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的工作室。

  陳然將唱完一遍以後，將吉他放下說道：“杜老師，今天隻能到這裏了，下午有點事情。”

  杜清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張希雲今天回來。

  陳然進步飛快，這才短短兩天，表現可圈可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去演唱會上演唱應該沒問題，杜清也不是很著急。

  想要跟他們這些專業的比肯定比不過，可這又不是上去比賽。

  至於上次說的話，純粹是說著逗笑而已。

  不過這兩天陳然倒是有些古怪，明明不在這一行發展，卻也會問他一些關於樂壇的事兒，很大一部分關於一些生態啊，新人之類的。

  他想陳然有可能是因為音樂公司的事情想要打聽，可又感覺不是，陳然對音樂公司明顯沒什麽想法。

  也許可能就隻是閑聊找話題？

  但是看起來也不像。

  陳然離開以後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商業中心那邊，差不多到傍晚才回來，瞅了瞅時間快接近接機的時候，這才開著車去了機場。

  看著這條熟悉的路，陳然感覺有點久違。

  當初還待在電視台的時候，每逢張繁枝回來都是他過來接，從離開了召南衛視以後，這樂趣就沒了。

  現在重溫一下，還有些懷念。

  看到電話響起來，是母親宋慧的。

  “怎麽還沒回來？”

  “今天不回去了，我在去接枝枝。”陳然說道。

  宋慧嘀咕一聲，“你也不早說，害我買了這麽多菜。”

  “我給忘了。”

  知道張繁枝回來，他就想著到時候接她，而又一直在練歌，還真忘了這茬。

  “要不把枝枝帶家裏來？”

  陳然遲疑一下才說道：“改天吧，她今天剛回來。”

  宋慧也沒多說什麽，讓他開慢點，路上小心些這才掛了電話。

  陳然心想好不容易回來，馬上要準備演唱會，過後又是要上春晚，好不容易抓住時候相處，回家做什麽，連張家他都不願意張繁枝回去呢。

  從機場接到張繁枝的時候，她一如既往的口罩帽子打扮。

  前段時間請假的小琴也回到了她身邊，見到陳然過來主動來開車，陶琳便坐在副駕上，把後排空間留給了陳然和張繁枝。

  張繁枝扯下口罩，側頭問陳然，“你怎麽要唱《稻香》？”

  陳然答非所問，“咱們好幾天沒見了，你就問這個嗎？”

  “不問這個問什麽？”

  陳然一本正經的說道：“就算是不說想我，至少也得問問我這幾天吃得怎麽樣才對。”

  張繁枝當時頓住了，眼神飄向前麵，小琴跟陶琳都還在前座。

  陶琳想張嘴說什麽，可說了估計張繁枝尷尬，索性閉口不言。

  陳然見張繁枝尬住的樣子，心裏笑了笑才說道：“《稻香》怎麽了？”

  張繁枝看了他一眼，連他伸過來的手都不理會，直到陳然強自抓住她才作罷，“你說過唱不好。”

  “是唱不好，不過這幾天都在學，去你演唱會總得有點牌麵吧。”陳然看著她。

  張繁枝跟他對視會兒，撇過頭說道：“也不是一定要唱歌。”

  她聲音並不大，可車裏安靜的很，聽得清清楚楚。

  陳然沒明白這話什麽意思，問道：“演唱會上不唱歌，那我還當什麽嘉賓？”

  張繁枝隻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似乎是想讓他自己體會，而後轉頭跟陶琳說話。

  陳然見她這樣，抓住她的手捏了捏，而後手指在手心勾了一下，張繁枝渾身顫了一下，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希雲你剛才說什麽？”陶琳剛才沒聽清，追問一句。

  “沒什麽。”張繁枝平靜的說著，可耳朵卻泛紅了，擰著眉頭看了陳然一眼。

  陳然見她這挺凶的樣子，還想再來一次，可手被張繁枝一把捏緊了，動彈不得。

  這倒是讓陳然微微汗顏，別看張繁枝挺瘦，但是人家力氣真不小，她的身材是鍛煉出來的，而非單純靠節食。

  陳然想到當初見麵時她直接懟車上的樣子，這以後要是打架，能打得過嗎？

  將這念頭拋開，他仍由張繁枝攥著自己的手，開始說正事。

  “前幾天杜老師給我說了件事，替瑤瑤發布《起風了》的音緣音樂出了些問題，老板有意出售公司，想問問咱們的意思。”陳然問道。

  “音樂公司？”

  張繁枝和陶琳都看過來。

  “音緣音樂，我好像有聽說，公司的總監將公司裏的大部分音樂人挖走，另起爐灶，而且是想將音緣音樂買過去。”陶琳若有所思的說道。

  陳然倒是不知道還有這事兒，不過那總監這是圖啥，就為了當老板嗎？

  他要是有錢的話，那也沒必要啊。

  人這種生物是挺複雜的，有可能是各種原因才導致，不管是什麽，現在結果就是這樣。

  張繁枝搖頭道：“這跟咱們沒關係。”

  陶琳卻轉頭問道：“杜清怎麽找到的陳老師？”

  “我在杜老師的工作室見到過蔣玉林，隻是打了照麵，估計是他的意思。”

  杜清顯然不會無緣無故問陳然，畢竟他不算這行業的。

  說完後陳然看向陶琳，“怎麽，琳姐是有點意思嗎？”

  陶琳搖頭道：“有意思也沒辦法，我沒錢，希雲她倒是有錢，不過她可不願意。”

  其實陶琳是挺想做個音樂公司的，以前從繁星跳出來的時候，都沒想過張繁枝能這麽紅火，已經夠讓人羨慕了，如果這時候再弄一個音樂公司，而且規模還不比繁星小，那不是更刺激？

  可惜就跟她說的一樣，音緣音樂可不是一個皮包公司，想要買下這公司，那得多少錢去了，她自己這兒可沒這麽富有。

  她瞥了張繁枝一眼，人家無動於衷，那她能有啥辦法。

  張繁枝裝沒看到她的眼神，現在工作室已經讓她忙成這樣了，如果再弄一個音樂公司，豈不是不休息了？

  她可不是什麽大資本，如果到時候公司周轉不靈，出不了一個像樣的歌手，她還得拚命掙錢貼補公司，這也就算了，到時候迫於壓力也會對手底下藝人進行壓榨，這她也不能接受。

  陳然說道：“其實也沒必要購買音緣音樂，公司沒了幾個音樂人，現在最有價值的可能就隻有杜老師，而公司還有很多老歌的版權，對咱們也沒用，真要去買是多一筆花費。琳姐要是想做公司，也不一定非要去買，自己做也行。”

  陶琳隻是看了他一眼，隻當是陳然是在安慰她。

  雖然說現在的音樂公司不跟以前還是唱片時代的時候一樣，那時候很依賴渠道，現在數字音樂時代沒這種需求，可一個音樂公司想要做起來也不簡單，從零開始談何容易。

  陳然也沒多說，隻是一個構想，等到時候有思緒了再慢慢討論。

  ……

  次日。

  陳然把昨天商量的結果給杜清說了，杜清也隻是歎息一聲。

  “希雲沒這方麵的想法，而且也沒錢，這就沒辦法。”陳然解釋一句。

  “麻煩陳老師了。”杜清也沒說什麽，他也隻是問問，又不是強買強賣。

  隻是蔣玉林估計要失望，他是挺想陳然接手的，如果陳然接手公司，就陳然的能力，不說公司能夠大火，卻能夠保證不會出問題。

  這是他的心血，這麽多年了，也不想公司直接垮掉。

  也就是這兩天時間，陳然對歌曲的掌握越發純熟，這進度他自己能夠感受到。

  杜清這兩天也聯係了一下，陳然跟旁邊聽了聽，頓時吧唧一下嘴，人家這唱功真得不用說。

  杜老師要唱的是一首老歌，畢竟張繁枝的歌曲風格都比較溫柔，他擱上麵去喊一首追夢赤子心那也不合適。

  隨著張繁枝的演唱會臨近，網上討論的人也多了起來。

  “希雲的演唱會，有組隊的嗎？”

  “沒搶到票，嫉妒……”

  “我京城的，有人一起嗎？”

  “羨慕。”

  “就別羨慕了，等下場吧。”

  “不是巡回演唱會，就這麽一場，等不到了，羨慕。”

  “出現了，羨慕怪。”

  “不過希雲請來的嘉賓真是少，還好名氣都不錯。”

  “我比較好奇神秘嘉賓是誰，李奕丞這位歌王還不夠格當神秘嘉賓嗎？”

  “總算要親眼見到了希雲了，聽說她現場非常好聽，我得去聽聽看她是不是直接現場放碟。”

  “羨慕。”

  “有幸聽過一次，現場非常穩，《我是歌手》沒成歌王真的可惜了。”

  “羨慕。”

  “……”

  一群人看到羨慕怪，感覺沒辦法討論了。

  頓時開始下去私聊。

  張繁枝的演唱會就隻有這一場，而且剛好是在寒假的時候，這讓他們都有時間，正好能湊在一起。

  搶到的人自然興高采烈，沒搶到的人就隻能眼巴巴的，並且在網上高呼著希望張希雲去他們的城市舉辦一場。

  陳然跟張繁枝的微博看到這一幕，頓時吧唧一下嘴，這恐怕是很難了，這一場演唱會都是陶琳努力挺久，否則就張繁枝這懶洋洋的性格，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哥，後……後天就是演唱會了。”陳瑤聲音有點發抖。

  “有這麽緊張嗎？”陳然問道，這還有兩天，怎麽都抖成這樣了

  “下麵幾萬人啊！”陳瑤說道。

  “你直播的時候還幾十萬人看呢。”

  “那，那是假的，真的也就一兩萬人，而且這是現場，跟直播不一樣。”

  “放寬心，你看我，一點都不緊張。”

  陳瑤看了看，心裏稍微安定，陳然這種沒上過台的人都不緊張，她大小也算是個網紅，而且也是見過世麵的，不應該緊張才是，總不能連陳然都比不過吧，以後可是要麵對更大的舞台。

  不過，還能有比這幾萬人現場觀看更大的舞台嗎？

  這是有點存疑。

  不管怎麽樣，她是沒那麽緊張了。

  可她沒看到桌子底下陳然的腿有點抖。

  人生第一次，他也有點慌。