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信舟溫聲道。

  “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原霖雨搖搖頭。

  “你不是壞人。”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是壞人。”梁信舟哭笑不得。

  “我說不是就不是。”原霖雨想不到理由，便強行下結論。

  梁信舟在心裏歎了口氣，決定等到家之後跟她好好談一談。

  這是一個舊小區，讀書的時候，梁信舟經常在這邊住，後來當藝人，工作之後，就搬到了別處，這裏也一直被他保留了下來，他定期請了鍾點工上門打掃，是以進屋的時候，裏頭一片整潔，要不是太過整潔，原霖雨一定會以為這裏一直有人住。

  “你以前住這裏嗎？”原霖雨好奇的問。

  “嗯。”梁信舟點頭，他把她身上的大衣拿下來掛到門口的衣架上，他給她安排。

  “你先去洗個熱水澡，然後乖乖躺倒床上，家庭醫生馬上就到。”

  原霖雨點點頭，然後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梁信舟。

  梁信舟也低頭看她，兩人對視了半晌，竟無一人開口，也不覺得尷尬，隻是原霖雨一張小臉越來越紅。

  半晌，她終於紅著臉悶聲開口。

  “我穿什麽衣服啊。”

  她越來越小聲。

  “內衣內褲都沒有。”

  梁信舟一頓，也慢吞吞紅了耳廓。

  “我去給你拿一件T恤先穿著，我再出去給你買這些東西。”

  “要洗過才能穿的。”原霖雨有些害羞，低下頭小聲說。

  “我給你烘幹。”梁信舟這會兒也麵紅耳赤，還好她低著頭，看不見他的窘態。

  “那我洗澡了。”原霖雨飛快的轉身，也不知道衛生間在哪，就匆匆往裏走。

  “衛生間在你左手邊。”梁信舟出聲提醒。

  “奧！”原霖雨小跑了起來，她這會兒羞的不行，進去衛生間之後，在門上靠了半天來平複心跳。

  想她堂堂小霸王，怎麽總是被梁信舟幾句話就說的那麽害羞呢，而且是超級害羞，羞得不行。

  過了好半天，她才開始脫衣服，開淋浴。

  梁信舟聽到衛生間裏響起淋浴的聲音，才進屋找了一件幹淨的T恤，他在腦海裏勾畫了一下她的身高，穿這個應該足夠當睡裙了。

  他想了想，臉上越發灼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將手中衣服掛到了門把手上。

  梁信舟敲了敲門。

  裏頭的淋浴聲停下來。

  “我把衣服掛在了門口，我現在出去給你買東西。”梁信舟耳廓紅的似要滴血，一雙眼像含了泛起漣漪的春水。

  原霖雨在裏頭嗡嗡地“嗯”了一聲。

  梁信舟低下頭，情不自禁淺笑，隨後轉身出門。

  小區旁邊就有個大型超市，附帶一個小型購物商場，他念書的時候，就有很多同學下課了過去逛街，他也去過，印象還算深。

  到了門口，他戴上口罩墨鏡朝裏頭走，旁邊的超市已經關門，幸好這家商場如今是24小時營業，他鬆了口氣，一家一家看。

  到了一家內衣店門口，女導購熱情地招呼他去裏頭選。

  “帥哥是給女朋友買內衣吧，我們店裏的內衣穿著很舒適的，不知道你女朋友是什麽罩杯呢？”

  導購接連幾句話將梁信舟問的麵紅耳赤，本來剛剛都好了的，這會兒又死灰複燃。

  他喉結滾了滾，不欲多言，隻往裏頭走去，琳琅滿目的內衣晃花了他的眼。

  他不知道原霖雨穿多大的，對這個也沒什麽概念，而且光是在腦袋裏一想她穿多大的內衣，就覺得自己很罪惡。

  那才隻是個讀高中的小姑娘啊。

  梁信舟呼了呼氣，想著要趕緊給她送回去，還得洗，還得烘幹，他才平複了不少。

  內衣很多款式，他不知道她喜歡哪一種，選的時候，不由自主帶了點自己的審美。

  內褲是成套的，他先挑了兩套，讓她回去可以選。

  “好的帥哥，你女朋友穿多大的啊。”導購問。

  “我不知道。”梁信舟口罩下的臉發燙。

  “這樣，你用手給我比一下，我看看。”導購相當熱情。

  梁信舟一頓。

  “比不出來。”

  他也不會比，這樣是褻瀆了原霖雨。

  “算了，我自己看。”梁信舟此時不敢回憶原霖雨的身材，可又不得不去想。

  他閉了閉眼，眼睫輕顫，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漫畫般的女孩子，穿著校服，前麵沒有那麽鼓鼓囊囊，也不是一馬平川。

  梁信舟歎了口氣，隨即睜開了眼，他伸手拿了一個B罩杯的內衣，導購立馬將另一套的B罩杯也包好。

  他去前台付款，拎著手中的粉嫩袋子快速走出了商場。

  導購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眼熟萬分，像某個明星。

  進了家門，梁信舟摘下口罩墨鏡，他來去不到半個小時，衛生間裏的女孩子正在吹頭發。

  他拿著買好的內衣內褲去了陽台，洗衣機和洗衣液都在這邊，但女孩子的內衣內褲，是不是手洗比較妥當？

  梁信舟略一思索，將袋子裏的內衣內褲拿了出來，用剪刀把上麵的商標全部剪掉，然後拿著洗衣液，手洗了起來。

  布料很軟，她穿著應該會舒服，他想想，頭腦又有些發熱了。

  烘幹機也在陽台，洗完之後，梁信舟把內衣內褲都放進去。

  “哢擦”一聲，衛生間的門開了，他禮貌的轉過了身。

  原霖雨一出來就發現陽台有人，她現在很“清涼”，冷是不冷，暖氣開的特別足，但她渾身上下就套了一件T恤，裏頭什麽都沒穿。

  她本來想給他打個招呼，可又怕他轉過來，她隻好紅著臉往臥室走，可還沒踏出幾步，她就停住了。

  她住哪個房間啊，那會兒他也沒說。

  原霖雨隻好紅著臉出聲。

  “我住哪個房間啊。”

  梁信舟一愣，條件反射就想轉過去給她指路。

  原霖雨看著他微微側過的身體，嚇了一跳，連忙往旁邊躲，無處可躲，她羞恥的瞬間臉紅，恨不得連著白皙的脖頸都變得通紅。

  梁信舟緊急刹車，他轉回去，溫聲道。

  “你想睡哪個房間就睡哪個。”

  “好。”原霖雨小臉紅紅的轉身，進了一個離她最近的房間。

  一進去，她就把自己蒙進被子裏，在裏頭瘋狂打滾，好像這樣才能緩解一些內心的躁動。

  家庭醫生本來半個小時就能到，因為這極端的天氣情況，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一到現在都還沒到。

  梁信舟把烘幹的內衣內褲取出來，他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原霖雨躲在被子裏。

  梁信舟打開門，就見到被子裏窩著一個人，他知道她害羞，便把手裏的衣物放在枕邊，他看著凸起的被子，忍不住想她在被子裏是何種模樣。

  他忍不住笑。

  “你換衣服吧，我出去了。”

  原霖雨在被子裏頓了頓，然後慢慢把被子拉開，自己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謝謝你梁信舟。”

  梁信舟看著她這樣子，唇角的笑容更大。

  “沒關係。”

  他出了門，給她把門帶上。

  原霖雨看著枕邊的內衣內褲，一套裸粉色，一套白色，都是蕾絲的，她一頓，忍不住想，他喜歡蕾絲的嗎。

  她小臉紅紅，腦袋暈暈乎乎的把T恤脫了，將內衣內褲都穿上，本來平時在家洗完澡，她都是不穿內衣，可待會醫生要進來，她一起穿上。

  沒一會兒，醫生風塵仆仆的趕來，這是梁信舟的家庭醫生，跟他是熟識。

  一進屋看見小姑娘，整個人都楞了一瞬。

  “你好。”原霖雨坐在床頭，臉色紅紅，這回不是害羞，是燒的。

  醫生見她狀態，立馬判斷她燒的不輕，來不及多想，就給她測量體溫。

  燒的厲害，三十九度四。

  來之前，梁信舟就已經描述了一下她的症狀，醫生帶足了發燒感冒用的藥水。

  她需要打點滴，梁信舟一直靜靜的守在一旁，聽聞醫生要給她打針，他連忙去外頭把衣架拿了進來，讓藥瓶可以吊著。

  原霖雨有點怕打針，醫生拿著針頭一靠近她手臂，她就條件反射後退。

  醫生沒辦法。

  “梁信舟，你得按著她。”

  “這不是逼我行刑嗎。”原霖雨癟嘴。

  梁信舟和醫生都忍不住笑。

  “你快坐到她旁邊去。”醫生下令，大家不得不從。

  梁信舟坐到床邊，原霖雨那麽喜歡他，此時都忍不住想跑。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往身邊帶。

  此時他一想隻想讓她快點打針，什麽心思都沒有，動作也十分自然。

  原霖雨還是想跑，整個人想隻誤入牢籠的兔子，到處亂竄。

  梁信舟沒辦法，隻好將她一把攬過按在懷裏。

  “聽話。”

  他溫柔的聲音響在耳邊，原霖雨感受著他的溫度，慢慢的不掙紮了，可還是怕，她眼一閉，像赴死一樣。

  梁信舟哭笑不得。

  “沒關係的。”

  他右手攬過她的肩膀捂住他的雙手，左手按住她的手腕。

  醫生終於能碰到她了，不由得鬆了口氣，拿壓脈帶綁住她的手腕。

  有點疼，像是把手腕一圈的皮全部擰到了一起，原霖雨渾身一緊。

  梁信舟看著也覺得疼，明明自己打針的時候不覺得，他皺眉輕哄。

  “不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