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執念太過深重，戚雯被壓地喘不過氣來，剛想出去透氣，就在門口見到了匆匆走來的蔣清臣。

  這次他身邊沒有任何人。

  她這邊也沒有，大家都還在演播廳裏忙碌，夢夢也在那邊幫忙。

  兩相對視，均是腳步一停。

  戚雯想要開口說話，至少也要叫他一聲，可千言萬語湧向喉嚨，一句也說不出來，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嗓子，脹痛萬分。

  蔣清臣臉色不太好看，好像因為什麽事情正在生著氣。

  戚雯很了解他，連他一個表情，都能知道他此時的情緒。

  蔣清臣渾身低氣壓，滿腦子都是剛剛她差點摔倒撲進周希玨懷裏的那一幕。

  那一瞬間他都要氣炸了。

  明明之前她的說話，他一句也沒有相信，這段時間他也在努力調查她到底經曆了什麽，又遭到了怎樣的脅迫，才致使她說出那樣一番話。

  但還是很氣。

  更氣她心裏有事瞞著他，沒有及時說出來與他一同解決，現在他隻能一個人去查。

  蔣清臣想想心裏就鬱卒地慌，恨不得堵得他要斷氣。

  他怕他自己再在她麵前待下去，忍不住要做點什麽。

  腳步一抬，連忙就要走。

  戚雯無措的上前一步，聲音終於微弱的發了出來。

  “蔣清臣。”

  她的聲音在顫抖，裏麵的渴求任誰都能聽出來，蔣清臣一下走不動路，就這麽站在原地看著她，他心頭一窒，語氣不善。

  “你又要幹什麽。”

  “我……”戚雯看向他，到了嘴邊的道歉又因他這句話憋了回去。

  她在他心裏的形象已經壞到極致，是個為了利益勾引他的壞女人，甚至還想夥同別人一起害他。

  現在要是突然道歉，說不定在他心裏還要以為她此舉別有用心。

  戚雯有時候想，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夠壞了，更壞一點又怎樣，可道歉的話語說出來隻能寬慰自己，蔣清臣心中恐怕隻會更加憤怒，她隻好閉嘴。

  “沒事，

  你走吧。”

  戚雯不敢去看他此時的神色，她剛轉過身，就聽到後頭譏誚的聲音。

  “捉弄我？”蔣清臣氣悶極了，叫了他又不說話，這樣欲言又止，他恨不得鑽到她的心裏去看一看，她究竟在做些什麽。

  戚雯心頭一窒，她哪裏會捉弄他，隻是她真的不知該說些什麽。

  道歉的話不必說，解釋的話更無從去說，現在她說什麽，都隻是越描越黑。

  盡管最後她真的愛上了他，可那又怎樣呢。

  源頭是黑的，怎麽洗都洗不白。

  要是主動提起，不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戚雯垂下眼，聲音很低。

  “抱歉，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蔣清臣幾乎氣紅了眼，她怎麽就能這麽輕描淡寫。

  戚雯心頭一抖，她咬緊了牙關，強迫自己不要轉身去與他對峙，她繼續往前走，蔣清臣沒了辦法，不知道怎樣才能留住她，讓她多跟他說一些話。

  好話行不通，隻能惡言相向？

  戚雯剛走進化妝間，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高高在上的清冷聲音。

  “現在是轉移目標了麽，事情敗露，我就成了棄子，新目標是誰？”蔣清臣紅著眼盯著她的背影，薄唇輕啟。

  “周希玨嗎？你有他聯係方式嗎？要不要我給你。”

  短短三句話，就讓戚雯潰不成軍，她一把轉過身，著急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怎麽會想跟周希玨怎樣！”

  “那是怎樣。”蔣清臣低頭看她，話語裏滿是祈求，他真恨不能求她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不要讓他一個人向個無頭蒼蠅一樣查來查去，還查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盡管什麽都沒查出來，他還是不信眼前這個人從來沒愛過他。

  這些日子以來，他沒睡過一個好覺，他早已習慣每個夜晚同她互道晚安後再入眠，也習慣每一個早晨吻醒她。

  殺青那一天過後，他突然什麽都沒了，但他絕不會讓自己失去她。

  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一定要查個清清楚楚，這樣才能

  保護她。

  “那是怎樣？”蔣清臣又問了一遍。

  戚雯眼睫一顫，才知道自己剛剛有多失態，她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怎樣，我沒有想要對周希玨怎樣，剛剛隻是一個意外。”

  而且是遇見他才發生的意外，要不是因為看見了他，她怎麽會變成那樣。

  蔣清臣聽見她重新恢複冷靜的語氣，就知道自己再也問不出別的什麽。

  溫柔的人一旦狠起來，無人能敵。

  蔣清臣如今算是嚐了這苦果，他總是安慰自己，上天一定是嫉妒他太幸福了，所以才出這道關卡來考驗他。

  可現在是不是有點考驗過了頭。

  他太想回到從前的日子，而不是現在這樣，和戚雯麵對麵站著，她滿臉愁緒，出口的每句話都是欲言又止。

  這一切都讓他越發肯定這背後有什麽陰謀，他一定要查出來！

  “最好是這樣，周希玨可不是你能覬覦的。”蔣清臣發現他說這些很有用，說一句，戚雯就能回他一句，而不是先前那樣，隻看他一眼就要走。

  “我覬覦他幹什麽。”戚雯心裏也開始有些生氣，她縱是做了壞事，可也禁不住他這樣再三“侮辱”，尤其是被他，若是旁人，她說不定還能做到視若無睹，甚至還會反唇相譏，可從他口裏說出來，她隻有難過，無盡的難過。

  “誰知道你想做什麽。”蔣清臣在心裏“哼”了一聲，這女人，瞞著他不少東西，等他查出來，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要你管。”戚雯的小性子也不是蓋的，這小半年來她被他寵得不像話，越發大膽起來，再不是從前那樣凡事都求個得過且過。

  蔣清臣一頓，心裏突然有些癢癢，大半個月沒與她聯係了，他好想念與她說話的日子，他故意道。

  “我又沒說要管你。”

  “那你說那麽多幹什麽。”戚雯輕瞪他一眼，“我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進了化妝室，還把門一把關上。

  蔣清臣碰了一鼻子灰，他瞪這扇門瞪了半晌，瞪到後來，竟極淺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