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格和原辭都開始幫忙。

  小人兒忙活的不亦樂乎。

  “阿澈呀，我的乖乖。”一道充滿喜愛的聲音響起。

  徐微格立馬抬頭，她驚喜道。

  “姨媽！媽，爸，你們來了。”

  “還有阿辭小叔小媽，都來了，在後麵。”舒華女士看著眼前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畫麵，心裏喜愛的沒有辦法，但麵上仍舊高冷的隻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徐微格心裏一緊，小叔和小媽怎麽都來了，原霖雨和梁信舟還在這幼兒園裏，該不會碰見吧！

  “奶奶！爺爺！姨奶奶！”阿澈百忙之中抬起頭叫人。

  “你賣的什麽？”原崇言笑著問，他的氣場太足，人一走過來，攤子前的顧客都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點。

  “玩偶。”阿澈挑了一個，雙手捧上去，“這個送給爺爺，這都是我和媽媽還有媽媽的同事一起做的！”

  “哎喲！”原崇言一張嚴肅的臉頓時樂開了花，歡喜的一把將阿澈抱起來。

  “咳咳。”舒華女士咳嗽了兩聲，表示非常吃醋。

  阿澈連忙又挑了一個送給奶奶，姨奶奶。

  後頭小叔和林歌來了，阿澈也是一人送了一個。

  “咱們要付錢吧，支持咱們寶貝的生意啊。”林歌摸了摸阿澈的腦袋，也很歡喜，跟平時那副稍顯嚴厲的麵容有些不一樣，許是也被這滿園歡快感染。

  阿澈認真的搖了搖頭。

  “一家人，不講錢，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聖誕節禮物。”

  小人兒話音一落，在場女士的心都要化了，舒華女士和姨媽迫不及待湊上去在阿澈的左臉和右臉一人印了一個紅色的唇印，大家見了，紛紛捧腹大笑。

  徐微格看著這溫情的一幕，她彎著眉眼輕輕靠向原辭肩頭。

  “原辭，謝謝你。”

  原辭輕輕蹙眉。

  “謝什麽。”

  “謝謝你把這麽好的家人帶來我身邊啊。”徐微格認真地說。

  原辭的眉眼舒展開來，隨即淺淺彎起。

  “笨蛋。”

  “幹嘛罵我。”徐微格去捏他的腰。

  “徐微格！”原辭頓時扭了一下，他咬牙，“你是不是欠收拾！”

  徐微格一頓，立即抬頭，衝著舒華女士喊。

  “媽，原辭說他要收拾我！”

  “阿辭！”舒華女士立即朝原辭看去，“多大人了！”

  “……”原辭一言難盡。

  徐微格捂著嘴樂的肩膀發顫。

  家人們在他們的小攤前逗留了一會兒，聊了會兒天，就去幼兒園其他地方轉悠了，也是難得出來，趁著這個機會就多走走。

  隨著天色漸晚，他們小攤的玩偶越賣越少，直到還剩下一個。

  阿澈開始數毛線小錢簍裏的錢，他一隻手捏不住，數完一張就往原辭手裏放一張，到最後小錢簍裏一張不剩，他宣布。

  “一共一千四百八十五塊！”

  徐微格“嘖嘖”感歎。

  “要是每天都有這個集市就好了，我們就不用上班了，一天一千多，一個月就三萬多，我們三人的溫飽，管夠！”

  “隻夠物業費。”原辭涼涼道。

  “……我們住小房子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物業費了啊。”徐微格開始暢想他們一家一個月收入隻有三萬多的生活。

  這個收入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已經很可觀，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一家人住在溫馨的小房子裏，每天都有時間陪伴阿澈，不用東奔西跑，原辭也不用動不動就跨洋出差，想想還挺不錯的。

  “我也喜歡小房子。”阿澈笑著說，眼裏竟真有幾分期待，“我看白川叔叔那個房子就很不錯。”

  “我不喜歡。”原辭涼涼道。

  母子倆瞬間打消幻想。

  原辭把錢折好放回小人兒手中。

  “把你的錢收好。”

  阿澈小心翼翼地把錢全部放在小錢簍裏收好。

  “這些手工玩偶，也不全是我和媽媽做的，還有媽媽的同事，我是不是要付給他們工錢。”他突然抬頭問。

  “那你準備一個人付多少呀？”徐微格好笑＝，她覺得小崽子在某些方麵越來越像原辭了，還知道給人發工錢。

  “那麽多人，可能不夠，不如我請他們吃頓飯好了。”阿澈看向爸爸，似乎在詢問這樣做可不可以。

  原辭眉眼微動，低聲道。

  “自己決定。”

  “那好吧。”小人兒一副大人口氣，“那就這樣決定了。”

  “行，到時候媽媽幫你約。”徐微格剛說完，就被原辭打斷。

  “讓他自己約。”

  “啊？”徐微格覺得這件事對於小朋友來說還是很有難度，雖然阿澈口齒一向清晰，條理邏輯也很清楚，但要一下子那麽多人打電話，她覺得還是有點難。

  “我自己約。”阿澈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他應承下來。

  “哥哥，這個玩偶多少錢呀。”一個小女孩拿著二十塊錢走到小攤前問，顯然就是直接來買這最後一個玩偶的。

  徐微格剛準備幫人家小朋友用小袋子裝起來，就見阿澈搖搖頭。

  “不好意思，這個不賣了。”

  “啊？”小朋友楞了楞，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旁邊她家大人一直看著她，她估計也不好意思了，捏著錢跑開了。

  阿澈把僅剩的那個玩偶放到了自己的小書包裏。

  “為什麽不賣了，要送給誰嗎？”徐微格的八卦之魂在此時熊熊燃燒。

  那是一隻很漂亮的小兔子玩偶，阿澈肯定不會是跟自己留的，難道是留給女同學的？

  是哪個可愛的小朋友！

  讓她猜猜看。

  “小蘋果？”徐微格說完，自己搖搖頭，“小米酒吧！”

  原辭無奈的彎起唇角。

  “都不是。”阿澈一雙清澈的眼眸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媽媽。

  “這是給妹妹的。”

  “哪個妹妹。”徐微格一時沒反應過來。

  現在旁邊沒什麽人，阿澈意有所指道。

  “我們不是都有嗎，妹妹當然也要有了。”

  徐微格終於反應過來，她在望著原辭意味深長的目光時，竟然有點害臊，她紅著臉道。

  “還沒有妹妹呢，哪那麽容易。”

  “總會有的，我們給她留一個，不然她以後看見我們都有，會生氣。”阿澈一張小臉格外認真。

  原辭看向徐微格，漫不經心道。

  “你包裏裝的兔子玩偶？”

  “啊。”徐微格一愣，企圖蒙混過關，她本來是覺得玩偶醜點兒也沒關係，他們的心意是好的就夠了。

  可現在有這麽漂亮的一個玩偶在麵前，那包裏的東西是真的有點拿不出手。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你為什麽不給我看？”原辭逼近，手指不動聲色地伸向她一直放在另一邊的包包。

  “這……”徐微格看著他越來越近，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還不如直麵這修羅場，她一把拉過自己的包包，順便抓住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

  “給你看就給你看，我剛才就是逗逗你而已。”她咽了咽嗓子，“先說好，你不準笑話我們，我們也是很用心做的！”

  阿澈別過眼去，深感窒息。

  原辭似乎預料到了什麽，他慢慢鬆開手，心裏有種難言的情緒，竟然既想看，又不想看。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徐微格把手伸進她的包包。

  當那個兔頭人冒頭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期待錯了，一晚上的好奇心瞬間破滅。

  “我知道你動手能力不強，但——”原辭抿了抿唇，把玩偶拿在手裏前後翻看，試圖找點好詞說一說，畢竟是母子倆的心意，但他真的沒眼看。

  什麽兔頭人會是白色的腦袋，綠色的人身，還有紫色的披風……

  他閉了閉眼，強行誇道。

  “還不錯，增長了我的見識。”

  徐微格一噎，一把從他手上搶過玩偶，沒好氣道。

  “就知道你不會喜歡，算了，我自己放在櫃子裏鎖好吧。”

  原辭一頓，長挑白皙的手指立馬捏著兔子耳朵奪過來，玩偶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裏，他動了動唇瓣。

  “仔細看，醜萌醜萌的。”

  真是委屈你了，想半天想出這麽個詞！

  徐微格歎了口氣，就這樣吧，反正當初做好的時候，就猜到了是這種結局。

  阿澈感慨。

  “還好妹妹的不是這樣的，要是她以後看見了，估計得像小米酒那樣哭出來。”

  “這麽想要妹妹？”原辭挑眉。

  阿澈重重點頭。

  “非常想。”

  他握住爸爸媽媽的手，鄭重道。

  “請你們努力。”

  徐微格一噎，深吸了一口氣紅著臉道。

  “我努力。”

  原辭彎起唇角。

  “我也努力。”

  阿澈心滿意足地開始收攤。

  聖誕節集市的活動還在繼續，他們因為是臨時準備的，又是全手工製作，準備的本來就不多，幾乎是整個幼兒園第一個收攤的家庭，別的小攤仍舊熱鬧。

  不過今天這樣，阿澈小朋友已經相當滿意了。

  “我們去逛逛其他同學的小攤吧。”

  “走吧。”徐微格一手牽著原辭，一手牽著阿澈。

  一家三口快樂出行，這幾乎是他們第一次這樣無所顧忌的逛一個熱鬧的地方。

  空中的小雪下的盛大又緩慢，還沒落到人頭頂上，就已經消失不見。

  三人相互依偎，行走在熱鬧的聖誕節集市中，這是阿澈頭一次過聖誕節，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快樂。

  自從開始上幼兒園，每一年的聖誕節他都很想參加，可媽媽總是不願意出門，爸爸也總是很忙。

  每年他不是和爺爺奶奶一起過，就是自己坐在家裏玩樂高。

  他們都說媽媽失去記憶了，失去記憶就是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的意思。

  阿澈悄悄站在聖誕樹的星星燈前許願。

  希望媽媽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