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是她不願待在你身邊
作者:梨子      更新:2020-07-02 23:45      字數:2424
  一個小時後,戰天呈上來一支鋼筆,將那名司機的講述轉達,然後說:“通過司機的描述,給他鋼筆的人就是夫人,夫人在嵐廷路和一個男人會麵,我特意把宋子羨的照片給司機確認,他十分肯定地說那個男人就是宋子羨。”

  時擇北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蔥白的手指更是泛白,幽幽的黑眸泛著冷光。

  “她果然去找了宋子羨。”

  戰天瞥見北爺怒色滿滿,安撫道:“北爺,夫人並沒有得到什麽有利情報,既然她已經走了……”

  “我在乎的是這個?”時擇北抬眸,目光如炬地盯著戰天。

  就算小朋友真的給宋子羨遞了什麽情報,宋子羨也鬥不過他。

  他在商場叱吒風雲的時候,宋子羨還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破孩。

  此時,戰天覺得自己是冰火兩重天。

  北爺渾身散發著幽幽的寒意,眼底的怒火卻又朝他噴湧而來。

  “那北爺……”你在乎的是什麽?

  “那什麽那,去找宋子羨要人。”時擇北開口就把戰天剩下的半句話堵回去。

  戰天:“……”

  所以北爺在乎的是夫人?都已經在乎到不介意夫人出賣他?

  到了這個地步,北爺居然還打著策反夫人的主意。

  他對於北爺的行事作風越來越不了解了。

  戰天得了命令,立馬聯係上宋子羨,“宋少爺,北爺要見你。”

  電話裏的宋子羨沒想到這麽快就讓北爺查到了,擰著眉望了眼床上昏睡的鹿溪,仔細地斟酌了一下,淺笑地答:“好。”

  宋子羨如約而至,來到康樂醫院的會議廳。

  偌大的會議廳裏,坐著一個如帝王般貴氣淩人的男人,身邊站著個威風凜凜的戰天。

  宋子羨剛踏進一隻腳,如同進了冰窖,北爺冷冽的眼神犀利如冰錐,朝他刺來。

  “北爺,不知道你大晚上地約我見麵,是為了什麽?”宋子羨先發製人,臉上至始至終都帶著彬彬有禮的微笑,自己拉了椅子坐下。

  他不確定北爺是不是已經知道他囚禁了鹿溪,於是假裝不知北爺叫他來的目的。

  時擇北言簡意賅,“鹿溪。”

  “鹿溪?”宋子羨繼續假裝不知道,“北爺你要找自己的妻子,把我叫過來……”

  “人在哪?”時擇北不想聽他廢話。

  說話被打斷,宋子羨並不生氣,反而笑著說:“我不知道鹿溪在哪裏。而且,北爺你為什麽會覺得我知道她在哪?”

  時擇北冷笑一聲,眼神睥睨,“鹿溪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你會不知道?”

  宋子羨愣了一下,眸光裏閃著幽芒,心底閃過一絲驚訝,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看來北爺和鹿溪之間產生了誤會。

  他確實安插了眼線在北爺的身邊,那個人並不是鹿溪。

  鹿溪性子野,腦袋聰明,卻不懂圓滑世故,身份神秘不可查,孤身在臨城,堅強到沒有任何軟肋,他怎麽可能控製得住。

  無法掌控的人,他怎麽會挑選為眼線。

  沒想到北爺也會有蒙蔽雙眼的時候。

  腹誹間,宋子羨忽然想到葉喬曾經有意讓鹿溪做侄媳,為了彌補那晚他對葉喬的傷害,宋子羨承認了這件事。

  他想把這潭水攪渾,讓兩個人離心,那麽葉沉也就有了可乘之機。

  “北爺真是好手段,居然調查自己的枕邊人。”宋子羨笑得肆意,忍不住抬手鼓掌。

  清脆響亮的掌聲激怒了時擇北,森冷的眼神如一把鋒利的刀,從牙關中擠出幾個字,“把她交出來。”

  宋子羨低笑一聲,“北爺,我要是讓鹿溪回去,你不得將人千刀萬剮嗎?她能力很出眾,就算在你這暴露了身份,我還是會器重她。”

  “把人交出來。”時擇北冷冷地重複一遍,犀利的目光令宋子羨感到不適,好似讓天敵緊盯的獵物,心中隱隱發怵。

  宋子羨每做一件事,都必須要達到一定的目的,才會罷休。

  為了讓兩人的誤會加劇,他忽然斂了笑容,索性不再笑著做樣子,和時擇北對視。

  “北爺,雖然鹿溪是我培養的人,但她也是有思想的人,今晚可不是我找的她,而是她找到的我,說是不願待在你身邊。”

  說著就往椅子上一靠,姿態閑適地說:“所以不是我不把人交出來,實在是鹿溪不願意留在你身邊。”

  時擇北陰沉的臉上又有烏雲席卷而來,黑壓壓的一片,遮擋住他眼裏的情緒,隻有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卷,涼意直擊心底。

  小朋友居然不願待在他身邊。

  可這件事,是她不願意,他就會放過她的嗎?

  他們是合法夫妻。

  時擇北抬眸,語氣忽然變得淡漠,“她現在還是我的妻子,有責任履行妻子的義務,如果明天中午我再看不到她,那麽這筆帳,我將會算到你的頭上。”

  話音剛落,起身就走。

  他從來不會留給敵方任何置喙的機會。

  “北爺,慢走不送。”宋子羨麵帶微笑,目送著時擇北離開。

  就算北爺威脅他,他也不在意。

  因為他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話,已經在北爺的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北爺是個驕傲的人,自己看中的女人卻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這得多傷他的心。

  宋子羨心中得意。

  時擇北轉身時看起來瀟灑利落的背影,實際上心裏有根弦繃得死緊,深怕自己一放鬆,宋子羨如同烙鐵一樣滾燙的話會趁機烙下痕跡。

  不是宋子羨不願意交人,而是小朋友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是小朋友不願意留在他身邊。

  時擇北好似受了沉重的打擊。

  他沉默地看向窗外的夜色,晚風呼呼地在他耳邊吹過,將他的頭發吹得不停地翻飛飄蕩,如同他的心一樣浮浮沉沉。

  時擇北的眼睛總是冷峻深邃,好像能洞悉世事,可他卻好像無法洞悉鹿溪的心。

  向來淡漠而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此刻的眼神裏凝聚著蒼白。

  他麵對這種情況,有些無所適從。

  這樣的無所適從持續到深夜,時擇北坐在陽台上吹了半夜的風,地上滿地的煙頭,每一支煙都抽盡,才丟在地上。

  沒有踩滅的煙頭還冒著點點星火,依稀能看見陽台上孤寂的靈魂。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點星火點燃了時擇的理智,漸漸燃成灰燼,那條緊繃的弦還是鬆了,就像一直把守城門的士兵突然鬆懈,就會有人攻進來。

  有人說獨處會讓一個人更加冷靜的思考,可是對於一些人和一些事,獨處往往會喪失理智。

  時擇北將未抽完的那支煙丟在地上,凝著那點火光出神,看著它漸漸地熄滅。

  不願意待在我身邊,是因為,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