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海大學的球員們炸了鍋似的紛紛跑過來向裁判抗議。“瑪德他是假摔！你眼睛瞎了啊！”

  “黑哨！”

  “去你瑪德！帶眼睛沒有啊！這麽明顯的假摔！”

  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臉色猙獰，張牙舞爪地湧到當值裁判麵前，咆哮著，比劃著。

  裁判不為所動，反而再次掏出黃牌，對兩個叫罵得最凶的晃了晃。

  範誌斌一看勢頭不好，盡管他自己也很氣憤，卻還是克製了脾氣，將隊友勸說了下來。

  判罰既然不能更改，那就要考慮到下場比賽的事了，如果再有主力吃牌導致下場停賽……後果不堪設想。

  湘南大學這邊。陳誌華撿回球交到石浩手上：“你來罰。”

  “隊長，還是你來吧？我踢點球沒把握的。”

  “這是你自己掙來的機會，進了你就帶帽，”陳誌華笑著說，“別有壓力，就算罰丟了也沒人會怪你，你今天的表現已經夠好了。”

  石浩也有些意動：“那我真踢了啊？”

  “去吧。”

  石浩將球小心地擺在點球點上。那些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河海大學隊球員一個個心不甘情不願地退出禁區，用吃人的目光瞪著石浩，似乎希望能用目光嚇得石浩將球踢飛。

  石浩對那些惡意的目光視若不見。此時他甚至聽不到別人說話，聽不到看台上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了這個點球上，眼睛裏隻有球門和對方的門將。

  哨響。

  石浩開始助跑。踢哪邊？他完全沒有動念，隻是盯著對方的門將。最後一步、起腳。

  起腳的瞬間，石浩注意到對方門將的左肩略微沉了一下。於是石浩決定踢球門的左下角。

  足球貼著草皮飛向球門的左下角，張揚舒展身體騰空而起，撲向球門右下角。

  足球擦著門柱撞上球網。

  “嘀！”裁判將手指向中圈。進球有效！

  石浩跑到場邊，麵對著兩千名湘南大學的學生雙臂上舉，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河海大學那邊，範誌斌還在安慰失魂落魄的隊友們：“沒事的，我們有兩個客場進球。下場比賽回到我們的主場，贏一個球就能奪冠！”

  雖然嘴裏這麽說著，他的心裏其實沒有一點把握。湘南大學這個19號如此難纏，回到主場就能防住他嗎？

  範誌斌不由得想起教練那天的評價：職業級水準。

  “果然是職業級水準啊……”範誌斌喃喃自語。

  接下來的比賽，雙方都踢得比較謹慎，誰也沒再獲得好機會，3:2的比分一直持續到終場。湘南大學後來居上，戰勝了來訪的河海大學隊，上屆大學生聯賽的最佳門將張揚簡直被打成了篩子。

  河海大學當然不會就此放棄，他們連夜回到六朝古都，開始針對性訓練，力圖在主場一雪前恥。

  湘南大學。

  隊員們在封閉式體育館裏一邊唱歌一邊洗了個熱水澡，說笑著換好衣服，然後揮手道別。接下來他們將休息一天，然後前往NJ，客場挑戰河海大學。

  石浩徑自來到看台上，人潮已經散去大半，他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劉夕雨。

  “今天我踢得怎麽樣？”石浩咧著嘴笑道。

  “帥呆了。”

  “再說一次聽聽？”

  “去死，”劉夕雨別過臉，“我回學校了啊。”

  “別，”石浩拉住她的手，腆著臉說，“好不容易來一趟，我請你吃飯。”

  “我晚上還有選修課！”劉夕雨無奈地說，“別天天想著吃嘛，我又不是吃貨。”

  “反正總得吃飯的。”石浩不由分說地拉著她走。

  看台更高處，覃婉珺從一對擁抱著的情侶背後探出頭，望著石浩和劉夕雨牽手離去的背影，緊咬嘴唇。

  ……

  10月28日晚上，湘南大學校隊全體出動，乘火車前往六朝古都NJ市。

  乘飛機或高鐵當然是更好的選擇，但學校不給報銷，能提供的最高待遇就是報銷火車臥鋪票。雖然從價格上看和高鐵票、機票相差不大，但規矩就是規矩，隻有學校處級以上領導因公出行才能報銷機票。

  晚上，石浩翻來覆去睡不著。上鋪是肖亮和他的女朋友，就是開學時幫了石浩的那個學姐。他們兩人擠在一張鋪上說話，女孩是自費來的，教練也管不著。

  石浩隱隱約約聽見肖亮在給女孩講閃電俠和隱身俠的故事。

  “話說有一天，閃電俠在街上走，忽然發現一個赤果果的女人張開雙腿躺在路邊……”

  “你又在講葷段子了是吧？”

  “不是，你聽我說。他看見那個女人躺在那，又見四下無人，於是衝上去飛快地……你懂得，一秒鍾幾千下。”

  “你壞透了！還說不是葷段子。”

  “你聽我慢慢說嘛。”

  “第二天，閃電俠遇到了隱身俠，見隱身俠走路一瘸一拐地，便問他出了什麽事。隱身俠說，哎，別提了，昨晚在街上遇到了一個美女，我正和她弄得興起，也不知哪個混蛋突然跑到我背後，瞬間在我PY裏插了幾千下……”

  兩人一起吃吃地笑了起來，石浩聽得分明，女孩很用力地在肖亮身上拍了幾下。“別亂摸！”女孩輕輕的叱責聲險些淹沒在火車的隆隆聲中。

  哎……又被喂狗糧了。

  石浩想起劉夕雨。如果也能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和劉夕雨摟著躺在床上，給她講這個笑話……想著想著他就覺得渾身火熱。

  這段時間他和劉夕雨約會頻頻，但誰也沒捅破那層窗戶紙，所以，至少在名義上，他們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上鋪傳來一陣親吻的滋滋聲。

  這對狗男女，早就睡過了吧……石浩不無嫉妒地想道。

  那事究竟是怎麽個滋味？他真想嚐試啊。如果能和劉夕雨做一次就好了。

  但劉夕雨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他也無意勉強。

  他是要去意大利的，足球的夢想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與此相比，男女****雖然也動人，但如果必須二選一，他一定選擇足球。

  他很喜歡劉夕雨。所以他很想和劉夕雨做那事。但也正是因為喜歡，所以他才一直小心翼翼，既想接近，又不敢太過靠近。

  因為他很清楚，他沒辦法給劉夕雨任何承諾。他們之間，很可能不會有未來。

  所以，盡管在網上看到過不少“哄女孩上床的10招”“怎麽讓女朋友心甘情願和你上床”之類的秘籍，他並不打算在劉夕雨身上嚐試。

  一切隨緣，就如他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