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麽了？”段靖澤見她深思的模樣像一隻凝神的兔子，忍不住問。

  江娉雲連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

  段靖澤微微挑眉。

  “方向沒錯，但是——”

  江娉雲凝神去聽，耳朵似乎都豎了起來，一副求學若渴的樣子。

  段靖澤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不管什麽階層的人，本質都離不開三樣。”

  “什麽？”江娉雲眼睛一下睜大。

  “黃、賭、毒。”段靖澤道。

  “你是說這裏有違法生意？”江娉雲驚訝，因為從她來到這裏，真的沒嗅到任何一點這方麵的氣息。

  “這麽大個酒店還需要做違法生意來賺錢？”段靖澤無語。

  江娉雲訕訕，她發現與他相比，她無論是眼界、見識，還是格局都太小太小，他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而她頂多隻能算高山腳下的一株小草，要學的東西真的還是太多了。

  “這家酒店的特色是私人訂製，我們公司品牌的酒店也有，但區別在於‘貨源’不同，我們要摸清楚他們的‘貨源’，再看看‘貨色’。”段靖澤道。

  江娉雲聽的雲裏霧裏。

  他既說是跟“黃賭毒”有關，又說是不違法的生意，可要怎麽把“黃賭毒”合法化。

  還有私人訂製？是哪方麵的？

  她將他說的所有話全部串聯起來，終於有了一點思路。

  “你的意思是，入住酒店之後，把‘想做的事情’告訴酒店，酒店就會安排，而且是什麽要求都能達到。”江娉雲別的見識短淺，但關於那方麵，她看得實在太多。

  越有錢的人越變態，因為他們見識的太多了，玩的花樣也多，經曆的事情也與普通人不同，她的那些情緒都需要通過性愛來發泄。

  更別說有錢人，發泄的途徑很多，但萬變不離其宗，就是段靖澤說的老三樣。

  江娉雲恍然大悟。

  段靖澤點了點頭。

  “這邊有賭場，有酒吧，這叫開放式的玩樂，至於私下的，不能出麵的人，都是走私人訂製。”

  江娉雲摩拳擦掌，她太想

  了解這方麵的事情了，感覺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興奮的雙眼放光。

  “我們要定製什麽，先給你來個女模嗎？”

  段靖澤剛喝一口水，一下被嗆到。

  “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

  “那你想幹什麽。”江娉雲不解。

  “讓經理安排一場私人賭局。”段靖澤用手絹擦了擦嘴。

  江娉雲看得一怔，他這樣子實在太過誘人，他本來就生的漂亮，坐在這餐廳的壁爐邊上，周遭都是古老的歐式城堡樣式，他一舉一動都優雅至極，像舊時代的貴族，又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公爵。

  這是電影都演不出來的效果。

  “再發呆就扣工資。”段靖澤突然開口，他看著她都發了好幾回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他真想把她腦袋剖開看看！

  江娉雲一下收回所有的心思，她在心裏痛罵自己，怎麽一點也不長記性。

  她拿出手機給酒店經理聯係，那邊不超過五分鍾就表示，局已經組好，晚上八點正式開始，七點半會派人過來接。

  江娉雲應好。

  段靖澤給了她一個號碼。

  “跟她聯係一下，讓她教教你怎麽玩，別晚上坐那一動不動。”

  “是我玩？”江娉雲一下愣住。

  段靖澤“嗯”了一聲。

  江娉雲頓時覺得很有壓力，但這種壓力之下催生出來的是無限動力，她也對晚上的局開始期待了起來，她還從沒去過賭場，也沒賭過，是什麽樣子的都不知道。

  “他叫什麽名字，我怎麽稱呼他。”江娉雲理所當然把這個人想成了一個男人，畢竟會賭的女人實在太少。

  “夏竹。”段靖澤靠在椅背上，等她打電話。

  “女人？”江娉雲的心髒莫名“咯噔”一下，隨即就像是揪成了一團，悶得人發慌，她接過段靖澤的手機把號碼撥過去，那邊接的很快。

  “幹嘛？”語氣十分熟稔，而且聽聲音，還像是個小姑娘。

  江娉雲忍不住在心裏勾畫她的模樣，因為不用想，段靖澤一定對這個人青睞有加，否則絕不會這樣正經。

  “喂？”夏竹以為信號不好

  ，搖著手機看了半天，一旁周希玨嗤笑出聲。

  “傻子。”

  夏竹一腳蹬過去。

  “您好。”江娉雲出聲。

  “咦？”夏竹疑惑，她想收回腳，卻被周希玨抓在手裏不放。

  “我認識你嗎？”

  她看了看備注，確認是段靖澤，可那邊怎麽是個女人。

  “是段靖澤先生讓我聯係您的，我是他的秘書，今晚會同他一起參加一場賭局，我將代替他參加——”江娉雲正準備問可不可以麻煩你教教我，就被那邊飛快地把話接過去。

  “奧，段靖澤啊，他讓我教你怎麽玩兒是吧。”夏竹一下坐正了，手裏的兩個骰子卻不停地在轉。

  “是的。”江娉雲鬆了口氣，這個女孩子光聽聲音，就知道特別開朗活潑。

  “你們玩兒什麽呀？”夏竹問。

  江娉雲把經理說的告訴了她。

  “奧，這個簡單，新手也能很快上手。”夏竹開始教。

  江娉雲起初心裏還有些不舒服，結果聽著聽著，就開始認真起來。

  她沒有筆和紙，隻能拿手在桌上寫寫畫畫找感覺。

  段靖澤就這麽坐在對麵看著她。

  空間特別安靜，隻有壁爐裏時不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外麵下著鵝毛大雪，襯得屋子越發安靜，江娉雲不開免提，段靖澤都能清楚的聽見那邊在說什麽。

  他也在心裏開始跟著算。

  夏竹很有方法，江娉雲以前一直都以為那些賭場高手要麽是運氣好，要麽就是出老千，卻沒想到原來是真的可以憑借腦力來計算的。

  學習了一通之後，江娉雲不由自主對夏竹產生崇拜。

  “差不多就是這些啦。”夏竹傾囊相授，而且盡可能的講的簡單易懂。

  “聽懂了嗎？”

  “嗯！謝謝你！”江娉雲真誠道謝。

  “沒關係。”夏竹眨了眨眼，八卦道。

  “你跟段靖澤很熟哦。”

  江娉雲一頓，不知該怎麽回答，而且她下意識地去想，這個叫夏竹的女孩子和段靖澤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這麽問，難道是在意她和段靖澤走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