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作者:星期五的五      更新:2020-04-27 21:20      字數:2479
  隱婚影帝有點甜最新章節

  “知道。走之前已托我送了壽禮,外公年前摔了一跤,全因為宋清持的福袋毫發無傷。師父,師娘,宋清持他是真正的道門之人。”

  高台多悲風,朝日照北林。

  之子在萬裏,江湖迥且深。

  方舟安可極,離思故難任!

  孤雁飛南遊,過庭長哀吟。

  翹思慕遠人,願古錢托遺音。

  形影忽不見,翩翩傷我心。

  升平貨棧

  顧昔澤咚咚拍著門,小二邊跑邊穿衣服“來了來了。”

  門打開,不認識“敢問小公子何事?”

  顧昔澤拿出印信,小二接過“公子請進,捎帶片刻。我拿去給掌櫃的。”

  蘇萌回衙門,一個人整理著過往褚琳琅經手的案宗,個人習慣,行文說話,做事之道……幾乎是對褚琳琅生平進行一次係統研究整理,也是從這些事務裏重新建構認識褚琳琅這個人。

  子時,蠟燭將要燃盡,蘇萌起身換了新的,拉開門上鎖到院子裏透氣,書言提著食盒過來“公子是不是又一天沒吃飯。”

  蘇萌接過食盒“你回去吧。”

  “我來給您守夜的。”

  “不必了,我隻是整理普通案宗。”

  “是。”書言聽命,公子決定的事從來沒有轉圜餘地。“對了,這是道長讓轉交給公子你的。”書言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連同一張紙“道長等你一天,都沒怎麽吃飯。”

  蘇萌接過來“回去吧。”書言隻得離開了。

  蘇萌展開信紙,乃是給褚琳琅的藥,可以短暫壓製疼痛,開口說話,方便蘇萌問詢。

  蘇萌將紙反過來看背麵果然也有字“我等你回來,我想你恐是誤會了我昨晚的意思。”

  蘇萌將信紙收起來,提著食盒進房,落了鎖。

  宋清持等到書言回來“他怎麽說。”

  “公子隻讓我回來。別的就沒了。”書言憋嘴“怕是又要熬上幾天幾夜了。”

  “他經常如此?”宋清持蹙眉

  “嗯,大案要案,公子常常幾月就住在衙門裏,很是辛苦。並不要我伺候。”書言絞著手指“我好像幫不上公子的忙。”

  “去睡吧。”宋清持拍拍書言

  “道長也早點歇息。”

  宋清持輾轉反側,之前他總想躲蘇萌,可蘇萌真不見他了,他卻如百爪撓心一般不得安寧,宋清持抽了自己一巴掌“活該。”他也不能夜探刑部給蘇萌招惹麻煩。

  宋清持靠在窗子下,腦子裏都是昨晚蘇萌頰邊滾落的那滴淚,無聲無息,卻燙得他心裏生疼。八歲以後,他便再未見過晏子因為什麽事落過淚。

  剛強堅毅的當朝刑部晏大人因他一句落淚,這樣巨大的衝擊力讓宋清持都有些茫然無措,心內潰堤,他並不是,他隻是想告訴蘇萌,這十數年,他也一直惦念著蘇萌,不是隻有蘇萌一個人思念他。

  可似乎蘇萌把這句話當作了他們之間的休止符,當作前塵過往的一個終結,當作了顧昔窈對兒時兄弟最後最終的道別,當作了一刀兩斷,形同陌路,當作了他們今生的分離……

  他並不是,雖然一開始,他曾有此打算,他做他的宋清持,蘇萌做他的晏鶴雩,江湖廟堂各安天命。

  可是真見了蘇萌,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鋪天漫地肆虐,十數年陪伴的光陰在腦海裏一幕一幕揮之不散,蘇萌幾乎就是他前生存在的唯一印證,他真的曾經,曾經作為顧昔窈這個人活過,有一個生死至交蘇萌,是他對於這個塵世最後的一絲留戀。

  蘇萌是否以為聽出了他的本意,聽出了決絕之意,聽出了不複相見……

  不是這樣的。宋清持蓋住臉,他眉間的火焰似是突然燒著一般,透著妖異

  顧昔窈,從來不會讓蘇萌難過,如果沒有突如其來的那一場罹難,他們本可以相伴至終,成就他們少年的理想,各自建樹,各自成家立業,各自有了兒孫滿堂,卻一同經曆人生每一步曆程。

  可宋清持,連蘇萌想見一見舊時昔窈都做不到,因為他已經忘記曾經的顧昔窈是什麽樣子……

  他是宋清持,道門之人。

  一大清早蘇萌便不在了,帶著褚琳琅回了刑部,宋清持在宅子裏漫無目的地走,白前抱著星琰跟在他身後轉來轉去。

  宋清持把他們兩放到結冰的池塘上,憑空變成了木板放兩人上去,背著身拉著白前的手在冰上滑,一圈又一圈。

  兩個孩子興奮不已的大喊大叫,宋清持回身瞧著他們純潔的笑臉,小孩子的內心深處就是這麽單純,而現在的他們無論如何找不回簡單。

  褚琳琅疼到身不能移咬破了嘴唇從馬車上移下來,他終於理解道長說得生不如死的感覺,那層熒光消散之後,褚琳琅疼得想自戕。

  蘇萌伸過手扶住他,褚琳琅顫巍巍地握住了蘇萌的手臂“謝…謝。”說兩個字都用盡了全身之力。

  參展看到連忙過來“大人怎麽來了。”

  “嗯,煩勞被他進去。”

  參展蹲下身“褚大人這是怎麽了。”

  “稍後再說。”蘇萌扶著褚琳琅俯在參展背上,已經神誌恍惚了。

  褚琳琅一直住在刑部死牢裏,尚書大人給他安排了個能見到陽光通風良好的地方,一個好仵作太難能可貴了,尤其褚琳琅精通醫理藥理還有穴位人體結構,若非這張臉之故,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刑部近年來斷案屢屢出奇,其中褚琳琅立下汗馬功勞。

  參展將褚琳琅放下,褚琳琅已陷入了昏迷。

  “你先退下吧。”蘇萌吩咐,坐在床頭揭開血淋淋的布條,蘇萌打水淨了手,用羽毛給褚琳琅血肉模糊的臉一點點上著宋清持給的藥。

  蘇萌收走布條,背手出了死牢,對於並肩多年這個的朋友,蘇萌心中也不全然是平靜的,他自案上找到褚琳琅的戶籍冊。

  褚琳琅非帝京人士,乃地方刑部破獲案情時,押解犯人進京的隨行仵作,據聞還是主動請纓協助破案。

  案情核驗時,招他前來問話,口齒清晰條理分明,能做到客觀分析,邏輯嚴謹,且為人朝氣蓬勃,尚書愛才心切上告朝廷,便執意留下了褚琳琅在刑部。

  褚琳琅屍檢總是引得眾人爭先恐後旁觀,不是太著急的時候,褚琳琅會一邊檢驗一邊跟他們講這樣的刀口形狀為何所傷,血的凝固程度推測的死亡時間等等。

  褚琳琅雖年輕但在仵作這個圈裏威望卻高,皆因博學多才,涉獵頗廣,尚書屢屢歎息說褚琳琅若非容貌有異,怎可止步於此荒廢才識。

  因酷愛讀書下棋和蘇萌相熟,他不大方便出門,便總托蘇萌找些書籍給他,有時他遇到了解不開的跟節會跑來找蘇萌推演,做事熱情極高,越難越興奮。是蘇萌帝京裏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雖然性格相去甚遠,卻很難得能聊到一處。因蘇萌並不懼他的臉,所以褚琳琅唯一的串門就是去蘇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