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海已經被這亂七八糟的關係給搞迷糊了，看張曉蘭義憤填膺的模樣，又都不像是隨口胡扯。

  “你是說，毛小飛跟張萬係是好朋友，兩人關係一直很好？”秦山海問道。

  張曉蘭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心情，輕輕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淒婉的神色，像是被人拋棄了一般：“是！他們兩個關係特別好，甚至比我還重要，如果讓毛小飛在我和張萬係之間選一個，他應該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張萬係。”

  說完這句話，眼淚唰的一下順著稚嫩的臉頰流了下來，秦山海蹙了蹙眉，有些不解道：“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毛小飛並沒有維護張萬係，反而把所有罪名都往張萬係身上推。”

  張曉蘭臉上驚詫的神情一閃而過，很快恢複了正常，語氣堅定的說：“警察同誌，我不知道小飛跟你們說了什麽，但我可以肯定，不管毛小飛怎麽說，他都不會害張萬係！”

  秦山海上下打量著這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姑娘，低聲問道：“不好意思，我有點不明白，你和毛小飛是情侶關係，毛小飛和張萬係是朋友關係，這怎麽能作比較呢？”

  其實秦山海心裏想問的是，難道毛小飛和張萬係是超越了友情的關係？

  張曉蘭楞了愣，反應了過來：“這……不可能吧？倆男人……也太惡心了，不過兩人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每天形影不離，我能看得出來，小飛就沒把我當回事兒。”說著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時不時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擦拭眼角的淚水。

  可以看出張曉蘭對毛小飛有很多怨言，甚至遷怒到張萬係身上，覺得自己很委屈，身為女朋友卻沒有張萬係這個哥們重要。

  秦山海問道：“你為什麽要把這一切說出來？”

  這話有些明知故問，張曉蘭臉色忽然有些僵硬，但也隻是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我覺得我的青春都喂了狗，我就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我現在就想報複回來，反正我這也是為民除害了，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雖然我不清楚他們在暗地裏搞什麽，可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是幹的好事！正經事不可能來錢那麽快！而且每天神神秘秘很害怕讓我知道，他把我當白癡，也別怪我無情！我就要檢舉揭發。”

  秦山海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仍舊在打量著張曉蘭，過了一會再次問道：“毛小飛的家庭背景你了解多少？”

  張曉蘭忍不住嗤笑一聲說：“家庭情況？他還有家庭？他父母都是冷血人，警官，你不要覺得我不懂得尊重老人，就是母狗生了一窩小狗還知道護著呢，小飛的父母簡直沒有人性，小飛有這個家跟沒這個家沒什麽區別

  。他早就離開那地方了，基本上沒回去過，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聯係他父母了，隻會碰一鼻子灰，他們不可能管小飛的任何事情。”

  秦山海不置可否，把話題轉移到了別的事情，他其實想問的問題也就那麽幾個，張曉蘭已經說了，繼續聊下去就是為了旁敲側擊獲取一些線索，也借機打消張曉蘭的疑慮。

  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秦山海現在就處於這麽一個狀態，雖然張曉蘭說的看似有理，並沒有做作的痕跡，但秦山海還是本能的產生了懷疑。為了讓張曉蘭看不出警方的懷疑，所以秦山海便兜圈子閑聊些旁枝末節，隻是時不時的插上幾句有關毛小飛的事情。

  聊完之後，秦山海送張曉蘭離開，張曉蘭回去的時候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或許是覺得跟秦山海聊天特別輕鬆，臨走之前還跟秦山海說：“你們做警察的素質高，挺會安慰人的，跟你聊天，我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以後有機會的話，能不能多跟你聊聊？反正你們警察下了班也沒其他事情了。”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秦山海笑了笑，委婉拒絕道：“回頭再說吧，最近忙的很，都休息不過來，就算下班有點時間，也都陪女朋友了，幹這個職業，有點虧欠人家。”

  這話一說，本來滿是笑容的張曉蘭頓時冷了臉，本以為對方會應允下來，沒想到拒絕的這麽生硬。

  “哦，那……再見吧。”張曉蘭有些尷尬，臨走之前還嘟囔了一句：“為什麽現在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秦山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就當沒聽見，笑著揮了揮手。

  回到辦公室，杜文斌湊過來玩味的笑了笑說：“哎，剛剛那張曉蘭對你還是挺熱情的。”

  秦山海白了他一眼：“行了，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你自己的事情上，人家對我那是客氣，你怎麽老是往那地方扯呢？”

  杜文斌輕笑一聲，揮了揮手說：“行了，我知道就你臉皮薄，但人家小姑娘看上去是真的想跟你好。”

  秦山海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麵前，伸手就把他手中的記賬本給抽走了：“說這些廢話的時候，先看看自己，你這本糊塗賬什麽時候能理順？”

  提到這個，杜文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知道秦山海的意思，還是反對他繼續跟周月接觸，隻要一提起這個事，秦山海就有點惱怒，他自己更是左右為難，及其煎熬。

  “算了，別說這個了。”杜文斌生硬的把話題轉回到了案子上：“那個……你覺得她剛剛那些話能信嗎？”

  秦山海把手中的記賬本扔還給了杜文斌：“應該……能信一半吧，我沒有把握，總之張曉蘭應該是對毛小飛很怨恨，這一點

  演不出來，還有張萬係，應該說是怨恨他們兩個！”

  這時，馮哲開口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話也不是絕對，我感覺張曉蘭的話可信，咱們仔細推敲一下就知道了。張曉蘭說不管如何，毛小飛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幫助張萬係，那是不是也說明之前毛小飛露出的那些破綻都是故意的？覺得自己反其道而行反而會成功？”

  杜文斌哼了一聲說：“他的確成功了，這麽想想的話，毛小飛之前的所作所為是在反其道而行。利用逆向思維，讓我們成功把視線從張萬係的身上轉移了出去，這樣既保全了張萬係，又能給自己開脫一下。”

  秦山海微微點了點頭，讚同兩個人的觀點，在仔細思考過張曉蘭那些話之後，也覺得她應該是沒有撒謊。

  毛小飛口中的張萬係，與真實之中的張萬係相差太大，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性格，後來毛小飛承認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張萬係，所以才會把張萬係形容成另一種性格。但張曉蘭卻說兩個人從很早之前就認識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而且兩人的感情很深，毛小飛甚至可以為張萬係做任何事情。那毛小飛故意說錯張萬係的性格，而且留下了諸多蛛絲馬跡，可能就是變相的給張萬係洗脫嫌疑。畢竟他如果這樣做了，就會讓警方覺得他是帶有目的性的，而做出錯誤的判斷，認為張萬係是無辜的。如果不是有張曉蘭的那些話，秦山海還真的不會懷疑張萬係，甚至會覺得那些販賣器官的販子所做的一切，就是把身上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到張萬係身上。

  想到這兒，秦山海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難道情況真如張曉蘭所說的那樣？那整件事都可以順下來了。”

  一開始秦山海就懷疑過毛小飛，雖然他在之後的解釋中說過，他之所以會漏洞百出，是因為那些人根本沒跟他交代清楚張萬係的具體情況，他隻能根據自己的想象編造出張萬係的性格。

  可孫琪真的是那麽不靠譜的人嗎？再說了，他們應該有足夠的時間來計劃措辭，用來應對警察的審問，不可能隨意編造出來。

  該交代的事情肯定會交代清楚，他不相信那群人會如此的馬虎，把這麽關鍵的一點忽略過去，以至於毛小飛在麵對警察的時候，完全是靠自己臨時發揮，所以才漏洞百出的。

  這是在得知毛小飛說謊之後，秦山海心中存有的疑問，現在聽到張曉蘭的那些話之後，突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知道孫琪應該是十分謹慎的人，不然也走不到今天，按照他的脾氣，應該把事情跟毛小飛交代一下，除非當時情況太過緊急，根本就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所以才會漏掉

  這麽關鍵的一點。

  杜文斌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邊忍不住開始八卦起來：“你說毛小飛跟張萬係的關係會不會是那種關係啊？雖然對於這種事情我了解的不太多，可我也聽別人說過，難道毛小飛真的喜歡張萬係嗎？要不然為什麽會把自己豁出去給張萬係洗清罪責呢！毛小飛這樣做也是把自己給陷了進去？雖然成功的讓我們知道了張萬係是被冤枉的，但也因為他自己的說法，而讓警方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罪責是免不了了，他這樣做就是害死自己成全別人。”

  秦山海微微搖了搖頭，感覺好笑：“我說你怎麽把心思全都放在這個問題上，你管人家兩個關係到底有多麽好呢？反正毛小飛該做的不是都做了嗎？不過這也是夠一波三折的，在調查毛小飛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把兩個人聯係到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