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太後病了大王為什麽沒告訴我。
作者:重別樓      更新:2020-09-18 17:35      字數:3503
  嫪毐直接扣押了成蛟的使者。

  將成蛟求援的大軍親自送到了鹹陽,呂不韋看著手裏的書簡,“戰區內軍民民生物資缺乏,希望鹹陽能夠有所補充。”

  呂不韋深深的皺起了眉目,喃喃的道:“還沒死?”這都快兩個月了,按道理,早就應該被殺了啊。

  嫪毐看著呂不韋自語,出聲道:“那傳訊士卒告訴我,屯留和蒲鶮的糧食支撐不了多久,而且,幾次從晉陽調集糧草,都被代軍給襲擊,每次抵達城池的糧食十不存一。”

  司馬空略微沉吟,這才出聲道:“丞相,以在下來看,這代軍恐怕是想餓死他們啊。”

  呂不韋看著司馬空,冷目閃爍,道:“傳我命,給前線送糧,若是此人連成蛟都殺不掉,有何資格和本相合作下去。”

  嫪毐領命離開。

  司馬空也才稍稍放心了下來。

  看著呂不韋道:“丞相,丞相將兵馬四處分散,如果,代軍忽然擊中大軍攻打一路,恐怕立刻就會潰敗啊。”

  呂不韋疑惑道:“你什麽意思?”

  司馬空道:“如果成蛟潰敗,必然會繼續求書增兵,但是,在下以為,糧食可以送,但是,不能增兵,這無法增兵的理由,可就好說多了,畢竟前線上黨可是有十五萬大軍啊。”

  呂不韋點點頭,“先生所言,正合我意!”

  糧食可以給,但是,兵是肯定不能增的,反正你是要死的。

  次日,朝堂之上。

  嬴政獨自來到了堂中,群臣看了看嬴政,沒有發現趙姬的身影,太後已然有半個月沒有出現了。

  “聽說太後病了。”

  “要不要去看看太後。”

  幾個臣子小聲的叨念。

  嬴政麵色嚴肅,雙眉如劍,眸子不怒而威,看著一眾臣子行禮,這才問道:“前線戰事可有消息。”

  呂不韋上前一步道:“大王,臣昨日夜裏才收到前線的消息,正準備稟告大王。”

  臣子們紛紛看向呂不韋。

  呂不韋道:“長安君昨日來使,說晉陽,屯留,蒲鶮三地都在整頓,政務如常,也在重新整頓地方政府的編組,沒有發生重大的戰事,代軍在野外和我軍進行了兩次征戰,並沒有過大的衝突,一次也沒攻過城池,不過因為屯留和蒲鶮的糧倉被叛軍所奪,所以讓我籌備糧草,送往前線。”

  確實沒有重大戰事啊。

  敵人又沒攻城。

  我可是每句話都是真的啊。

  說完之後,呂不韋在心裏還補充了一句,道:“成蛟,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本相可是一個字沒改。”

  不過,呂不韋的話在任何人聽來,都是前線安定。

  贏氏宗室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讚許。

  畢竟,這一路將軍都尉,都是宗室的人員,代表著宗室的臉麵。

  嬴政也微微點頭道:“丞相做的不錯,長安君既然需要糧草,那就……那就丞相自行安排吧。”

  在聽完了一眾匯報之後,嬴政也是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後宮之中。

  眾臣看嬴政心事重重,也都疑惑的相互看去,隨後,這才一個個有序的離開。

  嬴政剛走到甘泉宮的門口,便看到趙高一臉焦急的等在門口。

  嬴政問道:“母後怎麽樣了。”

  趙高搖了搖頭,歎息道:“太後還是沒喝藥,食物更是一口沒動。”

  趙姬已經病了半個月了,依舊不減好轉,

  嬴政頓時睜大的雙眼,心中焦急問道:“那夏無且怎麽說?”

  趙高道:“說太後是鬱鬱成疾,藥石隻有舒緩之用,至於想要病愈,恐怕有些困難,因為,這是心病,心病難醫啊。”

  嬴政喃喃的道:“心病?”隨後,拂袖推開了大門,直接來到了病榻前,巨大的簾帳讓外人看不到趙姬的麵容。

  嬴政看了看床榻邊案幾上已然冰冷的湯藥,頓時長歎一聲。

  他伸出手,打開了簾帳,一眼便見到言前的趙姬已然消瘦了一圈,除了依舊美豔絕倫的容姿,還多了一分病態的蒼白。

  嬴政坐到塌前,言退了左右,讓人重新準備一碗滾燙的湯藥,親自將趙姬扶了起來,輕聲道:“母後,是兒子不孝。”

  趙姬看著麵前逐漸威嚴的嬴政,淺笑著搖頭道:“政兒很好,有政兒才是母後最高興的事情。”

  嬴政欲言又止,最後才道:“兒子都知道!”

  趙姬明顯一震,掩飾著心裏的慌張:“你,你知道什麽了?”

  嬴政道:“自然是母後的病因,母後每日都是一個人在宮裏,這一年,極少和人說話,母後也是人,連個訴說的人都不能有,從而心中鬱鬱成疾,也屬兒子意料,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隻是現在上黨出現了戰事,太傅又不在鹹陽,很多事情,都需要兒子去處理,冷落了母後。”

  趙姬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就這麽一小會,額頭上都生出了一層汗珠。

  趙姬看著嬴政,她目光幽怨,但是,她是秦太後,不能什麽都按自己的來,有些事情,不能被大王知道,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趙姬道:“政兒,母後有一件事和你說。”

  嬴政聞言,立刻振色,道:“母後請說,隻要兒子能做到,什麽都答應母後。”

  趙姬淺淺一笑,臉頰上出現兩片細小的酒窩讓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份生氣,道:“你身邊有太傅,太傅才智絕倫,又對你和你的父親有大恩,將來,你若實現了你太傅心中的願景,成為這天下的共主,千萬不可猜忌你的太傅,他和呂不韋不一樣,他是可以為我們母子失去生命的忠臣,他可以殺盡天下人,都不會傷害我們母子,你千萬不能去做一些事,否則,母後和先王都會對你失望的。”

  嬴政頓時睜大眼睛,連連道:“母後,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兒子,兒子絕對不會這麽做,當年孝公可以和商君共享秦國,兒子也可以,兒子願意和太傅共享秦國,共享天下。”

  趙姬搖了搖頭道:“都是大王了,還是個傻孩子,你的太傅嘴上總是說為了天下,但是他其實就是為了秦國,為了你,為了你能千萬世,所以,太傅是絕對不會去和孝公商君那樣去做的!你要相信母後的話。”

  嬴政眉目抬起,點頭道:“兒子相信,當然相信母後,也相信太傅。”

  趙姬眼眶一紅,道:“有太傅在你身邊,母後也就放心了,如果……如果母後哪一天就這麽走了,你不要將我葬在驪山,你隻需要給母後選一處幽靜的山穀獨葬,簡單的立下一個墓碑。”

  嬴政雙眸猛然大振。

  “這?母後,你!”

  不等嬴政說完,趙姬整個人寒冷了數分,道:“這是母後唯一的心願,也是畢生的心願,你若是不答應母後,母後哪一日,便獨自離開鹹陽,再也不見你。”

  嬴政大急,道:“母後,政兒不會讓你有事的,母後千萬不可多想,一定會好起來的。”

  趙姬溫怒道:“政兒,你不答應我?”

  嬴政見趙姬忽然發怒,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起來,隻能道:“答應,答應,兒子答應。”

  趙姬這才好了一些,渾身鬆軟了下來,很久之後,終於溫聲道:“政兒,你不要問母後為什麽,母後不能告訴你,你走吧,母後困了。”

  說完,趙姬便躺了床榻上,背對著嬴政,嬴政見趙姬的模樣,也是萬般無奈,“心病!!”

  長歎一口氣,便來到了殿外。

  嬴政便看到了趙高和夏無且,搖了搖頭,道:“母後還是尚未服藥,無且,如何是好啊。”

  夏無且道:“大王,心病屬於心疾,心疾難醫,必然要對症下藥,太後一人在後宮,從不於人交涉,也無半個說話的人,以我看,大王不妨就在後宮中呆上一個月,陪伴在太後身邊,太後必然可以有所好轉。”

  嬴政頓時危難了起來,道:“無且,可是寡人若是不從事政務的話,那……那呂……哎!”

  趙高心領神會,忽然道:“大王,既是心疾,不妨想想太後平日裏的喜好,投之以好,以安心神,在服以湯藥,或可是個法子啊。”

  嬴政轉身看向趙高,終於出聲道:“好辦法,還是你有法子,要是太後有所好轉,寡人一定賞你。”

  趙姬喜歡什麽,喜歡琴和舞啊,連後世的史記中的原話都是趙姬,絕色好箏舞,可見這就是她的喜好啊。

  嬴政頓時下令道:“去,通知樂府令,給太後撫琴,無且,別忘了準備湯藥。”

  趙高和夏無且領命而去。

  嬴政心情是煩悶不已,忽然想起了母後的囑托,心中喃喃道:“寡人,怎麽會猜忌太傅,永遠不會。”

  三日之後。

  嬴政下了朝堂,詢問了糧草籌備的事宜之後,便匆匆下了朝。

  朝著蘇劫所在宮殿走去。

  趙高麵含苦澀的找到了嬴政,道:“大王,哪些樂府,太後嫌太吵,都給轟了出來。”

  嬴政頓時含怒,指著趙高道:“你!你不是說投母後喜好嗎。”

  趙高也是不敢抬頭,被嬴政指著腦袋一陣痛斥,趙高唯唯諾諾的道:“大王,你可別怪臣,太後並非不好樂,隻是不好那些人的樂,太後的秦箏是武侯所教,那些人的技藝如何能和武侯相提並論,自然讓太後聞如嚼蠟,不入其心啊。”

  嬴政頓時停止了嗬斥,隨著趙高這麽一說,心中也是靈光一閃,太傅不是在嘛。

  頓時麵露喜色。

  嬴政看了看趙高,道:“這個……寡人知道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去吧,這件事寡人來想辦法。”

  趙高這才鬆緩了一口氣道,就看見嬴政似乎一臉歡愉的的走向了宮殿。

  ……

  蘇劫看著嬴政,神色有些詫異,出聲詢問道:“什麽?太後病了?大王為什麽沒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