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父女夜談
作者:任虞姐姐      更新:2020-08-28 12:45      字數:2098
  虞兮記得這個故事她是講完了的,連楊玉環馬嵬坡吊死也是講了的。可這個人隻記住了唐明皇對楊玉環如何嬌寵,今日還送了一筐荔枝給她以示效。

  這個邏輯思維能力,虞兮也是服了……

  “鳳逸陽,你的語文大概是體育老師教的吧。”她不客氣的評論。

  “何意?”鳳逸陽問。

  虞兮的桃花眼咕嚕嚕轉了幾輪,終是憋住了笑沒說出什麽來。

  鳳逸陽知道不是好話,又抱著她又親又鬧。待虞兮回宰相府已經是傍晚了。

  驚鵲和紫鵑兩個小丫頭大半個月沒見她,她一回來,就開心地嘰嘰喳喳圍著她說個不停。

  “小姐,你可回來了,我們都想你了。”驚鵲撲過去說。

  “你們平日裏是伺候我的,我不在,能清閑一些,不應該高興麽?”虞兮習慣性地捏捏她圓圓的小臉。

  “你不在,我們兩個沒意思。做什麽都提不起精神。”紫鵑說,扶了虞兮坐下,趕緊就要跑出去為她張羅晚飯。

  虞兮記得父親要她先去書房,便攔了紫鵑道“不急,我先去見父親。”

  說罷,就往宮尋的書房走去。

  宮尋知道女兒回家,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

  “父親。”虞兮進了書房,也不等宮尋招呼,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對麵去。

  宮家的兒女,隻有宮承允、宮承澤兄弟和虞兮叫宮尋父親,其餘幾個小的,都叫爹爹。雖說隻是稱號而已,但虞兮是女兒家,便顯得生分了一些。宮尋一直想問他為何從來不肯叫“爹爹”,又覺得自己一把年紀跟女兒計較這個,太過小家子氣。

  而虞兮的想法簡單得多,“爹爹”對於她才是昵稱,是爸爸,是親人。“父親”,不過是對處於這個位置的人的稱呼罷了,無關感情,隻有血緣。於她來說,扁鶴才是爹爹,宮尋不過是一個和她這具有血緣關係的人罷了。

  她甚至問過自己一個問題若她能穿越回現代,又可以帶一個人在身邊她會選擇誰?

  答案是義父扁鶴,如果兩個人呢,那就是扁鶴和鳳逸陽。

  鳳逸陽排在義父後麵,一來是因為義父對自己有養育之恩,又一定願意舍棄如今的生活陪自己回去,二來,她雖與鳳逸陽兩情相悅,卻並不確定他是否願意為自己做出犧牲,以及犧牲到什麽程度。對義父,她有滿滿的安全感,對鳳逸陽,她卻患得患失。

  至於父親,她從未想過。他又不缺她這一個女兒,怎麽至於要同他相依為命呢。

  “知道我為什麽讓你來嗎?”宮尋的桌上點著一盞煤油燈,在火光裏認真地望著她。

  這個時代的貴族基因好,生得都好看,宮尋也不例外。

  他已經不再年輕了,但人很有風度。如果說義父扁鶴是一味的清冽,那父親宮尋給人的感覺就是儒雅混雜著硬核。

  虞兮雖生得像母親,卻也有許多同扁鶴相似的地方。比如鼻梁上的朱砂痣,比如瘦削的身形。鳳逸陽還說過,她思考事情時的眼神,同父親一模一樣。

  虞兮看著父親出神,並未接話。

  “你對攝政王到底有沒有那個心思?”宮尋也是思索很久才決定親自問她的。

  女兒的感情問題理應由母親過問,但她生母不在了,讓鳳郡主問更不可能聽到實話。本想著鳳逸陽那邊對女兒那樣上心,如果真有一天要娶她進府,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應了。可相處了那樣久似乎雙方都沒有這個意思,女兒甚至心甘情願照顧了瀾滄的公主那樣久——畢竟百姓們都傳二人是情敵,能這樣相處也是讓宮尋費解的。

  再不問清楚,怕真想出手管的那天,黃花菜都涼了。

  “有,我喜歡他。”虞兮不想跟父親打太極,乖乖答道。

  “喜歡到心甘情願給他做妾嗎?”宮尋聰明歸聰明,卻也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並不耍小聰明。

  宮尋、楚清辭和他們的女兒虞兮都是這樣的人,也是應了市井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

  “父親,我若甘心給人做妾,就不是楚清辭的女兒了。”

  先皇有立楚清辭為後的打算,楚清辭都不稀罕。

  宮尋的神色在火光的映襯下晦暗不明,他深深地望了女兒一眼,他摸不透她。

  “那你準備如何呢?兩人一直這麽不明不白地處著?用宮大小姐的身份跟王爺來往一輩子?”

  虞兮苦笑,說到底,宰相府的名聲還是第一位。

  “父親,我非但要做正妻,並且要做唯一的妻。若鳳逸陽真心待我,一定會處理好他的事,這一天我可以等。”虞兮正色道,“當然,以我這陣子同他的相處來看,我若告訴他明日我要嫁進王府,他也能今夜讓人連夜鋪了十裏紅妝做了嫁衣來接我。”

  “隻是,父親,沒有必要呀。成親與否隻是個形式,可以等一切都處理妥當再說。他若愛我,我不是他的王妃也愛,他若變了心,即便我是他的王妃,也依然會離開。更何況……”虞兮頓了頓。

  宮尋用眼神詢問她。

  “更何況……”虞兮繼續說道,“父親,我想替母親報完仇再過屬於自己的人生。”

  她想過把鳳郡主是凶手的事告訴父親,又怕拿捏不好這個度。

  畢竟楚清辭隻是跟宮尋一夜風流的女子,陪伴他這麽多年的是鳳氏。她擔心宮尋會姑息,隻能想試探下態度。

  “哦?這麽說,你找到凶手了?”宮尋問。

  “算是吧。”虞兮點點頭。

  “誰?”

  “父親,等我報仇的那天再問也不遲。”虞兮說,一瞬不瞬地望著宮尋的反應。

  依然是她讀不懂的情緒。

  “既然不肯告訴我,便一定是我認識的人。”若不是身邊人,告訴又何妨?宮尋何其聰明,一點就通。

  虞兮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