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秦清國士無雙!真正的滅楚之計!
作者:重別樓      更新:2022-01-22 11:35      字數:3818
  晴雪宮。

  蘇劫,嬴政聯袂來到了宮闈!

  二人剛準備進殿,嬴政駐足,忽然轉頭看向蘇劫問道:“太傅,這是來做什麽?”

  蘇劫愕然,問道:“大王能來,為何臣不能來。”

  嬴政抽了一口氣,說道:“寡人找夫人,乃是有要事。”

  蘇劫也說道:“臣找夫人,亦有要事。”

  嬴政想了想,道:“太傅,不如先去甘泉宮陪陪母後,容後等寡人和夫人會談完了之後,在命人去喚太傅如何?”

  蘇劫咋舌,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嬴政說道:“大王尋夫人必然是私事,臣找夫人乃是為了國事,私事豈可於國事相比,不如大王先去陪陪太後,等臣商議完了,在說如何?”

  說完,根本不理嬴政,獨自推門進去了。

  嬴政見狀,立刻說道:“太傅,等等寡人!”

  秦清立於堂中,蘇劫見到,立刻稽首道:“蘇劫,見過夫人。”

  秦清笑道:“清豈敢當得國公大禮!”

  嬴政接著到來,兩眼神采泛泛的看著懷清。

  “大王!”

  “夫人!”

  蘇劫見狀,立刻說道:“夫人,本公今日來此,也就不做遮掩了,便開門見山,秦國上下,卻有一事想與夫人商談!還請夫人能夠相助,或許,本公今日之言有些冒昧,但是,這普天之下,能幫助秦國的,也真就隻有夫人一人了。”

  見蘇劫神色鄭重。

  秦清神情陡然變幻,讓嬴政本欲插口,都不由閉上了嘴巴!

  秦清說道:“國公但所無妨,若是清裏有所及,斷無推遲的道理。”

  蘇劫聽完,不由神色一鬆,道:“夫人,還請坐著說。”

  三人落座。

  蘇劫這才驀然開口,道:“今日朝中,夫人大德大義,本公心中尤為欽佩!”

  秦清說道:“國公那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清還記憶猶新。”

  蘇劫接著說道:“夫人,可知,我秦欲劃天下為一,如今欲為何事?”

  秦清說道:“這件事,秦人應該都知,自當是以滅楚為重!莫非,以國公之意,這滅楚於清有關聯不成?”

  蘇劫沒有說話,而是想了想,才說道:“夫人雖為女子,但心懷報國之心意尋常男子難以企及,又通透強秦六法,更是讓本公極盡欽佩,不過,不知夫人可知,我秦國兵強馬壯,何以百年來,無法攻楚?”

  秦清說道:“楚有江水天險,秦無水軍,不過,清婦人之見,江水雖然難過,但是淮水強渡卻不難,這莫非對秦國有所阻礙不成?”

  嬴政聽道這裏,頓時親自給二人倒了茶水。

  此時,才知道,太傅所求定然和此次攻楚有關了。

  蘇劫長歎一聲,說道:“我秦國,百年來,何曾於楚國在淮水有過戰事?如今,別看秦國攻取了北部大部分的土地,楚國於秦國更加不可相比,但如今之局麵,一言以蔽之,那便是楚國雖弱,卻能聳立淮北,秦國雖強,但不能奪取淮北,更不可能逼近江水。”

  秦清變色!

  她雖不知兵爭之事,但是麵前的武國公,那是何等人物,連國公都這麽說,可想楚國絕非那麽好攻打的。

  嬴政頓時說道:“太傅,這攻楚之事?不是已然商定先行攻打淮北?此乃是太傅親自奪訂的國策,為何今日卻說不可攻打淮北?”

  蘇劫問道:“敢問大王,臣的攻楚方略,如何去做?”

  嬴政自然清楚,想都不想,說道:“楚國戰場,隻有三地之難也,唯江淮,江夏,嶺南三地,若要滅楚,其一,先平定淮北,殲滅壽春主力大軍,奪取楚國之根基也,其二,在下江夏,嶺南,一舉平定南中國!”

  這是滿朝文武都知道的國策。

  攻楚如此大事,怎麽可能不被朝臣所知呢。

  而且,王令以下,李信為大將,章邯,辛勝,馮劫等人為卑將!

  就等著一道王令,便要拔司南下了。

  蘇劫說道:“大王和夫人,姑且聽臣一言,若要攻楚,先得明白楚國地理之大勢!”

  二人相互看去,紛紛點頭。

  蘇劫接著說道:“楚國地理廣袤,其結構主要分為四塊,其一,是西部荊州江夏之地,此乃楚國從春秋時的故地,其二,東南吳越之地,這是戰國前,中期楚國先後吞滅了兩個大諸侯國,其三,嶺南百越之地,這是鬆散的臣服於楚國的許多部族方國,其四,才是淮水流域之地,從環境來說,這四地區域差別極大,這一點,乃列國所無。”

  蘇劫繼續說道:“其一,嶺南地帶太過莽荒,且百越部族內亂不斷,各自為戰,楚國事實上鞭長莫及,其二,吳越之地號為江東,但畢竟江河縱橫水患多發,民眾多以漁獵為生,農耕開發尚差,與其一看,還是蠻荒之地,楚國占據吳越,並不能大增勢力,反而要分兵分財有累贅之嫌。其三,西部荊州江夏地帶,曆經老楚族的數百年經營,農耕漁獵之開發相對充分,讓山水險惡,遠非富庶的風華之地,其四,淮水流域河流交錯,多為丘陵平原,土地平坦肥沃,又經曆陳,宋,薛,徐等大諸侯國經營,淮北淮南之富庶已然冠絕天下。”

  “有此四點來論,攻下淮北淮南確實可以一舉平定南中國,但淮水真的可渡?”

  蘇劫接著道:“楚國遷都以後,楚國最大的世族如昭,景,屈,項其封地本大多轉移到了江東地帶,秦國若強攻江淮,世族必將合力於一處,以保其根基不失,莫非真的可以一舉平定南中國?難上加難。”

  嬴政迫切的問道:“若是如此一說,那李信豈不是大敗不可?那太傅為何又要讚同李信從淮水攻楚呢?若是太傅另有其他安排,那是何策略?”

  蘇劫肅然說道:“四字滅楚!便是,分治亡楚!”

  原先的八字,變成了現在的四字。

  嬴政頓時神色大振。

  “何為分治!”

  蘇劫繼續說道:“四大貴族乃是楚國之根基也,臣設計讓楚國遷都,便是為了分治!”

  嬴政倒吸一口冷氣。

  楚國遷都,是為了亡楚?

  “那個時候,太傅就想好了,滅楚的計劃?”

  蘇劫繼續說道:“四大貴族雖然遷移了一些土地,但是,不管怎麽說,尤其是景氏,昭氏,屈氏三大最為古老的貴族,其根基數百年來都在荊江地帶,以及毗鄰雲夢澤與湘水流域,這才是楚國數百年經營的核心,若是秦國攻打淮水,則四大貴族及王室,必然拚死抵抗,倘若秦國攻打荊江,湘水,嶺南,則王室和項氏的封地不受影響,那時,本就以貴族製地的楚國,必然大亂,朝中定會分成兩派,一旦李信的大軍鎮壓在淮水以北的安陵地界,楚國壽春便如芒刺在背,日夜難寐,不管荊江之地是否危難,王室都未必會出兵去荊江之地相救!此便為分治!”

  嬴政神色大亮,一拍案幾,道:“說的對!!!四地各有其異處,此乃各國所無,若是秦國先行攻打荊江等地,其貴族未必會來救啊,太傅說的太明白了。”

  嬴政此時驀然清醒。

  若說攻打淮北,楚國必然為了保住根基,所有人齊心合力來抵擋。

  可是若是攻打江夏,荊江,湘水,嶺南,就未必會了。

  而且,這地方乃是昭氏,景氏的龍興之地,救則擔憂李信亂國,不救也能亂成一鍋粥!!

  嬴政說道:“李信是太傅故意給楚國看的!!!”

  蘇劫道:“非是楚國,而是給天下人!”

  “這有何區別?”

  “自然是包含秦國。”

  嬴政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秦國?楚人?

  蘇劫道:“此前,朝中定下的滅楚國策,便是大王重複的那兩處,其一,先平定淮北,殲滅壽春主力大軍,奪取楚國之根基也,其二,在下江夏,嶺南,倘若,真實計策乃是先行第二步,再行第一步,才是真正的滅楚大策。”

  嬴政道:“瞞天過海!”

  懷清聽道這裏,斷然已然明白了,隨即問道:“國公,江水之險遠勝淮水,若要攻打荊江,或許楚國兵馬不可於江淮相提並論,但論山川凶險,乃是淮水十倍,莫非太傅已然有了辦法度過江水?”

  嬴政也不由點點頭。

  此前,之所以滿朝都認為打不了江夏,就是因為江水。

  尤其是現在,楚國更是以水軍日夜橫隔在江水之上,防止秦軍南下的動向!

  蘇劫點點頭,看向懷清,說道:“夫人,若要直插嶺南,湘水,以及荊江,唯有另辟蹊徑!”

  蘇劫道:“巴蜀盆地,四麵環山,飛鳥難越,北則是秦嶺巴山,西則是青藏高原,南則是雲貴高原,而東邊的巫山之間,便是六百裏長江天險!隻要我秦軍南下進入漢中,在悄然進入巴蜀,大建水師戰船,到時,便可順巫山之江水,一舉直插荊江,奪取江漢數千裏楚國之根基,楚國豈有半點反應和抵抗的餘地。”

  “原來如此!!!”

  秦清都不由驚呆了。

  要知道,巴蜀的路那是無法想象的,蜀道很多地方都是懸崖不說,下了懸崖,還要路徑數百裏溪水,毒蛇毒障更是繁多。

  尤其是在巴蜀東邊唯一通向中原的長江巫山。

  用後世的話說,就是出了巫山就是宜昌!

  而宜昌就在荊州西麵。

  等於直接插了楚國的腹地!更是老楚國經營了七百年的根基之地。

  然而,要開辟這條路,太難太難了。

  不是沒人想得到,而是,做起來很難實現,春秋之時,巴蜀還是巴國和蜀國,根本就沒有征伐天下的心思,在說,巴蜀打了楚國又如何?崇山峻嶺,根本是出不去,也難以有消息傳遞,打了也是白打。

  但現在,巴蜀卻屬於秦國的兩個郡。

  蘇劫站了起來,對著秦清稽首道:“本公希望夫人幫助秦國,在巫山通道,暗中修建戰船!讓我秦國,能夠一舉平定天下。”

  秦清愕然。

  嬴政道:“太傅,為何寡人不可修,夫人已然答應要幫助秦國修建長城,寡人於心豈能再作他求?”

  嬴政和蘇劫都非常清楚。

  要在那等險惡之地修建這樣的工程。

  不知要多少錢銀,多少人力。

  幾乎是要傾盡巴蜀之民。

  用錢開路。

  蘇劫道:“此計關乎天下安定,乃是行的奇謀,一旦我秦國大動操戈,安能瞞住這朝野?明修長城,暗度巫山,此計一成,天下歸一!蘇劫鬥膽,懇請夫人成全。”

  說完,便對著秦清一稽首!

  神色是誠懇,讓人動容。

  秦清微笑道:“國公為國之心,才是清心中真正的國士無雙!”

  秦清看了一眼嬴政,滿眼柔合,說道:“巴蜀之民,義不容辭!”

  嬴政眸子微微一放,輕輕喚了一聲:“夫人!你亦國士!”

  等到蘇劫走後。

  嬴政終歸是忍不住,一把將懷清擁入懷中,懷清掙紮開來,轉過身去,神色複雜,良久才道:“大王,妾終歸隻是一寡婦,被大王封為良人,已是清必生之福,不敢有其他奢望,還有,我比你大了十個歲月了,大王在這般,小心被太後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