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尋履霜結識斯克鼠 化幹戈平息火元素
作者:達蓋爾的旗幟      更新:2020-04-20 01:55      字數:4538
  {正式章節明天更新}

  “在很長時期裏,一等人的權力似乎頗為鞏固,但遲早總有這樣一個時候,他們對自己喪失了信心,或者對他們進行有效統治的能力喪失了信心,或者對兩者都喪失了信心。他們就被二等人所推翻,因為二等人標榜自己為自由和正義而奮鬥,把三等人爭取到自己一邊來。二等人一旦達到目的就把三等人重新推回到原來的被奴役地位,自己變成了一等人。”

  “這三類人中隻有三等人從來沒有實現過自己的目標,哪怕是暫時實現自己的目標。若說整個曆史從來沒有物質方麵的進步,那不免言之過甚。即使在今天這個衰亡時期,一般人在物質上也要比幾百年前好一些。但是不論財富的增長,或態度的緩和,或製度的進步,都沒有使人類接近平等一步。從三等人的觀點來看,曆史若有變化,大不了是主子名字改變而已。”

  書寫到這裏便開始講起了大陸的曆史,講起神教還沒建立之前的世界。那是一段被修改過的曆史,甚至在紀錄司都沒有如此完整的曆史敘述。我看到了一個不同的世界,同樣是一個糟糕的世界,人吃人,雖然沒有等級製度,但卡牌的強弱卻決定了生死。在漫長的紛亂當中,天意,這種空洞的東西逐漸被遺忘。有十二個人聚集到一起決定創造一個大同的世界,一個人人友愛相處的人間天堂,既沒有法律,也沒有畜生一般的勞動。這十二個人用自己強大的力量征服了這個世界,世界便按照他們的規則運行著。這種統一讓大陸得到了短暫的進步,但很快新的紛爭又來了。

  十二人口中所說的大同世界並沒有成功,取而代之的是由十二人的欲望所建立的有等級製度的世界。這種等級製度嚴格地規範了權力的範圍,為了獲得更高的等級人人都撕破了最後的偽裝。權力的爭鬥蔓延開來,越來越多的有能力的卡牌師死在了這場鬥爭之中,卡牌世界進入了大倒退的階段。這正是十二人希望的,隻有把這些強大的卡牌師都清除才能保障他們權力的穩固。

  很快就有人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們組織起來,同樣用公平正義這些口號去誘惑那些三等人,更重要的是他們還聲稱是天意的傳承者。那個時候天意並不像現在這樣是禁忌之事,天意的信奉者依然眾多。這夥人挑起了戰爭,差點就成事了。危難時刻,十二人用本命力量製造出了一個強大但無意識的物體,這個物體被十二人稱之為命運。十二人又將本命卡牌強行灌注到命運的體內讓命運有了意識,十二人就這樣死去了。命運成了十二人的繼承者,它擁有更加恐怖的力量,無與倫比的智慧。在命運的領導下很快就平息了戰火,命運自稱為神。很快,神教也跟著建立了。這段辛秘的曆史一直被神教隱藏著,除了銀袍長老與教皇之外,無人可知。

  與以往的政權不同,神教這些人幾乎出身自二等人和一等人,他們擁有更多的知識,更加知道如何控製人心。同過去時代的對手相比,他們在貪婪和奢侈方麵稍遜,但權力欲更強,尤其是對於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更有自覺,更是一心一意要打垮反對者。

  “與今天的神教相比,以前的所有利益集團都不夠徹底,軟弱無能。過去的統治者總受到自由思想的感染,到處都留有空子漏洞,隻注意公開的動靜,不注意老百姓在想些什麽。從現在標準來看,甚至由十二人建立的世界也是寬宏大量的。部分原因在於過去任何統治者都沒有力量把它的人民置於不斷監視之下。但是由於監視卡牌的發明,操縱輿論就比較容易了,當監視卡牌遍布的時候,私生活就宣告結束。對於每一個人,或者至少每一個值得注意的人,都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時把他置於友愛部的監視之下,讓他聽到真理部的宣傳,其他一切交往渠道則統統加以掐斷。”

  “現在終於第一次有了可能,不僅可以強使全體老百姓完全順從國家的意誌,而且可以強使全體老百姓輿論完全劃一。”

  “神教建立之後,像過去一樣又重新劃分為一等人、二等人、三等人。不過新的這類一等人同它的前輩不同,不是憑直覺行事,他們知道怎樣來保衛他們的地位。”

  “神教統治的真義不在於個人的私私相授,而是某種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的持久延續。這是一種死人控製活人的製度。統治集團之所以為統治集團,就是因為它有權提名繼承人。神教無意保留誰的命脈,它隻要保全自己的生命。隻要等級結構保持不變,誰掌權都無關緊要。”

  “他們早已認識到,神教統治的唯一可靠基礎是集體統治。財富和特權如為集體共同所有,則最容易保衛。近些年神教提出的所謂“取消私有製”,實際上意味著把財產集中到比以前更少得多的一批人手中;不同的隻是:新主人是神教本身,而不是教皇。”

  我把書封印起來思考了很久,這些話解開了一個長期困擾我的疑惑。以前,我總覺得教皇擁有最大的權力,他的權力無所不能。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的,在很多涉及整個神教的利益事件中教皇都曾經放棄自己個人的決定。這種古怪的現象讓我迷惑,無所不能的教皇明顯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我一直不明白這個壓力是什麽,現在終於知道了。壓力就是神教本身。真正統治這個世界的不是教皇,而是神教。我相信,隻要教皇敢做出有違神教利益的事,他教皇的身份會被立刻罷免。由誰掌握權力並不重要,隻要等級結構保持不變。

  將近吃午飯的時候上司還沒有回來,我隱覺得出了問題。當我準備點兵準入探查的時候,幾十名傷兵相扶著返回了營地。他們帶回來的還有上司的頭顱,圓睜雙目死有不甘。我問傷兵發現了何事,傷兵說他們中了異端者的埋伏,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已經所剩無幾了。木透分明騙了我,他說那裏會有十個異端等待我們去抓捕的,原來卻是他一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發覺,那我肯定脫不了幹係。看著上司的頭顱,我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編造了一段上司意圖裏通賣國被我發現並斬首的故事。我相信,隻要和平部的人看完這個故事肯定會表彰我的英勇與智慧,這樣我便能升職獲得更大的享受。至於手下的這些士兵,給他們一點蠅頭小利就足以封平他們的嘴。

  和平部很快就傳回了信息,我被暫時任命為大統領,掌管這個哨卡所有軍事力量。接到任命的第一時間我就去了戰俘營,大統領擁有優先選擇奴隸的權力。我掃了一眼,卻沒發現有精靈奴隸。想來也是,這種邊境地區物少人稀,能抓到十幾個精靈已經算是幸運的了,這十幾個精靈被大大小小的官員一分肯定不會有所剩餘。無奈之下我隻好選了兩名豹女,雖然模樣並不是上等,但好在野性十足,也別有一番風味。

  在等待正式任命的日子裏,我又收到了一個驚人的信息。木透真的名動天下了,他拐跑了伊薇婭。從流言蜚語中我依稀了解到,伊薇婭在即將成為聖女的前一天突然背叛了神的意願,她跟著一個神秘人逃離了首都。教皇大為震怒,他命令大賢良師要親手將二者的人頭奉上。流言把這個男子說的很神秘,但我依然從白頭發這一點猜到了是木透。至於伊薇婭為什麽會背叛神教,這是一個眾所周知但不能說的秘密。

  軍營裏的士卒同樣也收到了這個信息,他們興奮地開始議論。這些三等人的議論無非隻有兩種,一種是抓到伊薇婭領賞,一種是把伊薇婭騎在跨下。但無論怎麽議論,他們連伊薇婭長什麽樣也沒有見過。

  我很快就見到了伊薇婭,當然還有木透。必須要承認,如果一個人發生改變,那麽你看他時所感受的氣息也是不同的。現在的伊薇婭完全感覺不到那種囂張跋扈,如同是一汪清泉水,靜謐純美。木透也是,那不經意表露出的愉悅都仿佛在訴說著這兩人之間曖昧的關係。雖然伊薇婭是出逃,但我依然感受到了一等人與二等人之間的差距,單單拿出的一張存儲卡牌就讓人黯然失色。這種存儲卡牌是一等人特有的,卡牌裏一個不小的空間可以存放食物、水以及藥品。據我所知,藥品是一等人必須配置的,神教需要用最好的藥品保證一等人的生命安全。這些藥品的研究生產當然全由富裕部統一調配,用於研究生產的物資當然是從稅收中取得。

  那是個明媚的午後,我依舊在邊境巡邏,身後跟著三個小兵。溫暖的太陽照射,人困馬懶,我們慢悠悠地在長滿野草的小道上挪動。突然有一個小兵興奮地喊了出來,他說他從來沒看到過這樣漂亮的女人,他要把那女人搶來。其他幾個小兵也跟著附和說要去搶人,我當時並沒有抬頭去看那個女人,太陽真的很舒服,我在馬背上都快睡著了。

  我任由那三個小兵去搶人,然後閉著眼繼續打瞌睡。小兵紛亂的步伐聲越來越少,我心裏還在想著這些家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很快,我就聽到了他們死前的哀號,泣厲的聲音在的山頭來回重複。

  我在第一時間做好了戰鬥準備,翻身下馬手中緊執著厚背刀。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我心中的緊張就平複了,看第二眼時才又緊張起來,因為我認出了她就是伊薇婭。果不其然,她旁邊還站著木透,他的白頭發反射著陽光。伊薇婭實在是太突出了,以至於我的眼睛自動將木透忽略了。

  當木透走近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他手裏拿著一把短小的匕首,這把匕首暗淡無光並不是卡牌幻化的。他露出了一個可愛的微笑,我找不到準確的詞去形容這個微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微笑讓人舒服。他在微笑中把匕首收了回去,以示沒有惡意。

  “老公。”伊薇婭說話了,“這個家夥看起來很古怪,要不要連他一起殺了?”

  伊薇婭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我的感受,我著實嚇得不輕,因為她已經舉起了一張散發著火焰氣息的弓。木透伸手按在那張弓上麵,弓身上的火焰跳動著好像要吞噬他的手,但火焰失敗了,木透的手沒有受到一點損傷。他的動作又一次打破了我對卡牌的認識,不管是哪本教科書上都明確表示,人的肉體不具備抗衡卡牌攻擊的能力。伊薇婭收起了弓,火焰氣息快速收縮,一張印有鳳凰圖案的卡牌隱進了她身體裏。這張鳳凰卡竟然是她的本命卡牌,卻不知道這張卡牌有沒有專屬的名稱。

  我在一瞬間動了很多念頭,但我卻沒說話。木透像是能看透我的心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真的,一個比我矮的人做出這個動作是非常滑稽的,這種高低的反差讓我們都自然的笑了起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這個簡單的動作瓦解了我對他的防範心理。

  “我們要找的就是他。”木透這樣說,“我們坐下來談談吧,我們真的需要你。這個計劃已經進行很久了,主要的幾個人我差不多都找齊了,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感激不盡。”

  我想起了木透說的斬首計劃,他給我分配的任務就是不斷的立下功勳,神教很賞識這種功勳卓越的人。如果一個人的功勳值足夠多,教皇甚至可以答應他一個特別的請求。木透需要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希望我能單獨與教皇會麵,然後殺死教皇。一個統治者的死亡未必會給神教帶來太大的打擊,但那些三等人得知了教皇的死訊肯定會有一番動作。隻要合理利用這個機會,加上隱藏在神教內部的異端者裏應外合,神教的覆滅漸漸可期。

  “如果我答應加入這個危險的計劃,有什麽好處?”沒有好處就想讓我送死,這萬萬不可能。

  木透明顯是在沉思,半晌之後才說:“暫時沒什麽好處,如果你非要好處的話需要你自己去取。我知道你還沒有本命卡牌,而我恰恰知道一張強大的本命卡牌所在。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們可以幫你。”

  一張強大的本命卡牌對我確實有吸引力,這些年我都沒找到合適的卡牌進行本命煉化。每當我拿到一張不算差的卡牌想要煉化時,我總想著會有一張更好的卡牌在等我,就這樣拖延著到今天也沒能找到那張更好的。

  “它叫什麽?”我問。一張能力強大的卡牌肯定會有自己獨特的名字,而這個名字也必定在卡牌的曆史上留下光彩的一筆。

  “正義。”木透吐出了這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