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瑟瑟在夢中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睛。

  她怔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她大叫一聲撲上來：“壞蛋，你個大壞蛋，讓你捏我的鼻子！”

  安楓墨趕緊接住她撲過來的身子，嘴角勾著，任由她捶打自己：“輕點打，省得回頭又說手疼了。”

  就她那點力氣，就跟撓癢癢異樣，他壓根就沒放在眼裏。

  等她打累了，安楓墨才抱著她坐下來，幫她將散亂的頭發別在耳後：“怎麽這個時間才來補覺，中午沒睡嗎？”

  辛瑟瑟頓時就委屈了，嘴巴噘得老高，都可以掛豬肉了：“還不是你的女人害的！”

  安楓墨長眸一眯，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道：“本王的女人隻有你一個，以後可不許再胡說了！”

  辛瑟瑟嘴巴嘟得更高了，學他的動作，在他的額頭上也彈了一下：“什麽胡說，難道她不是你的側妃嗎？這京城裏，大家說起來，誰不說她是你後院的女人？”

  說著說著，她都有點委屈了。

  就算他沒有碰趙靈兒，可她還是委屈。

  要不是趙靈兒這女人，她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平靜，現在硬生生進來這麽一隻攪屎棍，作天作地作空氣，天天麵對著這麽一隻作精，命都得短幾年！

  安楓墨眼眸閃過一抹狠光：“行，既然她惹你不高興了，那本王今晚就讓人滅了她！”

  辛瑟瑟：“！！！”

  這家夥有毒吧？

  雖然她看不慣趙靈兒，但也不能動不動就將人滅口啊！

  當然，這絕對不是她聖母，而是到目前為止，趙靈兒還隻是在底線的邊緣瘋狂作死，罪不至死。

  安楓墨看她沒出聲，挑眉：“怎麽，不舍得？難道懟出感情來了？”

  “去你的！”辛瑟瑟捶了他一下，“不是不舍得，而是罪不至死，我不想王爺的手因我而沾滿鮮血。”

  安楓墨將她抱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原來不是舍不得趙側妃，而是舍不得本王，我的王妃果然是最善良的。”

  其實她說的，又何嚐不是他想的。

  若是放在以前，他絕對不會想這些，若是誰惹到他讓他不爽，他就要誰的命，可現在不一樣了。

  她是他的鎧甲，也是她的軟肋，他怕自己手中沾染的鮮血太多，有一天會報應在她身上，或許報應在他們的孩子身上。

  因此趙靈兒這才能幾次三番活下來。

  當然老王妃也是個顧忌，老王妃這麽疼愛趙靈兒，若是趙靈兒真的被弄死了，老王妃肯定會發狂，到時候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樣瘋狂的事情來。

  辛瑟瑟啐了他一口：“王爺就會說彩虹屁哄人。”

  安楓墨劍眉一挑：“這彩虹屁又是什麽東東？”

  這小女人，時不時就會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詞語來，就像東西，她偏偏不說東西，而說東東，他問過她，為何是東東，而不是西西，她說她就喜歡東東。

  任性如她，他還能說什麽？

  “彩虹屁就是說，王爺換著花樣誇獎我，甚至我放個屁，王爺也能麵不改色出口成章，將它誇成彩虹！”解釋到後麵，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安楓墨：“……”

  辛瑟瑟看他不出聲，凶巴巴道：“王爺這是什麽表情？難道我放個屁，王爺不打算誇我嗎？”

  八王爺大人嘴角抽搐：“不是本王不想，而是本王能力不夠，要不王妃先給本王表演一個，好讓本王見識一下，如何將一個屁誇成彩虹？”

  辛瑟瑟：“……”

  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啊！

  於是她換了個話題：“王爺，我將隔壁的望梅齋放火燒了。”

  望梅齋被燒的事情，安楓墨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收到消息：“燒了就燒了，隻要你喜歡，整個王府燒了也沒什麽。”

  辛瑟瑟：“……王爺，你這樣是不對的！還好你不是皇上，否則你肯定是個昏君！”

  安楓墨嘴角勾起：“那王妃豈不是一代禍國殃民的妖姬？”

  她笑得前倒後仰：“這麽說來，整個天冥國的百姓豈不是該慶幸他們逃過了一劫？”

  他看著她笑，扶著她倒下去的身子，淡聲道：“未必。”

  未必。

  簡單兩個字，卻包含著驚天動地的消息。

  辛瑟瑟心神意會，握住他的手，卻沒有再問下去，不管最終他做什麽決定，她都會站在他身旁。

  她的確不想做皇後，可萬一有一天，他們被逼上那條路，那她也會緊隨他的腳步，為他披荊斬棘，在所不惜。

  安楓墨回握住她的小手，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道：“你是不是還有事情要問本王？”

  辛瑟瑟怔了一下，難道她表情得這麽明顯嗎？

  早上從海棠居回來之後，她腦海裏一直縈繞著那個問題，一開始她的確恨不得當場問他，可現在冷靜下來了，她卻有些害怕麵對。

  她勾起他垂下來的發絲卷著玩：“王爺為何這麽問？”

  安楓墨淡聲道：“你若不是有事，又怎麽會讓影衛問本王什麽時候回來？乖，告訴本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辛瑟瑟搖搖頭，嘴唇被她咬得有些發白。

  安楓墨也不逼她，她不說，他就沉默地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抬起頭來，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眸定定看著他道：“王爺，你是不是給母妃下藥了？”

  從安楓墨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輕輕顫抖的眼睫，又長又密，遮蓋住她氤氳著水光的眼眸。

  安楓墨麵色不改地點點頭，沒有任何否認的意思：“嗯。”

  雖然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可親口聽他承認，她心裏還是忍不住狠狠漏跳了一拍。

  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屋裏很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最終還是安楓墨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安靜：“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很可怕？”

  “不！王爺一點也不可怕！”辛瑟瑟想也沒有想就否定了，“無論王爺做了什麽，王爺都是我最愛的王爺！”

  安楓墨劍眉一挑，現學現賣道：“王妃這是在對本王說彩虹屁？”

  辛瑟瑟嘴角輕輕扯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