語之後,桓彝心中一歎,頓知兩人關係已然不再,他心中遲疑少許之後,便問道:“不知司馬道友今次回來有何打算?”

  司馬元目光一閃,頓知這位是誤以為他將在浮黎徹底安定下來,他心中一動,故作沉吟少許後,輕歎道:“離別洞天日久,今日再回,恐有些疏離。”

  此話,令桓彝心中一沉,但他還是強起笑容,擺手道:“沒變,沒變,都是自己地方。”

  司馬元稍作沉吟後,問道:“敢問桓道友,不知最近山門可有何事情不成?”

  桓彝聞言一怔,“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司馬元,繼而問道:“不知司馬道友口中之事為哪方麵?”

  司馬元看了眼南宮顏月,卻聽她傳音道:“還是別胡亂傳”。

  他頓時心中一動,繼而對著桓彝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譬如山門中有沒有那位洞天洞主有何不適?或者說,洞天有沒有轉讓的意思?”

  這話,問的桓彝神色一懵,他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洞天還可以轉讓的?

  桓彝心中一跳,稍加斟酌一番後,看了看司馬元,問道:“不知道友這是要.......?”

  司馬元輕聲一跳,故作深沉地道:“在宗門,終究還是要有個立足之地才行啊。”

  這話桓彝當即神色一變,臉上終於露出陰晴不定之色,看向司馬元的目光似有疏離之意。

  目光閃爍,儼然是意欲拒司馬元於千裏之外了。

  常言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就難了。

  他桓彝占據這神幽-洞天已有兩百年了,但算得上是真正紮根於此了,倘若而今叫他讓出神幽-洞天,那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何況

  司馬元當初也不過初入此洞天,即便算上司馬乾掌執時日,也不過短短八九百年而已,即便他司馬元真要和他爭這個洞天之主的位置,也可以無法整的過他。

  他桓彝有這個自信!

  況且,他司馬元掌持神幽-洞天的天道之權已然接近三百年了,不管如何,不能讓司馬元繼續掌持下去,否則必回後患無窮,譬如今日,倘若他司馬元夫婦果真要強行入洞天,他又能如何?

  看那李重陽、軒轅燁等人不就被他一言相召就乖乖的來了麽?

  這兩百年間,他也並非毫無所獲,自然明白了李重陽等人之所以如此聽司馬元的話,不是因為他司馬元魅力大,而是因為那份被司馬元強行嵌入的‘天道誓言’!

  而這些,本來他桓彝是可以解開的,隻待他徹底煉化此方天道。

  但奈何,那片青濛雲團一直被司馬元氣息掌控,他根本無法近身。

  兩百年前,他無時無刻不在他人屋簷下俯首稱臣,他忍了,隻待進入道虛後期便可將其徹底拿下。

  但兩百年後,在司馬元離開浮黎仙山兩百年後,他終於有資格染指神幽-洞天天道神權時,卻聽聞他司馬元早已進階道虛後期!

  這算什麽?給了他希望後,又硬生生地將此希望當麵扼殺?

  司馬元為何這麽強大?為何他進階的速度如此之快?

  為何,難道真是既生瑜又生亮麽?

  司馬元,你為何要這麽戲耍於我,為何?

  這時的司馬元,並不知道與他言語的桓彝早已悲憤欲絕,甚至倘若刨開他的內心,你便會發現,赫然正是一片火海!

  司馬元終於看到桓彝陰晴不定的神色了,他拍了拍額頭,一幅埋怨自己的神情,滿臉歉意地道:“還請桓老放心,此神幽-洞天司馬絕不會收回,隻要桓老在世一日,我必不會染指一時。”

  這話一出,連一旁靜默的南宮顏月都愣了。

  這家夥說瞎話了吧。

  桓彝一聽此言,當即神色激動地道:“小友此言當真?”

  司馬元目光平和,輕聲道:“小子可曾有一日欺瞞過道友?”

  這話問的,按桓彝自家內心所想,你小子可欺負了老子兩百年了,還不曾欺負?

  不過這隻是心中所想,他看著司馬元,滿臉複雜,猶豫了片刻後,問道:“倘若司馬道友不入駐神幽,日後在浮黎又如何有安身之處?”

  司馬元聞言稍稍沉吟片刻後,緩緩言道:“敢問桓老,不知而今我神幽麾下的數百小界現在何處?”

  此言一出,南宮顏月便陷入沉思,忽而她看向司馬元,暗中傳音道:“你想要做什麽?”

  她忽然想起,邪神離開之後,似乎給了司馬元一個珠子。

  那珠子為何物,自然逃不過她

  的法眼,赫然是一個即將進階成‘洞天之寶’的小型秘境。

  不過,萬事壞就壞在這個即將進階的‘即將’之上,這無疑說明司馬元這個珠子仍未達到進階的水準上,還需要吞噬數個乃至數十個秘境方可成功進階。

  而司馬元手中除去神幽-洞天之外,再無其他秘境洞天了,除非他把太虛洞天吞噬了。

  不過若真要吞噬太虛洞天,恐怕下場就不是吞噬太虛,而是被太虛吞噬了。

  故而此路不痛。

  如此一來,司馬元便將主意打到神幽-洞天麾下的小秘境了。

  豈料這時,桓彝苦笑一聲,繼而對著司馬元言道:“司馬道友,難道你在浮黎時可曾見過那些小秘境?”

  司馬元眉頭一動,似乎他從未注意到此事,他微微皺眉,問道:“莫非這其中有何蹊蹺不成?”

  桓彝看了一眼一直緘默不語的南宮顏月,似乎欲言又止。

  司馬元當即一拍額頭,拉著南宮顏月的手,向著桓彝笑著道:“無妨,今次老祖召見,拙荊也在有份。”

  這話無疑是說,連老山主不也認可了這位了麽?

  桓彝聞言心中一震,下意識地看了眼南宮顏月,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令他大吃一驚。

  此女印象,似乎有些熟悉啊。

  原來槁了半天,他還不知南宮顏月的真實身份,他下意識地問道:“不知賢伉儷是?”

  司馬元眼神愕然,旋即醒悟,原來這位居然不認識顏月,不過轉念一想,便知這在情理之中,畢竟雖說桓彝已然進階道尊,但在兩百年前也不過區區靈神後期,即便在這條路上走了多年,但靈神後期,終究還是靈神後期,而非道尊。

  故而恐怕他連顏月的真麵目都沒瞧見過也不一定。

  他笑著道:“這是顏月,現為太虛宮主,也就是真德天後。”

  此言一出,桓彝失聲道:“真德天後?原來仙子便是真德?”

  話語出口,他便鬧了個大紅臉,有些羞慚不已。

  南宮顏月仿若並不在意桓彝如何看她,隻是輕輕點頭,“桓老客氣了”。

  從始至終,她都隻是這兩句。

  兩人之間,似有一條無形的距離,將二人隔離。

  司馬元明白,這條距離,被喚作‘境界’!

  也是司馬元與她結為道侶,方才令與他同行,否則區區道尊果真能喝她相提並論麽?

  她沒趾高氣昂地俯視桓彝已經是看在司馬元的麵子上了,否則誰敢將一位聖人如此輕視?

  除了兩口子,還能有誰?

  不過,這一切,桓彝自然是不知道了,他隻是有些手足無措,心慌意亂。

  司馬元的道侶,便是真德天後!

  他自家還不知這個消息傳出去會給世人造成多大震撼。

  畢竟,這位被

  譽為靈神域第一聖潔的存在,居然就這般被一頭雛豬給拱了,無疑會讓多少數百年上千年的修士扼腕流涕,痛苦不已。

  看著真德天後那副平淡神色,桓彝心中黯然一歎,再次看向司馬元的目光有些不同,要知道在他們這一輩,幾千歲內的修士,無一不是這位太虛仙子的仰慕者,心心念念多年之後卻發現這個仙子已然成為一個後起之秀的道侶,而且觀其對司馬元言聽計從的模樣,儼然早已被司馬元‘馴服’,成為一個賢內助了。

  他不禁暗歎,山門裏都說司馬元被放逐了,在太虛洞天的日子必然不好過,誰知道他居然連人帶洞天一並給收了,這結局不可謂不令人驚詫。

  少頃,桓彝恢複過來,內心五味雜陳,說不出是羨慕、嫉妒,還是其他的醋壇子,他稍稍定神之後,方才對著司馬元沉聲道:“不知司馬道友為何要打聽秘境之事?”

  司馬元微微皺眉,似有不悅。

  桓彝族苦笑,擺手道:“桓某並非有意打探道友秘事,隻是我神幽秘境其實並不全在洞天掌控之下,想必道友當初掌執神幽之際,也並未聽到有關秘境之事吧。”

  司馬元眉頭皺的更深了,問道:“為何?”

  桓彝輕歎一聲,目光複雜,忍不住再瞥一眼真德天後,隨即心中再次一歎,問道:“司馬道友可知緣何我浮黎會有太清宮的存在?”

  司馬元目光一閃,稍稍思忖之後,便問道:“莫非這秘境在太清宮掌執之下?”

  桓彝頷首道:“不錯”。

  他語氣一頓,故作深沉片刻後,見兩人仍未答話,他有些尷尬,繼而沉聲道:“五十萬年前,我浮黎本是七大洞天聯合掌執山門,麾下三千小界俯首聽命,境外尚有數萬小山主眾星拱月,使得我浮黎一度昌盛,幾近靈神域第一勢力!”

  他目光之中,滿是崇敬,輕聲道:“那時,老山主尚不過是太清宮主,一介可有可無的小卒子,而七大洞主卻是整個靈神域都響當當的大人物,盡皆道尊巔峰,乃至可與準聖一戰!”

  司馬元目光閃爍,似有流光溢彩,他當即問道:“不知,當時的山主又是哪位前輩?”

  桓彝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後,緩緩言道:“蕭隋蕭老之祖父!”

  司馬元心中大震,繼而問道:“那位現在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