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危機感
作者:夜行人      更新:2020-03-04 16:54      字數: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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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山海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之後,開口說道:“都五天了,二哥估計是不會再出現了,這幫家夥的警惕性我們早有領教,這次也不例外,估計在我們把馮良抓住之後,他們就已經知道這個售毒窩點被我們給端了。

  二哥自然也就不會再聯係馮良他們了,王大勇家那邊也沒動靜,會不會是他們懷疑王大勇家人跟鄰居起矛盾,是咱們下的套?太惡心了,他們就是不露頭,咱們有力沒地方用!他們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弄了不少隱蔽的點,將手裏的毒品在這個城市各個角落售出,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網絡,隻要有一個點被我們警方發現,他們就立刻會放棄掉,然後隱入黑暗之中,咱們費勁力氣端掉一兩個地點,在咱們用勁的同時,說不定他們又構築了多少個這樣的窩點!”

  說到這兒秦山海就忍不住的一個勁兒的歎氣,本來以為找到了一個點,就能以點帶麵破開一個口子,沒想到還是被他們有所察覺,直接消失不見。

  杜文斌一臉糾結的說道:“這群人比我想象中的要麻煩的多了,咱們費了多大勁?從抓吸毒的人,到審訊摳出消息,還要派人保護吸毒人員的家人,再到找到窩點,布下埋伏,每一步都不容易,而對手呢?聞到風吹草動就匿了,讓你找都沒地方找,現在這個二哥又沒影了。

  真是夠可以的!咱們手裏有馮良這個認證,但他們當初跟馮良接觸的時候一直戴著口罩,根本沒露出麵容,也不肯吐露真實姓名,隻告訴馮良一個代號,連編個虛假姓名都懶得編,現在就算押著馮良去找咱們警方的模擬畫像師,都畫不出長相,到現在為止,咱們除了知道這個人叫做二哥和大概身高之外,別的什麽線索都沒有!”

  說到這兒的時候,杜文斌的口氣都忍不住帶上了一種絕望,這群對手實在是太過棘手!

  馮哲聳了聳肩說道:“這些年,這是第一個讓我感覺很吃力的案子,也是咱們麵對的最難纏的對手,他們總是能搶先一步截住我們所有的前路,讓我們撲一個空,到最後幹氣沒辦法,說實話,我現在都有點佩服他們了。難對付是難對付,大家都有點焦頭爛額,最近咱們有些同誌態度也比較消極,但在我來看,迎難而上才是咱們警察本色,案子誰都能破,要咱們重案組幹什麽?把這個案子破了,咱們組的人在局裏腰杆子就硬實,你們兩個可能不知道,在你們兩個還沒有來我們重案組的時候,我們之前就抓過一些吸毒的,詢問的時候那些人總是支支吾吾的,最後會告訴我們一些答案。不過那些答案根本就是編造出來的,順著查也查不到什麽,那時候我們也很頭疼,直到現在出現了這個事兒,我們才徹底弄清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這就說明這個販毒集團的存在不是一天兩天。”

  杜文斌聳了聳肩,這時候突然又想起了馮良和鄰居。

  “那兩個家夥罪名已經坐實了吧?雖然隻是幫著銷售,但的確也是銷售的毒品,不過他們兩個的確不知道自己販賣的是毒品,就算是有罪名,

  估計也判不了多長時間吧,頂多幾個月。”

  馮哲想了想說道:“應該差不多吧,整個過程從頭到尾,他們兩個都咬死自己並都不知道賣的是什麽。之前馮良還一直問我,什麽時候他們兩個能出去,到底會被判多長時間,甚至還哭上了,現在我倒是能想好了怎麽安慰他們倆了。”

  秦山海忽然說道:“我現在還想再問問這個馮良,雖然這小子口口聲聲說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但我總覺得還是有遺漏,就算是小孩子看到那個白色粉末,都會有懷疑,更別說是一個成年人了。”

  蔣羌看了秦山海一眼,雖然秦山海沒有直說,但蔣羌感受的到,其實是因為沒有了目標和方向,讓秦山海覺得心底裏空嘮嘮的。

  總是想把之前調查過的再過一遍,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麽細節,可不可以再次找到一個方向去調查。

  蔣羌走過去拍了拍秦山海的肩膀,語氣溫和的說道:“你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想去審問就去審問吧,反正這小子也跑不了了,你讓他好好回想回想,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細節,你跟副組長商量一下,你們倆一起去也行。”

  秦山海點了點頭,對著楊春茂打了個眼色,他現在是一分鍾都不想耽誤。

  可是蔣羌這麽一番話,又一次讓杜文斌心裏不舒服了。

  以前一直是他和秦山海搭檔,前麵有一次把他忽略了,沒想到這一次又把他忽略了,現在杜文斌更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本來就是跟著秦山海進入重案組的,結果兩人的表現卻是天差地別,他感覺自己根本沒有一點存在感

  他們兩個已經在重案組幹了這麽長時間,但還沒有正式調入,杜文斌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

  蔣羌越是這樣,越讓杜文斌心底裏難受,害怕會被蔣羌退貨,害怕再一次回到鎮上的那個派出所。

  秦山海轉過身剛想去拘留所,卻被杜文斌一把拉住了胳膊,楊春茂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疑惑的看著杜文斌。

  杜文斌笑著說道:“副組長我有點事想跟他聊一聊,你們兩個等會兒,耽誤幾分鍾。”

  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等楊春茂的回答,就拉著秦山海來到了辦公室比較空曠的地方,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大海,你現在到底是怎麽個意思?還把我當哥們嗎?咱們倆不是一直搭檔的,現在兩次都扔下我一個人。”

  “你就喜歡多想,咱倆一直都是哥們,這工作上的事,組長安排的,我也沒辦法,何況就是一次提審,你別總在意這些小事好不好?”秦山海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說道。

  自始至終秦山海什麽都沒有做,大家一起討論的時候,為了避嫌都沒有接過杜文斌的話茬,生怕他有什麽想法。

  杜文斌一看秦山海這個表情,有點委屈的說道:“你就不能跟組長說一下啊,以前不管是出現場還是提審,哪一次不是我跟在你旁邊兒的!

  現在你都不讓我跟你一起去了!你這不是

  明擺著對我有意見嗎?我就感覺上次咱們吵架了,你在意了!”

  秦山海哭笑不得,又不知該怎麽解釋,做了幾次深呼吸,以前覺得,杜文斌的家庭在鎮上算是很好的了,獨生子自然是嬌生慣養,能力可一般,性格上有些自以為是,但從來沒有想還有點小孩脾氣,說出的話有點好笑,像是孩童之間的爭寵,總感覺自己被冷落了!

  “我在意啥啊?我沒那麽小心眼。”秦山海考慮了一下,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略顯鄭重的說道:“文斌,咱倆在鎮上就是一起的,又是一起到這兒來的,辦了不少案子,也經曆過不少危險,有一說一,人家不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從小我家裏就窮,我就想著長大了要改變家裏的狀況,所以有機會我都會特別努力,包括在部隊上,我也吃了不少苦,別人行的我要行,別人不行的我也要行,不光是身體上經受過磨練,思想上也能有吃苦耐勞的精神,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你在家裏是獨生子,父親也是吃皇糧的,家人對你都很照顧,不會讓你吃苦受委屈,當上警察以後,有諸多的不適應,我知道你自己也暗暗努力,不想落於人後,很想留在這工作,但有個關鍵的兩個問題你沒注意到,那就是對待工作的態度和接受別人的意見,以前咱倆幹什麽都一起,說實話,你對我的依賴很重,遇到什麽事都是等待著我做決定,沒有自己的主見,那你到什麽時候都不能獨當一麵,在這裏,你總感覺自己可有可無,別人也不重視你,甚至輕視你,那你要從自身找找原因啊,你學習不能隻學皮毛,要學會獨立思考,還有最重要的,就是要聽進去別人的勸言,忠言逆耳,有時候你覺得刺耳的話,恰恰是能最能幫助你的話,好了,你看你表情多難看,別人怎麽不願意給你說這些?一開始別人還想勸你幾句拉你一把,就是因為你聽不進去話還反過來埋怨,弄到最後,他們也懶得管你,你在這個集體裏一直往下落,最後墊底,打背包走人,你想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杜文斌站在原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活了這麽大,從沒有人這麽跟他說過,仔細想想,這些話似乎還有些道理。

  “你要想一起,下次咱們還一起。”秦山海笑了笑,把自己的袖子從杜文斌的手中拽出來,衝著楊春茂擺了擺手,兩人去了拘留所。

  看著秦山海離去的背影,杜文斌在原地沉默許久,心裏有點慌神,想到過去的一件件事,自己在重案組裏確實有點不受人待見,而重案組的組長蔣羌,對秦山海很重視,卻一點都看不中自己,有時候甚至能從蔣隊的直白眼神中感受到兩種待遇!

  要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可能真的不會在重案組呆多長時間了,他還記得之前母親曾經對他說過,現在能在縣城裏工作,很為他驕傲,甚至在親戚朋友麵前都引以為傲,要是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了,那得多丟人啊!以後要自己改變自己。

  在去拘留所的路上,楊春茂忍不住開口說道:“看得出來,小杜現在有危機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