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密室，已是淩晨。幸好那個時間街上沒什麽行人，要不然他們從巷子牆壁的暗道展露頭，一定會引起注目。

  “我懷疑已過了一夜。”POLO裝，棕黑短發的微生酷洛道。“去旅館取行李走人。”

  修身衣褲，黑褐長卷發披散的珍妮利亞跟上了他步。“hy？！我覺得還有沒掌握的信息，我們得再在倫敦待兩天。”

  率性往外走的微生酷洛不予理睬，“你要再待兩天倫敦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嗨！這不是白跑一趟。”魔女急了。“既然來了就該查清事情的始末再……”

  “我要知道的已經夠了，剩下的你的部分我不管。”微生酷洛的話打擊了珍妮利亞。

  她閃到他麵前，使他停了步。“別太拽，月天使。你以為你曉得了皮毛，就能猜中整個真相嗎！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不能全身而退。”

  微生酷洛無語地瞧著她，“什麽叫非常時期？！你又耍心機。來倫敦是幌子，其是另有目的吧！”

  “No沙利葉，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魔女解釋，“如果你現在去旅館提行李，肯定會遭沃德爾家室人追殺。”

  轉瞬，憤惱地微生酷洛掐住她脖子抵在了磚牆。“看來你之前在酒館和他們家那個Lesbian談得不錯。幫忙送行李是假的，查我的底細想辦法對付我是真的。告訴你，忍耐你是有限度的。或許不用等到擺平傑克，我會盡快安排把你裝回古墓。”

  他一定用了月魔法的力量，珍妮利亞覺得呼吸梗塞。“聽我說，沙利葉。我這麽講，是因為我們去找那老婆子時，我聞到房裏有邪術五行的氣息。她利用我們鑄成了自盡，沃德爾家族必會……加以追究……”

  說到最後一句，微生酷洛終於放了手。就在這個時候，巷口走來四名眼神凶惡，魁梧高大的壯漢。

  “異教徒。”珍妮利亞一看便知。沃德爾家族在教會似乎不平常啊！

  微生酷洛剛要用邪眼封住他們，魔女動了咒火術。“Run！沙利葉。”

  那幫人被困在了死胡同，兩人司機逃出巷子。

  “你的預言居然成真了，Damn！”往前方林子跑的微生酷洛話言。

  “咒火術製不了異教徒半個時辰，他們很快就會找來。”珍妮利亞說著，進了樹林。

  晨光對林子的影響並不大，越深處越透著昏暗。這對找捷徑離開不利，藏身之地極容易被發現。

  微生酷洛說分兩路找出口，珍妮利亞像是聞到了某種熏香的味道。“你要走就走吧！別廢話了。”

  看她不耐煩的樣子，他沒什麽可再說了，便朝另條路去。

  熏香的氣息愈來愈濃烈。珍妮利亞感受得沒錯，那是能製約邪惡能量的，白魔法中提煉的蠟燭氣味。

  異教徒們突破了咒火，尋到了這兒。他們認為是魔鬼界的邪惡魔女害死了家族管權人，加上死神一般的月天使同到。這不是有意奪取老夫人性命，是什麽！

  那群人舉著火把，圍住了林子兩側。白魔法的熏香及念術，讓珍妮利亞頭痛。

  關鍵時刻，四周疾風興起，林木被吹得遮蔽了視線。幽暗的上空出現了吞噬的月影，異教徒們手中的火把熄滅得熄滅，有得都拿不住。

  刹兒，珍妮利亞被帶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待意識，她已在密林的另處。煙熏的味道完全沒有了，這裏出去就是公路，到旅館也很方便。

  “跑得夠遠的，也算個劫數吧！”珍妮利亞竊喜，“OK.現在能去提行李了。”

  進而要往公路去，微生酷洛一下把她按在樹，扣住了她脖頸。“回答我兩個問題。”

  魔女沒想法。“你當我是大英圖書館嗎！問題真多。”

  “別那麽狂妄自大好嗎！珍妮小姐。”微生酷洛耐著性子，“你要知道，剛才你差點死在那些異教徒手中，是誰帶你突圍……”

  “我們扯平了，OK！”珍妮利亞插了話。“一四五二年我在北岸樓塔附近的樹林，替你擋了惡魔的襲擊。雖然傷疤從我身上轉移了，但做過那種不值得事的靈魂，永遠會記得。”

  “不值得事。”微生酷洛苦笑，“Yes.你要這麽想，也不錯。”他變了頂真的神情，“我問你，沃德爾家族知道多少百年前那段事跡？”

  魔女一副不以為然，“怎麽！懷疑我聯合異教徒對付你的同盟？！”

  “就算你是沃德爾家族的創始祖先，你也沒必要一五一十地把事跡……”

  “我從不結交異教徒。”珍妮利亞一句話，塞了他的口。“孤單到沒朋友。中世紀至今，我都是這麽過來的，你應該比任何人清楚。”

  微生酷洛無奈，他放開了扣著她脖頸的手。“好，最後一個問題。先前在林裏，明明感覺到那幫人追來，為何讓我走？”

  珍妮利亞立刻眼眉上翹。“這算什麽傻問題。沙利葉你在耍我嗎！別得意，我可不是為了救你，我沒那麽好心。況且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我承認對你有過非常好的感覺。但你一直在逃避，包括複生來到現世。”微生酷洛正切道。“如果那時你肯坦然，在災難到來前，或許我們能共同麵對。”

  望著他，她似是自嘲。“這是挖苦我，讓我自慚形愧。沙利葉你的口腹蜜餞，我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湊近他的臉龐，“我不再是當年單純的，被騙得團團轉的少女。珍妮利亞這個人，這個名字，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那是我曾生在人界最快樂的時光，是那個女孩帶給我的。”嘲笑猶然，“我覺得這些煽情話好刺耳。”

  “我從來沒有騙你，是你愈變愈虛。”微生酷洛拭起了她的下顎。“謝謝你曾替我擋惡魔的襲擊。今天我表示過了，你要記住，你也有償還我的。卡諾的死，我不會忘。”

  珍妮利亞相向，“我知道，這刻以後，我們仍是敵人。”

  “我沒說是朋友。”他說罷，迎麵接了她的吻。

  夕陽的霞光灑進了樹林。公路的車熙來攘往，又是新的一天……

  美伶從“血月祭事件”後，米迦勒就解除了她的“帶罪”。希望她不會再被惡控製吧！

  她現在搬回了原來屋子，仍舊和範佳爾同住。作為盟友，君主不計前嫌。包括她跟狄萊恩交往，隻要她應盡神聖土之天使的責任。

  倫敦歸來，午間微生酷洛就投入到工作中。現在月光戒已戴回左手中指，是否也無所顧忌了？！

  魔女在居住地收拾了行禮，與肖翔通了電話。說是，想和他一塊兒喝下午茶。

  半刻，她換了套緊身衣褲，抹上口紅，拿著車鑰匙去車庫了。

  地下室靜謐悄悄，似乎穿插著不入流的氣息。腳蹬高跟鞋的珍妮利亞，警惕著周圍。

  打開車門還保持戒心。要進駕駛座當兒，依是被人從後麵製住了身。

  “又是你！”反光鏡看出，正是那個曾在酒坊抓她的女人。想必是她殺了那兩名邪教徒，她找她算賬來著。

  “找你還真不容易，珍妮利亞。”她擒住她抵在車。

  “OK.我殺了你的徒手，要怎樣處置我，任你喜好咯！”魔女毫無畏懼。

  “這不是重點。”無袖連衣褲，黑長卷發的質感美人，壓她到了一輛褐色轎車旁。打開車門，“上車。”

  把她推入車內。隨之進到駕駛座，啟動車子，出了庫。

  一路前行，坐在後座雙手抱胸的魔女，處之泰然的樣兒。

  “去酒坊吃點東西，免得路上挨餓。”她駕著車道。

  “hat？！”這話讓珍妮利亞驚愕。“要去哪兒？”

  “倫敦。為了尋求教會幫助，我必需把你帶去。”轎車停在了轉角無人的街巷，往前就是那家酒坊。

  珍妮利亞滿腹陰鬱。她剛從倫敦歸來，又要去故舊之地，尋求什麽教會幫助。好不容易逃脫了沃德爾家室追殺，她不想再惹上大英天主教會的判審。

  鎖了車的朱莉安娜說著，讓她快點，別耽誤了啟程時間。

  注意到牆沿有樹枝般粗細木棍的珍妮利亞，無聲息拾起。眼看那女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就在停下步折身催她，瞬移上的她拿木棍捅在了她左胸骨。

  “要不是你的力量能製約我，第一次見麵我就動手了。”頂著插在她胸骨的木棍，珍妮利亞眈眈道。“要去倫敦，帶著你自個兒的靈魂去吧！不過在此之前，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麽便宜。”

  昏沉的半時，魔女把她帶到了附近的廠房裏。待睜開眼，發現景象有所變化，朱莉安娜怔愣。

  “我很好奇。你一個邪教徒，何須找教會尋求幫助？還要帶我去，這根本是無稽的事。”珍妮利亞在負傷的靠著牆的她麵前，蹬下了身。“你應該對我挺了解，兩次三番找上我，就表示目的很明確。”她捏住了插著她的木棍。“說！是誰派你來惹事的？魔鬼界我可是無所不通。”

  “沒有人派我。對於失去雙親，幾百年似遊魂奔波在英法之間的黑魔法女巫，唯一的願望就是救得改變她人生的同胞，重新團聚。”那棍子插得她疼痛難忍，使她講話吃力。“除了同母異父的妹妹以外，遊魂沒什麽放不下的。”

  珍妮利亞驚奇。由是想到在倫敦沃德爾本家密室，沙利葉告訴她的實情。

  “hoAreYou？”珍妮利亞抓上了她的頸脖。

  望著她的她，眼眶裏溢出淚花，“朱莉安娜?露恩，女祭司艾琳諾與教父的女兒。十五歲那年受同母異父妹妹教唆，開始修煉黑魔法。這不單讓她樹立了頑強獨立的人格，還躲過了暗無天日的命運。十九歲那年，她徹底結束了生在教堂，象牙塔般的苦楚生活。她為了尋找妹妹……到處謀生，她為了生存……寧願做名義上的邪教徒，也不委曲求全淪為貴族的玩物。他們都是披著高尚外衣的魔鬼，他們的醜陋，隻有異人類……洞察了解。”

  這一係列話，衝擊了珍妮利亞的心靈。她咽下了辛酸，拔去了插在她左胸骨的棍子。並用帶著巫術的左手掌，撫上了她的傷口。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很榮幸我們能再相見，朱莉安娜。”

  淚眼婆娑，朱莉安娜破涕為笑。不一會兒，傷就愈合了。

  珍妮利亞起了身，“謝謝你不恨我，還一心一意要救我。很可惜，靡菲斯特災難中，我未能幸免。原本我是個不該出現在現世的人，但惡魔之女海莎喚醒了我。她利用我的企圖沒有成功，而我複活後做得每件事，倒是如魚得水。”她往旁邊踱了兩步，“幹掉所有神聖天使的計劃正在進行中，並且很順利。”

  “複仇十二神聖天使，你真得沒後顧之憂嗎？”朱莉安娜在她身後道。“我覺得，你的二重生肯定會加以阻撓。那女孩的眼神透著堅韌，能與月天使契約，就證明她不是個單純角色，不是嗎！”

  珍妮利亞鄙視上臉，“安貞莉，她真是一個礙眼者。她當然不單純，靠那副天然模樣，吸引了眾多神聖天使在周圍打轉。你嫉妒嗎？安娜。瞧著吧！這會是她悲劇的源頭。”

  朱莉安娜悠慢相說，“我從修煉黑魔法開始，就憎惡神聖天使。信守上帝，那等於侮辱自己的人格。你要行使複仇的計劃，我會全力協助你。所有的妨礙者，都不會網開。”

  “ThankYou親愛的姐姐。”珍妮利亞折身擁過了她。“沒有比至親做幫手，更能信任的人了。”

  與此，朱莉安娜也露出了會意的麵容。

  先前與肖翔約好喝下午茶，都過了時間。傍晚，珍妮利亞見到他隻字未提。

  肖翔問她怎麽來那麽晚，她說攔車不便。“我的車沒油了，實在不湊巧。”

  “現在該吃晚餐了。”他無奈。

  “Right！”珍妮利亞擺下酒杯，從沙發起身。“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去泡吧，邊吃邊聊。”

  便衣裝，紅棕散發的肖翔，平和點了點頭。“我去拿外套。”

  笑盈掛在唇邊的魔女，天知道！這一天她過得真是意義非凡啊！

  微生酷洛雖從倫敦回來，但他還沒來得及和安貞莉聯係。當天夜晚，女巫小姐就接到了“天使女神”的電話，要她結束書店營業，來趟公寓。

  王子不在，夜裏到達的安貞莉也未多問。

  女神泡製了杯奶咖，給到她手上。“你妹妹被害胎死的事情，我聽拉斐爾說了。神界掌管夢世界的兩位大天使下界了，他們說是奉了主神的旨意，來討伐大君與沙利葉在百年前靡菲斯特災難中的罪孽，所有的神聖天使都逃不掉。你妹妹的噩運，也是有意安排。”

  “亞伯汗和瑰洱，他們的力量能毀滅現世。如果是這樣，我想，他們不隻是衝著討伐神聖天使們來的。”安貞莉在桌幾放下了奶咖杯，憂心忡忡。“米莉已經卷入其中，很明顯，我也會是他們製裁的罪人。”

  紗衣裙，盤腦發束的女神，在書架前停了步。“這事沒那麽簡單。直接關係到天界天使族的存亡，還得從長計議。我今天找你來是要告知你，現在麵臨著更棘手的事。”繼而，轉向她。“為了取代沙利葉真身，傑克拿你做祭品，你必需了解，這不是空穴來潮。傑克絕非此事拿你做文章，還記得梅士德死後化身的魔神嗎！中世紀至今，他垂涎你靈魂已久。其實無關月魔法是否在你體內，因為你是露恩巫術世家唯一的繼承者，大地孕育的天生異人類。你的血和靈魂能救萬物眾生，換句話說，就是能轉化為力量的源泉。無論天使還是惡魔將你做祭品，攝取你的鮮血靈魂，都可以呼風喚雨。傑克的目的就是讓沙利葉做他的影子，黑月天使現在沒了白月靈體的支撐，恐會被邪惡體質代替。就算他能守住真身，也有被同化的危險。”

  加百列的話語，安貞莉一顆心跌宕起伏。這些略清楚的形況，眼下攤開，仿佛在暗示她往後的執事。

  “我知道，您不會希望我去做傑克的祭品。但我有義務救月天使的真身，隻因我曾是月魔法的保護者。”

  女神欣然笑意。“你是個可人的安琪兒，也是個聰慧的姑娘。不過即使我不拜托你，你還是會守護他的，這點誰都清楚。”

  那就好像天注定。最後之言，加百列根本藏了什麽隱秘，不是表麵那樣。

  安貞莉思量著，立起身。“我想我明白該怎麽做，謝謝。”

  單衣牛仔褲，長發垂麵的她，拿了沙發上的挎包離去……

  大賢者的預言是告誡也好，某種傳令也罷，或許都是天意。

  隔天暮時，碎花衣裙，一頭金黃大卷發的美伶，來經紀公司等狄萊恩下班。

  他之前在手機那頭說，今天不加班的，還是放了她鴿子。

  “好吧！我去休息室冰箱拿飲料，你要喝什麽？”

  “你看著辦好了。我得把這些通告理完，你可以在那裏暢飲一會兒。”西服款款的他，在桌前頭也不抬地忙碌道。

  美伶無趣地出了負責人辦公室。長廊到底，休息室沒鎖。

  推門走進，還以為沒人呢！黑襯衫西褲，劉海遮眉的微生酷洛竟然依著桌台，痛苦茫茫的形態。

  “沙利葉，你沒事嗎？”美伶感到困惑，同時瞧他大喘著氣，像昔日邪惡體質要呼之欲出，難免忐忑。

  知覺熟人的微生酷洛，折過了臉。美伶想他定碰到了什麽事，不曾料，他卻在一刹移到她麵前，咬上了她的頸脖。

  片刻，狄萊恩來到休息室。隻見他的女友倒在地，脖子上有如嗜血惡魔啃咬的血痕。

  是誰幹的？他簡直不敢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