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恬還親自編輯了一條內容。

  剛進組就小聚喝酒，是冬青導演變得溫和，還是無視拍戲

  她自覺這樣沒什麽問題，哪知道評論沒一個說她們不認真的工作的，而是全在討論這兩人的關係。

  後來又演變成全民討論同性戀，討論明星同性戀該不該被封殺，要是薄煙真被封殺，裴青延再次被封殺，她難辭其咎。

  孟恬恬一直惶恐，白天待在秦五爺家都不敢出來。

  生怕被薄煙派來的人抓走。

  梅姐看了一眼此時慘白著一張臉的孟恬恬，恨鐵不成鋼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怎麽總是掂不清自己的斤兩！人家是什麽道行，你是什麽道行，你覺得你玩的過別人？從你出道到現在，每次跟別人鬧矛盾，說要整別人，哪一次是真的成功了！哪一次不是我跟在你後麵擦屁股！就會放狠話！你除了會這個還會什麽？”

  孟恬恬跌坐在沙發上，臉上毫無血色，她顫抖著手打開手機，哆哆嗦嗦地給秦五爺打電話過去。

  那邊沒接，孟恬恬的心跳隨著漫長的“嘟”聲沉入水底。

  完了。

  真的完了。

  梅姐電話不斷，她正要把所有來電全部屏蔽，手指不小心點開剛進來的一個電話。

  “照片是你們這邊發給營銷號的，對吧。”是個女聲，聲音懶散中帶著完全的篤定。

  梅姐和孟恬恬對視一眼，兩人紛紛渾身僵硬。

  “猜猜我是敵人還是朋友。”女人又問。

  能這樣說的，既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而是對方需要用她們的手來做事。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梅姐沉住氣。

  孟恬恬現在渾身抖如篩糠。

  “真聽不懂？”對方笑道，“我這裏有孟恬恬聯係營銷號的證據，你還裝嗎？”

  梅姐心頭一顫，她盡量穩住自己。

  “你想做什麽。”

  “沒想做什麽，放心。”女人笑道，“你們這邊隻需要繼續盯著那個劇組就好了。”

  孟恬恬聽著女人的聲音毛骨悚然。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女人又笑，“每周，必須發一條新聞出來。”

  “每周？”梅姐提高聲調，“怎麽可能？這也太頻繁了！”

  “太頻繁？”那邊玩味道，“那兩周？”

  梅姐深吸了一口氣，她們現在有把柄在人手上，簡直任人揉捏！

  “你想針對誰？我們也不可能每個人都盯吧。”

  “我就是想針對那個劇組，怎麽樣？做不做，不做，我立馬就把這些證據給《胡玉樓》每個人發一份。”女人絲毫不怵。

  “我考慮一下，一個小時後你再聯係我。”梅姐沉著心暫且應下。

  “半個小時。”

  “行。”

  梅姐爭取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手機一掛斷，孟恬恬就開始哭。

  “這可怎麽辦啊！”

  梅姐冷眼看著她，上去就甩了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極其清脆，孟恬恬白嫩的臉上立馬多了五個巴掌印。

  “清醒一點沒有！你哭！你哭有個屁用！”梅姐站起來凶狠地看著她，看架勢，恨不得把氣都撒在她身上。

  孟恬恬捧著臉，現下連回嘴都不敢，她能依靠的人隻有梅姐。

  若梅姐在這最後關頭放棄她，她就真的完蛋了。

  梅姐深吸了一口氣，冷靜道。

  “你有兩個選擇，要麽跟對方合作，要不坐視不理，這個人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內查到，其他人會查不到？”

  “那我豈不是無論哪一條路都是死？”孟恬恬捂住嘴巴，不讓哭腔溢出，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梅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孟恬恬緊咬著唇，眸光裏滿是渴求。

  ……

  戚雯的手機終於安靜下來。

  徐微格見她一直低頭，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剛好能看見她破了的嘴唇。

  她“嘖”了一聲。

  蔣清臣敏感的迎上她的目光。

  “你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徐微格抿了一口湯，語氣意味深長。

  蔣清臣聞言，猛咳了一聲。

  裴青延下意識朝戚雯看去，不知她是不在意，還是習慣了這種玩笑，她的麵色毫無波瀾，依舊淺淺淡淡的笑著，他微微蹙眉，有點擔心事情脫離控製。

  快到八點，食堂大多數工作人員都提前走了，演員們八點半開工，他們還需要提前半個小時去做準備。

  人一下少了大半，剛剛都還熱鬧的環境突然變得清幽起來。

  徐微格又盛了一碗粥。

  裴青延多看了她兩眼。

  “……”徐微格一頓，咽了咽嗓子，小聲道，“我是吃的很多嗎。”

  “有點。”裴青延大概知道她的飯量，之前跟她一起吃飯的時候還不是這樣，一個演員，而且又剛開機，他毫不懷疑她的敬業程度，所以她應該吃的更少才對，但她這樣，說明真的餓了。

  他的目光從她的肚子上掃過。

  “你是不是懷孕了。”

  徐微格一噎。

  “沒有。”

  她今天剛來姨媽呢。

  “繼續吃吧。”裴青延心道是他想多了。

  徐微格這哪還吃得下去。

  但真的好餓。

  昨天太累了，沒吃幾口就去泡澡，後來又跟原辭聊天，寫保證書，忘了餓，今天早上一醒，隻覺得前胸貼後背。

  徐微格在大家的目光之下，又舀了一口粥，她默默道。

  “反正等下拍戲穿的襦裙，肚子也看不到。”

  戚雯也盛了第二碗粥。

  “是挺好喝的。”

  蔣清臣和裴青延的目光終於不再疑惑。

  大家快吃完時，裴青延跟戚雯交換了一個目光，他倆都找了借口留下來。

  徐微格和蔣清臣坐保姆車先去了片場。

  八點十五的酒店咖啡廳內，空無一人。

  裴青延和戚雯還是要了一個包廂。

  兩人一坐下，裴青延便開門見山。

  “你對蔣清臣，有多少把握。”

  戚雯的神色不太好，她擰眉，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他太單純了，我下不去手。”

  裴青延蹙眉。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我知道，我答應了你們要把蔣清臣搞到手，至少要把他的目光從徐微格身上挪開。”戚雯有些煩躁，答應的事情經過了一晚和蔣清臣的相處後，她想反悔。

  “我可能做不到。”

  “做不到？”裴青延神色冷然，“你想毀約？”

  戚雯垂眸，她咬了咬唇，思索著利弊。

  《胡玉樓》這個劇本，以她自己的資源來說，一輩子都摸不到，更別提導演和編劇還專門為她修改了劇情，單這個資源來說，她就不想放棄。

  原氏背後的資源是她無法想象的，她被嘲罵了那麽多年，也想翻身，她明明就不是眾人口中的那個樣子，可她靠自己根本就靠不了，更何況她一點也不願意出賣自己。

  現在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放在眼前，她完全不需要出賣自己的身體，甚至連賣笑都不必。

  當時戚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對方隻要她把蔣清臣搞到手，至於怎麽搞，在於她，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對付這種小男生，輕而易舉。

  但她以為，網絡裏蔣清臣的形象隻是人設，實際上他和那些愛玩兒的富家公子哥應該沒什麽區別，所以她毫無心理負擔，雖然自己帶著目的，但就算到時候到了手，對方說不定也隻是玩玩。

  這筆買賣，很劃算。

  哪知道等戚雯見了蔣清臣之後，才知道他真的就是這樣一個男孩子，甚至比網上的那些傳聞還要出淤泥而不染。

  他太單純，又乖又聽話。

  她說什麽，他做什麽，絲毫不懷疑她的目的性。

  戚雯心軟了，在這個圈子裏那麽多年，她不敢肯定的說自己的手有多幹淨，但絕對沒害過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保。

  可現在，為了翻身，要踏上蔣清臣的心，戚雯不願意。

  “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裴青延淡淡道。

  他不欲多言，現在代表的也是原辭的身份，他不太願意做這種事，剛開始也拒絕過，但原辭那樣子，他看不過眼，原辭和徐微格風風雨雨走來太不容易，他也希望他們能盡早安生下來。

  他自覺現在做的都是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但蔣清臣和徐微格永遠不可能有結果，他不敢說自己是在幫他盡早結束，因為蔣清臣和戚雯也不可能有什麽結果，但愛上一個獨身的女人，總好過愛上一個有婦之夫。

  裴青延始終心不太安，在片場，他對蔣清臣格外好，很多時候都手把手的教，蔣清臣要是有哪裏演不好，他甚至親身上去幫他試戲。

  蔣清臣很感動，就差拜裴青延為師，裴青延直言擔不起，隻是看他這個小輩很有潛力罷了。

  這邊片場一片祥和。

  徐微格那邊卻不太順利。

  上午分了A組和B組拍攝。

  徐微格在B組，剛開始拍，就被工作人員發現有狗仔闖進來偷拍照片，這事非同小可，除了導演親自定下的記者探班日，一律不準片場的照片外傳，就連工作人員和演員們發微博都得給背景打上馬賽克。

  冬青氣的暫停拍攝，非得揪出來是哪家狗仔。

  徐微格坐在保姆車裏枯等，隻等來上午結束，中午休息，下午繼續的消息。

  白川很不安，總感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