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南宮何人
作者:浮沉仙人      更新:2020-04-25 16:56      字數:3790
  而柳舟同樣未曾看向那三人。

  倒是司馬元忍不住看了三人一眼,其中除去萬法天主安好無損外,另外兩位皆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包括妙一飛元天君都神色黯然,儼然遭受了重創。

  司馬元眼神漸冷,看了眼萬法天主後,心中歎息,暗自責備真德天後自作主張,暗道你若當初沒有其他的計劃的話,那麽這場局算是我們輸了。

  未等司馬元多思,隻見萬法天主向著柳舟躬身一拜:“不知前輩是何人,緣何在我太虛天洞秘境?”

  紫極靈雲天翁混濁目光閃過一道複雜之色,今日之事歸根到底還是神庭的拳頭大,否則他們巴不得背後多一位聖人靠山,可既然司馬元與真德天後謀劃失敗,那麽成王敗寇,他們也該灰溜溜的滾出太虛。

  當然,這也要看這位陛下是否願意放他們離開了。

  看著神主好整以暇地看向自家,柳舟驀然輕輕一歎,轉首對著殿閣內的真德天後言道:“不知宮主以為如何?”

  司馬元聞言當即瞪大了目光,呆呆地看著從殿內走出的端莊顏月,下意識地道:“你傷好了?”

  顏月歉意一笑,繼而螓首一抬,看向大日金光內的那道身影。

  她盈盈一拜後,柔聲道:“晚輩南宮顏月,拜見陛下!”

  神主沉默片刻後,微微稽首道:“原來是虛明天司徒仙子,寡人有禮了。”

  真德天後腰肢堅挺,含笑看向神主,笑道:“妾身鬥膽邀陛下前來,還請陛下恕罪!”

  神主依舊沉默,好似在思考,少許後,看了眼柳舟後,問道:“莫非柳道友也是我等中人?”

  柳舟擺手道:“良禽擇木而棲,貧道不過尋一寄身之所罷了。”

  神主輕輕頷首,旋即環視一周後,言道:“不知我神庭逆賊何在?”

  柳舟微微皺眉,莫非這位還有何底牌不成?

  卻是真德天後向前一步,柔聲道:“神皇陛下已入主神宮,想必不久後,靈神域便會聽到忠告了。”

  神主瞳孔一縮,他終於明白,眼前這位域外的道友似要將他徹底留在此處了,他不禁失笑一聲,繼而言道:“莫非仙子還以為能將寡人留在此地不成?”

  真德天後,或者說南宮顏月含笑道:“本宮臨凡日久,但道法卻不曾一日綴下,還請陛下切勿令妾身為難。”

  神主輕輕搖頭:“說一千道一萬,終究還是做過一場方才知手段如何。”

  柳舟輕輕歎息一聲:“也罷,既然陛下執意如此,那貧道等人便得罪了。”

  旋即一陣空間扭曲之後,司馬元便被送出秘境,跌出空間。

  當他回神,已在太虛宮內。

  他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萬法天主後,目光一轉,落在紫極靈雲天翁身上,對方朝他看來,輕輕

  搖頭。

  便是妙一飛元天君都不禁沉默寡言。

  司馬元看了眼宮門之外,五道身影漠然佇立,冷眼看來。

  司馬元沉默以對。

  以六道道尊圍攻紫極二人,結局自然不言而喻。

  萬法天主溫聲言道:“委屈司馬道友了”。

  旋即一人進來,朝著司馬元打了一個金光,司馬元頓感身子一沉,全身道法瞬間被捆住。

  他隻是看了一眼後,便未曾阻攔,直接盤膝坐下。

  真正決定眾人命運的自然不在這太虛宮,而是在那秘境之內。

  垂下頭顱的司馬元自始自終都不曾知曉真德天後的真實身份,甚至連這位‘紅顏知己’的全名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為她就叫顏月。

  他目光稍暗,喃喃自語地道:“南宮顏月,南宮顏月,南宮顏月,你到底是何人,你到底是何人?”

  聽神主言語,似乎這位名喚南宮顏月的存在乃是域外之人,那麽太虛洞主呢?他是否也是域外之人?

  既然如此,那南宮顏月便是聖人存在了。

  既然聖人,那先前一切莫非都是偽裝?

  難道這一切都是其為了引誘神主前來所作的局?

  司馬元心中自語,那你我之間究竟是真是假?

  司馬元心中喃喃自語,神色恍惚,這一刻,他承認,他受傷了。

  受了情傷。

  按理說,被一位聖人如此欺瞞,他本不會有何怨言,畢竟人家高高在上,能打理你已然是看得起你了,可司馬元卻不作此想,他似乎將自家與南宮顏月擺在同一位置。

  而且還是那種日後的雙修道侶的位置。

  既是雙修道侶,那你是否要坦誠,連真名就不願告訴我麽?

  司馬元承認,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瞞。

  忽然,司馬元看了一眼殿中之人,眼中漸漸露出明悟。

  他心中悄然一歎,終於明白了自家初境。

  小小道尊,竟敢與高高在上的聖人談情說愛,他腦子在想什麽?

  人家既然是聖人,自然不會真正當真。

  他眼神漸漸清醒,終於將自家位置擺正了。

  他不過道尊,想要真正跟那位高高在上的南宮顏月仙子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首先他要有實力!

  隻要實力在,他想怎麽談戀愛,便可以怎麽談;若是沒有實力,連參與人家諸多謀劃的資格都沒有,還如何談戀愛。

  司馬元心中自語,唯有自家實力硬,本事大,才可無懼一切風浪!

  他若有聖人修為,何須被人看顧在此?

  他若有聖人境界,豈會被人家一直蒙在鼓裏?

  背景再強,也不過是別人的實力,想要吃麵包,就得自己去買!

  沒有錢,吃什麽?吃屁!

  想要泡妞,沒錢沒本事有何用?

  這是個實力為尊

  的世界,靠山再高,終有倒塌的一天,關係再硬,終究不是自家人。

  何況即便是俗世人都知道,親兄弟都會明算賬,何況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

  故而,司馬元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隻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這段時間,他一直沉浸在周旋於諸多勢力之間,甚至還有一種天下盡在我手的虛幻之感,甚至在說服兩大聖人存在後,他便一直身處飄飄然,總覺得沒有什麽自家擺不平的事兒。

  如此,方才有遭遇幾位道尊襲殺便會危在旦夕;也有聖人謀劃,他竟然被從頭到尾都蒙在鼓裏。

  這無疑說明,他司馬元依舊還是靈神域這盤棋子上的棋子,遊戲規則依舊由他人製定!

  他連運行的規則都不可過問!

  ........

  秘境洞天內,待司馬元離開之後,局勢瞬間爆發。

  隻見神主身形瞬間倒退,同時其身形更是漸漸消散。

  而柳舟看了眼南宮顏月之後,有些遲疑,並未立刻去追。

  南宮顏月眸光一閃,手中似有一枚月光法杖,光彩奪目,照徹寰宇。

  隻見她輕輕向前一點。

  頃刻間,一條空間甬道浮現。

  甬道的盡頭,正有一道金光疾速遁走,呼吸之間便是數十萬裏。

  這一刻,神主竟然連金闕神庭都不敢回了。

  觀其遁走方向,儼然是西域佛國。

  南宮顏月螓首一抬,素手輕拍。

  甬道霎時崩潰,空間坍陷,震動靈神域。

  這一刻,浮黎仙山內有道目光看來。

  妖聖宮內,妖皇抬首。

  魔洲靈窟,一道高大身影向前一踏,便瞬間消失。

  而於此同時,一道佛光此靈神域襲來,將魔主阻攔。

  “教主果真要插手?”

  “我佛慈悲,還請魔主稍帶。”一位披著袈裟的光頭雙手合什,低眉順眼地言道。

  趁著功夫,神主已被法杖追上。

  一道光華落下,神主悶哼一聲後,跌出空間甬道。

  他看了眼身後那道逐漸逼近的身影後,毫不猶豫向前一拳。

  轟隆一聲,十萬裏空間瞬間被抹去。

  同時,幽冥鬼域內,又多了數百萬冤魂。

  魔主譏諷道:“不愧是大誓言者,果然是慈悲為懷!”

  猩紅袈裟內的那人沉默不語,輕聲一歎:“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環,誰也避不了。神主合該有此一劫。”

  魔主大怒道:“勾結域外,禍害靈神,你等口口聲聲說以慈悲為懷,莫非幾百萬生靈在你等眼中,便可輕易忽視?”

  地藏沉默,苦澀無比。

  他喃喃自語地道:“舍下成大,非如此不可成事。”

  魔主厲聲道:“那就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蹂躪靈神域?”

  這時,神主與南宮顏月已然分出勝負。

  一枚法杖直直地插在神主頭頂,其人身形聖潔,滿目祥和。

  待其走近之後,神主漠然冷視,沉默半晌後,緩緩言道:“原來你不是那位的棋子”。

  南宮顏月輕輕點頭:“區區獸類,安能驅使我等?”

  神主頷首:“也罷,今日棋差一招,有此一劫,寡人輸得不冤。”

  南宮顏月看他已然嘴硬,輕輕一笑後,便揮出一片靈光。

  俄而,神主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她目光一轉,大有深意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老和尚,抿嘴一笑,施了一個萬福:“大師萬安”。

  老和尚古井無波,任由其俘虜當代神主,在其即將離去之後,方才緩緩言道:“貧僧若散去修為,天外可願撤去此方囚籠禁錮?”

  南宮顏月眸光一閃,吃吃笑道:“大師可以一試嘞”。

  老和尚沉默不語,向著南宮顏月雙手合什,低眉順眼地道:“那貧僧今日便要領教一番天外大能的道法了”。

  南宮顏月笑意漸斂,瞥了眼浮黎仙山後,螓首輕點:“大師隻要不怕後院著火就好”。

  這場局裏,沒有好人與壞人,也沒有善人與惡人。

  隻有兩大對立集團。

  有人要卑躬屈膝,束手待斃;有人則願自謀出路,改弦更張;也有人負隅頑抗,意圖登天禦敵,以為靈神域打開一條生路。

  站在太虛宮外的司馬元聽著柳舟輕輕言道:“當日太虛洞主曾受邀前往神庭,但他並未答應,最終還是與蕭隋一道去了天外。”

  司馬元此刻已恢複心境,在緩慢消化著柳舟帶來的巨大隱秘。

  他沉默良久之後,澀然問道:“其餘幾位至尊又是何態度?”

  柳舟目光複雜,輕歎一聲後:“老山主與妖皇自然同意開天禦敵,琉璃界那位、現任神主與魔主倒是不願,倒也並非投敵,而是覺得與其耗死在此,不若遁出此方世界,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司馬元忽然言道:“不知南宮.......前輩究竟是何人?”

  柳舟聞言一僵,遲疑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