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難言之隱
作者:夜行人      更新:2020-03-03 03:10      字數:3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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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鳳蘭說到這兒的時候眼淚不停往下掉,加上麵部的表情非常猙獰,看起來很可怕,她深深吐出一口氣道:“你們別想著來質問我,你們沒有資格質問我。

  你們沒有做過母親,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不會懂那種感受的,我沒有做錯,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做錯,倘若讓我再選一次的話,我還會那麽做。”

  孫鳳蘭說完這些話之後,秦山海沉默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反駁她。

  蔣羌看了秦山海一眼,其實訊問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該知道的全部都知道了,繼續下去也沒有了意義。

  這些道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孫鳳蘭最初並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思維進入了死胡同,不然當初她就不會選擇用這種極端方式來處理事情。

  而那個周大強就算是再油嘴滑舌想抵賴,有了另外兩個人的指正,也就無可爭辯。

  接下來唯一麵對的難題就是要找到和聶曉柔有聯係的跛腳凶手,雖然聶曉柔在這件事情裏是受害者,但是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這樁凶殺案跟她有莫大的關係,所以她必須要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

  這段時間,專案組馬不停蹄的調查那個殺害權浩康的凶手,現在基本可以認定聶曉柔為謀劃者,雖然懷疑那後麵的二十幾刀是聶曉柔插進去的,可是造成權浩康死亡的致命三刀卻是那個跛腳凶手做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這個跛腳的凶手卻始終沒能浮出水麵,在組長蔣羌的協調下,縣局動用了不少警力在附近調查走訪,拉網式的盤查了很多戶村民,其中也盤查了幾個跛腳的殘疾人,不過根據身形和腳印的比對一一否定。

  倘若真的想快速的找到這個凶手,還是需要聶曉柔開口。

  現在已經有證據可以拒捕聶曉柔了,可是聶曉柔在裝瘋賣傻,再加上有些精神類的疾病,連主治醫生都不好判斷。

  想要直接把聶曉柔帶到縣局也的確是個麻煩,必須要想到一個萬全的計策才行。

  兩個人從審訊室裏出來之後,就把這件事情告知了重案組的其他成員,其他人在聽到了這件事情之後,先是愣了半天,後來全部都沉默了。

  隻有杜文斌私下裏壓低了聲音,對著秦山海說道:“我覺得孫鳳蘭就是活該,思想竟然這麽極端,之前我見孫鳳蘭被嚇成那個樣子。

  我還以為這種事情他幹不出來呢,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麽想的,我現在實在是有點理解不了這種變態的想法,令人發指!之前那個苗安河我就想不通,現在再加上一個孫鳳蘭,看來我還真是不適合在重案組繼續工作下去,因為我根本就理解不了這些變態,你給說說,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呢?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無視一切法律,難道沒考慮過後果嗎?”

  秦山海輕歎了一口氣,同樣小聲說道:“其實很多時候人是很無奈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你說聶曉柔犯了罪吧,但是仔細想想她也挺可憐的。

  倘若沒有權浩康的母親孫鳳蘭買凶報複,聶曉柔現在應該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高中生,根本不會

  像現在一樣,被逼到這種程度。

  孫鳳蘭思想比較極端,在聽到自己的親生兒子說出那樣的話,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認為別人從她手裏奪走了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這才讓她有了極端的想法,並且付諸實施。”

  聽完秦山海這些話之後,杜文斌忍不住聳了聳肩,其實他覺得即使秦山海跟他講解了這麽多,解釋了這麽多,但是杜文斌仍舊理解不了嫌疑人的思維。

  他覺得孫鳳蘭就是個瘋子、是個神經病,覺得聶曉柔城府極深,甚至可怕,根本不像是一個學生應該有的心態。

  看著這小子一臉困惑的表情,秦山海也懶得解釋了,接下來她還要帶著杜文斌再去一趟醫院,這一次去他是絕對要讓聶曉柔開口的。

  不能讓聶曉柔再這麽裝模作樣下去,當然這一次去不僅要帶上杜文斌,最好楊春茂也同行,因為楊春茂已經跟聶曉柔的父親挺聊得來,到時候見機行事,更為方便一些。

  一行人在路上就商量好了對策,到地方之後,也算是上天待他們不薄,這一次聶曉柔的母親並不在病房裏,而且聽說聶曉柔的母親因為家裏有些事情,所以今天不來陪聶曉柔了。

  其他人暫且不露麵,楊春茂依舊找個借口拉著聶曉柔父親東拉西扯。秦山海和杜文斌趁機進入聶曉柔的病房,跟聶曉柔再一次的交流。

  病房裏的聶曉柔還是之前那個狀態,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好像已經這樣盯了好久好久。

  時間緊急,秦山海隨手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了聶曉柔病床的旁邊。

  看著聶曉柔逐漸佝僂下去的麵龐。可以想象的出她這麽多天應該精神憔悴,每天都處於慌亂和不安之中,就算是輸著營養液,身體也依舊消瘦下來。

  “我知道,你其實是真的很傷心,這麽多天調查下來,我們已經全部搞清楚了,我理解你,理解你的憤怒,理解你的怨恨,可是你就算是在怨恨孫鳳蘭,你也不應該把這種怨恨,撒在你男朋友的身上。”

  秦山海說完這句話之後,聶曉柔的手指忍不住抽動了一下,臉漲紅了,看上去好像情緒的波動比較大。

  不過聶曉柔的確比較能忍耐,似乎對秦山海的這句話要出言解釋,不過還是忍耐了下來,依舊保持著那種似乎什麽都聽不到的狀態。

  看到聶曉柔這個反應,秦山海頓時愣住了,在心頭湧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之前想的那麽多,好像還是遺漏了一些。

  如果之前的推測無誤,聶曉柔在權浩康的身上插了那麽多刀,如果說並不是單純的因為孫鳳蘭的原因,或許這裏麵還摻雜了別的事情,隻是這些事情秦山海暫時還沒掌握。

  秦山海認識到了這一點之後,立馬調整了自己的語言:“我聽你的同學說,你們兩個的感情特別的好,在一起已經很長時間了。

  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們兩個吵過架,權浩康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雖然你們兩個的行為是在早戀,可是你同學卻說。

  你很幸福,每天都過得很快樂,可是我實在是有點不懂,既然這樣的話,你們兩個的感情

  應該很深才對,為什麽你要在權浩康的身上插那麽多刀呢,你有沒有覺得你當時捅下去的時候,已經回不了頭了。”

  秦山海隻是試探,隻是為了刺激聶曉柔而故意這樣說的,果然如秦山海剛剛所想的那般,聶曉柔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受到的刺激果然不小。

  就在秦山海想要再添一把柴的時候,聶曉柔的眼神終於慢慢恢複了神采,把眼珠子轉向了秦山海的方向,用極為沙啞的聲音說道:“不是這樣的。”

  聽到聶曉柔這句話之後,秦山海才算是真的鬆了一口氣,努力了這麽多天,就是想喚醒這個裝傻的小女孩。

  看來之前秦山海的那些話,刺激到了聶曉柔的痛處,以至於讓聶曉柔忍耐不住終於開口說話,不再裝瘋賣傻了。

  杜文斌在一旁瞪大了眼,他一時半會還沒意識到怎麽回事,忽然聽到聶曉柔說話嚇了一跳,半晌才反映了過來,在心裏暗自歎服,沒想到還真的讓秦山海給逼的張了嘴,不得不佩服他。

  秦山海輕笑一聲說道:“我還以為你要一直這樣下去了,你終於算是肯跟我們交流了。”

  聶曉柔雙眼之中滿是淒苦的神情,一股發自內心的難過從聶曉柔的表情中溢了出來,秦山海也是無奈,他真的不願意逼迫這個女孩,可是現在這種狀態他又不得不讓她開口。

  聶曉柔看上去很虛弱,卻掩飾不住雙眼之中的憤恨,“你說的不對,那些同學又怎麽了解我們兩個人呢?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我這個人從來沒有,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恨一個人,我這麽做完全是因為他該死。”

  說到這兒的時候,聶曉柔的眼中滿是冷酷與憤恨,秦山海聽到這句話,心裏劃過一絲詫異,聶曉柔為什麽這麽憤恨權浩康,權浩康又做了什麽?

  看聶曉柔這個樣子,好像比憤恨孫鳳蘭更加憤恨權浩康,可是經過他們的調查,也沒有發現權浩康有什麽異常舉動,隻是調查出孫鳳蘭讓周大強他們侮辱聶曉柔,難道說這裏麵還隱藏了別的事情?

  聶曉柔的臉上劃過種種神情,似乎陷入了一種糾結之中,不過過了好半天之後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你前幾天來的時候跟我說,我要是一直不承認或者一直逃避。

  這個案子你們照樣能調查的清楚,而且還要把罪過加注在我的父母身上,那麽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你,倘若我一力承擔,能不能讓我自己去坐監獄?我不願意讓我的父母為了我去監獄裏服刑。”

  秦山海皺了皺眉頭,其實這件事情他自己也沒有搞清楚,當初之所以這麽說也不過是為了想讓聶曉柔內心愧疚,從而開口而已,至於這件案子到最後會是怎樣的情況,一時之間也捉摸不透了。

  這時候秦山海不願意說瞎話來誆騙聶曉柔,他無奈的實話實說:“其實刑期的長短我也沒法給你保證,最終會怎麽判還是要看法院那邊。”

  聽到秦山海這句話之後,聶曉柔的眼中慢慢爬上一絲紅暈,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不過最終她還是壓抑著沒有哭出來,把所有的感情全都掩埋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