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哪裏知道什麽故意為之，聽見她這麽說，阿澈心裏一慌，眼睫都濕潤了，他聲音大了一點。

  “我沒有不開心。”

  緊接著他又超級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以為，你不要我和爸爸了。”

  徐微格心髒猛的一緊，車子還未開動，因為停留的時間有些長，車窗上落滿了被風吹落的梧桐樹葉。

  她靜靜的看著車窗上的葉子，一手握在方向盤上，一手停在換擋杆上。

  阿澈沒聽到回答，心裏有些著急，他伸出小手抓了抓徐微格放在換擋杆上的手。

  徐微格轉過來，看著阿澈懵懂無知的臉，她嗓子發緊。

  她多想問出口，阿澈，媽媽要和爸爸離婚了，你跟媽媽過好不好，但媽媽混蛋，媽媽先前把你交給了爸爸。

  媽媽後悔了，媽媽想跟你在一起，什麽都不要，就想跟你在一起。

  後麵這句話幾乎是從她心底呐喊著出來，不像她的聲音，她猛的一震。

  這是……這五年的徐微格想要說的話？

  徐微格像是想起了一點兒什麽，腦海裏卻沒有任何一點畫麵，隻剛剛在心裏衝出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媽媽。”阿澈有些害怕了，徐微格長久的沉默，讓他以為自己一直以來的噩夢即將成真。

  “媽媽，你不要——”

  “阿澈，媽媽帶你去吃夜市吧。”

  他的話猛地被徐微格急切打斷，她大概猜到阿澈要說什麽，可她害怕聽到接下來的話，她怕阿澈不讓她和原辭離婚，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為了阿澈答應。

  阿澈差點喘不過氣來，他垂下眼眸，小人兒身上籠罩著不合年紀的落寞，他低低地應了一聲。

  “好。”

  徐微格發動油門，她看著繁複的車流，心裏悶的像是暴雨來臨之前的低壓氣候。

  她餘光瞥見阿澈低落的模樣，心髒一抽，她連忙緩和氣氛道。

  “你爸帶你去過夜市嗎。”

  阿澈的注意力被轉移，他搖了搖頭，他根本都沒聽說過這種地方。

  “那媽媽今天帶你去啊。”徐微格笑了笑，“跟媽媽在一起，你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不用去想你爸。”

  “不行。”小人兒擰了擰眉，認真道，“爸爸說不能吃垃圾食品，他昨天晚上讓我以後每天跟他匯報你每天帶我吃什麽。”

  前麵一個紅燈，徐微格沒注意，她全身心隻想著阿澈的話，一個急刹，她扭頭。

  “什麽？昨天？你爸知道我要把你接走？”

  小人兒點點頭。

  那今天早上她這搞的哪一出，還緊張難過了好半天呢。

  “那你早上還故意拒絕我，壞蛋阿澈。”徐微格壓抑的心情開始放晴。

  “不是。”阿澈急急的解釋，爸爸隻是告訴他，他出差期間讓他住到媽媽那裏，其實他有好多話想問，可爸爸根本就不給他機會，所以隻能第二天問她，他怕媽媽把他帶走再也不見爸爸，他也怕爸爸最後讓他跟媽媽待一段時間，再也不讓他見媽媽。

  班上的湯圓就是這樣，他說他媽媽去出差，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走之前，也是帶著他去了他從來沒去過的地方玩。

  阿澈害怕極了，卻什麽都不敢說，什麽都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