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天機老人

  “有趣……”

  望江樓一間雅致的包廂內，梅長蘇和蘇晨也是相對而坐，

  這裏的窗戶是特製的，除了可以看到一邊的江景之外，還能看到另一側一樓大堂之中的景象。

  因此。

  這對說書祖孫，自然也是沒有逃過二人的視線。

  “這位老先生，似乎有些不簡單……”

  望著下方大堂中央的白發老者，梅長蘇眼神一凝，也是幽幽道。

  畢竟寧國侯府的事情才剛發生不久。

  而對方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說書老人，竟然能夠知道的這般清楚，背後多半是有著自己的情報渠道……

  見到這一幕，蘇晨也是淡笑：“你若是真的好奇，將他請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麽？”

  “也是。”

  梅長蘇點頭，也是招來了在門外的小二。

  “將你們掌櫃的請過來。”

  不多時，一名有著幾分富態，一臉和善的中年人，也是匆匆趕來，頭上還帶著微微汗珠。

  由不得中年人這般倉促。

  畢竟這裏乃是京城，天子腳下，在這種地方做生意，尤其還是像望江樓這種人來人往，各種形形色色賓客匯聚一堂的地方。

  首先便是要機靈、然後便是小心謹慎。

  不然誰知道哪天一不小心得罪的，便是什麽當朝首輔家的親戚，或者是某位賦閑在家的王爺，亦或是什麽達官貴人之類。

  而梅長蘇和蘇晨二人，雖然沒有亮明身份，隨行也沒有什麽仆役，但以掌櫃的眼力，卻是輕易可以看出二人都是那種養尊處優之輩，身上的貴氣堪比王侯世家的公子，也是將二人當做了某些白龍魚服的世家公子，自然是慎重對待。

  要知道。

  或許那些權貴還會跟你講道理，顧及自己的顏麵，不會隨便為難他們這些商賈。

  但這種世家公子。

  嗬嗬，下起手來可是一個比一個狠，動輒便是家破人亡。

  事後縱然官府上門，最多便是幾個家丁頂罪，賠點小錢便是息事寧人。

  “掌櫃的莫慌……”

  雖然不知道麵前掌櫃的心思，但梅長蘇也是看出了對方有些心慌，連忙開口道：“我想麻煩掌櫃的，替我將下麵說書的那對祖孫請到包廂之中。”

  “這……”

  掌櫃的見狀，也是陪笑道：“不瞞二位貴客，那位孫老先生並非我們酒樓的人，乃是本酒樓的專門從別處高價請來，他們在酒樓說書，來去自由……即便是我，也不敢強迫他們二人做什麽。”

  “掌櫃的。”

  一旁的蘇晨，也是放下了酒杯，淡笑道：“這裏是兩千兩銀票，其中一千兩便給那位小姑娘買點胭脂水粉，另外一千兩，就當是掌櫃的辛苦錢，煩勞掌櫃的替我們穿一句話，請他們二人來包廂一敘，成與不成，我們都不會遷怒掌櫃的……”

  說著，也是從身上掏出了兩張銀票。

  “二位。”

  一千兩銀票，可不是什麽小數目，而能夠輕易拿出這麽多銀票，就是為了見兩個素不相識的人。

  這份闊綽。

  縱然是閱人無數的掌櫃，也很少見到過這樣的豪客。

  尤其是蘇晨這般，明明目的是為了請那位說書老人，卻並不從對方下手，而是將銀票拿給孫老先生的孫女。

  既然當孫女的拿了銀票，那麽做爺爺的，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二位貴客放心，銀票和話，我都替二位帶到，至於這辛苦錢……二位既然來到我們望江樓吃飯，便是本店的貴客，一應消費早已算在酒菜之中，實在是受之有愧……”

  說完這句話，掌櫃的便匆匆離開。

  而他臨走之前，也是僅僅拿走了那份要送給孫老爺子孫女的銀票，至於自己的那份，卻是紋絲未動。

  很快……

  掌櫃的去而複返，身邊跟著一名滿頭白發蒼蒼，手裏拿著旱煙的藍衫老人，還有那位大辮子姑娘。

  “你就是那個出手闊綽的貴客？”

  大辮子姑娘倒不陌生，拿著那張蘇晨所贈的銀票，吃吃而笑，聲如出穀黃鶯：“我叫孫小紅，這是我爺爺……謝謝你的銀票，不過我們隻會說書，你喚我們過來，難道是想聽什麽故事？”

  “是，也不全是。”

  蘇晨挑眉，又是朝一旁的孫老頭點了點頭。

  “老先生，咱們又見麵了。”

  這一番話出口，在場眾人神色也是各異。

  那大辮子姑娘自然也是滿眼好奇之色，似乎不明白自家爺爺，為何會與一位錦衣華服，氣度不凡的年輕人牽扯上關係。

  至於梅長蘇。

  後者將目光落在老者神色，卻是心中一動，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麽。

  “還是我來介紹吧。”

  卻見蘇晨起身，來到廂房正中央，清了清嗓子，幽幽道：“百曉生的兵器譜排名，你們應該知道吧？”

  眾人點頭。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然而武林之中各種好事者所排的榜單，如雨後春筍一般層出不窮。

  大都是一家之言，難以服眾。

  在這方麵，琅琊閣的琅琊榜，自然是最具有說服力和代表性的。

  不過。

  百曉生作為武林知名人士，他排出的兵器譜也是有著一定的認可度……

  雖然這份榜單不排女子，也沒有魔道，遭到不少人的詬病，但毫無疑問，上麵的人也都是江湖之中少有的高手。

  “兵器譜上，排名第一的，是天機老人的天機棒，排名第二的，乃是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的龍鳳雙環，而排名第三的，便是小李探花的飛刀！”

  看著一旁的孫老頭，還有後者手中長度約有兩尺的旱煙杆，梅長蘇也是開口道。

  “這位，應該就是兵器譜排名第一的天機老人了吧？”

  “正是。”

  “想不到……堂堂兵器譜上的天機老人，竟然會是京城之中小有名氣的說書先生，難怪……”

  這一刻，梅長蘇有些恍然。

  難怪對方身為一個說書先生，竟然能對寧國侯府之中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這一切放在一個普通說書先生身上，自然是不可思議。

  但若放在兵器譜排名第一的天機老人身上，一切卻又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