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審訊風波
作者:夜行人      更新:2020-03-03 03:10      字數:3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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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放開我,你們憑什麽抓我?”張大年聽到父母的聲音,底氣頓時租了起來,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秦山海輕笑一聲,剛剛這個小子還嚇得臉色發白,這時候以為有父母撐腰就有了依仗。

  “你老實點,自己幹了什麽自己不清楚?我們沒有證據會把你抓到這兒?我勸你老老實實的配合我們工作,咱們兩方都省事兒。”

  秦山海說完之後,張大年剛要狡辯,張大年的父親直接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他瞪著大眼睛,一臉憤怒的指著秦山海問道:“你們警察這是瘋了嗎?憑什麽把我兒子抓來?啥事都有個原因吧?我告訴你,你這樣是要攤上官司的!”

  秦山海也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嫌疑人親屬了,倒是駕輕就熟,他臉色十分平靜的看著張大年的父親:“你兒子涉嫌參與殺人案!實話告訴你,我們監視他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請你出去!這是公安局,不要在大吵大嚷,你的行為已經影響到了我們正常的工作!我們隨時接受監督,但絕不接受你這樣的無理取鬧!”

  秦山海的這些話,就仿佛一顆顆鑽石一樣,狠狠的砸在門口的張父和門外的張母心中,他們壓根沒想到兒子竟然和殺人案扯上了關係。

  在父母心中,兒子一直都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怎麽可能會是殺人犯?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張大年的母親扯著嗓子吼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兒子怎麽可能是殺人犯,他現在還是個學生呢,他是個高中生,一個高中生怎麽可能去殺人呢?我兒子平常殺個雞都害怕,你們這純屬就是在誣陷我兒子,你們給我等著,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秦山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雖然他理解做父母的心情,但這兩個人情緒都十分激動,顯然一時接受不了這種情況,但這樣鬧下去隻會雪上加霜。

  秦山海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父母了,父母這樣的反應其實也算是情理之中,他耐心解釋道:“好吧,你們願意去告那就去告好了,張大年,你先坐下,既然你父母來了,今天破個例,有些話我還是想當著你父母的麵兒問一下你。”

  其實剛剛秦山海的那些話,就已經把張大年打擊的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現在又轉過頭來問他,張大年的反應依舊是愣愣的。

  “吳強的所作所為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做了什麽我們也都知道了,現在你自己交代一下吧。”秦山海的表情很平靜,仿佛在說今天要吃飯喝水一般。

  不過秦山海的表情越是平靜,在張大年的眼中就越是驚濤駭浪。

  他瞪大了雙眼用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秦山海,語無倫次道:“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他,相信我,我不想去坐牢!更不想被槍斃!我隻是,我隻是很憤怒,我沒有想要殺他的。”

  秦山海輕笑一聲,他要的就是張大年這個反應,因為秦山海之前遇見過不少不配合的犯罪嫌疑人,胡攪蠻纏就是不肯說實話。

  所以秦山海打算這一次一上來就給犯罪嫌

  疑人心中重重一擊,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也不給他編造謊言的時間。

  效果果然還是不錯的,張大年現在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顯然是沒有想到,警察竟然已經查到了這一步,甚至都知道了吳強跟他之間的關係和糾纏。

  這讓張大年從心底裏真的害怕了,他滿心恐懼,之前的淡定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本來張大年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就算是警察查到了什麽蛛絲馬跡,也不會懷疑到一個高中生身上,沒有想到,警察一張嘴就把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看到張大年這樣的反應,張大年的父親明顯覺察出了一點異樣,天這麽冷,自己兒子麵頰上額頭上為什麽全是汗水?為什麽會這麽緊張?警察這些話怎麽到底是什麽意思?兒子真殺人了?

  張大年在秦山海平靜的眼神下逐漸崩潰,聲淚俱下道:“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我什麽都沒有做,你們放了我吧,我跟吳強隻是認識而已,並沒有殺他,真的沒有殺死他!”

  秦山海輕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你說這些有用嗎?你不要覺得你是個高中生,做了這種事就不用負責,我國刑法第十七條規定,已到十六歲的人犯罪應當負刑事職責。更何況你已經成年!你不想說是吧?那我給你說!你用吳強帶來的菜刀,先殺了他,然後又把它分屍裝進了兩個袋子裏,借了你們門崗大叔的腳蹬三輪車,把吳強的屍體運到了吳強家中,放進了那個大冰櫃裏,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秦山海說完這些話之後,張大年的兩條腿直接就軟了,身體打著冷戰,直接就癱軟在了椅子上。

  張大年嘴唇發白,臉色非常難看,額頭不斷溢出冷汗,兩雙眼睛閃爍著各種各樣的情緒,有恐懼和驚慌,還有如釋重負,可以看出他這些天也背負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十幾分鍾後,張大年的狀態才稍稍好轉。

  在此期間秦山海也沒有催促他,站在門口的張大年父母也是表情各異,充滿著不解和憤怒。

  秦山海攤手冷冷道:“沒冤枉你們兒子吧?你們出去吧。不要影響我們辦案。”

  在兩個民警的勸解下,張父扶著張母從走廊往外走去,張父還算理智,但張母的步履蹣跚,眼淚止不住,幾乎要昏了過去。

  審訊室內,張大年焦躁不安的說道:“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會查的這麽詳細,你們是怎麽做到的?我當初把所有的證據全部都抹除了,我一直認為你們查不到的!”他低著頭繼續說道:“現在也好,這些天我夜夜睡不著,那些畫麵每天在我腦海裏翻來覆去,我是生不如死。被你們抓了我懸著的心反而放下了。”

  張大年此時已經任命了,本來還存有一絲僥幸,可在聽到秦山海那些話之後,知道自己即使狡辯也沒什麽用了。

  秦山海麵無表情,目光冷厲一直盯著張大年。

  “我會判死刑嗎?”張大年問出了個略顯幼稚的問題,他感覺如坐針氈,感覺自己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都被對方捕捉,漸漸的臉上顯現出痛苦的神色,

  他此時是真的害怕了,身體似乎失去了所有支撐,如同木偶娃娃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這時,審訊室門外的走廊上,張父又走了回來,他把張母扶到了大門口花台邊坐下,自己又回來了,他想為兒子做點什麽,他比張母親要冷靜得多,剛剛看見兒子的這種表情,心裏立馬就明白了,自己兒子肯定犯了罪。

  他想回來對兒子說幾句話,但審訊室的門早已鎖上,門外還有個民警守著。

  張父抓住守門民警的胳膊道:“警察同誌……您聽我說,我兒子,他現在還小,什麽事情都不懂,您能不能……”說到這兒的時候,突然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實在是找不到詞匯為兒子開脫。

  守門的民警正是杜文斌,他害怕影響到審訊的正常進行,就幹脆搬了個椅子坐在了門口。

  杜文斌打量著張父,看上去四十多歲,一雙金絲邊眼睛襯的他很有氣質,之前杜文斌在組裏看過張父的資料,知道他是個知識分子。

  “張先生,你不能進去,有些話就不必說了,張大年是個高中生,可他現在已經年滿十八歲了,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整個案子我們還在調查取證中,我們警察看的是證據講的是事實,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嫌疑人。”

  張大年的父親臉色一青,杜文斌這些話讓他更加確信兒子犯下的事小不了。

  這時,張大年的母親放不下心,也追了過來,眼淚唰唰往下掉,拉扯著杜文斌的衣袖,焦急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兒子絕對不可能殺人的,他才多大啊!你讓我進去看看他?行嗎?”

  杜文斌沒動,答道:“我給你解釋多少遍了,現在是審訊階段,你們不能進去,您兒子年紀是不大!可是很多時候,膽子並不和年齡成正比!而且現在案子還在調查階段,你們介入隻會幫倒忙!”

  審訊室內的張大年依稀聽到門外的對話,眼中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大聲哭道:“爸媽,我對不起你們!你們回去吧!”

  張母頓時大哭了起來,張父也跟著掉淚,門裏門外喧鬧無比,夾雜著諸如“我對不起你!”“我兒子不可能殺人”這種話,一時之間,審訊不得不中斷。

  杜文斌站在門口麵對嫌疑人的父母,說實話他最不願意看見這種場麵,勸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勸場麵又太混亂,讓領導看見了又要訓斥。

  他同情當父母的,但對這種事情也隻能製止。

  其實這種場麵,在張大年還沒被帶回縣局的時候,大家就已經意料到了。

  見他們一家三人哭成了一片,情感的爆發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秦山海終於扯著嗓子大聲說道:“張大年,你父母既然這麽不容易,你就不要做無謂的抵抗,省得你在監獄裏多呆上幾年。周月圓到底在哪兒,你比誰都清楚吧,說實話要不是周月圓,你也肯定不會做出這些傻事,你可不要再為了周月圓賠上你一輩子,這就更對不起你父母了!”

  這些話張大年聽沒聽進去秦山海不知道,但是張大年的母親卻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