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不太美好的記憶，戚雯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

  “我家條件不好，爸媽很早就去世了，我是被親戚養大的。”

  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神色閃過自嘲，她哪兒是被親戚養大，一直靠父母車禍意外去世留下的錢省吃儉用過日子，還得提防親戚來借錢，今天被喊去這家吃飯，明天被喊去那家吃飯，還被各種嫌棄。

  蔣清臣的神色變得複雜，戚雯哂笑。

  “我成績也不好，老師說想考本科，隻能走藝考了，可我不會畫畫，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好像隻有考表演這條路了，考表演多難啊，家裏得多有錢才敢想走表演這條路，或許是我那會兒沒選擇吧，隻能硬著上了。”

  “我沒報班，隻能不停的看電影，跟著視頻學人家的表演，我藝考那年大概看了一萬多部電影吧，我真是一分錢沒花，就在網上找資料，看表演考什麽，然後就自己在家練。”

  戚雯莞爾。

  “沒想到還真被我考上了，然後就走上了這條路，真難啊。”

  蔣清臣聽她將過往的心酸一筆帶過，心頭像被尖刀陡然劃過，不見血，但會疼。

  對於她的過去，他有所耳聞，在跟她搭檔之前，他的助理和經紀人都十分憂心，他們不想讓他和名聲這麽差的女演員搭檔，但他一句也沒聽。

  首先這是導演的安排，演員隻有接受的權利，再加上，人無完人，他在娛樂圈也算有些年頭，也看過一些在網上被罵的很慘，實則什麽也沒做清清白白的藝人，他自己前幾天不也一樣嗎。

  薄煙和徐微格擁抱的照片爆出來後，網上一大片造謠同劇組的他跟人設極其不符，私生活糜爛，說什麽的都有。

  蔣清臣力排眾議接受了戚雯，這會兒知道她的艱難，心中更加慶幸，還好是她。

  “你呢，你不喜歡一成不變的日子，就去藝考了嗎？”戚雯知道他是楓城電影學院的，現在大三還是大四來著。

  蔣清臣搖頭。

  “我高二的時候，有劇組借我們學校的場地拍戲，老師安排我們去做群演，當時就覺得很有意思。”

  感覺進入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那是勾起蔣清臣對演員這一行興趣的開端。

  從小恪守成規的他陡然看見可以演繹不同人生的職業，心中生出無限向往。

  當時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群演，可導演一眼就看中了他，不僅給了他台詞，還給了他很多鏡頭。

  後來這部國民度很強的家庭生活劇一經播出，蔣清臣居然比主演的孩子那幾個角色都要火。

  所有人都在問這個小弟弟是誰。

  後來自然而然有片約找上門，蔣家也自然是不允許，上回自作主張當群演已是出格，但乖了十六年的蔣清臣，青春叛逆期一下就來了。

  或許是想到未來幾十年都要過一樣的生活，再一想演員的生活是多麽的有趣。

  蔣清臣頂著巨大的壓力，背著父母去參演了。

  他的氣質跟娛樂圈所有男演員都不一樣，那是從小克己複禮，在極好的家庭條件中養出來的。

  蔣清臣一炮而紅，瘋狂的粉絲讓他已經無

  法正常上學。

  蔣家的長輩有多憤怒可想而知。

  但蔣清臣這回沒有再做聽父母話的乖寶寶，而是認認真真跟他們談判。

  最後他勝利了。

  但隨之而來的還有很多附加條件，比如除了拍戲，其他的什麽事都不能幹，這也是為什麽他出道至今，一個代言都沒有的原因，他也不能隨意接戲，更要時時刻刻約束自己，不能敗壞蔣家的名聲。

  蔣清臣一一答應了，他終於走上了這條多姿多彩的路，考了電影學院，如今一年一部戲，也算輕鬆。

  他是娛樂圈的一股清流，可盡管如此，還是有人黑他。

  戚雯都恨不得披小號去跟那些造謠的傻逼對噴。

  兩人你來我往的聊天，從為什麽當演員，聊到拍戲時的趣事，再到前段時間的黑料，兩人越來越放鬆，氛圍也越來越愜意。

  牆上的鍾聲忽然敲響。

  戚雯和蔣清臣下意識抬頭去看，一看竟已十一點。

  他們不知不覺聊了快兩個小時。

  “我們還是趕緊對戲吧，不然明天早上開天窗就完蛋了。”戚雯拿過劇本來翻。

  蔣清臣也看，這會兒再看上麵那些令人遐想的台詞時，他竟平靜了許多。

  或許是打心底裏佩服戚雯的敬業，這些曖昧的話語也添上了藝術的色彩，能用平常心對待了。

  “蔣清臣，你不要再害羞啦，真的沒什麽的，我們待會兒就當做是明天正式開拍好不好。”戚雯的聲音跟哄小朋友似的，蔣清臣別扭地抿了抿唇，但什麽也沒說，隻點了點頭。

  “我們呢，就預演一遍，待會兒你要真的掐我，你要是不掐我，我就演不出來真實的疼，如果你一害羞，一緊張，咱們又要重來，所以為了到時候能一次過，你就用力一點，不要管那麽多。”戚雯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就是怕他待會兒緊張。

  “嗯。”蔣清臣也覺得這會兒隻有他們兩個人，他要是再不行，多來幾次就是耍流氓，必須得一次過。

  兩人終於開始排練。

  這回都很在狀態，戚雯見蔣清臣頗有小皇帝的風範，心中不由暗笑。

  到了關鍵時刻，戚雯抓住他的手往衣服裏去。

  兩人都太過投入，一個沒注意，竟直接去了裏頭。

  剛才都還隔著一層內衣，而且也在上頭。

  這回卻是完全不一樣的觸感，蔣清臣腦中的一根弦一下就繃緊了，然後“啪”一聲，斷地徹底。

  可這會兒碰都已經碰了，一定要做好，他一直想著這個，遂用力掐了一下。

  戚雯吃痛，短暫出神一瞬，連忙接上台詞。

  她其實也懵了，應該是她前傾，內衣有點闊了，這才一下進去了。

  戚雯出道的早，還從來沒談過男朋友，她也一直知道隻要當演員，床戲就絕對無法避免，更厲害的床戲她都幻想過。

  可陡然真的經曆了一下那遭，她也有些經不住了。

  尤其是他的手指劃過，戚雯渾身都顫了一下。

  這場戲結束，兩人紛紛抽身，不約而同背向對方。

  “對不起！”蔣清臣脫口而出，

  耳廓至脖頸紅了個通透。

  “沒事！”戚雯想，是她主導的，也是她放的，怎麽能怪他呢。

  蔣清臣掙紮良久，還是沒忍住轉過了身，臉色又紅又急。

  “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事的。”戚雯有些不敢扭頭，他跟她坐的很近，這會兒轉過來對著他，她似乎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灑在脖頸，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不受控製的想起那會兒蔣清臣掐她，以及剛開始無意識的撫過。

  戚雯頭皮都要炸開了。

  蔣清臣朝她身前看了一眼，剛剛手伸的太裏麵了，都看不見她身上的紅印。

  他有些懊惱，還越想越惱。

  因為這場戲無法避免，明天還是會讓她受疼。

  “我明天會爭取一場過的。”蔣清臣保證。

  “嗯！”戚雯小雞啄米般點頭，她現在心裏兵荒馬亂的，總是想起剛剛那個畫麵。

  “今天，要不就這樣吧。”蔣清臣察覺出了她的害羞，他也羞赧的眨了眨眼。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無意識的就虛握了一下，那會兒的觸感太過鮮明，以至於這時候竟覺得手中空空，好不舒服。

  蔣清臣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剛剛拍戲的時候想她是對的，可這會兒還想，便是褻瀆了她，他連忙把手背在身後，想以此來阻止自己腦中的想法。

  “不行。”戚雯的羞赧一下平複了許多。

  因為她想到明天還有幾場吻戲。

  顯然，他們的吻戲是不過關的。

  “明天有好幾場吻戲，現在要是不練好，明天又要被罵了，還要耽誤時間。”戚雯咬了咬唇。

  不知怎麽的，她越來越害羞了，反倒有點像昨日的蔣清臣。

  心裏上是豁得出去的，也知道今晚一定要練好。

  可身體上這會兒竟有點難以麵對他。

  “要不休息一會兒再練。”蔣清臣這會兒臉上也燙的很，而且因為剛剛不受控製的想法，他身上又有點兒難受了。

  “別，還是快點兒弄完，早點休息吧。”戚雯背對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憑借演員強大的心理素質，強迫著自己轉過了身，還裝作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蔣清臣低頭看她，眸子裏的一池秋水像蕩了一圈漣漪，他輕聲道。

  “好。”

  戚雯抬頭看他，這一看，又想起剛剛的畫麵。

  那會兒的他，儼然一副小皇帝的做派，霸道的很，也威嚴的很，掐住她的時候，神色更狠。

  可這會兒，他是他自己，乖乖的樣子，唇紅齒白，眉眼如玉，眼裏像藏了一汪清泉。

  竟讓她更想欺負他了。

  戚雯突然特別想知道，要是蔣清臣沒演戲，那麽碰她一下，會是什麽反應，是不是會像碰到了炸彈一般。

  這麽一想，她心裏的那股羞赧竟然好了許多。

  她真是個惡人，騙他就算了，還老想著欺負他。

  戚雯連忙清了清嗓子，開始跟他講戲。

  “一共兩場吻戲，第一場，是我先親你，隨後你狠狠欺壓過來，第二場，就是你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