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頭子我當然是沒有任何意見的，楚小子，你趕緊準備好地契房契吧！”

  莊謖聽見朱雲要給自己醫治，心頭一喜，直接站起身來，又是袒露上身，還順便給楚流風打了個招呼。

  “一大把年紀了，怎地如此粗俗！不雅，不雅！”

  白靈桓也是見獵心喜，莊謖的情況他也了解，也曾想過破開皮肉取出那些碎片祛除病根。

  但是一無前人具體經驗可以借鑒，二無十足把握能夠心穩手穩達到預期目的，所以這種事兒，他也隻能是在心裏想想。

  現在，知道了朱雲竟能夠施行這種手段，並且聽那樓貴所言，這少年還成功過。

  身為醫者，求知心作祟，讓他極欲學習一番，但是看到老夥計坦胸露乳，也是忍不住一番鄙視！

  “你這老東西，若是換你來受這病痛，此時知有根除之法，恐怕你比我還要不堪，就算是脫到隻剩褲衩兒，我也不奇怪！”

  莊老頭兒嗬嗬一笑，並不把白靈桓的嘲笑放在心上。

  老家夥們因為交情深厚互相打趣，楚流風卻是如飲黃連，苦不堪言。

  黑鐵令出，他先失一著，醫術比鬥，閑雲堂一哄而上卻隻是自取其辱，他再敗一局。

  若是再讓朱雲炫技成功，他的臉麵掉地上了不要緊，連累了自家主人，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有黑鐵令牌高懸，又有有兩個大柱國在此見證，再加上紀綱也是虎視眈眈，賴賬，那是絕無可能的。

  想到這些，楚流風也是決定及時止損，不必弱了自家主人的風度，便直接吩咐藥童去樓上取地契房契還有鑰匙！

  “偃奴，把我的器具取來！”

  朱雲一邊招呼幾個學徒用布幔圍成了一個小空間，充作臨時手術間，一邊招呼著偃奴取東西。

  早在進京師之前，朱雲便用木頭給偃奴做了一個小盒子。

  做這個盒子的目的，自然是用來掩飾他那神奇的儲物能力，畢竟大庭廣眾之下憑空攝物，實在太過令人驚駭。

  別說是這些信息和腦洞都不怎麽發達的古代人。

  就算是朱雲自己飽受各種玄奇小說灌溉，當偃奴那神奇的能力出現時，他也是有些驚訝的。

  偃奴很是利索的打開了盒子，一番裝模作樣，就在一個木盤子裏鋪上了一層白布，然後把朱雲所需的東西擺了出來。

  這一回，那些器具也不用多此一舉的清潔殺菌了。

  因為朱雲後來了解到，偃奴的那個小空間，還自帶消毒功能，也是給他省了一個大麻煩。

  “莊老，請把這種藥物喝下去，等你完全麻醉，我便開始為你開刀治療！”

  朱雲又取出了一些麻藥製成的散劑，衝在水中交給了莊謖。

  “麻藥？為何要用麻藥！”

  習武之人最恨這種東西，畢竟任你武功再高，中了這種東西，也隻能任人擺布！

  “這是為了減輕開刀時的痛苦，防止患者因忍痛動作過大，影響施術者操作！”

  朱雲知道老爺子在顧慮什麽，也是很清楚的做了解釋，卻不曾想，這老家夥直接擺了擺手說道：

  “不用，你就直接割，我受得住，生死之禍我尚且不懼，又豈會怕刀割！”

  老爺子也是傲氣，拒絕使用麻藥，朱雲也不再強求，囑咐老人趴下，便開始為他做清除手術。

  做任何事，自然都是先易後難，所以朱雲也是從三處傷口中，最簡單的兩處開始。

  這兩處看起來像是單一彈丸造成的傷口，那裏麵應該是隻有一粒彈丸的。

  “莊老，要開始了，你忍著點兒！”

  開始之前，朱雲招呼偃奴站在一邊給自己做助手，提醒了一句，便拿起了手術刀。

  輕鬆寫意的切開了莊謖的第一個傷口，朱雲不費吹灰之力，就用手術鉗取出了裏麵的彈丸。

  這彈丸極深，而且在處理過程中，朱雲還小心的避開了兩根神經線，避免給老人家造成更深傷害。

  直到把彈丸丟在一個裝清水的瓷碟之中，朱雲才長舒了一口氣，對這老爺子也是佩服至極。

  因為莊老爺子雖然拳頭緊握，青筋暴起，但是卻沒有亂動，給朱雲造成額外的麻煩。

  取出彈丸，朱雲就開始清除汙血，縫合傷口。

  他那麻利精準的手段，也是讓一米外圍觀的幾個老醫者滿臉驚駭，同時也頻頻點頭。

  “白老、高老，今天終於見到此種隻限於典籍中傳說的手段，真是大開眼界。

  小郎君醫術通玄，隻怕是青出於藍，早已超越仙醫鬼前輩，這實在是大雲萬民之福呀，今日鬥醫輸了，我心服口服！”

  解白一邊嘖嘖稱歎，一邊也是表明了態度。

  在他看來，如果朱雲能入主閑雲堂，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免受掣肘，一展醫者抱負！

  “我與解兄，也有同感，若能追隨小郎君，我等醫術，定會再進一層呀！”

  鍾鈴立刻附和，而且話說得更加直白，連追隨都出來了。

  “昔年，老眼昏花，為俗世恩情所累，如今也是該秉持醫心，守住晚節啦！”

  高玉山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心裏一陣歎息，眼中也升起了一絲希望！

  “你們幾個老家夥，安靜一點，不要打擾到主人！”

  偃奴聽著幾人喧嘩，立刻回頭製止，麵具下的那雙眼睛裏，滿是威脅！

  他這一提示，眾人立刻噤聲，朱雲也是很快完成了第二處傷口的處理。

  到了第三處，他停了下來，再次詢問了莊謖，希望他能用一下麻藥，因為最初檢查的時候，隻是碰觸，他就疼出聲了。

  這種情況，沒有別的解釋，隻能說明，裏麵的金屬碎片壓迫到神經了。

  無論你功夫再高，這種直接作用於神經的痛覺也是無法屏蔽的，僅憑借耐受力，也是撐不了多久的。

  而且，這個傷口複雜，想要全部清除裏麵的碎片，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辦到的事情。

  “小鬼頭，這最後一處，是不是很難弄？”

  老爺子見朱雲一直想要說服自己，也是有些明悟，就認真的問了一句！

  “是的，最後一處很是棘手，動起手來，您可能要承受比剛才多十數倍的痛楚，而且持續時間絕不會低於半個時辰！”

  朱雲通過經驗給出了判斷，因為他前世曾經救治過一例土獵槍造成的傷者。

  那情況跟現在差不多，而他也是花費了整整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才完成。

  “既如此，那便聽你的吧，醫者言，父母心嘛！”

  其實上莊謖已經忍得很辛苦了，此時聽到比之前還要疼十數倍，也是放棄了固執，飲下了麻藥！

  不一會兒麻藥起效，朱雲便再次開始施救。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的額頭也是出現了一些細密的汗珠。

  要完全清除這裏麵的碎金屬，那可是一個極精細的活兒。

  畢竟這處傷口靠近脊柱，神經密集，不能有任何的差池，而且內部的金屬碎片還很多，有些還十分細小。

  好在被破壞的身體組織即便複原也都有痕跡，這才給了朱雲很清晰的提示。

  再加上偃奴這個超級輔助十分給力的幫助，整個過程也算是有條不紊。

  朱雲這邊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另一邊的圍觀者也是眼睛越瞪越大，甚至都不敢過多的眨眼，生怕漏掉了一些細節。

  他們離“手術台”比較遠，看得很是辛苦，可是在如此精妙的醫術操作麵前，他們很清楚自己就是個弟弟。

  所以也是一直認真遵守這朱雲不可過近的醫囑和偃奴禁止喧嘩的提示！

  最後，當那個清水瓷盤的盤底都蓋上了四十多片金屬碎片的時候，朱雲也終於是放緩了動作，開始認真的複核。

  確認裏麵再沒有殘餘金屬之後，便開始對那些切開的地方進行縫合。

  偃奴看他有些疲勞，便開口說道：

  “主人，縫合這種事兒，我可以代勞的！”

  朱雲一聽，也是有些驚訝，不過想著前世的人工智能也可以做到這種事情，便放心的把針、魚腸線和鉗子交到了他的手裏。

  “這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呀，想不到這樣高深的技藝，連一個護衛都能做到呀！”

  幾個老者也是目露精光，羨慕至極的看著偃奴的背影。

  “嗬嗬，縫合而已，不算什麽高深的技能，如果幾位願意學，我倒是願意傾囊相授！”

  事已至此，朱雲知道這閑雲堂歸入自己名下已經是沒跑的事情了，所以，也是開始籠絡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