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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很久，天際已黑，樹林裏開始傳出野獸的叫聲，還有樹葉颯颯作響之聲，又冷風陣陣。還小的許青衣雖然有韌性，但小臉還是白了。

  他突然停下腳步。

  “何事。”紀青瑞詢問。

  “大師兄，這個小狐狸實在是非比尋常。不怕生也不攻擊人。”許青衣托著呼呼大睡的小狐狸，又軟又小的身體隻需要他稍微用一點力，這隻狐狸的脖子就會斷了：“你說會不會是山野裏的精怪。”

  “也許隻是個通人心的小家夥。”紀青瑞垂目說道：“你要是害怕它咬你，就讓我拿著，勿要傷了它。”

  “大師兄心善，這幼崽也入了您的眼。”許青衣捏住小狐狸的耳廓，他抿了抿唇，斟酌著開口：“那要是有一天我被師父殺了，大師兄是否也會憐惜，是否會趕在之前救下我一命。”

  紀青瑞比誰都知道花憶寒是怎麽樣的人。

  他們都是被外界視作邪門歪道，也日子久了，被師父影響的他就會徹底失去為人的善念。

  小師弟的敏銳程度實在是厲害，小小年紀就如此的聰慧，還有一身好的根骨，隻要是年少時被收入武門，他日必會有一大作為。

  “你怕了。”

  “我怕。”許青衣微微點頭，身體寒涼，手中盡是細汗，胸口的熱源支持著他繼續說下去：“我怕我還沒報仇，就死在了師父的手下。”

  他手腳冰涼，在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後，隻能靠著自己的頭腦來拚死一搏。

  花青顏是他在幾人中首先選擇的救命稻草，卻被紀青瑞臨時截了胡，紀青瑞一直沒說話，他也摸不準態度，與其回去送死，倒不如在路上選擇一搏。

  小狐狸雪白的耳朵動了動。

  “你之前其實還有十幾位師兄，隻是沒有從師父的手上活下來，若是好好的活著，也會像我們一般萬毒不侵，擁有一番造化，甚至是摸到武功的至高之境。”

  紀青瑞坦言道：“跟著師父，就是你報仇的捷徑。”

  “但我至少不能在報酬之前沒了性命。”許青衣堅持自己的想法，冷汗幾乎要把他的背後浸濕。

  “罷了。”紀青瑞在審視這個神色堅定的孩子之後，故作沒有看見他顫抖的身體，徑直把許青衣抱了起來：“我帶你走入有人煙的地方，之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謝、大師兄。”

  聽了好久的小狐狸舒展自己的四肢，把尾巴勾到小孩的脖子上，來回緩緩的摩擦，給他冰涼的脖子生起絲絲的熱氣。

  抱起小師弟後，紀青瑞的腳步就快了很多，幾乎是在夜晚的樹林之中掠過，隻餘下一道白色的殘影。

  風聲呼嘯，許青衣不允許自己縮在別人的懷裏，他有技巧的保持住身體的中心，摟緊了胸口的小狐狸，眯起眼睛記住四周的標誌性物體。

  “睜眼。”

  稍許的黃光在黑夜之中閃爍，比山上夏至會發光的蟲子還要小，隻有仔細的辨認，才能勉強的認出那是人類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