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頭小粉豬從天成辭職後，跟隨李秀秀去創業。

  後來"錦繡華夏"成立，分別被派往北河、東山、南河、建福、南雲，負責門店。

  雖然年紀小，但在天成企業文化熏陶下，幹得也算有模有樣。

  如今三年過去，五個人褪去稚嫩，周身散發著青春靚麗的時尚氣息，令葛小天忽然有種"家有兒女初長成"的感覺。

  目視對方走進辦公室，不由自主的露出老父親般的微笑。

  “你們五個能湊在一起，已屬不易，怎麽還跑我這來了？”

  小姑娘們也不見外，看匯報工作的秘書離開，有的端茶倒水，有的觀摩書架，有的欣賞盆栽，有的體驗AR雙向投放設備，其中一個揮揮拳頭，繃著小臉認真道：“來職業大學培訓學習，重要的是，我們身負老板娘給予的重任，查崗！”

  “嘿，那你們查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別啊，葛叔，其實我們是來請您吃飯的。”

  葛小天對葛叔這個稱呼並不在意，微笑道：“吃飯啊？一天三頓，頓頓珍饈美味，有啥好請的？”

  “我們姐妹幾個請，意義肯定不一樣。”

  “哦？說來聽聽。”

  “是為了感謝您對我們的栽培之恩。”

  “謔，還真長大了，連人情世故都學會了。”

  “哪有……你去不去啊？”

  “去哪？”

  “我們在東區新開的錦繡華夏分店準備了大餐。”

  “嗬嗬，我懷疑你們是為了用我拉動人氣！”

  “別說的那麽心機，我們的店麵早就進入正軌了好吧。”

  “那就……走著！”

  “耶！”

  小姑娘們看葛小天同意，爭先恐後的幫忙拿外套，整理鞋子，嘰嘰喳喳，討論衣服質地，鞋子尺碼……

  此番場景，猶如回到祥縣月牙地標售樓處。

  葛小天下意識問道：“你們工作還都順心吧？”

  “很好啊！”

  “跟我還玩虛的？”

  “嘿嘿，做銷售，哪能事事如意，不過，我們互相鼓勵，互相交流經驗，現在對店麵遇到的大部分問題，都能處理的得心應手。”

  “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回天成，去縣級售樓處做負責人好了。”

  “縣級售樓處？豈不是說我們被降級了？”

  “哪降級？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就拿北河的錦繡華夏來說，去年銷售額多少？”

  “兩千三百萬。”

  “很多嗎？知不知道天成一座縣級星月灣，銷售額多少？”

  “……”

  小姑娘們都曾在售樓處工作過，哪會不知曉一個樓盤能賣多少錢，聞言集體陷入沉默。

  “派你們去錦繡華夏是為了鍛煉，如今深造完成，回總部從基層做起，憑借積攢的經驗，我相信你們很快就能躋身天成房地產集團的中高層負責人序列。

  況且，賣古裝和賣房子殊途同歸，你們不去試試，又如何證明自己的銷售能力？最重要的是，售樓處負責人的薪資，可是你們現在的幾十倍，配方配車，多風光。”

  “配車配房？”

  原本有些意動的小姑娘們，聽到這句話，臉都被嚇綠了，齊刷刷猛搖頭，“不了不了，我們還是留在錦繡華夏賣古裝吧。”

  “……”

  葛小天眼看自己把事情搞砸，深吸一口氣，“走吧，吃飯去。”

  …………

  西部聯合職業大學擁有近五十萬師生，西部天成集團為了解決衣食住行，除了學校大食堂，還在宿舍區還設置了眾多消費場所。

  包括餐館、理發店、足療店、五金店、小商品超市、24小時便利店……

  這些產業，全交給學生負責。

  比如院長是老板，導師是店長，學生進行銷售、補貨、市場調查等等。

  可以說，每一座宿舍區，都是一座成熟的"社區"。

  而諸如電力、水利、電梯的維護、維修等等，也全由學生打理。

  因此，這裏還擁有類似居委會的"舍委會"，以及上級安排實習的鐵飯碗。

  總之，這就是"職業大學"。

  隻要畢業，就不怕找不到工作。

  此外。

  考慮到職業晉升，崗位變換，西部天成集團又為大學城引進眾多運營模式和經營種類各不相同大型公司。

  其中在餐飲類，擁有古嶽大酒店、體育假日酒店、法國雅高集團索菲特大酒店、北美西部連鎖酒店、南洋泰妹曼穀大酒店、徳國凱賓斯基大酒店……

  所以。

  葛小天趕到"西部錦繡華夏"，目睹五頭小粉豬親手做的"黑暗料理"，還有幾位嘴唇烏黑，掛著點滴的店員，轉身領對方來到餐飲區。

  “葛叔，這很過分啊！”

  “看都看不下去，又怎能吃下去？”

  “……”

  “走吧，今天我請你們。”

  “吃啥？”

  “名泉七十二居。”

  "名泉七十二居"是濟府黃台四星晉級五星後，老姚在西部聯合職業大學投資的產業。

  同樣是一座連鎖酒店。

  走進大廳，撲麵而來的便是泉水叮鈴和厚重的華夏古文化。

  如果放在夏季，在這無邊荒漠中，感官尤為強烈。

  “葛先生好！”

  雖然大學城現在沒有多少顧客，但後續開放後，這裏肯定會作為旅遊團的棲息地。

  因此，實習生已經上崗。

  葛小天一邊走，一邊吩咐道：“隨便找個房間，通知後廚做幾道拿手菜，尤其是女生喜歡吃的。”

  “好的，您這邊請。”

  名泉七十二居，顧名思義，裏麵的房間，均采用濟府泉眼的名字。

  當然，也有許多以古詩古畫打造的意境房間。

  招待安排的便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應時應景。

  五個小姑娘在錦繡華夏曆練的很到位，完全能適應這種高端場合。

  無需服務員，自己親自上陣。

  整理餐具，拆餐巾花，開酒醒酒……

  “幹嘛？咱們是來吃飯的，坐下。”

  “葛叔，這是我們感激你的一種方式。”

  “……”

  之前，葛小天還沒感覺怎麽樣，回想"黑暗料理"，再琢磨這句話，頓時不淡定了，“等會是不是還要帶我去爬山？”

  “咦？你怎麽知道？南邊有個月牙泉，坐落在沙山上，是西部著名的天然奇觀，我們還想著咱們吃完飯一起去瞧瞧呢。”

  "怕不是要把我推下去……"

  葛小天擺擺手，“都坐下，給我講講你們這幾年遇到的有趣的事。”

  …………………

  一頓飯吃到傍晚，賓主盡歡。

  把小姑娘們送回宿舍，葛小天漫步在女生宿舍樓下，湊巧看到青山中醫院的急救車。

  原本隻是一場演習，但官方實習的鐵飯碗，似乎跟學院師生吵了起來。

  其中一名鐵飯碗代表，怒氣衝衝道：“救援歸救援，但我們不能脫離現實，姑且不說急救車速度快慢問題，僅撥打急救電話這件事，就存在很大問題，你們以為人人都會撥打120嗎？不，事實上，許多人得了重病，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去醫院，而不是打急救電話。另外，在鄉鎮，群眾是不敢打120的，尤其是警笛一響，惹得十裏八村跑來觀看，換句話說，生病的群眾害怕丟人。”

  “這有什麽好丟人的？生病看病，重病急救，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們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導師呢，我要求急救演習的內容，根據事實案例進行！”

  “導師在中心大廳開會，暫時過不來。”

  看到這。

  葛小天走上前，“按照區委主任的意思，重新開始演習，"病號"得了什麽病？”

  “急性闌尾炎導致的闌尾穿孔。”

  “所在地區？”

  “北河大廟鎮旁邊的牛家溝。”

  葛小天拿出智能一卡通，通過地圖鎖定位置，“大廟鎮醫院的急救車？”

  “不是，大廟鎮隻有一家診所。”

  “那……病號死了。”

  “？？？”

  “咱們的急救車，確實過不去，哪怕動用最近的救援直升機，也需要一個小時，而一個小時……闌尾穿孔，病號撐不了那麽久。”

  “……”

  “況且，那片地區十分落後，牛家溝沒有電話，按照村民奔跑速度，僅跑到大廟鎮就需要一個半小時，也就是說，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案例，哪怕你們收到，也是奔喪的消息。”

  “……”

  “這位區委主任說得對，演習要符合實際。當然，事實上，牛家溝已經集體遷徙到西部沙城，這個自然村完全消失，而大廟鎮，由於人口縮減，被合並到承德高速產業園，也所以，這個案例也有問題。”

  葛小天放下智能一卡通，“並且，鄉鎮居民確實如同區委主任說的那般，不敢打急救電話，一是怕花錢，二是怕丟人。

  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告訴所有人，從今年起，但凡符合重大疾病和突發類疾病，急救全免費，我們要讓居民們敢撥打急救電話。”

  ………

  離開宿舍區後。

  葛小天返回辦公室，通過最高權限，進入九所控製的大數據庫。

  事實上，現實比學生們演習更殘酷。

  在死亡案例中，約有78%的病號，死在前往醫院的路上。

  或耽誤治療，或顛簸加重病情，或期間發生了錯誤位移……

  “咱們要做的還有很多。”

  道十一回應道：“老板，其實……您不必如此，如果從人倫道德上來講，有病確實應該醫治，否則就會導致一個家庭支離破碎。

  但如果從另一個方麵來講……不好說，舉個例子，某個家庭中，兄弟三個，老母親病重，這是一種罕見的不治之症，但如果送進急症監護室，能通過醫療設備維持半年。

  兄弟三個在家務農，有利民城鎮中心幫助，相比以前，生活略微改善，每家存款約兩萬塊。

  但老母親病重，重症監護室每天需要兩千塊，半年，加上一些特殊藥物，總計需要花費36萬。

  重要的是，鄉鎮沒有醫保。

  也就是說，最終治不好，還會令兄弟三個背負一屁股債。

  並且，受疫情影響，兄弟三個禁止進入重症監護室，無法見到老母親，甚至到臨終，也無法送別。

  這就是先進醫療帶來的結果。

  如果醫療設施不先進，老母親沒有救治方案，也不會花那麽多錢，更不會讓兄弟三個背負一屁股債。

  那麽最重要的問題來了，我們有先進的醫療係統，如果您是他們兄弟其中的一個，救還是不救？”

  “……”

  “這是一個真實案例，最終，這位老母親喝了敵敵畏，搶救無效，死亡。”

  “……”

  “老板，現實是殘酷的，我們能做的不是急救，也不是獲得更高的醫療技術，而是保障，保障所有人都能看得起病。”

  “我明白了。”

  葛小天點點頭，“但這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而天成……好吧，我們實力還很弱。”

  “所以，上級才會不留餘力的支持職業大學。”

  “唉……”

  葛小天再次翻翻大數據庫中的案例，“今年醫學院招收了多少國內學生？”

  “約六千五百名。”

  “天成中專呢？”

  “約十二萬七千名。”

  “現在十月份……還有兩個月才能拿到招生指標，但如果我們開設函授本科醫學，能不能擴大招生？”

  “學費？”

  “跟天成中專一樣，每學期1200，在校期間完成實習任務，會有各種獎勵，總的來說，每個月能有六百左右的收入。”

  “問題是，西部天成中專沒有那麽多實習任務。”

  “……”

  葛小天仔細想想，“如果基於利民活動中心組建天成中專實習醫療救助站，事情會不會就有很大轉機？”

  “按道理講，運營成本降低，醫療費用也會大幅度降低，事情確實會有轉機，但……您會觸動許多人的利益，如今咱們推廣天成標準，已經得罪很多人，有萬老、董事長壓著，他們才不敢冒頭，說句難聽的話，萬老已經八十六，如果沒有健腦補腎液，或許很快就會降半旗，而董事長也並非像於總那般，做什麽都是一言堂。另外，這次演習，軍部主管隻來了四個，另外六個可是跟趙父老上司關係匪淺。”

  “於總跟趙父"下象棋"，走到哪一步了？”

  “馬上"將軍"，甚至逼迫指點趙父下象棋的人，對於總直接動手。”

  “不愧是老於……”

  葛小天沉思片刻，“漢中高速竣工，泰迪無所事事，不如給大泰路橋增兵，讓泰迪接手新運河工程，借此加快整個項目進展。”

  “您的意思是？”

  “漢中高速試通車，泰迪邀請老於參加，後者欣然接受，倆人也算熟悉了，如果大泰路橋負責新運河，到時候再邀請老於參加，這不就等於老於的成績麽？”

  “還不夠。”

  “我之前給酆都設想了一座概念大橋，如今晉級一級宇宙文明，應該能建了吧？加上天府集團的酆都星月灣，以及新運河的作用，完全能形成西南經濟圈，而這一切，都是老於的。”

  “老板，說實話，於總並不想立刻"將軍"，或者說，不想現階段與趙父展開對決，之所以咬住趙父不鬆口，完全是想保護您在酆都布下的產業，而現在，您又給於總丟成績，等於火上澆油，於總……不一定開心。”

  “想想他女兒做的事，我卻很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