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誠意
作者:浮沉仙人      更新:2020-04-20 05:45      字數:4060
  司馬元聞言心中一動,稍稍沉吟片刻後,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神色有些五味雜陳。

  本以為自己乃是正房,沒想到卻是個小妾,而且還不知是第幾房,如此滋味可真人.......有些憋悶!

  他看了看桓彝,經過方才的接觸,兩人已在不知不覺中達成共識,那便是結盟!

  一方是浮黎仙山中碩果僅存的元老,修為更是達到半步道尊的頂峰,而且在浮黎仙山內部更是擁有著司馬元最為緊缺的人脈關係網絡,而且更重要的是,司馬元身上有著吸引桓彝為之效命的東西---洞天!

  他要晉升道尊,便需抗過天罰,且借助洞天之力抵禦‘化道’之力。而且在晉升道尊之後,平常修煉還要海量的靈機,雖說這種比靈氣還要稀有之物在浮黎遍地都是,可是根本不夠道尊所用啊。

  何況整個浮黎還有一大家子養,怎能讓他桓彝一個人將靈機吸走,那其他人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

  至於他司馬元更是年紀輕輕,但天賦異稟,前途無量,尤其是他而今晉升道尊上境,甚至觀其身上氣機,在皇甫山主的提攜下,已然隱隱約約有向中境邁步的趨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司馬元再閉關精修兩三百年,便可嚐試破境中期了。

  道尊三境,初期化虛,中境為靈尊,後期則喚作天命!

  化虛初境無需再贅言,而被喚作靈尊的中境則是一種虛境靈域的深化,或者說是洞天之靈的外在顯化,虛境修士將自家靈域域靈與洞天之靈相融合,使得修士可以借助洞天之力而悟道,同樣也在遭遇生死危機之際可借助洞天之力而戰,即便遠在百萬裏之外亦可投影顯化,並將洞天‘搬’至戰場。

  這便是洞天之主的福利與優勢。

  不過有些靈神存在以特殊渠道渡過天罰,從而晉升道尊,其等並無洞天庇護,自然在戰力上要稍差一截,譬如先前被同道坑殺的魔洲魔尊巫默便是此境。

  當然,虛境初期自然也無法在遠隔百萬裏之外的地方調動洞天之力。

  這些年都是道虛境的修煉秘聞,非道尊存在不可知。

  不過司馬元身前的桓彝倒也特殊,其雖然停留半步道尊,但早已在此境修至極致,幾乎隨時都可踏入道尊。之所以遲遲不入,一來便是畏懼天罰之威,二來則是勢單力薄,並無供養之地。

  這一點,司馬元似乎並未察覺到任何不妥,忽而他心中明悟,瑤池秘境!

  他有瑤池秘境在手,自然無需神幽大洞天供養,也從未感受到神幽大洞天有任何不適。

  他心中盤算著,是否將這一個‘名額’贈送給桓彝。

  先前本以為能將希夷洞天一分為二,豈料那王導太過霸道,也太過猖狂,竟然

  在短短十年內晉升道尊,從而徹底霸占了希夷洞天,將這桓老兒趕回老巢。

  雖說司馬元方才還在猜測盧希夷仙逝之事有些古怪,但畢竟已然作古,誰也無法確定其究竟能否活著回來。

  即便能以希夷洞天再進一步,那也是幾千上萬年之後的事情,若是不能回來,那麽短時期內希夷洞天怕是無法易主。

  那麽這桓彝這道尊境恐怕要無限期推遲了。

  此事司馬元不說,桓彝也心知肚明,故而方才會鐵了心跟著司馬元,索性一條道走到黑。

  要麽司馬元再進一步,屆時雞犬升天;要麽,蕭氏勢力鬥敗皇甫一族,徹底淪為門前走狗,一輩子夾起尾巴做人。

  而且,他桓彝敢確定,即便那蕭氏老祖晉升聖人境,也不是山主之敵。

  這並非盲目衝崇拜,而是山主他老人家當年一拳一拳硬生生打出來的。

  靈神前三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沒看見那淨琉璃界占據整個西域都無人敢染指麽,即便那位後起之秀證道成佛後也要被摁在婆娑世界數十萬年,過了這麽久的苦日子。

  當然,甚至桓彝還大膽猜測,說不定那位蕭氏老祖早就證道了,隻是一直不敢公開與山主叫板,隻敢窩在那一畝三分地叫喚不已,時不時露露爪子。

  不過這些他誰都不曾告訴,畢竟除了那位玄真洞主,誰也不知蕭氏老祖的真實狀況。

  思慮再三後,司馬元還是決定助桓彝登上道尊之境!

  而且待其晉升之後,桓彝真身必然會停留在洞天內修煉,屆時桓彝不是司馬元手中一柄鋒利的刀又是什麽?

  司馬元目光閃爍,一陣合計之後,又在仔仔細細的盤算之後,他終於決定倘若桓彝一旦晉升道尊成功,日後或可在神幽大洞天精修。

  之所以將桓彝置於神幽大洞天而非瑤池秘境,一則是此地為司馬元所掌,洞天之內一切生靈存在皆聽其號令,二則即便桓彝有所異謀,其生死也必然會被司馬元所轄製,三嘛自然是此方洞天再無洞天之靈,無法為桓彝提供‘入聖’之機,不會成為尾大不掉之勢。

  至於瑤池秘境乃是司馬元私有,非但萬不得已絕不會將其放於人前,而且此事畢竟牽扯到神庭,而今還未到現世之時。

  思慮下來之後,司馬元目光漸漸清晰,同時長長的舒了口氣。

  不過此外,還需杜絕另外一個可能,那便是如何確定桓彝不會背叛司馬元。

  忽而,司馬元心中一動,他忽然想起皇甫山主當日那化身天道的一幕,暗道倘若將道尊的神魂印記寄托在洞天之上,那是否會成為一個製約的可能?

  他將此事暫且記下,待稟明了隱神宮之後再做決定。

  之所以是象那位稟報,緣由自然

  是司馬元要表表忠心了。

  當然,順便探探那位口風。

  自從知道王導乃是隱神宮那位的棋子之後,司馬元便由衷的感到緊迫,倘若他再不做點貢獻,恐怕自家絕世地位就要被擠掉了。

  想到這裏,司馬元便有些迫不及待。

  看著自顧自獨坐調息的桓彝,司馬元悄然回神,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之後,頷首道:“抱歉,讓桓老久等了。”

  桓彝睜開雙眼,他也不問司馬元緣何走神,還以為是司馬元機緣到了,突作感悟。

  司馬元斟酌片刻後,決定還是先放放口信兒,試探一下桓彝的口風,他輕聲道:“不知桓老日後有何打算?”

  這話,看似是廢話,但桓彝是何等人精,稍稍轉念一想便知司馬元言外之意。

  司馬元所聞自然是詢問有關修為之事,而今既然表明立場來此做客,便再無回頭之理。

  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別看司馬元不過區區道尊,但他背後可是隱隱約約站著兩大巨頭啊。

  而且據他所言,似乎妖聖宮那位也有些青睞於他?

  如此看來,這位不是大樹也算大樹了。

  故而桓彝沉吟片刻後,看向司馬元,問道:“不知小友有何見解?”

  或許連他都不知道,話音中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司馬元故作沉吟後,半真半假地道:“桓老當知,小子我雖晉升道尊之境,日常所需便並非太多。但這神幽大洞天內的靈機之盛,遠非其他洞天可比,故而有所盈餘。”

  司馬元語氣稍停,幾乎在桓彝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時,緩緩言道:“故而以司馬之意,桓老不妨在我神幽大洞天內化虛入道,一來可憑此地利抵禦天罰,二則是日後修煉所需可由此地滿足。”

  他目光炯炯,看向桓彝:“不知桓老以為如何?”

  桓彝聞言大震,神色有些動容,看向司馬元的目光終於有些不同,他不是沒想過司馬元的做法,倘若是他站在司馬元的立場,必然不會輕易讓出神幽大洞天的盈餘靈機,畢竟誰會嫌棄自家錢多不是?

  如果真有策略,頂多是將目光放在希夷洞天之上,豈會舍身於人?

  要知道,在真正的修道之路上,冷血無情方乃是常態,溫情摸摸不過不過求而不得的奢侈品罷了。

  畢竟大道之果,一人獨享尚且不夠,豈會容忍他人剽竊?

  但讓桓彝有些難以置信的是,司馬元竟然會容許他分走一半洞天靈機,此舉無異於將他置於臥榻之側啊。

  至於司馬元所言的‘初入道尊,所需靈機不多’實在太假,誰晉升了道尊會嫌棄靈機多?故而桓彝相信此乃司馬元舍己為人也!

  拚著讓自己少吃點,也要讓他桓彝入道,真正是.........。

  桓彝目光愈發複雜,看著司馬元輕輕一歎,他本不是多愁善感之輩,今日卻被司馬元所感動了。

  此子氣魄胸襟之大,世間少有啊。

  旋即他深吸口氣後,對著司馬元肅聲道:“既然小友如此慷慨,那桓某若不表示一二,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說著,他朝著自家額頭狠狠一拍,在司馬元大驚失色之下,一道虛幻身影被桓彝派出體外,旋即身影漸漸凝實,成為與桓彝一模一樣的存在。

  那人與桓彝有九成九神似,但卻是桓彝的年輕版本,堪稱風采俊逸也不為過,隻見他對著司馬元躬身一禮,口中言道:“司馬道友,桓翼有禮了。”

  司馬元頓知此乃桓彝靈神之身,他起身而立,稽首一禮道:“道友有禮”。

  桓彝靈神分身含笑點頭之後,再對著本尊言道:“動手吧”。

  繼而在司馬元動容下,桓彝手中一柄長刀浮現,其上氣息與桓彝結為一體,儼然是其本命神兵。

  隻見桓彝目光肅然,沉喝一聲後,提刀向著靈神分身狠狠一劈。

  霎那間,司馬元身形不禁一顫,一股無形的波動瞬間滌蕩四方,整個天地仿若都為之一震。

  司馬元見此倒是不慌不忙,輕輕一個甩袖,便恢複安然。

  再見桓彝時,其正大口喘著粗氣,臉色慘白至極。

  同時在其身側有第二個靈神分身出現。

  而且那第二靈神身形虛幻,飄忽不定,好似下一個瞬間便會崩潰。

  在這緊要關頭,隻見桓彝靈神分身拋出一個翡翠綠瓶,觀那寶瓶上下流轉的養魂氣息,司馬元頓知其效用,隻見桓彝靈神分身對著第二靈神輕輕一吸,其便被吸入那寶瓶之內。

  隨即將寶瓶拋給司馬元,沉聲道:“司馬道友,此乃貧道半成魂魄,便先放在道友此處了。”

  司馬元看著身前漸漸趨於墨綠色澤的寶瓶,明白這便是老爺子的誠意了。

  以性命相依托,足可見其誠意!

  司馬元輕歎一聲,言道:“道友這是何意?莫非小子還信不過您老人家麽?”

  雖然心裏極為認可對方如此識大體,但嘴上卻有些不忍地說道:“小子既然答應此處洞天作為您入道之地,自然是作數的,老爺子您這麽一來,讓小子顏麵何存?”

  桓彝靈神分身擺了擺手,沉聲道:“道友欲助我入道,桓某感激之至,但也並非不通人情世事,雖說今次你我相交,但終究還是穩妥一點好。”

  司馬元暗讚,老頭子上道!

  故而一番惋惜之後,便將其裝有桓彝半成魂魄的寶瓶收起,但在收起時司馬元卻忽然說道:“桓老以性命托我,小子卻不能做那挾恩邀報之舉,今日我雖收下前輩這半成魂魄,但在一千年後,司馬會物歸原主。”

  一千年,這既是司馬元給雙方留下的顏麵,也是給自家設定的期限!

  證道聖人境的期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