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作者:井上阿七      更新:2020-04-19 10:08      字數:4317
  隻是一恒沒想,有了一回,就有接下來的無數回。小說上-_-!樂-_-!文-_-!小-_-!說-_-!網(◎◎x◎s◎.◎)百度搜索網網址記得去掉◎哦親短短一個月時間,向淵居然他們的小屋子裏來拜訪了六次。為了和一恒拉近關係,他做了不少功課,調查她的喜好,伴手禮也舍棄了珠寶,轉而送水果,次數多了,一恒雖對他還有警惕,倒也不會漠視他的存在了。

  盛出後一道骨頭湯,一恒端著餐盤來餐桌,左易已經擺好碗筷,忙替她接過湯碗,放在四角桌中央,對向淵笑道,“怎麽樣,一恒手藝很不錯吧?”

  桌上是簡單的四菜一湯,都是時下的鮮蔬菜,骨頭湯裏有切成段的玉米,色香味俱全,在初冬的天氣裏散發著溫暖的熱氣,的確是值得人讚賞。

  向淵也不吝嗇,“當然,很好。”

  一恒對這讚美充耳不聞,沉默地給兩人都盛上米飯,“吃飯吧。”

  左易正在做市內道路規劃項目,向淵略知一二,兩人在餐桌上便談論起來,一恒也插不上嘴,就給左易夾菜,向淵餘光瞥見,又自己眼前空空如也的小碗,不由取笑道,“人都說戀愛中的人心是偏的,這話果然沒錯。”

  一恒淡淡地說,“誰的心不是偏的。”

  向淵好笑地向她,這麵無表情地頂嘴,著實有趣。

  左易知道向淵的意指,便揉揉一恒的頭,“貧嘴,多喝點湯吧,不是又接了個大案子,總是加班,要補一補。”

  向淵挑眉,難怪她是瘦了點,原來是加班導致的。

  下意識想打電話去讓王謝減掉些一恒的工作負荷,回過神來,便打消了這一想法。

  若是讓一恒知道他動用了關係,她又要開始懷疑他對她還圖謀不軌。

  吃了午餐,向淵識趣地告辭,一恒便收拾碗筷,左易幫她洗碗,在流理台旁,一恒擦幹淨台麵,欲言又止了半天,“那個……左易,我們和那個向淵,還是不要太親密吧,他都來了那麽多次了。”

  左易滿手泡沫,抬眼瞧她,“為什麽?就算不利用他幫我們,向大哥也是個值得深交的人。”見一恒眉頭輕皺,臉上寫滿了不願,他好奇道,“你好像從一開始就不歡迎向大哥,一恒,底怎麽了?”

  難道讓她坦白這個人對她實施過強硬手段,還大張旗鼓地追求過她嗎?

  一恒歎了口氣,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是……他好像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和他沒共同話題。”

  這也沒錯,向淵投資的是五光十色的娛樂業,成天與企業家打交道,穿著是平頭老百姓不敢奢求的定製服裝,光是樓下停的那輛路虎,就清楚地劃出了分界線。

  左易失笑,“誰要你和他有共同話題,萬一你們聊上了,我卻被冷落,我還不要哭死。”

  他誇張的表情總算是讓一恒笑了出來,“可是……”

  “好吧,既然你不喜歡,我就不再邀向大哥來。”他終究是心疼她的,妥協道,“不過,如果向大哥主動要求想來吃飯,我可不能拒絕,對不對?”

  一恒也不忍心逼他,就點點頭,柔順地靠在他胸口,“唔,對,都聽你的。”

  他們在狹窄的廚房中擁抱,鼻端有柴米油鹽的氣味,初冬的淺金色陽光斜斜照射進窗口,把他們糾纏在一起的影子拉得老長。

  下午回會所,向淵才由後門乘坐電梯來辦公區,前台便告訴他,“何先生來了,正在十二層健身。”

  何謀與他同歲,二人交情不淺,與做娛樂生意的他不同,何謀就是娛樂圈裏的人,是近幾年備受追捧的青年導演,和他的才能一樣被大眾熟知的,是他偶爾毫無顧忌的毒舌。

  了健身房,向淵很快就找鍛煉臂力的何謀。

  何謀擦了擦額角的汗,意味深長地打量他片刻,揶揄道,“臉色紅潤有光澤,一就是好湯好水好心情滋補出來的,說,遇什麽好事了?”

  向淵還真的在回味一恒做的骨頭湯,也不惱,“什麽好事,不過是找個蹭飯的地方。”

  何謀大驚,“不是吧,你這回找了個良家婦女?!”而後又想不久前和向淵的談話,“你不是說要假意攻陷一個女人?難道就是她?你成功了?”

  這倒是提醒了向淵,不過是一頓吃得還算稱心的午餐而已,居然讓他險些忘了初衷。

  見他神色不愉,何謀疑惑道,“喂,底怎樣,成功了沒?”

  向淵淡淡地,“比想象中難搞。”

  這都快半年過去,一恒還是穩如磐石。當初他還暗自嘲笑左母拖泥帶水,現在來,他也是陷入了瓶頸。不過放長線,釣大魚,他已經鋪了好了網,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收貨頗豐。

  他篤定一笑,“但一定能成功。”

  何謀就討厭他這順風順水的得意樣,“你難得能為了追女人堅持這麽久,小心,別假戲真做啊。”

  向淵腦內嗡嗡一陣,片刻,才嗤笑道,“怎麽可能。”

  被何謀無意中的話擾亂心緒,向淵難得安穩了幾天,沒去打擾左易和一恒。

  這天,左易接電話,又是母親打來的,而通話內容既不是勸他回家,也是騙他生病,而是反常地答應會抽空和一恒的父母見上一麵。

  狂喜如海浪般拍擊上來,但潮退後,他找回神智,將信將疑地問,“媽,好好的,你怎麽會願意和伯父伯母見麵?”

  他的母親他太了解了,總是不鬆口的人,怎麽會突然改變主意。

  左母倒是沒猶豫,“能是怎麽,還不是舍不得你在外麵受苦,我去見見他們,如果不是太上不了台麵,我和你爸,也許還能考慮一下。”

  收了線,左易走出房間,抱住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電視目的一恒,將母親的話原原告知一恒,一恒怔了片刻,有些不敢置信地,“能這麽說,阿姨就是鬆口了吧?”

  左易擔憂道,“可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若真是有意接受一恒,母親早就會去把向家私下裏定的婚事退掉。

  一恒卻不知道這件事,隻是樂觀地想,“總是一個機會吧!我這就去告訴爸媽!戰友,我們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一恒欣喜若狂,整晚都在問他見麵的時候該怎麽做,該怎樣說,左易抱著她,她笑得仿佛已經觸碰了的美好未來,心底的晦澀終究是被壓了下去。

  他們太渴望幸福了,所以隻要有一丁點的可能性,他們都願意去嚐試。好似在沙漠中奔走數日,終於在前方了綠洲,那一瞬間的狂喜讓他們不顧一切地靠近。

  沒過幾天,家長們見麵的時間就定了下來,正好是周六,兩邊的人都有空,一恒早早就準備好,換了得體的衣服,也化了淡妝,雖然她和左母已經見過麵,但都是在公司樓下的茶餐廳,對話內容也不愉快,這次卻不同了,好歹也算是正式的家長見麵,她要十二萬分的小心謹慎。

  吃飯的地點時間都是左母做主,這天下午,父母就開車來她和左易租住的地方,二老對左家完全不了解,一這裏就問東問西,也是怕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一恒都不敢如實相告,就說左易的爸媽都是事業單位,為人比較死板,如果吃飯的時候說話太過嚴肅,也希望他們不要介意。

  人中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二老好笑地拍拍一恒的頭,“你把爸媽當什麽了,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啊,放心吧,不會給你丟臉。”

  一恒底是要嫁左家去的,在一開始就給親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對一恒日後的生活也有影響。

  幾人便說說聊聊,驅車前往定好的餐廳。

  左母定的是港城內進駐的國際五星級酒店,饒是奮鬥了大半輩子,許爸爸也沒那裏麵去正兒八經的消費過,車來大門口,有門童幫他們開門,引路,一路金碧輝煌,奢華做派,來往的人都是一絲不苟的精致優雅。

  出許家二老的震驚疑惑,左易幹笑了笑,“我父親有點小權……”

  許家父母對視一眼,恐怕不是有點小權那麽簡單,但轉念一想,對方既然是邀他們這種地方來見麵吃飯,倒是顯得非常有誠意。

  父母心中滿意,一恒卻漸漸怯場,她環視四周,絢麗的水晶吊燈折射出過分刺目的光芒,她身處其中,隻覺得四周寂靜,剩下自己的一顆心毫無法地亂跳。

  她和這裏格格不入,她來以為一次見麵,就是在普通的酒店裏吃一頓飯,有熱鬧的氣息,席間也許會有摩擦,但終究是能解決的。卻沒想……

  忐忑不安地來包廂,推門而入,又是一室的奢華奪目,低調的金黑色裝修,沉穩大方,偌大的原木桌旁,左母已然場,一恒不小心和她對視上,腦袋懵了一陣,才慌張地擠出笑臉,“阿姨好。”

  許家父母也走進來,對左母問好,左母倒不像左易猜測的樣子,故意冷落或給眼色,反倒是淡笑著和兩位家長握手,他們入座之後,就示意服務生上菜。

  左母今天穿了一件修身旗袍,藏青色的緞子上用暗金色絲線繡出朵朵牡丹,滾著金邊,剪裁妥帖,一就價值不菲,而她落落大方,笑容和善,五十歲的人了,隻有眼角有些許皺紋,皮膚白皙,氣色極好,“不好意思,左易的爸爸去了外地開會,就不能來了。”

  許家父母已經猜左家不像女兒說的那麽簡單,當下就有些驚疑不定,客氣道,“沒關係的。”

  許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從沒對錢發過愁,過著平穩安逸的小日子,母親大方美麗,父親也仍健康挺拔,隻是人比人,才會顯出差距,他們坐在左母身邊,硬生生成了陪襯。

  一恒臉上肌肉瞬間就緊繃起來,左易眼眸微眯,向母親,“既然爸爸不能來,媽,你怎麽不打電話告訴我?”

  左母對他眼中的不滿視而不見,“又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說吧。”

  這話一出,許家父母就露出略顯驚愕的眼神。

  說好了家長見麵,頭來父親不能出場,這還不叫大事?

  左易皺著眉,“媽,你怎麽能這麽說!”

  左母微笑不語,恰好服務生陸續將菜送了上來,她便笑道,“別說了,吃東西吧,這些海鮮是特地從海島運回來的,這裏上個月剛換了主廚,刀工好了不少。一恒,給你爸媽夾菜啊。”

  “嗯!”一恒緊張地點頭,假裝不父母眼中的疑惑,幹笑著,“爸、媽,吃東西。”

  左母是溫婉的女子長相,微微一笑,就很難讓人出惡意,“鮑魚這些東西,吃多了也嫌膩,倒是澳龍真的很不錯,待會就能端上來,別客氣,多吃一點。”

  許父端起酒杯,向左母遙遙一敬,“破費了。”

  “這點錢算什麽,你們吃東西,花點是應該的。”左母客氣地喝了一口,算是接禮,“我們招待朋友,哪次不要花這麽多錢?還是年輕人覺悟高,現在他們有錢了,都跑世界各地遊玩山水去。和我們家交好的向家丫頭,這幾天又嚷嚷著要去巴黎。”

  說完,也不等許家父母接口,又笑道,“過去我們也把左易送出去念了三年,結果他跑回來,偏要在國內上大學,來是想畢業了再送他出去的,不過……”

  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恒一眼,眼神溫溫柔柔,確如刀子一樣紮了一恒胸口,“我,說的太多了。還沒問問你們呢,許先生,許太太,去過美國西海岸嗎?那裏風景好,空氣好,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去。”

  許家父母笑意微僵,含糊地著點頭答應。

  一恒怔怔著,眼中父母的側臉帶上了茫然的卑微,似乎已經領略對方和自家的差距。對方毫無顧忌的展示出來,不是說他們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而是在警告。

  他們高攀不起。

  左易胸口刺痛,在桌下顫抖地握住一恒冰涼的手。

  他已經明白了母親的把戲。

  他不該為了一點星火般的希望,就接受母親的提議。

  作者有話要說:  何謀是半仙,一說一個準o(*≧▽≦)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