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疾風驟雨(7)
作者:鍋鍋      更新:2021-03-24 23:11      字數:2580
  本來,按照石原完爾的算計,是想通過對三道梁手表的詰問,將華國方麵帶入自己設定好的節奏,這樣就可以完美操控聽證會的情緒,從而將勝利輕而易舉的攫取在手中。

  隨著王佳楨好像攪屎棍一般,提出三個要求,石原完爾雖然憤恨不已,可麵對奧利佛代表國聯調查團的表態,除非日本作好與國聯翻臉的打算,否則他就不能拒絕,甚至還要全力配合。

  此時石原完爾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但在聽證會這一畝三分地,奧利佛的地位,就如法庭之上的主審法官,其權威不容質疑,他的話就是最終判決,更不容違逆。

  若真執行奧利佛的的“判決”,聽證會又要延期,給日方留下時間整理物品。如此結果,委實令石原難以接受。

  無奈下,中佐參謀隻得轉頭去看土肥圓。

  誰知,讓石原驚掉下巴的是,那邊土肥圓特務機關長,已經收拾好東西,正在起身離開了。

  看到這架勢,石原完爾失去最大依仗,隻得悻悻跟著離開。

  但回到斯基德爾斯基公館,在土肥圓辦公室內,石原對特務機關長躬身行禮:

  “閣下,華國方麵的要求太過離奇,其中定有陰謀,不可不防!”

  土肥圓並未說話,盯著石原,繼而又看向板元征四郎,目光中帶著探尋意味。

  雖然他身列日方代表團之一,但這次的“中村事件”,從頭到尾是由關東軍參謀部策劃,各地特務機關不過是輔佐。加之板元與石原兩人,之前狗膽包天,竟敢收買哈爾濱特務機關報務員,篡改土肥圓的命令,此事僅僅槍斃那名報務員,可不算真正了結。

  因此,在“中村事件”中,土肥圓的態度很明確:

  不參與,不幹預,不坐視。

  尤其事關“中村事件”的證物部分,又是板元和石原兩個家夥一手主導,以這兩人膽大包天的性子,土肥圓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其中大有貓膩。

  隻是,現在知道著急,來向自己求救了?

  嗬嗬……

  在心中淡漠冷笑一聲,見板元神情有些萎靡,知道問不出什麽,土肥圓索性看向另一人,那位頭次過來的“客人”。

  身為日方代表團的首席,佐竹信清確實第一次過來哈爾濱特務機關駐地,隻他此時也沒有尋幽探秘的心思,聽到石原完爾的話,印證心中懷疑,見土肥圓看過來,也麵帶憂色道:

  “土肥圓閣下,此事要如何處斷?”

  依舊沒有開口,土肥圓看向兩個下屬。

  兩位特務機關輔佐官對視一眼,見大內孜沒有說話的意思,土方大右麵露喜色,顧盼自若得站起身,對土肥圓深深一躬,才道:

  “機關長閣下,各位閣下,依屬下看,東西可以給他們,但在交出前,我等必須首先處理,抹除一切可能,如此,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哦?

  板元眼中有了神采:

  “都有哪些可能,會被華國利用?”

  “這,”

  土方大右也是一時語滯,他又沒經手中村震太郎的身前身後事,哪裏知道會有哪些可能。

  見下屬吃癟,土肥圓也不得不開口,就在他將要說話的時候,大內孜躬身道:

  “無論有什麽可能,屬下覺得,都應盡數抹除,隻要樣式與以前完全一致,我等換上全新物品,也不會有人發覺。”

  眾人點頭,如此,應該可以應對了。

  隻有土方大右感覺心中憋悶,明明是自己出頭露臉機會,怎麽好似,又被大內孜那家夥搶了風頭,太可恨了!

  與此同時,馬明遠借故支開了胡良才,與丁山一起,等待一個人。

  房門扣響,門開,外麵站著鄂媚及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

  得到允許後,兩人進來,鄂媚並未如往常一樣,去馬明遠身邊坐下,反是側身站在那青年男子旁,盯著那男子,示意對方自己開口。

  青年男子是個國字臉,濃眉,雙眼有神,長相倒並不非常出眾,隻是身子健碩,一看就曾有習武。

  國字臉似是在斟酌如何見禮,略思索,還是微微躬身:

  “隊長!”

  抬抬手,馬明遠並沒起身,淡淡道:

  “謝強,特偵隊雖是秘密組織,但畢竟屬於吉省警務廳,你加入進來,就是正經的警官,你我之間,私下見麵,還是按照上下級行禮就好。”

  聞言,謝強略鬆口氣,急忙五指並齊舉到眉梢:

  “是,隊長!”

  見此人如此上道,鄂眉也是鬆了口氣,自己介紹來的人,第一次辦事就出紕漏,若再沒點眼色,隻怕日後很難在特偵隊容身了,而她的麵子上也很難看。

  原來,這謝強就是新近加入,稱為“機搜隊”的隊長。

  “說說吧,這兩天,調查出點什麽。”

  大連一行雖然有驚無險,但馬明遠並未就此放過,隊伍剛組建,有些事不能因為沒出大亂子就輕易忽略。像關東軍宿舍那種驚險,必須總結經驗,找出原因,才有助於隊伍成長。

  是以,辦完事的當夜,馬明遠與丁山匆匆離開日占關東州,而機搜隊卻停止撤退,留下來調查緣由。

  說到調查,看長相,謝強也算是個鐵骨男兒,竟露出一種哭笑不得的神情來:

  “那個,隊長,情報是沒錯的……”

  “哼……”

  聽到謝強還嘴硬,丁山有些不滿的冷哼一聲,卻見馬明遠斜眼看過去,目光異常冰冷,身子立馬一哆嗦,曉得自己犯了自家少爺大忌,連忙低頭肅立,不敢再炸刺。

  同時,鄂媚也向丁山投去含義不明的一瞥,她在特偵隊的地位比較特殊,或者說,還沒完全融入馬明遠這個強力組織,對丁山自是不好多做評論。

  謝強卻麵色如常,仿佛完全不受丁山影響,自顧自道:

  “情報沒錯,那處宿舍區確實日軍的單身宿舍,房間也確實屬於中村震太郎。隻是,之前沒注意到,有一名日軍少尉經常違紀,不僅偷喝酒,而且還把日本女支女帶入宿舍留宿。”

  聞言,屋內其他三人麵色古怪,最終,還是馬明遠幹咳一聲:

  “咳咳,那個,既然是單身宿舍,還是個慣犯,他帶女人去自己房間,豈不是更安全?”

  謝強苦笑下:

  “隊長的問題,也是我的疑問。後來,我們在宿舍區的居酒屋,搭上一名警衛部隊曹長,才弄明白,那家夥因為是慣犯,早上了警衛部隊黑名單,他的房間也是重點關注目標。所以,咳咳,所以……”

  懂了,三個人也是強忍笑意,一個違紀慣犯,知道自己被重點關注,就偷偷跑去已經死掉的大尉房間,繼續喝酒找女人。

  結果,就被去偷東西的馬某人撞上。

  這叫什麽事……

  事情說開,責任也不在機搜隊,馬明遠提點謝強幾句,警戒機搜隊以後執行任務要更留心,這才道:

  “那件東西,你們要保管好,不許如何人用手接觸,這次做好,我給你們記功!”

  謝強立即挺身立正,正色道:

  “是,保證完成任務,不負隊長重托!”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胡良才的聲音:

  “誌遠,還記得鍾表鋪的季老板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