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後通牒
作者:浮沉仙人      更新:2020-04-20 05:45      字數:3489
  司馬元微微垂目,稍作沉吟後便婉拒了這種要求,開玩喜,舉族飛升,還是整個妖族,他真拿他當少不更事的傻小子不成?

  要是真能舉族飛升,他鐵定會讓整個紫霄派都遷往神霄天洞,畢竟以天洞內的靈氣,足以讓紫霄派實力翻了翻好幾番,說不定連半步道尊都有可能增添幾位呢。

  不過這些都是純屬妄想,甚至異想天開罷了,且不說天道是否允許,隻看司馬元一心想將這些妖族當做牲畜來收割之意來看,司馬元就絕不會放他們走。

  不過不全放他們走,但若彼等修為足夠,修持至半步道尊之境,屆時無需其等自告奮勇,或許司馬元便會主動給他們開出‘綠色通道’,讓其等飛升上界,去那個更加如魚得水之地。

  司馬元腦中轉了幾圈後,心中嗤笑,這條老龍還想欺負他不懂秘境天道運行法則?倘若司馬元果真同意放數百乃至數千低階‘飛升’,倒是他必然會遭到天道反噬,說不定那時這位就在旁側心懷叵測的觀察著,屆時再趁虛而入,鳩占鵲巢,或者說搶奪秘境掌控權。

  不過這種可能極為微小,畢竟司馬元還不至於笨到如此地步。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想明白後,司馬元對著敖烈歎息道:“敖道友有所不知,而今司馬元雖掌執著此方世界,但那天道中還有大半隸屬於原有天道,其殘存意識並未徹底消泯,甚至還是暗地裏舔傷口,一旦被其找準時機,或許便會重新歸來,司馬委實馬虎不得啊。”

  “而正是這剩餘部分天道殘識,阻礙著司馬徹底煉化此方天地,也是這部分殘識在勉強維持著世界的本元與穩定。倘若道友敢帶領族人一起飛升的話,必然會遭受到那份天道之力的血腥鎮壓乃至屠戮。還望敖烈道友三思啊!”

  敖烈聞言,臉上一陣青紅相間,似有遲疑與肉疼之色,他直接俯身一拜:“敖某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司馬道友多多海涵,這裏有份薄利送於道友,唯願道友笑納。”

  說著,便自袖袍中拿出一物,以供司馬元賞識。

  司馬元眉宇一動,隻見敖烈手中一揚,一枚靈珠漂浮而至。

  靈珠大若雞卵,圓渾剔透,一股蠻荒之氣自珠子內部傳蕩而出,生機勃勃。

  司馬元眉宇一挑,瞥了眼敖烈,隻見其眼中恰過其時地劃過一絲肉疼之色,隨即笑道:“可教司馬道友知道,此物名喚‘渾天珠’,具有劃分天地,裁定乾坤之能,品階更是與半步道兵相仿。”

  司馬元似笑非笑地道:“如此,恐怕不好吧?”

  敖烈擺了擺手,笑道:“所謂妙玉飾美人,寶劍配英雄,此物放在敖某手中不免有些明珠蒙塵,但若由司馬道友掌持,必然會令此寶名揚上界,叱吒於霄外。”

  司馬元笑了笑,把玩了一番手中‘渾天珠’後,不置可否地道:“確實是件寶貝,至於是否具有裁定乾坤之能那就另說了。”

  敖烈臉上笑嗬嗬,心中直罵娘,直娘賊,這個天殺的胃口還不小,一件半道兵都填不滿,你就不怕吃撐了?

  但他養氣功夫終究還算了得,臉色隻是輕輕一變便恢複自然,隨即對著司馬元露出複雜神色後,微微沉思少許,最終

  在自家‘寶囊’中一番挑揀遴選後,再次拿出一物。

  隻見其翻手一張,卻是一麵赤烈如火的七彩小旗,其狀若三角,大不過巴掌,散發的氣息更是微乎其微,簡直難以探查,此物一出,司馬元不禁心中一跳。

  卻聞敖烈輕輕一歎後,將那赤色小旗送入司馬元身前,他眼中滿是不舍,下意識地道:“此乃敖某祖傳之物,名喚‘絕天旗’,具有鎖定空間,封絕道域之效。正如道友所見,此物不僅具有封鎖空間之效,更兼隱匿之能,實乃山門仙宗布置護宗大陣的絕佳寶物。”

  司馬元深深地看了眼敖烈,絕天旗身上散發的濃鬱龍族腥味直樸鼻尖,旗麵上繪有九條五爪金龍含珠踏空,睛怒容斥,威勢凜凜,堪稱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司馬元輕輕頷首,讚了一句:“倒是件好寶貝”。

  當然是件好寶貝,此物可謂是他身上除去蓮花秘境外,價值最大的寶物了,且蓮花秘境隻有儲存活物之能,無有攻伐之力。

  細細較來,還是絕天旗對他目前價值更大,畢竟蓮花秘境還需要他投入大量財力物力。而絕天旗若是修好,是可以困殺道尊存在的絕世寶物啊。

  不過這敖烈或許言過其實,絕天旗雖可困殺道尊,但其而今其委實是毀損的太過淒慘,意欲將其修複,恐非易事,至少以司馬元目前財力難以做到。

  他手中不斷摩挲著絕天旗,暗道或許司馬氏族與隱神宮可助他一臂之力。

  這時,敖烈聽聞司馬元讚歎話語之後,臉上頓時一鬆,然而心裏卻猶在滴血,幾近狂吼地道:吃了本王的寶貝,遲早要你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然其口中卻歎息道:“若非迫不得已,敖某定然不會將此祖傳寶貝送出,可若敖某無法回到家族,無法拜見列祖列宗,終其一生都困在這秘境洞天之內、徹底老死於此的話,那此物又有何用?不若送與司馬道友,可讓其恢複昔日榮光,重回道器之列!”

  說這話時,敖烈還一邊小心地看司馬元的臉色,其目的早已不言而喻。

  司馬元一手把玩著渾天珠,一手摩挲著絕天旗,沉吟不決。

  這敖烈倒是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你說放吧,後患無窮;不放吧,這倒嘴的肉又要被他提拎回去,他實在是舍不得啊。

  畢竟,如此寶貝,若不據為己有,豈不是真如他所言會明珠蒙塵?

  司馬元考慮片刻後,揉了揉額頭,看了一眼敖烈看似從容實則緊張的神色,他頓時一動,隨即裝模做樣的將渾天珠與絕天旗輕輕向外一推,卻並未離開身前,他眼神落在敖烈身上,目光複雜,長長地歎息一聲後,言道:“敖道友可謂是給司馬出了一道大難題啊”。

  敖烈聽弦知雅意,心中指天暗罵,口中卻順著司馬元話語問道:“敢問司馬道友可有何難處,你隻管道來,隻要在敖某力所能及之內,某絕不會推辭!”

  司馬元聞言輕輕頷首,臉上終於露出和緩,抬手將身前兩物收入囊中後,輕輕頷首道:“也罷,既然道友如此誠心,那司馬也不好枉作無道之人。”

  他袖袍一甩,便是兩枚符顯露而出,口中淡聲道:“此乃‘控心符’,有牽製靈神

  之能,敖道友可當場發下血誓,許下日後不針對司馬氏族並吞下此符便可。待到千年之後,若你我並無太大不愉快,司馬或許就會收服此符。”

  此言一出,敖烈臉色大變,繼而氣息大作,口中近乎下意識地道:“不可能!”

  司馬元似笑非笑地看著敖烈,身前控心符懸浮不定,其上流光溢彩,如同畫符。

  敖烈目光深沉,身上氣息似有危險氣味散發,觀其氣勢,似有靈神頂峰之境。

  司馬元輕笑道:“怎麽,要與在下動手?閣下可要想清楚了。”

  敖烈目光幾近充火,看向司馬元身前控心符的眼神中滿是陰沉,近乎一字一句地道:“原來你從一開始就不算放過我等?”

  司馬元笑意收斂,袖袍一甩,控心符飛至敖烈身前,反問道:“若你是我,你會放任在下安然離去,而且日後不會對於展開報複麽?”

  敖烈氣勢漸至絕巔,近乎厲聲道:“可閣下此舉卻是想將本王控製為一具傀儡,癡心妄想!”

  他頭顱一抬,神色高傲,冷笑道:“本王原以為人族盡是貪財逐利之輩,舍棄區區一兩件法寶便可將你打發,可沒想到你胃口竟這麽大,連本王都不肯放過,那與其如此,不若拚個你死我活,也好過淪為靈智泯滅的行屍走肉有何區別?”

  司馬元見對方如此色厲內荏,他頓時心中了然,看來暫時不能讓對方逼迫的太過,此刻火候已然掌控的差不多了,遂擺手解釋道:“敖道友誤會了,此符僅僅隻是察覺道友日後一旦對我司馬氏族產生邪念,而作出警示。並不會控製道友靈神。”

  敖烈皺眉,身上怒火衝天的氣勢停頓少許,直視司馬元問道:“人族盡皆奸詐狡猾,本王又如何知曉你所言是真還是假?”

  司馬元屈指一彈,控心符當即蹭地一聲,竄起數尺高的火焰,將殿中靈機燒灼的呲呲作響,言道:“此符此刻已然展開,道友如何不信,盡管探查其威力效能。”

  敖烈拂袖一甩,冷笑道:“本王雖然法力高深,但你人族這些鬼蜮伎倆令人防不勝防,我又如何知道?”

  司馬元眉宇一挑,終於正色地看了眼敖烈,大有深意地道:“道路已經給了,如何選擇就是道友之事了,至於鬼蜮伎倆什麽的,純屬無稽之談。你既是妖神存在,區區陰謀小道自然難以奏效,我又豈會做此畫蛇添足之事?司馬言盡於此,敖道友是去是留,悉聽尊便!”

  此話如同最後通碟,令敖烈最終收起桀驁之氣,他目光灼灼,看著身前兩張控心符,臉上頗有些猶豫不決。

  符上自然沒有問題,但此符本身就是問題啊。

  他自然心知肚明,一旦受此符,日後即便沒有淪為傀儡,也必然會是司馬元手中一介鷹犬爪牙。

  可話又說回來,倘若出不去,在這秘境之內,生死依然操之於此僚之手,真可謂進退兩難啊。

  這時,司馬元輕飄飄地甩出一句:“敖烈也不必擔心司馬日後會讓你去送死,司馬雖施展這些手段,但畢竟不是邪道人士。何況,日後道友若果真依照誓言所行,對我司馬氏族秋毫不犯、禮遇有加,司馬說不定會提早撤去此符也未嚐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