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航虧錢有很多因素。

  飛行一次，燃油最貴，其次維護，再則機組、地勤，隨後廊橋租賃、起降費用、機場過夜費、各種指揮費、航線租賃費……

  如果在北方，無論下不下雪，都要除冰，不下雪除冰5萬，下雪除冰15萬～20萬。

  而在華夏，大部分客機並不屬於航空公司，要麽從飛機廠家租賃，要麽從投資客機的私人手裏租賃，費用奇高。

  總的來說，一千公裏，票價八折800紅鈔，不算機場建設費和千禧年實施的燃油附加費，優質航線能賺五六萬，中等以下航線少則虧損兩三萬，多則虧損十幾萬。

  像三大航空，算上股票貶值，去年平均每家虧了兩個億。

  一架小型客機就這麽沒了。

  所以，東山航空負責人許飛，聽說東山商界老大吐槽自家航班，首先想到的就是‘取經’。

  可惜葛老板業務繁忙，賣航姆，賣tan克，賣製導武備，幹的全是‘大生意’，倆人不熟，他苦無門路，即便找到於總，得來的也是‘緩一緩再說’。

  今天收到公司電話，聽說天成高管訂票，他第一時間趕過來。

  其實許飛對‘接地氣’理念，十分認同。

  沒錢的時候，要學會勒緊褲腰帶，有錢的時候，要學會怎麽省錢，日子不就好起來了麽？

  聽過股王投資飛機賠了，還有什麽pu投資飛機也賠了，倆邊加起來足足虧損六七十億紅鈔，唯有廉價航班鼻祖盈利了，現在，許飛腦海裏隻剩下‘公交模式’、‘刷卡登機’幾個字。

  誰都明白，航空賠錢，不是這個生意不行，而是競爭太大，管理散亂。

  如果去掉雜七雜八的費用，統一管理，統一運營，代入陸運機製。

  比如想要享受，自己買車，對應私人飛機。

  比如想要商務，企業包車，對應商務飛機。

  比如想要迅捷，自己打的，對應商務航班。

  比如想要廉價，那就擠一擠，大夥湊一起，按照固定路線起飛，對應廉價航班。

  許飛對天成的‘大數據庫’略有耳聞，如果按照航空淡季熱季、各個旅遊地開放時間、企業商務需要，合理調整航班，合理安排乘客出行，合理製定票價，隻要成型，東山航空很快就能扭虧為盈。

  畢竟坐飛機是個很高大上的事兒，許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坐過，推出廉價航班，人人都能體驗，如果成為潮流，客流量增加，商務航班、企業商務飛機，甚至私人空乘等業務，也會隨之發展。

  ‘幸虧讀了天成員工手冊，否則還真領悟不了什麽叫‘先普及，再賺錢’。’

  不過，最重要的是，拿到天成電氣工業的支持。

  或者說，租賃機場、租賃飛機、租賃飛行員，不能太貴。

  “葛先生，我感覺您這個刷卡登機模式，很棒！”

  “哦？”

  葛小天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還真接受了自己這個不靠譜的想法，“你想搞？”

  “可以試試。”

  “我就欣賞你這種有魄力的人！”

  葛小天豎起大拇指，拿出紙和筆，“其實，想搞很容易。保留現有航班，從我這裏租賃二十架適合刷卡模式的客機，我再根據這個模式，在建造機場的時候分配專用通道，並采用智能一卡通在網上購票、拚機，有天衛安保，安檢不是問題。加上公交係統、航道係統……兄弟，我能幫你把山航推到華夏第一的寶座！”

  “嘶……”

  葛小天不做航空運營，不是因為它虧錢，而是自家太強。

  有飛機、有維護、有承建、有關係、有飛行員、有空乘服務、有城區產業、有旅遊模塊……

  一但搞起來，虧錢的航空公司誰還陪自家玩？

  第一波競爭之後，自家直接壟斷，而上級不允許壟斷。

  所以，葛小天考慮的是，航空公司就像玩家，互相競爭，自家則是開發組，幫航空公司提供"道具"，製定玩法，也就是提供機場、飛機、航線、維護、飛行員，設置運營模式。

  不玩？

  那就a了吧，一虧到底，直接破產清算，離開這個領域。

  "有點幕後大佬的感覺！"

  葛小天點支自產的古巴雪茄，看向沉默許久的東山航空董事長許飛，“怎麽樣？”

  “幹了！隻是，不知客機和機場？”

  “目前隻有一架大型客機，中小型需要現造，不過你放心，今年中旬就能交貨，到時候機場也差不多完成鋪設，你知道，我有這個實力。”

  “我能不能看看圖紙？”

  “沒問題！”

  客機肯定是噴氣式，但噴氣式也分種類。

  首先，渦輪噴氣發動機：把燃燒後的氣體直接噴出去，靠著噴出氣流的推力提供動能。

  優點：高速性特別好。

  缺點：燃油經濟性差。

  主要用於戰豆機、轟乍機、無人機。

  天成電氣工業航空科技走的是毛熊路線，軍民兩用，加上純乙醇+液氧替換航空煤油，大型客機直接由轟乍機改造而來。

  油耗高，但動力強，推背感十足。

  其次，渦輪風扇發動機：為了提高熱傳遞效率，渦扇發動機不直接把氣體排出，而是通過內涵道推動風扇轉動，風扇轉動產生的氣體推動飛機飛行。

  優點：省油。

  相對缺點：速度沒有渦噴快。

  主要用於民航客機。

  天成不缺純乙醇和液氧，自然無需考慮油耗，從而選擇更快的渦噴發動機。

  最後一個，渦輪螺旋槳發動機：為了更好提高熱效率，工程師就必須再加大風扇直徑，風扇直徑大到飛機發動機內放不下，沒辦法再把風扇放外麵，這樣就形成了渦槳發動。也可以說渦槳發動機就是大涵道比的渦扇發動機。隻是發動機轉速太高必須有個齒輪箱來減速，這樣才能讓大風扇轉速降下來，讓風扇的風力帶動飛機飛行。

  優點：省油、維修簡單。

  缺點是：飛行速度會更慢。

  主要用於重型運輸機。

  這個已經被天成放棄，改為超大型地效飛行器。

  其實，這三款發動機的核心原理都差不多，隻是根據燃油經濟、實際用途不同分成三種結構。

  而最難加工的永遠是葉片，提高葉片壽命就等於提高航空發動機的壽命。

  壽命這東西，對天成來說……幾乎不存在。

  所以，租賃飛機，賺維護費，租賃機場，賺服務費，租賃飛行員，賺培訓費，加上雜七雜八費用，賺的遠比運營航空公司多得多。

  許飛看過飛機構造圖，和酷似轟乍機的外觀，眼角直跳，“葛先生，這種客機不符合母星航空標準，無法在其它國家和地區降落。”

  “慢慢來嘛，先飛東山、南河、西山、陝地、大漠，國外暫時能飛尼奧布拉斯、黑山、南北非，總之，我的生意做到哪，你的航班就飛到哪，說不定明年就能連接台省、香江、倭島、南洋、南棒子，而後年……能飛的地方就更多了。”

  “葛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人。”

  葛小天微微一笑，食指輕點桌麵，“東山航空公司做大做強，愈發具有重要性，級別也會逐漸提升，這個負責人的位置，我感覺你能坐到退休。”

  許飛同樣露出微笑，站起身，“葛先生，合作愉快。”

  “盡快籌錢。”

  “……”

  ……………………………

  02年，工業信息最高管理處還不叫工信，現在分兩個辦公地點，一個位於華夏大街西側，一個位於萬壽路。

  請葛小天喝茶的，也不是兩個辦事處主管，而是一位董事會成員。

  這個時期，大佬們年齡都挺大，就像九所、萬老，已經八十高齡，而董事長也有七十六。

  這位董事會成員同樣如此，白發蒼蒼，手拄拐杖。

  葛小天來到會麵地點，對方正在梅園賞花。

  “領導好。”

  “按照通信運營商標準，十兆流量多少錢？”

  “今年降了，去年十塊，今年五塊。”

  “紫蜂網絡免費，看流量消耗，都是論eb計算，你一天就要虧幾十億啊。”

  “性質不一樣。”

  “我說一樣，就一樣，不都是信息交流麽。”

  “……”

  葛小天有點摸不清對方態度。

  來之前，他打探過九所、萬老的口風，但後者無所表示。

  沒表示，就代表沒事，所以，葛小天才會想著‘撈好處’。

  現在看來，有點意思……

  “您老說得對。”

  “既然虧錢，不如把紫蜂網絡交給工業信息管理處運營，放心，鋪設紫蜂網絡係統的費用，我會給你補上。”

  葛小天挑挑眉，忽然想起辰東海的靠山。

  難道是這位？

  “好啊，研發、專利、協議、頻段租賃、光纜光纖鋪設……雜七雜八加起來，我也不說謊，五千億紅鈔，您若想要，一次性付清，那邊立馬就能交接。”

  “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每天賠十幾億的爛攤子，給我要五千億？”

  “它可不是爛攤子，而是聚寶盆。再說，我虧得起。”

  白發老者回過頭，跟葛小天對視片刻，“最多兩千億。”

  “看來，您老是誌在必得。”

  “就看你怎麽做了。”

  “好！”葛小天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白發老者忽然笑了，“紫蜂網絡易主後，接下來你會怎麽做？”

  “繼續用啊。”

  “這作風跟我印象中所知曉的黑心葛老二，有點不一樣啊？”

  “不然呢？”

  “我以為你會暫時用衛星網絡替代紫蜂，然後加快新型網絡建設，以最短的時間替換紫蜂，讓紫蜂成為空殼，誰拿走紫蜂，就坑的誰傾家蕩產。”

  葛小天瞬間反應過來，對方在試探自己，“別說出來嘛。”

  “哈哈！”

  白發老者暢懷大笑，走進屋子，示意秘書上煙上茶，“坐吧。”

  “您還買不買？”

  “當我傻啊？”

  白發老者沒好氣的瞪瞪眼，拿起白色煙盒取出兩支怪異雪茄，“它叫‘頤年世紀’，有許多配方，太祖喜歡抽2號，味道很淡，賀總喜歡抽33號，味道很濃，我喜歡抽13號，味道溫和，遠超你喜歡抽的古巴大雪茄。”

  “我不喜歡抽煙，抽雪茄隻是為了……”

  “裝？”

  “嘿嘿，也不是，是為了搭配衣著。”

  “講究。”

  白發老者鼓搗片刻，“試試？”

  “謝謝領導！”

  “當初，它每個月隻有二十條，兩百支的月產量，二十年前不再生產，我就隻剩下這麽六根特供煙，吸一根，少一根，等入土的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陪葬一根。”

  “配方在哪？”

  “燒的燒，丟的丟，隻留下一兩份淘汰配方，被當做機密存起來。”

  “可惜了。”

  葛小天感歎一聲，拿起雪茄吸吸鼻子，忽略腦海裏滴滴亂叫的提示，“我能不能生產？”

  “隨你，反正我沒配方。”

  “您不給配方，那就不分您錢哦。”

  “我要錢幹嘛？”

  “也對，能不能打上‘頤年世紀’的牌子？”

  “不能，已經禁止注冊。”

  “那就叫，13號？”

  “也行。”

  白發老者對這並不怎麽在意，吸口雪茄，“味道怎麽樣？”

  “很淳，很香，很濃鬱，有種古老的氣息……”

  葛小天放鬆身體，半躺在靠背椅中，神色迷離，語氣縹緲，左手架著雪茄，搖頭晃腦道：“這一刻，我抽的不是雪茄，是歲月。”

  “咳咳！”

  白發老者一口煙吐出，劇烈咳嗽，秘書強忍笑意上前照顧。

  “今天，我總算見識到你這胡扯的本事。”

  “沒有，隨心所感，我認真的。”

  “……”

  “好煙好煙，領導，我真生產它了？！”

  “隨意……”

  老者說完，忽然反應過來，“我點頭沒用，民企豈能造煙，你隻能自己想辦法投資。”

  “我沒說在國內造啊，尼奧布拉斯卷煙廠，13號大雪茄。”

  “取個好聽的名字。”

  “再說吧。”

  葛小天端起秘書遞來的茶杯，“謝謝。”

  “今天叫你來，沒啥事，隨便聊聊。”

  白發老者吹吹煙灰，“咱做工業的，不能隻悶頭往前衝，需要走一步，考慮三步。”

  “謹聽教誨。”

  “想走出自己的道路，很難，難於登天，尤其是上升到母星的高度，別的國家為了信息安全，不但不會使用紫蜂，反而會封殺紫蜂。我期望，如果有一天勢不可擋，紫蜂不在了，你能第一時間推行第二個紫蜂、黃蜂、紅蜂。”

  “您放心，我們有六千九百顆網絡衛星組成的星鏈計劃！”

  白發老者聞言，沒有絲毫異色，“成率多少？”

  “我把它泄露給北美。”

  “……”

  “但咱同樣可以做，讓龍天先發射一批，帶個頭。”

  白發老者瞬間醒悟，這是要坑那邊，“好吧，我給你批了。”

  “批啥？”

  “衛星啊！”

  “原來您今天請喝茶，是為了這事。”

  “不然呢？”

  “我還以為紫蜂收費的問題。”

  “對全局發展而言，這是小事。”

  白發老者悶下一口茶，“嚐嚐，正宗木樹大紅袍。”

  “……”

  葛小天現在聽到這幾個字就有點犯怵，尤其是看到……跟自家一模一樣的包裝，僵笑著端起杯子，一口飲下，bia唧bia唧嘴巴，“好茶好茶。”

  “牛嚼牡丹！”

  …………………………

  暢聊許久，賓主盡歡。

  吃過四菜一湯的晚宴，葛小天離開四合院。

  車上。

  “十一，聯係你大師兄，趕緊把那些茶葉給我丟掉，不，燒了。”

  “為啥？”

  “雖然我不知道這東西怎麽來的，但你大師兄搞物理化學，肯定是用某種方法合成，大佬們上了年紀，喝出問題怎麽辦？”

  “您想多了，它就是母樹大紅袍，當年茶行老板拍賣回來四兩茶葉，紙包外麵別了一小根茶樹枝條，後來咱成立動植物培育基地，成功克隆出母樹幼苗，隻是產量稀少，之後通過培育係統和植物營養液，又將其成功催生，產量增加，加上大師的炒茶本領，咱家的茶葉比真的母樹大紅袍還正宗。”

  “原來是這樣……”

  葛小天皺皺眉，“可為啥我總感覺這玩意像陳年鐵觀音？”

  “思維導致嗅覺失真，您一直認為它是鐵觀音，喝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帶入那股味，還怎麽品出母樹大紅袍？細說比較複雜，您需要補習心理學。”

  “……”

  “老板，咱接下來去哪？”

  “還有大半個月就是春節，去各個公司溜達一圈，回家哄侄子，年後，等電氣工業處理完這一大批訂單，一路向西！”

  “老板，沈誌鵬拿下江南後，轉戰北河，要不要去他公司瞧瞧？”

  “哦？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