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九章
作者:逍遙明王      更新:2020-04-28 20:48      字數:5965
  醫生終於還是來了,兩名醫生在伊森利恩的帶領下神色匆忙地衝進了地牢的最底層,雖然黃奕斐和何簫鳴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但是從兩個人的嗓子都已經快冒煙這個狀態來看兩人聊天的時間絕對短不了。

  “你們可以走了。我的命不值錢,生個病根本不配找醫生。黃奕斐用沙啞的聲音冷冷地說道。伊森利恩黃奕斐是見過的,這個家夥每次見到自己都很恭敬,所以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份絕對比他高,哪怕現在的自己並沒有在白銀之手騎士團擔任任何職務。

  伊森利恩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他現在恨不得把自己身後的霍頓給踹死。自己大清早起床之後就看到這個遠遠站在自己住所外的家夥,可是直到自己洗漱完並且用完了早膳之後那個家夥依然站在那裏,如果不是自己好奇問了一句,這個蠢貨估計都不會上前跟自己說話。地牢裏的火把很難得的全部被點燃,哪怕是這一層原本沒有準備,現在也被插上了明亮的火把,原本幽暗的地牢終於可以伸手看見五指了。所以,黃奕斐可以清晰地看到伊森利恩臉上不斷滴下的汗水。

  “大人身體違和,是在下失職。看到黃奕斐精神爍爍地嗬斥自己,伊森利恩懸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雖然嗓子沙啞了些,但是這都是小病,很好治。

  “把他放出來。他是我朋友。黃奕斐指了指關押何簫鳴的牢房,現在還有求於人,不能把臉皮徹底撕破。

  “放出來沒問題,不過……伊森利恩自然知道這個被關押的人犯的什麽罪過,褻瀆聖光教義,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換個角度去講那就是苦心鑽研教義提出疑問,隻是你現在自己都還沒被釋放呢,怎麽能放你朋友出去?他麵露難色地對黃奕斐說道,“隻不過大人您自己還被關押,所以就算是把您朋友放出來也隻能在地牢裏自由活動,您看?

  “……也行,把他跟我關一起,反正我們倆夥食一樣,關一起也方便。黃奕斐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自己現在還是囚犯呢,於是也退了一步,“但是必須要找醫生給他治眼睛。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伊森利恩滿口答應,從身上摘下兩把手掌大小的鑰匙,用其中一把捅開關押何簫鳴的牢房大門。黃奕斐這才看清楚何簫鳴是何等淒慘。四肢上分別有一條鐵鏈連著牆壁,因為被鎖住的時間太久,手腳被銬住的地方都出現了嚴重的潰爛。

  黃奕斐惡狠狠地盯著伊森利恩,可能是眼神太過凶殘,就算是背對著他的伊森利恩都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連忙轉過身解釋:“大人贖罪,裁判所那邊特意交代的,這已經是特殊照顧了,不然四根鎖鏈不會這麽長……

  “趕緊放人!黃奕斐心情很差。

  立即有人衝進監牢裏為何簫鳴打開手腳上的鐐銬,伊森利恩很體貼的拿出一個黑色的頭罩給一直緊閉著眼睛的何簫鳴套上,外麵的火把都點起來了,萬一把眼睛給晃瞎了自己可就慘了。

  “要是他的眼睛有一點差錯……看著兩個獄卒小心地扶著何簫鳴往外走,黃奕斐心中戾氣不減,惡行惡相地對伊森利恩說道。

  “大人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醫生來給您朋友治眼,保證讓他出去的時候眼睛恢複到和進來的時候一樣。伊森利恩連忙說道,自己負責監牢這一塊太久了,因為被關押太久暫時失明這種事情早已見怪不怪了。

  “最好是這樣。黃奕斐不再搭理他,目的達成,也就懶得再為難他。隻是他不知道伊森利恩說得很準,自己真的一直等到何簫鳴的眼睛恢複了好一陣子才被放出去。

  到了自己的大號子裏,醫生給何簫鳴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眼球沒有任何損傷之後伊森利恩才感謝著聖光退了出去……

  吉恩·格雷邁恩徹底抓狂了,他和達利烏斯·克羅雷一直衝到了燼石礦脈下的貨運碼頭,但是碼頭上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根本沒人從這個碼頭出海。

  “你家的密探是怎麽搞的?不是說人往這裏跑了麽?他人呢?叫他見我。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這麽被人“綁了,自己無能為力不說現在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達利烏斯·克羅雷也是滿頭黑線,他是沒想到吉恩·格雷邁恩會跟來,倉促之間安排的“詭計根本無法自圓其說,所以他隻能讓自己的密探別露麵,所以他隻能接著往下忽悠:“陛下,我已經聯係不到他了……

  “把所有衛兵都撒出去,拉網式搜索,哪怕找到一點線索也好。吉恩·格雷邁恩很不爽。

  達利烏斯·克羅雷怎麽可能答應?這要是往回搜索一定會找到朱亞非出海的地方,那群老實的村民根本不用拷打,國王在眼前,保準一問就招,於是立即用保證國王安全這個理由言辭拒絕。兩個人正僵持不下誰也說不服不了誰的時候,達利烏斯·克羅雷感覺自己的麻煩來了,他看到吉爾尼斯城方向的路上塵煙滾滾,不用問,一準是利亞姆·格雷邁恩集合了王室衛隊趕過來了。

  不行,一定要先把國王先打發回去,利亞姆就好對付多了。達利烏斯·克羅雷打定了主意連忙指著遠處的滾滾煙塵對吉恩·格雷邁恩說道:“陛下您看,那應該是王子殿下率領王室衛隊過來了,還請您先回王城,至於搜救公主的事情就交給王子殿下和我來辦吧。

  吉恩·格雷邁恩看著自己的好友,對女兒的擔心讓自己失去了判斷力,以至於自己忽略了達利烏斯·克羅雷的反常,自己有兩個孩子,就算女兒出了意外自己的王國和家族都還有繼承人,達利烏斯·克羅雷不一樣,他隻有一個女兒,所以羅娜·克羅雷就是克羅雷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按照道理來說他應該比自己還要緊張才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事情前後連起來想一下這其中的破綻實在太多,良久才冷聲下令讓所有衛兵遠遠散開之後問道:“作為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達利烏斯,我不希望從你嘴裏聽到任何帶有欺騙性的話,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沒有?

  達利烏斯·克羅雷沉默了好一陣,終於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吉恩·格雷邁恩聽完之後好奇地問道:“如果是真的,你這麽做無可指責,可是,你就那麽相信他?以至於把苔絲和羅娜都放在他身邊?

  “陛下,不相信也沒辦法,萬一要是真的那吉爾尼斯可就損失慘重了,這個險,不得不冒啊。達利烏斯·克羅雷說道。

  “回城。這事是你引起的,你自己善後。吉恩·格雷邁恩英明果決,直接一聲呼哨,率領著自己的護衛就往王城飛奔。很快疾馳的國王以及隨從就遇到了趕來的王子。

  風塵仆仆的利亞姆·格雷邁恩看到父親與自己擦肩而過,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連忙撥轉馬頭緊緊跟隨,跟著他來的王室衛隊的騎兵見主帥掉頭,也都紛紛掉頭。

  回到王宮的國王陛下誰也不見,利亞姆·格雷邁恩剛想問自己的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被吉恩·格雷邁恩狠狠地罵了出去。無奈之下隻得讓王室衛隊的士兵回歸兵營,然後去克羅雷家去打聽消息。

  既然對老的坦白了,也就不用再瞞著小的了,達利烏斯·克羅雷就把自己設計陷害朱亞非的事情說了一遍。利亞姆·格雷邁恩聽到朱亞非被人給坑了之後就像是被燙了屁股一樣從克羅雷家衝了出去。幾天的同行,朱亞非說過的話讓他膽戰心驚,“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難得的朱亞非用這個“我字,所以他特意問了一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然後朱亞非給他講了一個因為聽到磨刀的聲音就殺了朋友一家子人的恐怖故事。苔絲和羅娜或許不會有生命危險,受罪肯定少不了,自己要去找他,即使不能搶回這兩個姑娘,自己也能和她們一起分擔朱亞非的怒火。

  雖然吉爾尼斯幾乎和外界斷絕了聯係,但是作為王室養幾隻獅鷲還是完全沒問題的,利亞姆·格雷邁恩趕回飼養獅鷲的廄房牽出一頭獅鷲就躥上了天空。

  朱亞非在艦橋對船長吩咐了一番之後就溜達著回到自己的倉房,這會兒要是被黑龍發現行藏那就真完了。叫過陳·風暴烈酒,兩個人一邊喝著酒一邊相互傳授各種功法招式聊得正開心呢,羅娜·克羅雷推門就走了進來。

  “我聽說你讓船改變航向了?羅娜·克羅雷問道。

  “有什麽問題麽?朱亞非看都沒有看她,他現在忙著和陳·風暴烈酒討論能不能把武生的真氣運用到醉八仙拳裏麵去的事情。

  “這是我們家的船,我家的,你憑什麽指揮我家的下人?羅娜·克羅雷不滿地說道。

  “看來你還是沒有作為肉票的覺悟啊。你聽清楚,從昨天晚上離開吉爾尼斯起,你,和那小丫頭已經成功地獲得了朕的青睞,很榮幸的成為朕手裏的肉票,所以你的財產也就成了朕的戰利品。老老實實回你的倉房呆著,不然就把你捆起來。朱亞非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就像趕蒼蠅一般。

  “你不會真的恩將仇報吧?羅娜·克羅雷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剛和克羅雷家族簽訂了合作協議的人轉眼就把自己給綁了票了。

  “你真的要綁票?陳·風暴烈酒雖然聽不懂羅娜·克羅雷的話,但是朱亞非的話他還是懂的,身為一個修行者的他對一切邪惡行徑都抱有厭惡和敵對態度。

  “有什麽問題麽?朱亞非說道,“如果有人構陷你你會不反擊?不過看在他父親是為了整個王國臣民的安全才這麽幹的份上,朕就少勒索他一點。

  “如果尚喜師傅知道我把修行之道傳給你這樣一個人,肯定會把我從迷蹤島上踹下去的。陳·風暴烈酒憂心忡忡地說道。羅娜·克羅雷走了,她決定反擊,朱亞非自己都說了,自己的父親是為了吉爾尼斯的臣民才陷害的他,那麽自己就要幫父親把這個計劃徹底完善,她要去命令自己家的船員把船再駛回吉爾尼斯,可憐的小姑娘被氣昏了頭,她忘了她父親對她的吩咐是“帶著公主把朱亞非送出去。

  “把修行之道傳播出你們那個與世隔絕的龜島,這是大功德,尚喜怎麽會踹你進海,更何況是傳給朕這麽一個天縱奇才,你見過兩個小時就能掌握凝煉真氣的人麽?估計祝踏嵐都沒有這麽牛吧?

  “祝踏嵐是誰?陳·風暴烈酒問道。

  “和你一樣,也是一隻熊貓。影蹤派的掌門。朱亞非想了想說道,自己當時玩遊戲的時候完全沉浸在武生的動作之中幾乎沒仔細看任務流程,所以對祝踏嵐的記憶有些模糊。

  “你都是從哪知道這些事情的?陳·風暴烈酒說道,“身為熊貓人的我都不知道這件事你一個人類居然知道。

  “哼哼,朕是天之驕子,得上天眷顧,自然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你知道潘達利亞的具體方位麽?你知道即使告訴你方位你也找不到它麽?你知道是誰把它影藏起來的麽?朱亞非開始嘚瑟。

  “潘達利亞在無盡之海的南邊,我們熊貓人的末代皇帝少昊以自身化作濃霧將它隱藏了起來,這些故事在迷蹤島上連小孩子都知道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陳·風暴烈酒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這些可是迷蹤島上幼童的啟蒙課程。

  ……朱亞非無所謂地聳聳肩,裝13失敗而已,算不得什麽。

  “啪!的一聲,朱亞非艙房的門再次被推開,羅娜·克羅雷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手裏還拿著明晃晃的刀子。

  “你是怎麽收買了我家的船員的?為什麽他們敢違抗我的命令?羅娜·克羅雷都快哭出來了。這些船員都是自己家的屬民,克羅雷家族把土地給他們耕種,發工錢雇傭他們好讓他們養活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可是現在自己居然命令不動他們了。

  “那隻能說明你們禦下無方。朱亞非戲謔地看著可憐的小姑娘,盡管她手裏的利刃離自己不到十公分。

  “你就不能不要欺負別人?這個小可憐都快哭了。陳·風暴烈酒多少有點看不下去了。

  其實羅娜·克羅雷已經在哭了,盡管她凶巴巴地舉著一把短刀指著朱亞非,但是眼淚已經“撲簌簌的滴落在艙房甲板上,聽起來就像是下雨一樣。

  “大哥,你的眼睛是用來出氣的麽?你看看,現在是她拿著刀子在欺負朕。朱亞非見沒法和陳·風暴烈酒好好討論武學了,索性也就徹底放飛自我地欺負一下這個傻姑娘。

  羅娜·克羅雷聽不懂陳·風暴烈酒的話,但是從朱亞非說的話裏知道這個熊貓人在幫自己說話,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就迸發了出來,眼淚掉得更快了。陳·風暴烈酒實在於心不忍,又礙於語言不通無法安慰,所以隻有站起身走到羅娜·克羅雷的麵前,伸出厚重的熊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就慢慢踱出了艙房。他勸不動朱亞非,不如眼不見為淨。

  “你,你把船還給我!羅娜·克羅雷說道,聲音之中帶著抽泣,哀求之氣大過威脅,手中的短刀不停的抖動,就是沒有刺出來。在陪著朱亞非去吉爾尼斯城的路上,她見過朱亞非和利亞姆·格雷邁恩的切磋,完全就是一邊倒,利亞姆·格雷邁恩的劍還沒有拔出來朱亞非就已經出現在他身後,盡管她一直欺負好脾氣的王儲,但是對他的劍術還是很佩服的,因為和他對練的時候從來沒有贏過,當然,也沒有輸過。

  小丫頭片子就是小丫頭片子。朱亞非瞬間覺得索然無味,欺負人最大的樂趣是能看到被欺負的對象奮力反抗,如果被欺負的人完全沒有反抗之力,那就失去了欺負人所帶來的快感。所以朱亞非用下巴指了指艙房外麵,示意她出去。

  羅娜·克羅雷“哇地哭了出來,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麽輕視。朱亞非很無奈,這小孩子太小了,不是自己的菜啊,根本犯不上去哄,於是他也站起來往外走。羅娜·克羅雷見朱亞非向自己走來,還以為他服軟了,結果他連看都不看自己直接從自己身邊走過出了艙房……於是她就哭得更凶了,手裏的刀子也扔了,蹲在甲板上抱著膝蓋嚎啕大哭。

  “作孽啊。你會遭報應的。陳·風暴烈酒聽見艙房裏傳來的嚎哭聲,又看見施施然走出來的朱亞非,忍不住用手狠狠地虛點了他幾下說道。

  朱亞非還沒說話,主桅杆上的瞭望哨大聲示警,手指不停的指著遠處的天空。順著負責瞭望的水手指向努力地看了好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什麽啊。

  “有東西飛過來了,速度很快。陳·風暴烈酒也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陣,並沒有什麽發現,於是借助桅杆上的繩索很快的躥到了瞭望哨上,劈手奪過水手的蛋筒望遠鏡仔細觀察。

  糟糕!黑龍追來了!朱亞非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行蹤暴露了,想都沒想直奔船尾,那裏拖著一艘救生艇,這時候自己隻有遠離這艘船才有可能讓這艘船躲過黑龍的破壞。

  “這是什麽怪物?會飛的野獸麽?陳·風暴烈酒總算看清了水手發現的東西,鷹的頭,大貓的身體還長著一對碩大的鷹翅,這種奇怪的生物叫什麽?水手聽不懂他的話,所以還得去問朱亞非,等他從桅杆上滑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朱亞非正順著繩索往係在船後的小艇上滑去。

  “你幹什麽?陳·風暴烈酒一個翔龍在天,先一步躥到小艇上,站在朱亞非的麵前問道。

  “別搗亂,黑龍追來了,朕隻有讓黑龍發現朕那怪物才不會攻擊你們。朱亞非不耐煩的往一邊扒拉陳·風暴烈酒。黑龍的飛行速度很快,自己要在黑龍發現自己之前盡量遠離這艘船。

  “那個怪物就是黑龍?可是它根本就不黑啊?黃不拉幾的。陳·風暴烈酒詫異地說道。

  “黃不拉幾?朱亞非剛從陳·風暴烈酒身邊走過,立即停下了腳步往後仰著身子看著他說道。

  “是啊,有鷹的頭,像大貓一樣的身體上還有一對翅膀,你們這裏的龍都這樣的麽?陳·風暴烈酒笑嗬嗬地說道。

  獅鷲?不是黑龍?朱亞非長出了一口氣。

  “你們這裏的龍好小啊,不過倒是很實用,背個人飛得很穩。是個很方便的趕路工具……陳·風暴烈酒繼續說道。

  背個人?那肯定是獅鷲了,吉爾尼斯有獅鷲麽?從登錄也路過不少村鎮了,沒見到他們這裏有養獅鷲的啊?朱亞非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來,掉頭順著連接大船的繩索小心翼翼地走去,從上麵滑下來容易,走回去難度不小,自己又沒練過走鋼絲,別掉下去那就太丟人了。

  陳·風暴烈酒看著在繩索上一步三搖晃的朱亞非,第一次對他生出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