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來自胡家的背刺
作者:鍋鍋      更新:2020-12-24 04:21      字數:2786
  吉省,春城。

  馬公子化名“胡少爺”在長春開店,這種事也就騙騙大禿頂子山上那些紅胡子,徐老四這些人肯定在官麵上有些關係,但能量大不到哪去,否則早被招安了,自然沒可能知道“胡少爺”的真實身份。

  但這個消息根本瞞不住吉省官場上層,遠在大連的關東州警務部特高課,更是看在眼裏。

  今天淵田這老東西過來拜訪的,就是馬公子而非“胡少爺”,他還帶來一個人,黑岩健太,日本內務省警保局的警部,因為弄丟了岡野進正一頭包的倒黴蛋。

  淵田與馬明遠也是老熟人了,稍微敘談幾句,就正式的介紹了黑岩健太,繼而問道:

  “馬君,之前細川閣下曾對我提到過你,對你可是很看重哦,閣下認為你會成為帝國的朋友。”

  頓了頓,淵田觀察馬明遠的反應。

  細川,閣下……

  馬明遠注意到其中的稱謂,能讓一位特高課長如此尊稱,看來那位日本商人的身份很不一般。

  看到馬明遠果然聽出自己話中內涵,淵田用眼角瞥了眼黑岩,果然,這位警部也略有所思,看來也聽出了點東西,等下雙方溝通起來,尺度和態度就會好太多,也能讓自己少很多麻煩。

  果如淵田的算計,等黑岩攤開一份文件,按照日期詢問起馬明遠與岡野進的交往過程,之前那股子日本人的倨傲收斂很多,笑話,細川家的子弟,縱然是警保局的老大也惹不起,更何況他區區一名警部。

  馬明遠也是懂日文的,一打眼就知道是當初滿鐵警署的那份筆錄,自然不會在意,將早先對滿鐵警署說過的故事重複了一遍,同時在心中默默為富田健次郎默哀:

  這個狡猾的宮安一課警官,現在因為失職被停職,估計等調查結束,不是被免職,就是調回日本哪個鄉村派出所終老了。

  黑岩健太問的很仔細,也非常老道,盡顯一名資深警官的功力,經常一個事情會反複追究細節,甚至還會隔段時間,從其他角度再次訊問,或是從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突然掉回頭訊問很久前問過的問題,大搞突然襲擊。

  隻是,黑岩健太這番做作是白費心機了,他麵對的對手,雖然看似年輕,實則在過來前曾紮根警務二十年,對這些基本審訊手法門清的很,根本就不打怵,應付起來得心應手。

  黑岩足足詢問了三四個小時,問的那叫一個口幹舌燥,馬明遠還貼心的為他叫來咖啡和紅茶以及各種點心,渾然不像一名被訊問的嫌疑犯,反而像是在主導整個訊問的警官一般鎮定自若。

  至於肩負起端茶倒水重任的,就是剛剛走馬上任的會計鄂眉。在聽到黑岩健太反複提到馬明遠結交日本警官時,女人的動作有了些微的僵硬,讓悄悄觀察的馬明遠心中微動,這個女人竟然懂日語?

  倒是黑岩卻完全沒有感覺似的,一份口供前前後後問了兩遍,竟然突然回到第一個問題,詢問起馬明遠與富田健次郎認識的經過,馬明遠倒是不在意,正要回答第四遍,一邊的淵田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打斷了兩人:

  “黑岩君,我有些累了,要不,你們繼續,我回去休息一會?”

  看看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黑岩好像這才明白過來,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下午,慌忙躬身道歉,告別出來。

  坐在汽車上,黑岩卻一改之前的謙恭,咬著嘴唇喃喃道:

  “可疑,太可疑了,一個支那人接近帝國的警務人員,這本身就非常可疑,他的嫌疑非常大……”

  淵田有點無奈了,馬明遠本來就是警官,又曾到日本經過培訓,就學期間沒有任何過激言論,對日本又充滿好感,本就是日本在華機關著意注意的對象。再說了,馬明遠去滿鐵警署也是自己和滿鐵方麵打的招呼,難道說,自己也有嫌疑?

  聽完淵田的話,黑岩有如被泄掉全身氣力一樣,整個人癱在座椅上,仿佛老了好幾歲,半天沒說話。

  淵田也能理解這位警部大人,現在的黑岩就好像溺水的人,迫切希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或者說是一個替罪羊。作為支那人,馬明遠被牽扯進案子裏,本來是最好的背鍋俠,隻可惜,馬明遠身上的背景太複雜,打消了黑岩那點希望。

  吉省,哈爾濱。

  興亞貨運的總經理辦公室內,胡良才大氣不敢喘的站在那裏,小心翼翼的應付著二叔胡雲階。

  胡雲階看著侄子,也是胡家的獨苗,頗有點無語,他搞不懂了,為什麽侄子就沒繼承自己一絲一毫的經商頭腦,反是身為同齡人的那個姓馬的小子,能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MD,最可氣的,那個小子竟然還是頂著胡家的名字,現在可好了,張景惠在長春碰了一鼻子灰,現在上門找自己晦氣來了!這要怎麽辦?

  聽完胡雲階恨恨的質問,胡良才小眼珠一轉,笑嘻嘻道:

  “二叔,您老背後那可是日本人,是滿鐵,也會害怕豆腐張那老東西……”

  “閉嘴!豆腐張也是你能叫的?”

  胡雲階更加生氣了,人家張景惠是東省特別行政區的長官,手握大權不說,手底下還有好幾萬人馬,是我們這些小商人能得罪的麽?

  “你老實說,姓馬的小子究竟想幹什麽,做生意就老老實實做生意,為啥要打我們胡家的幌子?”

  胡良才撇嘴,自家二叔又開始裝糊塗了,上次馬明遠來借興亞貨運的辦公室,擺明就是要坑人,二叔還樂嗬嗬配合,不就是看重馬明遠背後的勢力麽。現在忽然裝蒜,老東西想幹什麽?

  見侄子不接茬,胡雲階越發憤怒,輕輕敲打沙發扶手:

  “給我告訴那小子,張景惠也不是紙糊的,東省的長官公署就在哈爾濱,人家張景惠奈何不了他,我們胡家還要做生意!胡家不能這麽白白替他擋槍子,讓他把那個什麽藥店的買賣在哈爾濱再開一家,胡家和張家各占五成的股子。”

  胡良才聞言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望著二叔:

  我的親二叔啊,明知道馬明遠那小子不安好心,是拿藥妝店坑人的,這麽大的坑,你老人家也要往裏跳?

  胡良才可是從頭到尾都清楚馬明遠的算計,偌大的新京藥妝店就是坑,給大禿頂子山預備的,給那些販賣煙土的毐販子預備的,真等馬明遠收網,與大禿頂子山就是不死不休,到那時,看著紅火的生意,說不定等來的就是槍林彈雨。

  這種買賣,你也敢要?

  可是,明知道這些背後的算計,胡良才哪敢對胡雲階直說?再說了,胡雲階這老家夥擺明是要借張景惠的威勢,壓著馬明遠低頭,好霸占藥妝店的買賣,至少是從這個大蛋糕上切一半下去。他胡大少爺也是講究兄弟情義、江湖道義的,怎麽能幹這種背後插刀的事?

  見到胡良才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胡雲階冷笑:

  “小子,翅膀硬了是吧,那行,這幾天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裏待著吧,我親自去長春和姓馬的小子談!”

  胡良才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二叔,自己,自己,這就被扣押了?二叔啊,我這是想幫你啊……

  胡雲階不搭理這些,起身向外走去,臉上恢複那副雲淡清風的神情:

  “良才啊,二叔這也是為馬小子著想,他聽到了,一定會感謝二叔的。”

  胡良才兩眼直翻,真的?同時心裏也狐疑:

  馬明遠那小子在幹什麽?二叔這麽大喇喇過去,會不會彼此翻臉,壞了自己和馬明遠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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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補昨天的,昨天出去開編劇會,吵了一下午,頭疼腦漲的,晚上還會更新一章,估計不會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