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將東西拿回來
作者:夜行人      更新:2020-03-03 03:08      字數:5436
  山河警事最新章節

  於正笑臉相迎將他們帶到了辦公室,親自倒了幾杯水,說:“你說拘留的事我們做的不對,縣局也給你做了行政複議,你說我們警察執法過程中有問題,我們對涉事民警做了停職處理,負責這個案子的局領導也受到了行政處理。幾位還有什麽不滿意嗎?”

  賈仁毅擺弄著大哥大,似乎沒注意聽,東張西望的過了一會才問:“你是所長還是指導員?”

  “我是指導員。”隨即又補充道:“現在代理所長職務。”

  “我還有事,沒空跟你打太極。”賈仁毅看了看大哥大上的時間道:“我不跟你談,我找那天抓我的民警秦山海。”

  看著賈仁毅裝腔作勢的樣子,於正恨的牙癢癢,卻又不好發作,強笑道:“那小子犯了錯被停職了,我是他上級,我跟你道歉不行嗎?”

  “你要談也行,你打算怎麽賠償?”

  “同誌,你看,你也沒受到什麽實際的傷害,就是手腕上勒的有點紅腫,這個賠償……”

  “哦,我不是說這個賠償,我是說精神損失費和名譽損失費,平白無故給我戴銬子抓走,這不是損害我的名譽嗎?不光是對我個人名譽造成損害,我整個公司的口碑和信譽都受到影響。還有我公司這些員工。”賈仁毅抬手對旁邊的人示意道:“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我們也是這個要求。”趙鴻運等人都跟著附和。

  於正苦笑著搖了搖頭,支支吾吾道:“賈總……還有這幾位老總,你……看看我們派出所的條件,像是有錢的樣子嗎?”

  “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賈仁毅滿不在乎的說道。

  於正懦懦道:“賈總,那個抓你的警察,家裏非常困難,現在被停職,停發工資,可能一家人吃飯都成問題,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年輕人不太懂事,有冒犯的地方還請你多多擔待,你能在諒解書上簽個字,就算是挽救了一個家庭。”

  “我不跟你說了,那是你的事。”賈仁毅不耐煩地說道:“我還有急事要辦,要麽給我拿五十萬的賠償,要麽就讓他本人跟我談,你考慮一下。”

  賈仁毅說完給手下使了個眼神,幾人抬腿就要走,於正慌忙攔道:“賈總,賈總,行行,我馬上讓他本人來。”

  “快點的,我沒工夫給你在這耗時間。”

  話剛落音,秦山海推門進屋,直接來到賈仁毅跟前直視著他說:“賈總,我來了,給你道歉。”

  “你這是道歉的樣子嗎?”賈仁毅用大哥大點著他胸口問道:“當時我有沒有告訴你,讓你扒皮,有沒有?”

  秦山海緊咬牙關,緩緩說道:“有,你現在做到了,我也認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隻求你不要再繼續追究,放過我那些領導和同事。”

  “都這時候了你還裝好漢?放過他們沒問題,你把賠償付了,我這就在諒解書上簽字。”

  “賈總,你這不是難為人嗎?”於正著急地攔了一句。

  賈仁毅不屑地看著於正,慢斯條理地說:“我跟你說話了?有你什麽事?你還以為這是審犯人呢?”

  連環三問,將於正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隨即他又抱著膀子說:“精神損失費加上名譽損失費一共五十萬。”

  “五十萬?!”秦山海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瘋了?我哪有那麽多錢?”

  賈仁毅冷笑一聲道:“沒錢我跟你談什麽?這不是耽誤我時間嗎?鴻運、小哲,咱們走!”

  “賈總,你這個條件太離譜了,別說他,我們全所的民警湊,也拿不出五十萬,你再考慮考慮,提個合適的條件。”於正慌亂的起身攔道:“”

  賈總,哎,賈總。”

  “就這個條件,少一分不行,想好再給我打電話。”賈仁毅在派出所門口扔下一句話帶人揚長而去。

  於正坐了下來,皺著眉頭唉聲歎氣地說道:“算了,大海,他根本不想談,什麽精神損失、名譽損失費,根本就是找的借口。”

  “唉!”秦山海發愁道:“那怎麽辦?事情僵持住,最後縣局會怎麽處理?”

  “老劉老侯,還有當天參與事情的所有民警,都有連帶責任,薑書記更不用說了,就連杜文斌的父親杜主任都要接受調查,你說這叫什麽事?”

  “於指導,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賈仁毅根本就沒看起咱們,要想跟他和解,除非通過找更大的關係跟他談,但咱們哪裏認識那些人。”

  秦山海沉默不語,於正勸道:“算了,大海,你也別發愁了,雖然形勢不容樂觀,但最後的處理結果沒下來,誰也說不準。對了,昨天你們上河村的老鍾頭和一個姑娘來所裏,一開始說找你,我說你沒在,他又說找他孫子鍾國濤,我問他怎麽回事,他說鍾國濤和人動手被警察抓了,我問問了一下,最近咱們派出所隻保留最基本的接警出警的人員配置,根本沒有這個出警記錄,不是咱們派出所的民警抓的,他兩人就急匆匆走了。”

  “國濤被抓了?他能跟誰打架

  ?”秦山海又問道:“在古河鎮還有別的民警出警抓人?”

  於正也是滿臉問號,“我也納悶呢,按說古河鎮是咱們的轄區,別的派出所和各個大隊就算有案子要抓人,也得通知我們一聲,誰也不會不聲不響把人抓走啊。”

  秦山海回憶了一下問道:“我關禁閉這幾天,咱們鎮不是有很多警察,鎮政府裏成了縣局的臨時辦公地點了,刑警大隊梁大隊帶著人,還有巡警大隊都有不少人員在,會不會是他們臨時出警?”

  “有可能,但是他們臨時出警,這種治安案件也會移交給咱們處理,畢竟是古河鎮地麵上發生的案子。”

  “猜也猜不到,我還是回去看看。”秦山海猶豫了一下,又輕聲道:“於指導,謝謝你了。”

  “說啥呢,大海。”於正笑道:“都是自己人,別說謝不謝的,今天該下班了,明天我給縣局法製科打電話打聽打聽,看看是誰辦的這個案子。”

  ……

  “黑轎車,哎,老鍾,來車了。”李映雪坐在路邊台階上喊道。

  老鍾頭顧不上將煙袋鍋按滅,站起來就往路中間走。

  轎車從縣局裏緩緩開了出來,司機看到路中間有人,不停按著喇叭。

  老鍾頭伸開雙臂一點不讓,司機一腳刹車,氣的伸頭喊道:“找死啊?看不見車?”

  沒理會他,老鍾頭直接衝著後車窗敲,李映雪跑到另一側,也敲著車窗。

  “幹什麽?”車窗慢慢打開,一個警官衝他們問道。

  老鍾頭看著他肩膀上的銜,知道級別不低,一邊將手裏的委任書遞過去,一邊說:“自己人自己人,我是古河鎮派出所的治安員。”

  車裏的警官沒接,直接問道:“什麽事?你這樣攔車很危險知道嗎?”

  “知道知道,領導,我打聽一下,鍾國濤和賈總的案子是誰辦的?”事情牽扯到孫子,老鍾頭也慌了神。

  警官說道:“老同誌,我是交警隊的,不負責這種案子,你找錯人了。”

  這時,司機回過頭提醒道:“王隊,隊裏會議時間馬上到了。”

  “嗯。”警官聳聳肩,繼續道:“老同誌,你看,我還有事……”

  李映雪急切地說道:“警官,你幫幫忙,革命同誌都是一家人,老鍾是老革命了,參加過抗戰的。”

  一老一少坐在路邊等人的時候,李映雪很好奇地問了老鍾頭很多問題,對往事輕易不提的老鍾頭破天荒的回答了她不少問題,兩人竟然聊得很投機。

  “哦?”警官打量了一下老鍾頭,揮揮手示意司機稍安勿躁,推門下了車,問:“老同誌、小姑娘,你倆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映雪趕忙從車後繞了過來,說:“你們縣公安局的領導,坐著依維柯警車,在古河鎮抓了一個叫鍾國濤的二十多歲的青年,他是和一個姓賈的四十多歲的人發生了爭執,現在人沒回來,我們在當地派出所也打聽了,可還是找不到他。所以來問問。”

  “你等會。”警官說完扭頭走向門衛室,五分鍾後又走了回來。

  警官簡單明了地說道:“我打電話問了,這件事是楊局長安排的,那個姓鍾的青年,因為打架被治安拘留了,你們去拘留所看看吧。”

  聽到這話,老鍾頭心裏一慌,連忙問:“那姓賈的呢?”

  “那就不知道了,據說是姓鍾的先動的手,一般來說先動手的一方受到的處理更嚴重。”

  李映雪生氣地說道:“是姓賈的先動手!我可以作證。我們都在現場。”

  “對,警官,姑娘說的對!”老鍾頭也很激動。

  警官一攤手,道:“你們跟我說沒用,這都是有分工的,老同誌,你是自己人,你應該懂啊,這事應該找辦案民警。”

  李映雪道:“警官,你是好心人,你幫幫忙吧,我們實在沒辦法了。”

  “不是不願意幫你們,這是楊局長安排人辦的案子,而且我是交警隊的,根本不負責這一塊兒,我也是無能為力,而且進了拘留所的人,不是說放就放的。”

  老鍾頭道:“那麻煩你了,警官。”

  警官上車走了,李映雪呆呆望著老鍾頭問:“怎麽辦啊?”

  老鍾頭氣惱地說道:“說拘就拘,連個通知都沒有。也給村裏打個電話,我也好準備被褥生活用品啥的。”

  李映雪怒道:“憑啥拘留?!我看抓他那幫警察和姓賈的就是一夥的!”

  “你看有什麽用,拘都拘了,咱們趕緊去拘留所吧,拘留要交錢,還要自帶被褥。這次真是耽誤了大事,村裏十幾個人等著呢!”

  李映雪想了想說道:“我回家一趟拿點錢吧。”

  “不用,我都帶著呢。”老鍾頭說道:“找個商店買點生活用品,我再給村裏打個電話,通知他們一聲,不然都跟著急。”

  電話一通,蔣貴接的,原來拘留所給村裏打過了電話,通知讓鍾國濤家裏人準備日用品帶過去,但又沒找到老鍾頭,去培訓的日子將近,劉曉

  、儲磊、長法等人找不到鍾國濤,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大夥兒都聚在一起一邊商量一邊等信,得知這個消息,都騎著自行車連夜往拘留所趕去。

  “別買了,姑娘,有人搶咱們前麵去了。”老鍾頭放下公用電話說道。

  ……

  秦山海回到村裏找到蔣貴一問,鍾國濤竟然被拘留了,再問原因,沒有一個人知道怎麽回事,正好遇到劉曉儲磊一幫人,一商量,決定當天就去縣裏拘留所,給鍾國濤送被褥和日用品,因為在拘留所沒有被褥,連睡覺都是問題。

  於是,當天夜裏,秦山海和劉曉儲磊等人在拘留所門口和老鍾頭、李映雪匯合。

  與此同時,賈仁毅和下屬正在古河鎮的一家飯店裏喝酒,從派出所出來後已經很晚,趙鴻運、黃哲等人嚷嚷著要給他擺酒祝賀,已經是晚上七八點,趕到縣城也快十點了,他覺得這些人跟著他忙活了幾天,便豪爽的要自己請客,犒勞三軍。

  剛喝了一會,大哥大響了,一看是弟弟打來的。

  “喂,小軍。”

  電話中傳來賈副縣長很不耐煩的聲音:“你在哪呢?!”

  “喝酒呢,怎麽了?”賈仁毅拿著大哥大來到了包間門口。

  “大哥,你還有心思喝酒?!”

  “鴻運小哲他們跟著我慌慌了這些天,我不是想著犒勞一下他們嗎?”

  “別說沒用的了,我讓你趕去縣城辦事,你倒好,弄幾個黃毛小子喝酒去了?你能不能分清楚輕重?那個破酒什麽時候不能喝!”

  “下午掛了你電話我就要去縣裏的,那古河鎮派出所的於正打電話讓我去協調,出來都八點了,這麽晚去縣城……”

  “讓你去協調?是什麽情況?你怎麽不給我說一聲?”

  賈仁毅笑道:“哦,沒答應,就沒跟你說,我讓那小子給我拿五十萬賠償我就簽和解書,他沒有,你說我跟他協調啥?”

  “哎,我不給你說了嗎?差不多就行了,你要五十萬不是扯淡嗎?一直盯住不放容易把人給逼急了,回頭你趕緊把和解書簽了,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行,我知道了,小軍。”

  “這事先放一邊,我問你,你打聽到那姑娘消息沒?”

  “盯住那姓鍾的小子,不就找到她了,你放心,我明天就去辦!”

  “你還明天就去辦?這件事情有多重要你搞不清楚?連公安局看大門的保安都知道了,你都打聽不到?”

  “……你怎麽知道的?”

  賈副縣長沉默半晌,沉聲道:“大哥,我沒趁著這個時間去喝酒!我打電話問了楊局,楊局告訴我,下午那姑娘和那老漢去縣局找呢,保安沒讓進,他倆就在門口等,逢人就打聽鍾國濤的去向,而且無論誰進了拘留所,都要通知家屬,那老漢應該早得到消息了,現在他們倆應該去了拘留所。”

  “我知道了,小軍……”賈仁毅沉吟道:“怎麽不讓……楊局……”

  “一個小姑娘你都搞不定?上次弄出那麽大動靜,不能再動用他了,這事隻能咱自己解決。記住,千萬注意,把東西拿回來,別把事情弄大了,周書記已經回來了。”

  賈仁毅掛了電話,轉身對屋裏眾人喊道:“都別喝了,再辛苦辛苦,現在出發去縣裏辦事,等把事情辦完,咱們再好好喝點。”

  關曉娟這次沒有哭,傷心之餘最多的是自責,她感覺太對不起父母,家裏變成這個樣子她有很大的責任,當初一意孤行,讓父母傷透了心。

  站在家門口,看著父母都在屋裏收拾東西,她明白這是真要搬走了,恍惚間,卻感到身後有人。

  一轉頭,竟然是高大全!身後還跟著一個逃荒似的中年。

  就是這個畜生害的自己家!

  “你這個王八蛋!”關曉娟如同一隻發了瘋的豹子,揮動著長長的指甲叫罵著衝了過去,張手就撓,連撓帶咬。

  關凱和李桂蘭聽到外麵的動靜,趕緊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關凱沒攔女兒,反而上去踹了高大全一腳,將他踹了個跟頭,嘴裏還罵道:“你還敢來我家瑟?你又想幹什麽?”

  “誤會!誤會!”周師傅慌忙去拉,用身體阻擋了不少關曉娟的指甲,臉上也掛了彩。

  李桂蘭懵了,他認得這個拉架的就是來家裏威脅關凱要錢的人,更認得挨打的這個就是對自己恭敬無比、對女兒言聽計從的富家公子,但卻不知道為什麽會鬧成一團。

  “誤什麽會?老周,你倆現在穿一條褲子了是嗎?”關凱氣的直喘粗氣,“我都搬家了,所有東西都給你了!還不放過我們是吧?”

  老周急切地解釋道:“關總,你冷靜點!快拉著丫頭,你打錯了!大全是來給你說明情況的!”

  關凱冷笑道:“怎麽著?我現在怎麽覺得這事是你倆給我設的套呢?你倆啥時候站在統一戰線了?”

  “我殺死你,我殺死你!”關曉娟狠狠道:“下三濫!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還算是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