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等!
作者:柒瞳的小寶貝      更新:2020-05-03 02:04      字數:8010
  警示牌後麵並不是懸崖,而是個稍矮些的小沙丘,不知哪個缺德的開發商相中了這塊地,準備建個農家樂,恰好在失足的地方堆放著建築用的沙子和混泥土。

  閻雖說人仰馬翻,倒也沒什麽大礙,胳膊肘磕禿嚕皮了,白馬摔了一跤右前腿有些跛。

  鱷魚頭一瞧不樂意了,嗚哩哇啦說了一堆,大致意思就是,對他來講,馬兒休息一天都是慘痛的損失,現在正直旅遊旺季,全家老小的口糧全靠這黃金幾月。

  無奈之下,賠了100金,這才離開。

  閻覺得很丟人,非常丟人,一路上吊著臉也不說話。

  “喂?怎麽了?.........嗯,現在麽?哦...,知道了。”

  李哲掛了電話,歎了口氣。

  “怎麽了?”舞寶兒開口問道。

  李哲點了根煙,臉色有點複雜,“三弟打電話說有點事兒非要現在告訴我,還必須見麵說。”

  “吖!那怎麽辦?迪魯城快到了。”

  “還能怎麽辦?”一路沉默的閻抬起頭,“既然老三打電話,肯定是有正事,指不定遇到麻煩了,大哥,先去老三那吧。”

  “嗯...”李哲點了點頭,“我自己去就行,你倆進城找個休息的地方等我。”

  我倆...進城...休息!

  閻咀嚼著李哲的話,瞬間浮想聯翩,一掃陰霾,嘴角又掛起那抹痞痞的笑,“嘿嘿...大哥,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舞娘的。”

  李哲吸了口氣,“...欸,算了,撤了。”

  ........................

  第十紀元,南陽,榆樹溝。

  三線開外的小郊區,一個平淡的午後,一家不足二百平的轉轉小火鍋,十餘個吃的津津有味的人,這輩子都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這種店開在如此偏遠的地方已經很有噱頭了,倒不是諷刺老板的眼光,因為這裏實在太偏了,就連小鎮最大的超市也經常缺糧斷貨,能有這麽多人吃飯,也算很不錯了。

  八月的聒噪,互不相識的人默默的挑選著自己喜歡的菜品,總體來說還算安靜。

  8月14日,20:50分。

  收銀員清了清嗓子聲音甜美道:“大家好,本店將在半小時後打烊,就餐完畢的顧客可以到收銀台付費,沒吃飽的可以繼續吃,歡迎大家明天再次光臨!”

  “呀…這麽早就要關門了啊…”一個中年婦女聲色有些不悅,眼神犀利的追蹤著轉台上僅剩的一碟香腸。

  其餘吃客也不禁加快了嘴上速度,這種自助式的餐館,多吃一口都是賺的。

  終於在二十分鍾後,十餘人心滿意足的拍著肚皮,陸續到收銀台開始排隊付費。

  “喂!?咋啦?昂…對對,好,我馬上過去!”一個皮膚黝黑的粗獷大漢掛掉電話,毫不客氣地撥亂隊形,徑直到一對正要付款的小情侶麵前:“讓一下讓一下!我有急事,我先來!”

  被擠開的女孩帶著一對銀色大耳環,皺了皺眉,想開口爭論,一旁的男友眼疾手快,輕輕扯了下衣服,示意她不要吭氣。

  女孩沒好氣的白了男友一眼扭頭不再搭理。

  收銀員臉上有些尷尬,插隊自然不合規矩,但瞥了眼滿臉橫肉的大漢,悻悻地歎了口氣,不好說什麽。

  從後堂問聲而來的男店員看到這一幕也英雄氣短的聳了聳肩。

  然而,就在這時候,就在這一秒,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咚!!”

  一聲巨響,店門被猛烈的撞開,帶著一股強勁的風,

  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

  一嘴濃鬱的絡腮胡,大汗淋漓,麵色通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距離他最近的收銀員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後,近乎是破音般叫了出來:“啊!”

  “不許叫!給我閉嘴!”

  絡腮胡握著手槍,冰涼的槍口掃視著所有人。

  “你們!你們都不許動!呆在原地!!”他近乎瘋狂地嘶喊,尖厲刺耳聲充斥著整個空間。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麵對這種事情,這種隻有在電影裏才出現的劇本,沒人敢輕舉妄動在這時候逞英雄…

  絡腮胡朝身後看了一眼,槍口突然對著男店員,神色驚慌命令道:“快!快給我把卷簾門關上!!”

  “什麽?!我…我…好的…”

  男店員哆哆嗦嗦的舉著雙手,麵色蒼白的地走到門前,拿起靠在牆角的鐵鉤,將頭頂的卷簾門“嘩啦”一聲拉下來鎖好,隨後戰戰兢兢地蹲在一旁悶不做聲。

  絡腮胡不放心,又回頭看了眼關閉的卷簾門,確認無誤後安心了不少,神色也稍作緩和,幽幽吐了口氣。

  排隊交錢的所有人,都集中在漆黑槍口下,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盯著他。

  “哼…你們別那樣看我,有哪個搶劫犯會笨到把自己關在一個密閉的飯館裏。你們聽我說,這裏…出大事了!”

  他頓了一下,沒有人動,也沒有人接話。

  依然是十幾雙複雜的目光。

  絡腮胡皺了皺眉,突然神經質的比手劃腳起來:“你們聽清楚,一定要聽清楚!天堂出大事了!你們可能是這個小鎮唯一的幸存者!!

  兩小時前,南陽的水庫被輻射了,衍生出了一種很可怕的病毒,能導致基因異變,任何生物吃後會瞬間被感染,它的傳播速度驚人,感染渠道極廣!半小時前,整個鎮上的人幾乎都被感染,因為我昨夜加班睡了整整一天,起來後正要去廚房喝水,卻看到窗外的綠化帶裏躺滿了變異的屍體。”

  說到這,絡腮胡咽了口唾沫:“我捂著嘴鼻沿著路一直跑,卻驚恐的發現這裏已經成了一座喪屍之城,最後跑到村口,看到了這家店。你們應該還沒被感染,但是傳播的可怕難以想象,所以一定關上門,否則用不了多久這裏也會被侵襲,我們現在就呆在這裏,誰也別妄想出去,安心等待救援,聽明白了麽?這種感染極其恐怖,要不真的…”

  “噹!”

  一聲沉悶,絡腮胡兩眼一黑,一頭栽了過去…

  身後一個染著五顏六色的殺馬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一臉不屑。

  然而,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從絡腮胡的後腦勺滲了出來,殺馬特頓時臉色有點難堪,怔在原地,錯愕地望著眾人。

  “打的好!媽的…什麽東西!”橫肉大漢吼了一嗓門,蹲下身子將絡腮胡手中的槍繳了過來,顛了兩下,點頭道:“小夥子!精神!”

  “是啊,你可為我們製服了歹徒!”一個油膩的禿頂湊到跟前看了看。

  十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都湊了上來,見絡腮胡已經不省人事,瞬間都鬆了口氣,。

  中年婦女心有餘悸拍了拍胸口:“呼…真是太嚇人!怎麽會有這種人,我真沒想到天堂還能經曆這種事!”

  “是啊,真是太可怕了!”

  人群漸漸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這人肯定是個神經病!瘋子!”

  “他就是個瘋子,強盜!”

  “沒錯,可是…他的槍從哪來的?”

  “哼,這還用想,他肯定還幹了什麽別的事情。”

  “真是該死的東西!”

  “嗬嗬…我看就是把嚇小孩的玩具槍?”

  “槍是真的。”橫肉大漢舉著彈夾晃了晃。

  眾人猛吸一口涼氣,後怕之餘一陣慶幸,連忙招呼道:“大…大兄弟,快把它收起來!”

  “是啊,太危險啦,咱們還是快報警吧!”禿頭縮到人群中,生怕走火殃及自己。

  “小丫頭,還愣著幹啥?!”

  “噢!好好!我這就報警!”收銀員喏了一聲,明顯還沒回過神來。

  “等等!”橫肉大漢突然起身,把槍和彈夾放在櫃台,斜睨了一眼:“報警也好,處置這人也好,都與我沒關係,我說了我有急事,趕緊把門打開,我要出去!”說完掏出一張50塊錢。

  “哦…對對對。”

  收銀員意識到大家還被關在裏麵,接過錢朝男店員擺擺手:“東子,去把門給大家開開。”

  東子點點頭,機械般的站起身子,摸出鑰匙,剛要打開地鎖,耳後傳來一聲尖銳:“請等一下!!”

  東子茫然地轉過頭,發現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一個中年婦女身上。

  “怎麽了又?”橫肉男不滿的盯著她。

  才發女人的打扮著實可笑,八月,正直炎熱,可她卻穿著一身紅色毛絨大衣,還係著一條圍巾,這不是格格不入,而是有點匪夷所思…

  見所有人都盯著她,女人有些不自然,遲疑了兩秒,幽幽開口:“我覺得…這男人說的…有可能…”

  “有個屁!”

  橫肉大漢瞪了眼女人,轉身咕噥一句:“又多了個神經病。”旋即指著門口的東子說:“你別理她!趕緊把門打開,我要出去!”

  東子點點頭,不敢怠慢,蹲下身子插入鑰匙,順時針旋轉,地鎖被打開。

  “嘩啦!”

  卷簾門被拉起半人高,外麵天色已黑…

  東子自嘲的笑了笑,扭過頭:“門開了,大家可——”

  話音戛然而止,四分之一秒內,在眾目睽睽之下,耳邊倏地一聲,分明兩側有路燈,卻看不到半點燈光,隻見一隻鮮紅、粗糙的爪子死死地扣住東子的衣領,電光火石間,被拖了出去!

  沉重的卷簾門失去重力,刹那間滑落,“咚”的一聲,將所有人再次封鎖在小店中…

  像恐怖片裏最驚悚的瞬間,在這狹窄的門口上演,驚恐如電流席卷全身,所有人都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縱使那畫麵隻有一秒鍾,但他們都看見了,親眼看見了!

  東子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活活拖出去的!

  正當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時,更駭人的一幕發生了!

  “啊~~!救命!救我!救…”

  耳邊是東子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奮力掙紮擊打鐵門的撞擊聲!

  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抨擊著黑暗中所有人的靈魂。

  像來自地獄的呼喚,充斥著無窮的驚悸與恐懼,讓聽聞者心膽俱裂。

  整整兩分鍾,世界,安靜了。

  所有人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的眼中尋到一抹難以掩飾的恐懼…

  “啊!!”

  還未喘口氣,又一聲刺耳的尖叫,紅大衣的中年婦女一屁股坐在地上,麵色慘白的指著門口:“看!你們看!那是血!他的血!!”

  “嘶!!”

  一陣徹骨的冰涼從腳後跟直直的躥到了後腦勺,每個人如新增的泥塑般佇立。

  一股鮮紅如遊蜒的細蛇從門縫中滲了進來。

  女人先後蹲在地上,捂著嘴,強忍住胃裏的翻湧。

  男人們也都嚇得夠嗆,拖著僵硬的步子後撤一步,喘著粗氣。

  牙齒打架聲,劇烈心跳聲,兩種突兀的聲音交響了一分鍾,每個人此刻都心有所思。

  “難道…”

  不知誰打破了沉寂,一種難以啟齒的默契將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絡腮胡身上…

  苦澀的嘴裏開始反複咀嚼起他方才說的那些話。

  橫肉大漢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身體:“那誰,你醒醒!”

  絡腮胡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橫肉大漢臉色有些陰沉,心頭一緊,趕忙將絡腮胡的身體翻了個個,結果整個人呆住了!

  後腦勺插著一大塊碎玻璃,鮮血淌了一大灘,是個人都知道,流血過多的後果。紅衣婦女還是膽戰心驚的試探道:“他…他怎麽樣了?”

  橫肉漢沒說話,將手放在鼻吸處,停滯了約半分鍾後,心裏一咯噔:“他,死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三個字後,李哲的內心才蕩起了一絲漣漪。

  不是那種寒冰入侵四肢百骸的恐懼,而是仿佛隱匿在黑暗中的一個人,在他耳邊輕聲喃呢:

  “遊戲開始…”

  放下簽子,李哲揉了揉肚皮,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在吃,特別是肉丸子。

  多年來,他都有個很不好的習慣,一心多用,至於有多多,他自己也沒算過。

  好比今天,走在路上,雙手盲擰著一個超市門口免費贈送的13階魔方,心裏卻納悶伏城為什麽會約他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腦子裏還想著舞寶兒的事?

  就這樣,直到肚子咕咕叫,停下來所有動作,抬起頭:轉轉小火鍋(自助)。

  揉了揉肚子,走了進去。顯然,在所有人都一驚一乍時,李哲隻在乎一點,這50金,回本了沒?

  “嗝…”雖然這個時候發出這種聲音有點破壞氣氛,但他吃爽了。

  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回頭,像看到魔鬼般驚恐的盯著李哲:“你…你們看!那竟然有個人還在吃飯?”

  “是啊…他是誰?!”紅衣女插嘴道。

  橫肉大漢起身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瞪了眼李哲,突然又想到了什麽,撓了撓頭:“嘶…我記得你剛才好像坐我旁邊?”

  “嗯…”

  “然後?”

  “吃完了。”李哲理所當然的看著他。

  “剛才這發生這麽多事你沒看到麽?正常人怎麽可能還會心安理得的吃飯?”

  李哲點了點頭:“有道理。”

  “……”

  耳環女在小男友的攙扶下直起身子,揉了揉太陽穴,幾乎是抽噎著說道:“能別理他麽,你們看這,這裏有個死人啊!天堂死人了!!!”

  她情緒越來越激動:“而且,那個叫東子的男人是被活生生的拖出去了,你們沒有看到那隻爪子麽?血淋淋的…”

  “你給老子閉嘴!!”橫肉漢憤怒的喝斥:“你要想看清楚,你特麽自己出去看啊!去啊?!”

  身邊的小男友整張臉瞬間陰晴不定…

  “一開始我就說報警報警,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報?!”禿頭質問道。

  收銀員安了免提,哆哆嗦嗦的撥通電話,卻隻聽到一陣忙音…

  “再打!有可能占線!”禿頭分析道。

  “不…這聲音不像占線,像被人掐斷了,我兒子有一次惡作劇就把家裏的電話線剪斷了,聲音和現在聽起來一模一樣。”紅衣婦女擔憂道。

  “哼!用手機!”禿頭說完掏出手機,幾秒後,一臉錯愕的看著眾人:“沒…沒信號?”

  “什麽?!”

  眾人紛紛拿出手機,結果除了當手電筒外,再無其他用處…

  “媽的!老子今天還就不信這邪了!”橫肉漢怒吼一聲,從李小坤身邊風風火火的走到門口:“開門!給我鑰匙!老子今兒就要碰碰硬的,快!”

  收銀員嚇得瑟瑟發抖:“大…大哥,鑰匙就一把…東子已經被…”

  “什麽?”

  眾人一聽,心瞬間結冰嘩啦碎了一地。

  “合著你的意思?老子還被困在這了不成?!”橫肉漢整個臉黑到了極點,眼睛瞪的銅鈴般大。

  收銀員顫抖著點了點頭。

  “去他的!那老子就把門撞開!反了他還!!”說完後撤一步,頂著肩膀就要往上撞!

  禿頭連忙勸阻:“喂!兄弟,別衝動!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外麵啥情況,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是啊!說不定外麵正有個東西等著你呢!”

  橫肉漢胸腔拉的嗡嗡作響,可有覺得兩人的話有些道理,便收起動作。

  耳環女歎了口氣,回憶道:“你們還記不記得這個絡腮胡一進來說的那些話,什麽天堂危機,輻射感染,基因異變。”

  “我記得!”

  紅衣婦女激動的咽了口唾沫,補充道:“他還說,這種異變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在天堂裏感染著,我們有可能是小鎮唯一的幸存者!”

  “其實他也是幸存者,可他為什麽帶槍?”禿頭男疑惑道。

  “很簡單,這並不是他的槍,有極大的可能是在某個警察的屍體上撿的,他為了防身所以帶著。”紅衣婦女分析道。

  “可是為什麽沒有聽到槍聲?”禿頭男接著問。

  “隻有一種可能,這種輻射異變速度太快,範圍極廣,來不及任何反應…”

  “再廣的話。也不會隻有我們幾個幸存者吧,那些生活在地下的種族,或者恰好兩個小時前沒喝水的,應該都活著啊…”

  “他們或許和我們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出門就死,而我們,知道門外有個恐怖的東西…”

  聽到紅衣婦女的分析有些邏輯性,橫肉漢稍稍改變了心裏對她的一些偏見,可她張口閉口都用“恐怖的東西”來形容門外的狀況,顯然在這種壓抑的環境,會讓人萌生出無限黑暗幻想,甚至自己也加入到猜測的行列,打了個寒噤後,心煩意亂的問道:“你的意思…那個叫東子的人,就是被發生異變的人拖出去的?”

  “沒錯。”

  紅衣婦女神色嚴峻的點了點頭:“我還記得,他說讓我們千萬別出去,那些傳播…好像會怎樣?”

  “對,他說到這就被打死了。”禿頭遺憾的搖頭搖頭。

  “媽的!都是你!”

  橫肉漢突然火冒三丈的扭過頭,指著殺馬特就是劈頭蓋臉的臭罵。

  殺馬特漠然的點了根煙,沒有絲毫不安與愧疚,反而帶著一抹嘲諷的眼神看著大漢,冷聲道:“嗬嗬,你這見風使舵也忒快了吧?先前你不是說我打的漂亮麽?怎麽這會兒又怨起我來了?”

  橫肉漢咬牙切齒,正要反駁,耳環女的小男友突然插嘴:“他沒有病,而且他知道真相!是你把他殺了!你要負責任!!”

  “他一定有什麽重要的話沒說出口,就被你…”禿頭苦大仇深的看著殺馬特。

  “沒錯!你這小混混,接受天堂的製裁吧!混蛋!!”大漢咆哮道。

  聽到天堂製裁,殺馬特有些慌了:“你們…你們…好啊,真是翻臉不認人,當初我就不該救你們!而且,那麽短的時間內,我怎麽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當時的情景,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你們!試想一下,如果店員沒被外麵那可怕的東西拖出去,誰會相信他說的話?都會當他是瘋子吧!這會兒跟我瞎咧咧,你們有良心麽?”

  殺馬特的話說完,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寂,正當大家都找不到什麽對辭時,紅衣婦女抬頭問道:“對了,大夥兒都在排隊的時候?你為什麽躲在角落裏?”

  小混混驀然一怔,整張臉黑成了一團。

  收銀員心裏一驚,捂著嘴:“難道你想——”

  考慮到眼下的特殊情況,有些事即便不光彩,也就點到為止。

  禿頭上來打圓場:“這些細微末節的事先別在意,咱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麽出去吧。”

  “肯定先和外界取得聯係啊!”紅衣婦女突然激動的站起身:“我還有個女兒在家,她才五歲啊!”

  “可是…這裏的一切通訊現在都成了擺設,你還有別的辦法麽?”

  “不!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家!”紅衣婦女提到女兒,全然失去了方才的理智,幾乎是哀求的看著每一個人。

  “如果外麵真的像絡腮胡說的那樣,說不定我們的家人已經被…”小白臉不知時色的來了一句。

  結果,紅衣婦女內心那根緊繃的弦瞬間斷裂,她瘋狂的抱頭痛哭,淚如雨下,緊接著,發瘋一樣地衝到門前,拚命捶打著卷簾門!

  轟隆的撞擊聲夾雜著歇斯底裏的呐喊,大家的心緒在這一刻都被感染,想到家人,不禁都堪憂起來。

  李哲擰開了一瓶雪碧…

  其實,從一開始,他全把這當成一種鬧劇,即便是真的搶劫犯,他也相信正義的力量。

  直到絡腮胡死了,他才覺察事情有些蹊蹺?

  天堂危機,基因感染,傳播變異?

  你以為這是科幻小說麽?

  李哲不相信。

  有喪屍,也不會出現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小鎮。

  開玩笑吧?

  這麽點人,巴掌大的地方,啃完了去哪?市裏?幾十裏地,那麽遠,路公交才能拉幾個?

  所以…

  這事兒,有點詭異。

  李哲端著雪碧來到紅衣婦女身邊,勸慰道:“大姐,先冷靜一下,我知道你擔心自己的女兒,我也一樣很著急,外麵如果真的爆發異變,大家誰也躲不過去,但我們要相信警察,相信醫生,相信天堂的執法部門,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救我們的,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保存體力,等待救援。”

  “嗝”

  看到這年紀不大,卻擲地有聲的小夥,眾人的心稍稍平靜,橫肉男看著手中的雪碧“咦”了一聲。

  李哲哭笑不得:“錢還沒付,這個應當算自助範圍。”

  “……”

  禿頭輕笑一聲,懶得和這種年紀的小夥見識,冷聲道:“你是南陽本地的吧,這地兒有多偏你應該很清楚,你說在這呆個一兩天可以,那十天半個月呢?一年半載不來,是不是我們永遠都要在這耗著?坐吃等死?”

  “等一下!”

  收銀員突然眼睛一亮:“今天是我和東子看店,明天一早是另外兩個員工,他們肯定會來!他們那也有鑰匙!”

  紅衣婦女拖著臃腫的身體,像看到希望的曙光,連滾帶爬的衝到收銀台,急切地問:“你…你確定麽!”

  “嗯…我們四個人上一天休一天。”收銀員點點頭。

  “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們隻需要在這呆一夜就行了!”禿頭興奮的總結讓大家都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突然,大耳環女臉色煞白的指著地板:“大家先別高興,他…他怎麽辦?”

  “是啊,唉…”

  看著麵如死灰逐漸僵硬的屍體,每個人臉上都蒙了一層灰。

  經過商酌,大夥覺得最好放在一個眼不見心不煩的地方,等明天來人了再解決。

  可這麽小的店,到哪去找一個合適藏屍體的地方?

  收銀員想了想,怯怯的指著後廚的一扇小門:“那裏是我們員工用的私人衛生間,平時沒人進去,外麵還有一個衛生間可以用,要不,就先放那裏麵吧…”

  眾人看了眼隱蔽在角落裏的衛生間,覺得地方不錯,反正也就一個晚上,總比放這讓人發瘮強。

  “等等…”李哲突然來了句。

  禿頭疑惑的看著他:“怎麽了?”

  李哲指著角落的門:“你們要把屍體抬那裏去麽?”

  “對啊!”

  “那就等等…”

  “你不是有病?等什麽啊?”禿頭叉著腰。

  李哲擰上瓶蓋,淡淡的開口:“等裏麵的那個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