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繁星爍爍點綴著寧靜的天空，街上熙來攘往的人車明顯減少。

  當月光透過窗戶照進臥室的床頭，昏睡了半刻的安貞莉睜開雙眼。起身環視四周，這個帶著英倫簡潔的房間她很熟悉。是的，她又被拐到這裏了。

  [“你倒是真心裏隻有你的妹妹，三句不離口全是安米莉。”他轉手拉過了她，“你這樣是救不了安米莉的病的。僥幸幫她恢複了今天，明天，但是往後她還會變得怎樣，誰也不知道。你難道就不想徹底祛除你妹妹的病根？她發瘋時說的那些話，可不是無緣無故的。”

  “你以為我不想弄清楚那些嗎！”她彷徨地甩開他，“米莉瘋癲所見的幻境，雖現在無法證實，可我想過，那發生的種種也許是真的。沒有為什麽，隻因我也不相信天使和主神。”但是，不管是神還是惡魔，如果能治得米莉康複，讓她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那樣生活，我願意為了她付出任何代價。”

  “那就和我契約！”他緊接上話，“契約以後，我會把你妹妹所說的幻境中的事故，藏匿多年的秘密，全部告訴你。等知曉了那些事出，米莉的病根也就迎刃而解了，Isn'tIt？天使可是從來不撒謊的。”]

  往事繚繞，線衣牛仔褲，長發垂麵的安貞莉下了床。

  契約就像發生在昨天的事，她記得他說過的每句話，記得自己曾一度不信任天使。覺得“月天使”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對與他契約非常迷惘，甚至憎恨他介入她和米莉之間，破壞她們兩姐妹的親情。

  三年來同他經曆了那麽多艱難險阻，連綿不絕的事端。她從來沒有刻意去了解他，但在接觸中，她總能清楚認識他的想法。理解他要比了解容易多了，好似心意相通，非常神奇。

  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再懷念，深陷過去不自拔沒必要，也是徒勞。

  想著，就在這時，修長的身姿走進。

  “Hi.還好嗎？我是指你的身體。”黑襯衫哈倫褲，修短發劉海遮眉的微生酷洛關心且謹慎地問。

  “NotBad.傷口已經愈合了。”安貞莉淡淡地情麵。

  仿佛分別了幾個世紀，連交談都略顯尷尬。原本想好的歉意，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此刻才明白，想要失而複得是多麽難。

  “謝謝你趕來救我。”走過身旁的安貞莉平和道。“美伶跟我說，昨天下午原本你有簽唱會。實在是耽擱你了，不管怎樣和你道聲感謝。”

  “為了愛的那個人，一切能和她在一起，換回她的交換條件，都是自然而然能做的。”微生酷洛的話，使要起步的安貞莉異樣折過臉。“這是中世紀時期的妹妹告訴我的。”他麵向她，“我現在覺得這很受用。比愛一個人是照顧好自己，不強求對方，不給對方添麻煩實在多了。”

  她就知道他的話有隱含。竟然用她對愛麗克說的那些加以諷刺，慨歎一氣。

  “別再煽情了，這不適合現在的你和我。”她變了神情，“神聖天使與人類有非常大的隔閡。再怎麽說我是出生在人界，薄暮聖女還是半個人類。”微生酷洛剛要說什麽，安貞莉不給他駁反的機會。“That'sIt.”她打算離去。

  又是天使與人類有隔閡什麽的，用這個做借口搪塞。微生酷洛滿是鬱悶，三年來他已聽膩了此話。

  “別忘了，薄暮聖女也是異人類。”他辯理，“你不可能變成普通人類。貞莉?安格斯，你的命運是與聖光族捆綁在一起的。就算沒有我，還會有其他神聖天使找你作伴，你無法脫離我們以及這樣的人生。”

  心塞鬱茫，安貞莉激動地轉過身，“那我就去找嘉利爾把我變成完全的人類，她一定還有辦法的。擺脫你們神聖族擺脫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受夠了。”

  她向往十二歲以前的日子，有親人陪伴，樸質溫暖的家庭。一直以來照料妹妹的飲食起居，現在米莉已經成婚，她是否也該回到父母在蘇格蘭的故居呢！

  想成為人類？！這是耍脾氣還是向他示威？！反正他不管，他隻想和僅有此生的她在一起。如果再和她分開，他定會懊悔永生。

  思索熟慮。縱使，微生酷洛閃移堵截了要走出門的安貞莉，不等她反應，拭過她臉頰吮住了唇。

  感知有不尋常力量注入體內的安貞莉，抗拒無濟。是月魔法？不，那是黑月翼的靈氣。

  直待退到房內櫥前，微生酷洛放了手。“傑克說他不願讓你變成人類。”望著嘴角溢血，她淩厲的眼神，他紈絝話言，“你答應會永遠愛他的。在魔鬼界月石窟的吊床上不夠激情四溢……”

  即之，就被安貞莉扇了一巴掌。這使她想起三年前與他初識的種種，觸心感傷。

  “OK.我自作自受。”他如是自嘲，“同你分開，看見你與別人融洽又嫉妒，但事實上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安貞莉覺得無法理喻，“把我推給天神大君，大庭廣眾下讓我難堪，這叫很怕失去我？”不由苦笑，“你不就是因為主神重判了我生世，才想著解釋嘛！契約早成定局，我不需要憐憫與施舍。”

  微生酷洛內心如翻山倒海，“對，我是因為主神判定了你的命運軌跡，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未來再過百年我會變得怎樣，所以重新回來見你。”望著她深邃的湖藍色雙眸，他肝腸寸斷，“提分手後我懊悔我自責。沒錯，我千不該萬不該愛上你，用唯一的真心交換你這個屬實天神大君的祭品。”發泄似的道出那些。實在是壓抑太久了，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原本沙利葉被放逐到人界很逍遙，周遊享樂，沒有後顧之憂。”迎著她不平的神情，他正切相向，“為了一個巧合際遇的聖女，沉溺束縛自己一點兒也不可取。”

  “因此你應該同我分開。”安貞莉接上了話。“這樣你能得到解脫，我也能過我平穩的生活，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黯然心傷，他想他或許能試著接受時過境遷，失去她的現實。

  “AllRight，一切都結束了。傑克已與我神魂融合，我不用拿他做借口讓你抑製負能量。契約早就解除，你也不必為了保護月魔法困擾。以後我再用不著擔心你和天神大君在一起，或戀上別的天使了。”轉眸她俏佳的臉龐，眼眶裏閃爍著剔透的淚光，無法隱藏的。“依照自己心聲的選擇是最完美的。”

  就在說完那句話之至，安貞莉注視向他。

  相覷以此，情感大於理智的微生酷洛，徑直去捧上她臉蛋吻住了唇。

  一瞬的回神，在他倔強的纏黏中沒有抵抗的安貞莉，直至放開，她依是靜若淡定。

  與他之間真是奇妙，明明已經分手，她也想好要重新開始，不和他有情感方麵的牽扯。但為什麽自己又淪陷其中？！不對他有期許，認為他是不值得同等給予愛的對象。那麽現在算什麽？！

  直視著她的微生酷洛沒有再動向。他想她當下若一走了之，他就相信主神的命運論。他們兩個原本不應有瓜葛，毫無關聯的個體，正像他提分手時說的，“虛假的現實就該終止。”

  然而，他昔年月魔法保護者的眼神，出賣了她的內心。

  如果這是個幻象，就算沒過幾天會醒來，她也能承受。她不想再聽那些沒用的承諾，此刻她隻想遵從自己的心聲。因為時間會告知她一切，憂疑再多也是徒勞。

  之際，安貞莉上前擁過了微生酷洛的肩。

  他總算露出了舒心的笑意。他想他當年沒有找錯契約者，這個靡顏膩理的洋娃娃，終究是他唯愛的甜心。

  熾熱交織，頸項絮繞，他吻著她體膚的傷痕，像過去一樣流連於她柔順的長發。那樣的熟悉感，對她的眷戀依舊，他再不要失去。

  “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貞莉。”趴身的微生酷洛脈脈道：“就讓我霸道一次對你說，你是我沙利葉愛的女人，你隻屬於月天使，哪怕過了今晚你又恢複成天神大君的信使。但不論你是薄暮聖女，還是其他什麽，ILoveYouForever。要記得，那與契約無關。”

  相視的安貞莉婉和直言，“我隻想做那個在人界叫微生酷洛男人的女人。守護我的摯愛，和他共度餘生。”

  揪心傷懷，撫過她臉頰的微生酷洛，再度吻向了她的唇。

  窗外夜空中的玄月朦朧，照在床頭如是久違的溫情悱惻……

  愛麗克從世間消失，她的魂魄被風之君主處決。與其說海勒投靠了夢世界的主宰者，不如說他完全受製於亞伯汗。

  走在夜深寂靜的小巷，他就像尋找獵物的嗜血惡魔。前端出現了黑大衣裙，樣貌賢淑，棕發盤腦的女人形影，海勒停了腳。

  當年她不過是斯貝卡爾家族一名侍女，他也不知道為何會與她有感情，也許是因為年輕活力。還生有一個體質異於常人，會給家室帶來不幸的男孩。怎麽說，他這個堂堂公爵是不會承認寂寞而找下人作樂的。

  她暴病逝去僅四十歲，魂魄落入魔鬼界，從此留下那個少年孤獨的活著。

  “我對世間唯一流戀的就是我的孩子，但現在傑克並不認我這個母親。我對他還是抱有期望，雖然我討厭整個斯貝卡爾家族，若你與我合作鏟除露恩巫師世家的後裔，我覺得我們能冰釋前嫌。”

  陳舊西服的海勒揶揄望眼，“愛麗克因除薄暮聖女未成，被神聖天使殺死，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他走上了兩步，“在我同你合作以前，我隻想知道你怎會來到現世？”

  “珍妮利亞?露恩喚醒了我。”伊莎貝拉如實道，“她希望借我之手除掉二重生，但她一樣是個危險人物。”

  這又是魔女肇事，海勒沒想到。所有的是非都是她參與謀劃設計的，她不斷利用可行之徒，為了達成目的。不單神聖天使們做了她的棋子，他們這些孤魂野鬼也要做她的陪葬品。

  早晨八點多，陽光灑進臥室牆頭的角落。起身穿上了抹胸內衣的安貞莉，一麵扣著線衣衫的扣子。

  身後有隻纖手，順著長發絲滑向她三寸細柳的腰間。感官縱是，轉身離床的刹那，被微生酷洛抓住了手。

  “你不應該那麽早起來，因為我還躺在這裏。”鑽在被窩，上半身裸露的他望著她陰柔道。“莫非你要給我做早餐？”

  安貞莉奈笑，“Yes，你想吃什麽盡快告訴我，因為我要準備材料。”

  微生酷洛玄妙的眼神，“雖然你的爽朗很討喜，但假話連篇還是瞞不過我，dy.”

  “hat？！”詫異的恍而，讓他一把拽上了床。

  “再待一小時，我來做早餐我也願意。”吻著她潤脖頸的微生酷洛繾婘綿綿。

  無所適從。太過親密似乎也挺棘手的，她可不想做連體嬰兒。

  “我是說，去年至今你做的果醬吐司口味重了點。”在他抬頭之至，安貞莉相視，“甜而且膩，YouUand？”

  雖表述的委婉，但微生酷洛故是泛上不悅。“那就別吃了，再多陪我一小時。”

  沉默之刻蹦出這句話，也不知道他聽懂玄外音沒有。對他如是濃情蜜意，安貞莉隻得遷就諧和了。

  度假回來了，安米莉嫌沒玩夠。當然沒玩夠了，才在威爾士待了四天。

  蔚子藍沒辦法啊！誰讓老板打手機來，有幾部引擎壞的特殊的賽車等著他修呢！

  安米莉怨氣十足，“你又不是生產商，壞了再引進新的好了。每部都要修，多累人啊！”

  “所以老板才重用我這種技工嘛！顯示我能力價值的時候到了。”

  瞧開著車的他神采奕奕，安米莉滿是不平。“Fool，人家是利用你知不知道。廉價勞動還幹的高興，沒有比你更傻的天使了。”

  他是傻得出奇的嘛！在天界就是這樣。總是友善熱情，有時直率過頭惹出些笑話，反正被王子批也不是一次了。

  以前同是仲裁者的斯拉歐加，錯了事還會幫他開拓。現在怎麽覺得自來到人界後，他也快趕上他的不著調了？！

  別克一路駛在路中，安米莉都噘著嘴。索性，美伶一通手機解了她的悶氣。

  她和範佳爾從他們去度假開始做甜點，原本隻是好玩，結果越做越多。

  那晚微生酷洛帶走了安貞莉，美伶裝了許多奶酪烤餅塞在行李箱。第二天清早一瞧，滿桌的西點甜品。有的剛出爐，還在冒熱氣呢！

  如是，憤慨的範佳爾通宵做甜點，效率真不是一點點高啊！

  這樣她們打算辦個DessertParty，時間就定在今晚。這會兒肖翔，斯拉歐加已在她們家，他們小兩口可以過來試吃品嚐。

  搶過了蔚子藍手機的安米莉，聽得樂不攏嘴。她正愁下午孤獨一人呢！

  “OK.我馬上來。”她應得快。

  蔚子藍是無法同往了。不過他說盡量早點結束公事，參加甜點Party.

  去範佳爾那裏以前，安米莉要把行李搬回家，蔚子藍就開到了洋樓外。

  絨衣裙，齊肩棕發的安米莉，便下車去後蓋拿行李箱。

  誰想，剛打開後蓋，跑上兩個西歐男子。其中一個蒙住她口鼻，把她往停在後方的車拖去。

  從反光鏡望到的休閑裝的蔚子藍忙出了駕駛座。不設防，被另個西歐男子揍在了車，並用匕首捅了他的腹部及左腿。

  眼睜睜看著安米莉被帶走，他力不從心追逐。那幫人是邪教徒，他認得駕車的女人，珍妮利亞?露恩同母異父的姐姐，不會錯。

  沒時間躊躇，他們一定會傷害米莉。撐著傷口的淤血，蔚子藍掏出了手機。本想撥給範佳爾，結果按了最上方的號碼。

  前天下午臨陣缺席簽唱會，趕去救愛人的微生酷洛，此時正在更衣室，為公司重辦發布會做準備。

  蔚子藍的電話再次打破了平靜。隨即推開經紀人，拿了衛衣外套的他往外去。

  廊道上，灰調西服裝，短散黑發的狄萊恩，還急著叫工作人員聯係“搖滾歌星”的形象設計師。今天傍晚有那麽重要的公務，她竟然逃班？！

  “別找了！”上前的微生酷洛也不避嫌，徑直拉過了狄萊恩。“朱莉安娜綁架了安米莉，基璐帕被邪教徒刺傷，事情沒那麽簡單。”

  “夜天使”驚訝。在“月天使”離走之至，他消除了旁邊工作人員的這段記憶，跟同出了公司大廈。

  完全沒方向哪裏尋人質，且還不明確朱莉安娜的目的。駕著MINI，微生酷洛一邊打手機給範佳爾。

  “基璐帕就交給你們了。我總覺得這起事發不像表象單純，朱莉安娜和珍妮利亞的關係你們都知道。拉結爾與她們兩姐妹走得挺近，能提供什麽相關線索嗎？”

  免提話音十分清楚。後座的肖翔恍然想到，前晚珍妮利亞打電話給他，說來過他住屋。原先要跟他談“除靈匕首”，現在覺得他肯不肯把匕首銷毀已經無所謂了。

  前晚？！就是她約了傳聖者，他在了結了愛麗克加害貞莉的事端後去找她，用嗜血警戒她的那天。

  微生酷洛一聽就曉得問題了。不禁憤懣，“你被她蒙了！談什麽？有什麽好談的！除靈匕首在我這裏，她明明知道。”

  “珍妮利亞把我和她的戀情告訴了朱莉安娜，她的姐姐非常不諒解。”他這兩句話一出，斯拉歐加駕座旁的範佳爾就投去了無語麵色。“朱莉安娜應該很恨我。”肖翔索性奪過了範佳爾手中的手機，“她不是普通姑娘的性取向。你每天跟她在一塊兒共事，肯定也有所感覺。”

  “NoDoubt.所以與她共事不用擔心授受不清，但也要防著她有更過激的行為。”通著話的微生酷洛轉了馬路。“行了，我知道了。你們處理了基璐帕的傷就來公房會合，我的估量應該不會錯。”

  掛斷了通話，旁座的狄萊恩問他，“除靈匕首”是否帶在身上？

  駕著車的微生酷洛開了抽屜。長條複古盒映入眼簾，狄萊恩拿出了它。

  “貨真價實的除靈匕首。”他笑顏泛臉。“三年前災難最後，你也算沒白英勇就義，隻是聖女佳人為你掉了不少眼淚。我們的首領最見不得姑娘家淚流成河，再加上你消失一年的空白，洛杉磯那次旅行可讓他們增進了不少感情。”

  “無意成就的英勇，其實我不愛那精神。”微生酷洛率性地語調。“重受輪回的洗禮，你我都體驗過了。那空白的一年，不單貞莉用逃避掩飾悲傷，米迦勒也承受了愧疚的代價。真正的英雄從來都自己消化痛苦，我做不到。”

  撇眼的狄萊恩，像是對以往紈絝的他有所改觀。“你救過我，這點我不會忘。也許有一天，我們為了不同的目標又會爭鋒相對。但在魔女的問題上，永遠會是同仇敵愾。”

  回眼的微生酷洛興許笑意，“I'mSure.”

  想告知妹妹遇險的消息，沒打通安貞莉的手機。她說過下午忙裝修書店，也許沒空。微生酷洛想著，取消了撥打。

  安米莉被帶往了肖翔的住屋。朱莉安娜沒想到智慧天使不在家，她的威脅要泡湯了？！即使這個謀略失敗了，她還有下個計劃。

  正盤算著，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米莉！”

  示意那名邪教徒把捆著雙手，膠布封口的安米莉擒到了客廳。“打電話通知你，來得挺快啊！”朱莉安娜輕蔑地眼神。

  “放了米莉，她隻是個手無寸鐵的人類。”淡色線衣，直筒褲短綁鞋，長發垂麵的安貞莉道。

  “我說過讓你帶除靈匕首來。”朱莉安娜朝她攤開手，“用那個交換你妹妹，eOn.”

  安貞莉內心焦炙，“我沒有除靈匕首。快放了米莉，她是無辜的。”

  望著她的朱莉安娜臉色猶而轉陰。“你是小看我了吧！貞莉?安格斯。”棉質連衣裙，黑卷發至腰的她，對周旁兩個西歐男子手示。“你會為你的自以為是付出代價。”

  話落，他們就朝安貞莉使之了無聲息的力量。不斷壯大的旋渦要吞噬客廳，這是變相毀壞別人家的屋子啊！

  安貞莉用聖靈巫術破解了力量，並休克了他們的心髒。

  兩個邪教徒猙起瞳孔，倒地身亡。朱莉安娜一看，兩人的屍體居然僵化了。這是魂魄落入魔鬼界，變成亡靈的表示。

  想不到她出手這麽狠，她滿腹怨恨。“你殺了我重要的朋友，今天你們兩姐妹休想活著走出這裏。”

  已然要救妹妹，內裏突竄出三個獠牙凶殘的年輕男子圍堵了她。

  “你竟和嗜血惡魔結義？”安貞莉訝異。

  朱莉安娜奮起仇視，“珍妮利亞的替代品，原本你就不該出現在世間。我要除掉你，好讓我親愛的妹妹重振露恩家族，延續黑魔法巫術的傳承。”

  “心懷鬼胎，你簡直和艾琳諾沒兩樣。”安貞莉驚歎，她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百年前女祭司的影子。

  “不準批判母親，我崇拜她。可以拋開一切私人感情與家庭，隻為了達成個人目的。”她歇斯地說著，對那三個男子道：“幹掉她！吸光她的血，叫她知道自作聰明的下場。”

  安米莉驚恐萬分。眼看著使其巫術未成的姐姐，被嗜血惡魔們撲在地。

  混戰在即。就在這時，屋門被砰開了。

  見著此情形，直使瞬移至跟前的微生酷洛，當場用白魔法殺死了兩個嗜血惡魔。另個逃脫的家夥，被踏入門的狄萊恩捏碎了脖子。隨後，他忙給安米莉鬆了綁。

  “AreYouOk？”微生酷洛拉起了遭襲的安貞莉。

  “I'mFihankYou.”她道。

  朱莉安娜慌了手腳，看來今天要死在這裏的會是她。

  “ell，你性命的結點到了。”微生酷洛走向她，扔下了匕首盒。

  “不，我……我沒有傷害她們一根頭發，你都看見了。”朱莉安娜往沙發邊怯步。

  “正因為我看見了，MissDesigner.你的靈魂已被邪惡沾染，要去煉獄接受番洗滌。”微生酷洛也不逼她，瞧她那副樣兒也挺可憐的。受私利的同父異母的妹妹促使修煉黑魔法，逃亡了上百年，隻為與親人團聚，可這個妹妹也太徒有虛名了。

  “讓我打個電話給珍妮利亞，至少讓我再見她一麵。”朱莉安娜央求，“這百年我都過得很艱辛，好不容易和她相會，我不想這麽孤苦伶仃的離開。”

  旁個的安貞莉看得不忍。想勸他暫緩，剛喊了句，“酷洛……”

  微生酷洛完全沒有罷手的意思。“OhYes,我知道你是Lesbian.想和親愛的她最後通個電話？！That'sAllRight.”一刹，匕首插了她心髒。

  安貞莉驚愕，躲在狄萊恩身後的安米莉根本畏縮不前。

  震恐地朱莉安娜倒下了沙發，微生酷洛拿桌幾上的手提包丟給了她。“躺著打吧！”

  “除靈匕首會帶走她的魂魄，將她實體腐化，她堅持不了兩個時辰。”

  “OheOn，像她這樣的異教徒死不足惜。”微生酷洛勸服安貞莉。

  這個時候，珍妮利亞正在旅館的房間。手機顯示至親的號碼，她平常接起。

  “Hey.”聽了兩句臉色倏變，“安娜，你怎麽了？”

  手機即被微生酷洛奪了，“如果牽掛可以來你男朋友家探望。除靈匕首會將她的靈魂洗滌，你該感謝我，你姐姐馬上就能升天成為上帝的信徒了。”

  “是你殺了她。”珍妮利亞瞋目切齒,“沙利葉，YouBastard，你會因此後悔的。”

  微生酷洛泰然置之。“你再多說一句廢話，你的女朋友就要斷氣了。看著辦吧！”他斷了通話。

  怒火的珍妮利亞進而拿了車鑰匙出了門。他敢明目張膽的挑釁，她今天要徹底和他做個了斷。

  朱莉安娜的傷口逐漸化膿，匕首使溢血凝結。趕來的肖翔，範佳爾他們喟然觀止。

  “子藍！”安米莉撲進了美伶攙扶下的他懷中。“你受傷了？”

  “拉斐爾給我療了傷，好多了。”蔚子藍說，顯然他左腿帶傷行動不便。

  連衣帽外套，金黃短發的範佳爾到沙發邊，搭上了朱莉安娜右手的脈搏。“她頂多隻能撐半小時，魔女什麽時候來？”觸碰明了的君主問。

  “她要是覺得重要，應該就快到了。”狄萊恩道。“否則她還真是毫無人性。”

  “當然，她也可以繼續逃避。”微生酷洛接了話。“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形勢，唯利是圖的女人。”說著，憐憫生命垂危朱莉安娜的安貞莉，走向了沙發。“嗨！貞莉……”他攔不住她。

  拿了條毯子給她蓋的安貞莉，在沙發邊蹬下了身。周旁的神聖天使們與她的妹妹看在眼裏，微生酷洛相當無奈。

  “謝謝你，對你的所為……我該說聲對不起的。”滿臉冷汗的朱莉安娜望著她。

  “你可以中止冥想，這樣就不會感到痛苦。”安貞莉握住了她的手，“珍妮利亞會來的，我相信她同樣愛你。這一生奔波得太辛苦了，來生願你能為自己活，找到屬於你的人生。”

  淚珠從眼眶滑落，朱莉安娜悲慟。“珍妮利亞要是像你一樣，還心存良知，她的靈魂肯定能被救贖，露恩家族也能得到平反……”

  “是這樣。”安貞莉觸感心傷，“不知為什麽，我沒有前生與你相關的記憶。所以我認為你是珍妮利亞很珍貴的人，她靈魂深處愛的人中一定有你。”

  範佳爾對女巫小姐這些話還是很感動的。不管怎樣，給予了一個將死的人慰藉。她祝禱了這個異教徒女子來世的美好，聖女的精神和品格得以體現。

  屋外有高跟鞋的聲響，最敏感的數微生酷洛。

  閃到玄關開了門。酥胸黑皮衣褲，卷長發披散，豔妝張揚的珍妮利亞站在那兒。“朱莉安娜呢？”

  “還剩一口氣，自己去看。”微生酷洛悠悠自得。

  怒目撇眼的她擠開了他，往內裏去。

  見著魔女來到，圍觀的神聖天使紛紛讓身。沙發旁的安貞莉目視趾高氣昂的她走進，感傷的她走開了。

  瞧除靈匕首插得正著，傷口惡化至糜爛。哀傷坐上了沙發邊沿的珍妮利亞摸上了同母異父姐姐的臉蛋，“安娜，我來看你了。”

  朱莉安娜神智已變得模糊，“珍妮利亞，是你嗎？我剛才好像夢到了我們幼年的事跡。你來教堂找我……弄壞了我要送給你的帽子，還……殺死了兩隻無辜的狸貓。”

  珍妮利亞聽著心酸，“你知道，其實我和你一樣寂寞。母親讓我敬畏，但就像你與你父親，我們從不親近。教唆你修煉黑魔法是我自私的想法，我想找個朋友幫我分擔家族使命。很抱歉，我害你卷進了異人類與天使們的戰爭。你是我艾米利亞以外最心係的親人……”

  “除了是親人呢？”呼吸倉促的朱莉安娜抓著她的手。

  “是的，我愛你。這百年你為了與我相見付出了許多，我都明白。”俯身親吻了氣數殆盡的她額頭的珍妮利亞，眼中泛出淚光。“聽我說安娜，你此生圓滿的生活應該是這樣的。一四五二年冬季，靡菲斯特災難結束了。我幸免出了祭祀間，來到泰晤士河畔展望新世界。你渡了一天一夜的船，我們相隔了八年終於重逢了。你告訴我，世上還存有一個值得期盼的親人是多麽幸福的事。”

  神聖天使們的神色不一，安貞莉止不住的淚雨潸潸。前生靡菲斯特災難她記憶猶新，那段遭遇是永遠的痛。

  “我們僅有彼此。我們能重振露恩家族，更正世人偏見，延續巫術的傳承。”珍妮利亞說著，撫過她同母異父姐姐眼眉的手顫抖，“你回家了，安娜。雖然母親早已不在，但你終於遷移到了真正的家宅，灰暗的象牙塔日子不會再複返。”

  淚珠滴在朱莉安娜握著她的手背。望眼她祥和逝去的臉龐，珍妮利亞抽開手，拿毯子蓋上了她臉。

  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了人間，她又回到了孤單一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她不都是這麽過來的。無所畏懼，不需要顧忌任何，也許這樣對她更好。

  “ell，讓你們見笑了。”擦拭了一抹淚痕的珍妮莉利亞，起身轉向眾位。“Oh，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她逢場作戲般。“你們是不是認為露恩家族的人都死光了，平反也就埋沒了？”猶而藐視陰臉，“冠冕堂皇的神聖天使們。隻要我的靈魂不朽，你們就別想在人界過太平日子。”

  範佳爾，斯拉歐加他們由是警惕。

  “看來你們今天是有備站在這裏。”魔女踱近了兩步，“某個打電話激將我來的家夥，知心知彼，你想什麽我能猜得到。”

  驕橫媚眼，微生酷洛無語的情麵，“當前已經不適合套交情。你可以找找，這裏有哪個願意做你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仿如暗示什麽，珍妮利亞一笑付之。“OK.我也沒打算走。”她略過幾人跟前，打量著他們。“貌似這裏沒被我虐過的隻有拉斐爾。正氣仗義，我對救死扶傷的熾天使也沒好惡，就是你總帶頭壞我的計劃，這點挺遭恨的。”

  “慘無人道的女魔，你的所為天理不容。僥幸心到此，去地獄反省吧！”範佳爾厲言。

  珍妮利亞漫不經心，“我知道我罪大惡極。中世紀起我總是背負各種壞名聲，從天使，人類，甚至惡魔，與我敵對的多了。就當真的是死神賦予了我萬惡的力量，我也是全靠自己立足。解決困境，獲得想要的。事實上你們神聖天使也是一樣的，為了達成目的，誰還不自私了。”

  “可你與上帝的理念背道而馳，幹盡了喪盡天良的事。”夾克外套，黑短層次發的斯拉歐加義憤。“信奉路西法本來就很糟了，還謀劃刺殺聖光族的每一位，並揚言要讓光之子折翼。串通薩丁摩，又和亞伯汗瑰洱勾結，害聖女巫差點變成亡魂投靠魔鬼界。你犯的罪孽不單單是接受火刑煉罰這麽簡單了……”

  “Ah，神官大人，那次花店給你挑的生日花不錯吧！”珍妮利亞打斷了話，“凋零得快也不能賴我。原本我是想贈菊花給你的，你自己選了紅玫瑰。”她瞅著他陰陽怪調，“瞧瞧，你其是多麽愛安貞莉。是怕與沙利葉起衝突，覺得無法從他身邊搶走女巫而沒信心表白嗎？”

  “適可而止，少唱高調了。”之時，微生酷洛剛要止她的話，狄萊恩拽過了她。

  “卡麥爾，嗯哼。”瞟了一眼他身旁花色連衣裙，金黃大卷發的美伶。“你和愛爾曼蒂交往，性情倒是改善了。先前與薩丁摩為了得到羅潔愛爾之書謀私情，你的盟友們知道嗎？”這使狄萊恩橫眉立目，魔女不屑，“Aha！我差點忘了，愛爾曼蒂與傑克的那段風流韻事。非常注重神聖光環名譽的你，怎麽就能輕易寬恕女票如此大的醜聞呢！”她一隻手滑過他的西服。

  美伶瞥見狄萊恩麵色氣得鐵青，她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像是又贏了場口舌之戰的珍妮利亞不遜轉過身。麵前安米莉挨著蔚子藍戰戰兢兢的模樣，引起了她的意趣。

  “別……別過來！”見魔女走近，安米莉懼怕地叫起來。

  另端書架前神經緊繃的安貞莉即要動向，蔚子藍把安米莉擋在了後麵。

  珍妮利亞倨傲斜視，“用得著這麽怕我嗎！我又不會吃了你。還是一樣的懦弱呢！我的艾米利亞。所以再度投胎，你還是隻能做人類。”

  “行了好嗎！請你口下留情放過米莉。”蔚子藍歎氣，“前世的苦難已經離她遠去，別再提那段傷心事。”

  “基璐帕，你果然還是這麽率真。”她接近了他，“中世紀時期你明明是傾心我的。還記得那次你邀我陪你去集市，向我表達的情意嗎？”故是與她保持間距的蔚子藍，不免尷尬。“你說要做我的騎士，會好好保護我的。”伸手撫上他的麵頰。

  一瞬被人抓了手，“Enough，這裏沒人愛看你賣弄風騷。”推開她。

  “沙利葉……”他那始終對她淡漠生硬的態度，讓她不爽。“ell，hat？吃飛醋了？”雙手抱在胸前的珍妮利亞故是道。“我與基璐帕敘舊情，你心生嫉妒了？”

  微生酷洛輕慢的臉，“我從不吃你醋。”

  轉眸見旁邊二重生異樣望著自己，她淩傲對峙向她。“要知道安貞莉，你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受聖光族保護，沒有他們你就是一浪得虛名的聖女巫。即便有薄暮聖女的聖力，魔鬼界任何一個魔王都照樣能殺死你。所以，別以為自己很能幹，顯赫不凡。善良到軟弱，你不配做露恩家族巫術的傳承者，你的祖先不需要你這樣離經叛道的後裔。”

  安貞莉心涼，“離經叛道？！那你為什麽喚醒我前生的記憶？讓我見到前生的母親，讓我與神聖天使們結緣結仇。事實上我早已脫離了前生的一切，我同你，同女祭司都沒有命理紐帶。而且我討厭那個封建的年代，討厭生母控製我的人生，侍奉魔神，做邪教信徒。更討厭別人把我當作你，繼續是那個不祥之兆的女巫。”

  珍妮利亞切齒哂笑，“你終於說實話了，貞莉?安格斯。其實你怨恨生母，厭惡自己是露恩巫師世家的後裔，甚至討厭自己是天生異人類，這就預示著你無法過常人的生活。”她嗤鼻，“真是諷刺，你居然想做人類？！別那麽倔強的眼神。沒有我，你不可能相識月天使。”摩挲上她垂胸間的長發絲，侃侃眄視，“是我帶給你刻骨銘心的愛情。讓你體驗火熱，激情，痛苦和離別。因為我的誕生，才會有轉世的你。事到如今你無法否決，我給你鋪墊的蕩氣回腸的人生。”

  望著她的安貞莉辛酸過往。要不是她，她的生活也不會搞得天翻地覆。使她前生的記憶醒覺，說得好像利大於弊。這之中她經曆了多少磨難，承受了多少苦楚。

  其實她一直向往當正常人，作為人類熱忱簡單的生活，但那早成了夢幻泡影。

  “隻是，這個世上僅能有一個露恩巫師世家巫術的繼承者。”魔女言之，變了眼色，“我絕不會讓你用聖靈巫術改造它，黑魔法巫術必需得到振興。”

  左手手指立變，之瞬捅上。覺察的微生酷洛及時攬安貞莉避身，她卻還是被她的利甲傷了頸脖。

  “混蛋！”擁著愛人的微生酷洛憤遏。

  耐不住的範佳爾即從就朝魔女打去了白魔法，“可惡的女人，Disappear！”

  “佳爾！”美伶見狀，忙上前助力。

  用咒術抵製的珍妮利亞輕率相向，“拉斐爾，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有一位幫手嘛！愛爾曼蒂，如果你想馬上躺進棺材，我可以成全你。”一擊把她們打在牆頭。

  回眼，餐刀就飛過來了。“基璐帕，有種！”她躲開了。

  護著安米莉的蔚子藍，縱是抓了桌台全部的刀叉扔向魔女。

  敏快的側身閃避，珍妮利亞接住了所有不鏽鋼用具。周旁天使們吃驚之餘，不免戒備。

  “讓我來教教你們，餐具的正確用法。”邪魅撇眼，她甩出了刀叉。

  一刹，傳來不用程度吟叫。除了避開的肖翔，長廊邊未涉及的狄萊恩，臥倒安米莉的蔚子藍，攬過安貞莉的微生酷洛。範佳爾，斯拉歐加相繼負傷，美伶甚至被餐刀插了胸骨。

  “愛爾曼蒂！”狄萊恩驚叫。

  “o沙利葉。你要知道這麽做你心愛的女朋友會永恒陷入痛苦，魔鬼界乃至地獄的惡魔會再度席卷拿她做祭品，到時誰去救她……”

  “安靜的跟我去地獄吧！這個不用你操多餘的心。米迦勒會保護她，還有拉結爾，拉斐爾他們。”微生酷洛心意已決。“貞莉會過得很好，就像我在她身邊時一樣自律獨立。她與你不同，她比你積極簡單的多。”

  魔女抗拒愈烈，插上的肖翔拿除靈匕首刺入了她心髒。

  不單範佳爾他們大驚，微生酷洛，安貞莉也是愕然。

  猙獰極度的珍妮利亞一下子軟了下來，“拉結爾，你怎麽能……這麽對待我……”

  “我向我的盟友承諾過，到處決你的那天，我定不會與他們背道而馳。”攬住了她的肖翔，心澀地道。

  氣虛的珍妮利亞倒在了書架前的沙發旁。驚歎的諸位，以為與魔女的鬥爭終於落下帷幕了。

  俯身的肖翔，望著她殘喘的氣韻，一把拔了她心髒上的除靈匕首。“我對你說過，不管你在這個世上失去了多少，你還有我。”他憂傷話言，“中世紀我救你於危難，現今我把複蘇變質的你葬去地獄。我知道你敢愛敢恨什麽都不怕，就是無法忍受寂寞，所以我不會讓你孤單在那裏。由我陪著你，你該放下所有仇與怨得到安息了，珍妮利亞。”之瞬，把匕首插進了自己胸膛。

  “No！”

  “翔！”微生酷洛，安貞莉近乎異口同聲叫喊。

  “拉結爾！”範佳爾，斯拉歐加，撐著傷來到他跟前。蔚子藍與安米莉，還有在重傷的美伶身邊的狄萊恩，都驚異失色。

  血流滴在珍妮利亞傷口，與她的血色交融，使之加快了她的衰亡。看著她奄奄閉上雙眸，肖翔一顆心平定了下來。

  “翔，你別……別離開……”跪在麵前的安貞莉，緊緊握著他染血的雙手。

  “貞莉，我有兩句話要跟你講。”靠著沙發腳的肖翔伸手，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你是我在這個世上……遇到的最美好的姑娘。我會永恒……祝禱你平安……請，一定要幸福。”

  “不！”安貞莉痛徹心扉，“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要你活著。我沒有祈求過任何人，對誰都沒提過任性的要求，唯獨你隻有你……”在他臂膀垂下之至，安貞莉抱住他聲淚俱下。“別走，翔……我要你留在世間做我的知己，永遠守護我們的情誼……”

  身後的微生酷洛想到在天界同他這位摯友的種種，眼眶中泛出淚光。安米莉掩麵哭泣，蔚子藍、範佳爾、斯拉歐加，狄萊恩和美伶也都沉浸悲慟，久久無法走出哀思。

  珍妮利亞的實體要盡快火化。而肖翔的軀體，範佳爾提議存放在泰晤士鎮展示館密室。隻要有水之賢者的法印，就沒有邪惡能接近棺木。

  “沒意見。”微生酷洛的應由，眾位也認可。

  這樣，當晚霞映上天際，斯拉歐加手機通知的米迦勒和加百列來到了。兩名隨往的精靈帶走了珍妮利亞的實體，留下兩位大賢者哀悼傳聖者。

  第一次見女神落淚，特別是安格斯兩姐妹更添傷感。難掩悵失的米迦勒，用法術收了插在肖翔胸膛的匕首。

  三年前這把刀子奪走了沙利葉的生命，現在又把智慧天使的靈魂帶去了地獄。露恩巫師世家力量相衡魔神的女祭司艾琳諾造就的魔具，對人神魔都是不共戴天的威脅。

  現在這把利器歸天神王子保管。除非對付的是邪惡，否則無論誰要使用除靈匕首，都得經過他批準。

  哀悼結束，由斯拉歐加，範佳爾，把肖翔遺體帶去泰晤士鎮展示館密室存放。

  走過安貞莉身旁，米迦勒讓她把這套屋子收拾幹淨。“整理些遺物送來公寓。注銷公房入住者姓名，抹去所有相關人類的記憶。節哀吧！”

  瞧著大衣款款的他，同呢衣裙的加百列走出了屋，還未從噩事中緩過來的安貞莉惆茫傷懷。

  夜幕降臨，眾人相繼離開。微生酷洛找相關人員注銷了屋子，同時消除了對方相識肖翔的記憶。

  沒了電閘自然無法有燈。月光通過玻璃窗射進的臥室，點了蠟燭的安貞莉在衣櫥前理著肖翔的服飾。

  打包了兩個行李箱，其實東西也不算多。說實在的，好多留著益友熟悉氣息的物品，她不舍得扔掉。

  細細過濾，該收拾的都理起了，隻剩櫥櫃底層帶鎖的抽屜。

  鑰匙也找不到，安貞莉便用巫術打開了鎖。裏頭竟是滿滿的相冊，且每張照片背後有記敘。

  安貞莉一頁頁翻閱著，從大學時期相識他，之後與月天使契約，了解他也是神聖天使的真實身份。點點滴滴，在心中蕩然。

  [“契約的事，你別有太多負擔。肖翔親和地說，“沙利葉本性亦是好奇心重，特立獨行的叛逆天使。實則他並不壞，而且還是個挺爽快的家夥。如果他欺到你，我們一定幫你懲治他。”還做出了拳頭的手勢。……

  “貞莉，把手拿出來。”肖翔上前，用天界的靈術讓安米莉睡著了。隨之，小心翼翼地挪出了她的手指。

  “我沒關係的，米莉多久會醒來呢？”看著他把妹妹扶上床，她問他。

  “兩個時辰左右，自然會恢複。”拿出了藥箱，給她手指包紮著傷口的肖翔道。

  “嗯！米莉醒來以後沒事就好。”她向他道謝道。

  “你為什麽要那麽拚命呢！”肖翔並不欣悅，“即使她是你最愛的妹妹，你也沒有責任為了她傷害自己的。”

  這番話，讓她觸心。“我是不是很沒用。為了米莉，總是在做微不足道的事情，卻還是治不好她的病根。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許多事都是未知數……”

  “別擔心，貞莉，我會陪在你身邊。以你生日的月份，我是你的守護天使啊！”在她跟前蹬下身的他，握住了她的雙手。……

  “別難過，貞莉。會有辦法解救米莉，讓她複活的。”

  悲痛欲絕，聽到身後傳來親切的聲音，她轉過臉去。“小翔？！不……是，拉結爾。”

  騎士衣褲，短靴，銀金短發落落，伸展著一對聖潔羽翼的智慧天使，陽光得娃娃臉露著溫和的情麵。

  “別哭了，貞莉。”他俯身替她擦去了淚水，“我們會有辦法解決這係列災禍的，一切都會有迎來光明的那天。”

  “翔……”淚眼娑娑，凝望著他的她，抱上了他的肩頭。……

  “現在回想起來，我好像對你的情感，從未變過。”坐在床下，靠著床架的他，望了眼躺在床上的她，“無論世事怎樣變遷，你在我心裏始終是那個善良的姑娘。”

  “對不起，翔。我……”

  “無需道歉，貞莉。”他打斷了她的話，“人類對待磁場的吸引定位，總是很敏感。就像你隻會把我當作朋友看待，我都懂。”

  “不，你不是普通的朋友。是我的知己，最好的益友。”她切實道。

  “謝謝。不管怎樣，你這麽說我很高興。”肖翔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好好睡一覺，把不愉快的事統統拋掉。別忘了，貞莉，還有我在你身邊守護。”]

  不自覺，淚珠滴滴映濕了相片。回過神的安貞莉，忙用衣袖擦幹了水。

  轉而把那些相本擺進行李箱，卻怎麽也關不上。情緒激動的她拿出了那些衣服，重新一件件理放。無法抑製的悲傷再度裹足身心，以至她抱住摯友的衣物泣不成聲。

  歸來的微生酷洛恰逢撞見這一幕，觸痛心弦。

  “貞莉，嗨！”走上的他，從後麵環過了她身。“拉結爾走得很平靜。他說他不想讓珍妮利亞孤單，現在他們終於在一起，不會再有神聖天使和邪教徒的隔閡，來自外界的紛擾了。”微生酷洛撫慰地說，“拉結爾他，會是夜空中最閃耀的辰星，我們每一個人會永遠惦念他。”

  最後兩句話，致使放下衣物的安貞莉回身撲在他懷中，難以平複最好的朋友犧牲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