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賭輸了
作者:夜行人      更新:2020-03-03 03:08      字數:3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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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掉牌九,錢白光傻了,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短短十幾天總共輸了三百多萬進去,不自主的渾身哆嗦起來,勉強打起精神找個借口想走,小輝表情一變,露出了猙獰麵目道:“對不起,你走不掉了,前前後後從我們這拿走了三百萬,什麽抵押都沒有,你走了,我找誰要錢?”

  錢白光強笑道:“我身份證不是抵押給你了,欠條也打了,我不會跑的,我去想辦法給你湊錢。”

  “我要這個玩意有什麽用?能花嗎?”小輝從包裏拿出錢白光不久前打的欠條晃了晃,又掏出個大哥大扔在桌上,“按照規矩十萬一個指頭,你腳指頭和手指頭全剁了,也抵不上我這三百萬,給你家裏打電話,拿錢來贖你。”

  錢岩利接到兒子的求救電話慌神了,一開始想到的是報警,隨即又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參與賭博本身就是犯罪,家中獨苗還在人家手上,萬一有個閃失,要錢還有什麽用?扔掉手頭的工作,趕緊回家拿存折取現。

  這些年家裏積蓄不少,走到櫃子跟前一眼就看到了被撬壞的鎖,暗歎這個敗家子得鬼迷心竅到什麽程度,偷家裏的錢去賭博。

  沒時間也沒心情追究兒子究竟偷了多少錢,把剩下的幾個存折、銀行卡攏在一起,拿了去銀行全部取現。

  銀行超過二十萬的大額取款都需要預約,焦躁的等了一夜沒合眼,第二天才湊了七十萬,想了想,又把兩個房產證和轎車手續帶在了身上。

  按照對方提供的地址,把七十萬現金加上房產證和轎車都抵押給對方,又打了個二百萬的欠條,並且承諾一個月內付清,總算把兒子贖了回來。

  兒子受了不少驚嚇,這兩天也沒少挨收拾,臉上巴掌印還沒消退,錢岩利氣的渾身發抖,舉起的巴掌又放了下來,事情到了這般田地,打罵責怪也沒什麽用了。

  當務之急是一個月內怎麽還人家二百萬,賴肯定賴不掉,家在這,逃跑又往哪兒逃呢?

  小輝一方一看就不是善茬,而且背後還有人,這些人敢借錢給你就不怕你不還。

  事後,錢白光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小輝和詹偉以及參與賭博的幾個人一定都是拖,而自己才是碗裏的肉,然而這時候醒悟,有點太晚了。

  對方威脅的話一直提醒著錢岩利,自己在這一個月內想盡一切辦法借錢,為防萬一,把妻兒先送到鄉下親戚家。

  二百萬是什麽概念,縣城最好的住宅區房價每平一千二到一千五之間,二百萬可以在最高檔的小區買十幾套房子,在普通人家這是不可想象的巨款。

  家裏資產百萬,錢岩利在本地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公司的收入不低,平時老婆管著錢,老兩口從苦日子過來的,一直保持著勤儉節約的習慣。

  生意上有來往的老板不少,平時吃吃喝喝感覺相處的不錯,錢岩利原以為自己隻要張了口,多多少少都能湊到些錢,沒想到給誰打電話,一聽要借錢,都找借口推脫。

  很快,錢岩利的朋友圈子裏就傳遍了,而且越傳越邪乎,他兒子錢白光果然是個錢敗

  光,打牌輸了好幾百萬,現在誰借錢給老錢,等於是扔進了無底洞,甭指望還。

  公司賬上倒是有不少錢,但也不是自己的。

  跟著高飛共事多年,錢岩利覺得對方應該能夠幫助自己度過難關,剛想張口坦白,高飛病倒了,要去外地治病療養,把他兒子高大全托付給了自己。

  走投無路之下就打起了壞主意,要想一次弄到大額的款項,隻能從公司方麵入手,而有權批款的人就是高大全,高飛父子和關凱父女的矛盾錢岩利都看在眼裏,非常了解內情。

  絞盡腦汁想出了這麽個餿主意,打著為高大全出氣的旗號,而目標就是關凱的資產。

  關凱要破局,必須出售手頭的自有運輸車,有購買力的隻有縣裏的物流公司或者運輸車隊,而高氏林業公司運輸的活多,縣裏的一些物流公司或者運輸車隊都瞄著這些運輸份額。

  利用公司的影響力,讓這些人都站在自己一邊,壓低關凱的價格,逼著他低價出讓。

  錢岩利非常了解關凱的為人,牽扯到女兒,哪怕流落街頭他絕不會妥協,甚至要做出瘋狂報複的舉動。

  這對錢岩利來說正中下懷,如果關凱理智,將資產抵押給己方充作違約金,錢岩利便以個人的名義以一百五十萬的價格出售給提前聯係好的車隊趙經理。

  如果關凱瘋狂報複,報複的主要目標也是高大全,無論兩方誰吃了虧,隻要犯下案,公安都會介入,那麽公司沒了老總,都會陷入混亂,自己是副總,理所應當挑起擔子,趁機渾水摸魚將關凱資產吞並。

  無論往哪個方向發展,這對高氏林業公司來說沒有任何損失,等於白白吃掉了關凱的公司,自己拿來還兒子的賭債,就算高飛病愈回來,也抓不到什麽把柄。

  對白都提前想好了:我是幫你兒子出出氣,才出此下策,一切都是我個人行為,跟公司沒有任何關係,公司也沒有承受任何損失。

  即便高飛追究錢的事,自己坦白兒子出事了,也能蒙混過關。

  令錢岩利沒想到的是,事態的發展和他的計劃有點相悖,高大全口口聲聲要出氣,眼看事情就要有結果,這時候突然反悔了。

  接下來高大全肯定要找焦律師,撤銷對關凱的起訴,這樣的話事情就功虧一簣,三天,自己隻有三天的時間了,要采取一定的措施,保證事情順利發展才行。

  ……

  天色已經很晚,麵包車停在距離門窗廠一百米的路旁,秦山海、杜文斌率先下了車,六個協警都拿出了警棍、盾牌,依次下車。

  秦山海示意大夥不要發出太大響動,靠著牆根慢步來到門窗廠門口,往裏看了看,大鐵門緊閉,輕輕推了推,似乎從裏麵插上了門栓,透過門縫依稀可以看到一間大倉庫有光亮。

  “就是那裏。”張振三輕輕說道:“那兩間倉庫中間是相通的,隻是用木頭做了個簡單的隔斷,有門,中間可以過人,窗戶被他們自己封死了!”

  秦山海道:“那咱們必須守住兩個門,才能保證沒人逃走。等開了門,按照原定計劃

  ,我和文斌各帶一組,振三和小辰分別把守住兩個門,其餘人進去跟著進去抓人,注意安全。”

  “怎麽進?”張振三話音沒落,秦山海“嗖”的一聲過了牆。

  “嗬嗬。”杜文斌笑道:“就這麽進。”

  “哎,百聞不如一見。”張振三歎道:“怪不得劉所這麽看重他。”

  大鐵門從裏麵緩緩開了個縫,杜文斌道:“別感歎了,走!”

  進了鐵門,秦山海、杜文斌各帶三人,距離倉庫隻有短短十幾米,眾人不再隱蔽,分兩組直接衝向倉庫的兩個門。

  可以聽到倉庫裏的人在一邊跺著腳,一邊大聲的唱歌,在空曠的廠區裏聽來分外人,令人寒毛直豎。

  “都不許動!”杜文斌率先跑到右邊的倉庫門,一腳踹開,屋內亮著昏黃的燈光,好幾排的高低床,牆角竟然還有一溜地鋪,裏麵赫然是宿舍,空無一人。

  這裏沒人,肯定都在另一間呢,“你們去那邊幫大海。”杜文斌安排一聲,繼續往倉庫左邊跑。

  找到張振三說的隔斷木門,試了兩下,應該是鎖死了,打不開。對門外喊道:“小辰,過來,守著這裏!”

  “好。”小辰飛快跑了過來。

  與此同時,秦山海帶人衝向左邊倉庫門,門沒關,閃身進入大吼一聲:“都別動!我們是警察。”

  歌聲停止,屋內台下黑壓壓一片人,目光都轉向秦山海身上,大部分人張大了嘴,愣在了原地。

  台前走出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穿著休閑西裝,梳著大背頭,表情平靜地問道:“警察怎麽了?誰讓你們進來的?”

  秦山海嚴肅道:“我們懷疑你從事非法傳銷,跟我們走一趟!”

  大背頭斜眼看了看秦山海,又掃了一眼門口的幾個協警問:“你們誰是領導,證件出示一下。”

  “我是組長,這是我的證件。”秦山海掏出工作證在他麵前停留了幾秒。

  “哦,秦山海……警官。”大背頭不解地問道:“請問組長同誌,你憑什麽帶我走?”

  “我懷疑你組織傳銷活動。跟我去派出所接受調查。”

  “你懷疑就可以帶我走?”大背頭也掏出名片道:“我姓賈,我們是經過工商部門批準的合法公司,這是我的名片。而且我認為,你們警察不能憑懷疑就抓人。”

  “不用看了。”秦山海推開大背頭的手,從腰間掏出手銬道:“請你配合!”

  對方沒給麵子,大背頭有點惱怒,語氣一變道:“你是不是古河鎮派出所的?我找你們所長,不行的話找你們局長!”

  秦山海上前一步,抓住大背頭手腕道:“找誰也沒用!”

  “你這是跟我杠上了?”

  “不是我跟你杠上了,而是你跟法律杠上了!”

  “你還挺倔是吧?我……”大背頭眼珠一轉,伸頭過去附耳輕聲道:“我是古河鎮老賈,你沒聽過嗎?縣委賈副縣長是我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