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怪我嗎。”徐微格問出了口，有些艱難，她又補充，“怪我不記得了？”

  “沒有。”原辭答地很快，像是欲蓋彌彰。

  “我……有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嗎。”徐微格最後一個字幾乎咽在了喉嚨裏。

  她很喪氣，仿佛剛才被羞辱的人不是她，她也不想這樣，可誰讓過去的她那麽混蛋，她下意識地就覺得是不是過去的自己做錯了什麽，才導致現在出現這樣的局麵。

  其實她也有一瞬間覺得是不是原辭的原因，而不是她呢。

  但她很快否定，雖然她沒正經的談過一次屬於成年人的戀愛，卻也知道雙方的關係出現問題，絕對不單是一方的過錯。

  之前她很簡單的認為是原辭受夠了那個糟糕的自己，又打兒子，所以才要離婚。

  但現在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這樣。

  他們之間，恐怕沒那麽簡單。

  徐微格的心像一個無底洞那樣墜去。

  “你覺得呢。”原辭低聲說。

  他不給準話，讓她的心向更遠更深的地方墜去。

  徐微格焦躁地捋了捋散落的碎發，她有點急了，聲音也放大了一點。

  “你能不能有什麽就說什麽，我要是做錯了什麽，你直說不行麽，非得這樣說個模棱兩可的話讓我自己去猜？你要是讓我覺得，我就覺得沒有，可以嗎？”

  原辭此時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他又恢複了以往淡漠的語氣。

  “隨意。”

  徐微格一噎，所有焦躁的情緒瞬間被堵在一起，再來一把火就能熊熊燃燒，她咬牙道。

  “你要是真想隨意，剛剛就不會說那些羞辱人的話！”

  “羞辱？”原辭似是不太讚同。

  “嗬，說了可別否認。”徐微格嘲弄。

  “你覺得那是羞辱……”原辭的聲音變得有些輕，有些迷離，飄在空中抓不到，讓人心頭酥癢難耐，他喃喃道。

  “我也很喜歡，怎麽會是羞辱。”

  徐微格心頭一震，她朝他看去，他隱在光影裏的側臉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情欲，他閉著的眼睫顫了顫，喉結滾動，像是在回憶那些畫麵。

  她的心髒忽然就開始不受控製的狂跳，徐微格驚慌失措的撇開眼，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耳邊是他催情的呢喃，腦子是他仰著脖子閉著眼的模樣，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她快要被逼瘋了。

  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胸口橫衝直撞，裏頭沒有一點先前的憤怒，隻有蓬勃的羞惱，好像還有別的一些什麽她抓不到的東西。

  原辭不再說話。

  徐微格卻久久無法平靜，她坐立難安，渾身上下都很燥熱。

  他僅僅才說了一句話而已。

  前麵還坐著頭腦清醒的司機和睡著的阿澈。

  他怎麽敢，又怎麽能說出那些話。

  不怕被兒子聽到嗎。

  他怎麽能那樣說啊。

  徐微格麵紅耳赤地在心裏小聲尖叫，好像生怕被自己的五髒肺腑聽出什麽。

  車子終於開到。

  她第一個衝下車狠狠地呼吸。

  片刻，原辭走到她這邊，徐微格猶如驚鳥，她跑開在離他五步的地方停下，然後瞪著眼睛看他。

  他看了她一眼，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